识你。她将负责下去,继续寻找你的宝贝并向我汇报情况。你以为如何?”
“海伦非常能干,她曾经难倒了我。然而,她待在那里只是因为警察不允许她
走,可他们没对威尼做任何限制,他可以听我的通知随时离开。我要退到局外。”
“正如人们所说,‘你可以跑走但你却躲避不了’。你陷得太深了,博士,你
也知道的。假如警察在我们之前发现那件东西并开始将所有细节联系起来……那么
我们的小小梦想马上就会成为泡影。哎,到那时,谁杀了南义,为什么要杀他,将
根本无关紧要了。”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伯克?”罗缪勒终于不耐烦了。
“不要按兵不动,博士。不要撤走蒂伦,这样不妥。我们的海伦姑娘将负责寻
找那件宝贝,你尽管放心赌这一把吧。蒂伦付给她钱后便可立即离开。
你就把这事交给我吧。”
“我已经交给你了,妈的,瞧瞧它把我弄到了何种田地!哦,行了,我还有什
么选择?我会告诉蒂伦继续呆在那里。他想得到更多的钱,我敢打赌。
主啊!”
“冷静些,伙计。你现在加入到大联盟里来了。很快会有我的消息。”
索尼挂断电话。
麦尔·罗缪勒盯着电话呆愣了一会儿,回味着刚才伯克说的话。大联盟?
什么大联盟?
索尼没有马上去洗澡,尽管他非常需要这样做。他在房间里不安地踱来踱去,
手里仍然拿着毛巾不断地揩拭着双手。突然,他在他的办公桌前站住,盯牢计算机。
他掂量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试图得出一个结论。终于,他下定决心,立即采取行
动。他开启计算机,操作键盘。几秒钟后,计算机进入国际信息网络系统,他的信
息也设置在既定的板块上,等待合适的菜单便可寻到它①。这条信息很短:“切诺
普斯,5 月1 日,香港。”
① 在计算机操作过程中,程序也叫菜单。
索尼不喜欢计算机,万不得已时才偶尔一用。他极不情愿地得出结论,联络切
诺普斯势在必行,这是唯一的途径了。输入有关信息后,他确信他将在两小时以内
收到切诺普斯的回音。现在他有充裕的时间去洗个澡了。
24。铃木的手下
喧嚣的逗闹声戛然而止。当春雄铃木警官踏进屋里时,十二颗须发整洁的头颅
齐刷刷地向着他鞠躬致敬。房间里负责调查凶杀案的刑事侦探们济济一堂,空气中
烟雾缭绕。大多数男人——没有女人在场——都是三十多岁左右,身穿炭灰色制服,
白衬衣,佩戴灰色领带。刚才他们还在懒洋洋地踱步、吸烟、聊天,为他们晚上的
饮酒会设计节目。铃木警官踏进门口的一刹那,他们急忙全体起立,双手平放在大
腿上,毕恭毕敬地行鞠躬礼。而铃木的鞠躬礼则明显不那么到位,持续的时间也短
得多。
“看到你们全都在这里,精神状态都不错,这很好。我们现在有件重要的案子
要办。为了我们名古屋刑侦警察的荣誉,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拼命工作。”
“嘿!”全体异口同声,人人再鞠一躬。
“现在听听各位的报告。我们必须认真听取每一位的发言,不让一个细节漏掉。
大家可以各抒己见。开始吧,伙计们!”
“嘿!”屋子里一个个头最高的年轻人走上讲台,环顾一周。看得出,他是这
里资历最浅的侦探。他才二十多岁的模样,是穿牛仔裤和皮茄克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他掏出笔记本,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
“根据我的任务,我调查了两个西方人:海伦·凯莱莫斯,女性;威尼·蒂伦,
男性。他们一起从东京乘火车于案发的当天下午到达本地。随后凯莱莫斯立即去了
南义的办公室。蒂伦为他和凯莱莫斯在宫古饭店订了两间房,与派普前一天预订的
饭店是同一家。饭店的一名员工报告——他会讲流利的英语——说那个北美洲人问
了许多关于朱丽的问题,她何时到达何时离开,穿的什么衣服诸如此类的问题。晚
上,两人在大厅里会见了上木小姐——另一名员工从照片上认出了她——然后就出
去了。我们查到他们去了‘莫古尔’,这是地下街里的一家印度餐馆。侍者记得上
木小姐和那个北美洲人在最后一道菜上桌之前就双双离开了,不久蒂伦独自返回。”
有同事插话道:“对不起,警官!莫古尔饭馆就位于距案发现场仅几百米的地
方,都在那条地下街上,此时作案在时间上也说得过去。会不会是上木庆子小姐离
开餐馆去见她的老板,然后杀了他?”
“有趣的推测,但是请记住,手段、动机和时机。把人勒死这不是女人的手段,
她有足够的力量与一名成年男子较量吗?既然他们每天都可以在办公室见到对方,
为什么却要在夜里在地下街里会面呢?动机是什么?里面有许多未解之谜。不过,
既然上木小姐有作案的时机,她就可以被列为犯罪嫌疑人。还有吗?”
“也许是那个北美洲男人干的呢?他能杀得死他。”
“根据侍者提供的情况,他没有足够的时间。他只离开了大约十分钟。
护送上木小姐上她的汽车后再返回原处已经花费不少时间。所以除非他们一起
上的车,这似乎有些牵强,否则他就是清白的。那个跟他一伙的年长的女人也一样。
她从未离开过餐馆。往下说。”
最初发言的高个子年轻人看了一眼他的笔记本,继续说道:“那两个西方人后
来回到他们住的饭店就喝酒,一直喝到深夜。据客房服务主管说,两间房中迷你酒
吧里的酒全给喝光了,但没有发生性关系。饭店服务员起初猜测他们俩是母子关系,
而现在他们断定他们俩是某种类型的生意伙伴。没人说得清楚。那个北美洲男人去
过饭店的健康俱乐部,他练举重,据说他非常强壮……”
“我们有必要把所有的细节都搞清楚吗?”有人提出质疑。
“最好现在就弄清楚所有细节。在这个时候,谁能够分辨得出哪一个是有关的,
哪一个是无关的。有一点,他们不是美国人而是加拿大人。即使是微小的细节,也
务必精确。这一点很重要。请说下去。”
“据健身教练说,”年轻人重新续上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仿佛从未中断过似的,
“昨天上木又来到饭店,随后同海伦一起出去了。蒂伦是独自一人外出的。两个女
人去了原田神殿,像是观光旅游。蒂伦找到一个会些英语的的士司机,自己一个人
乘车去了医院。在医院里,他千方百计打听派普的情况。据护士们说,他颇费了一
番工夫,可是他极为顽固,甚至显得非常没有教养。他终于进去见了她一面,可马
上就离开了。护士说派普不愿意跟他说话。”
在后排座位上有人窃笑。年轻人抬眼看看铃木,接着说:“后来,两个女人也
到了医院,跟蒂伦在医院候诊大厅里谈了一会儿话。凯莱莫斯上楼看望派普,与她
交谈了几分钟。据后来看到朱丽的值班护士说,她见到海伦后非常高兴。这之后,
庆子去了行政管理区,接着两人同医生交谈了派普的病情。正在那时,您就来了,
警官。后来那三个人一齐乘了上木的车子,直接返回了饭店。不久上木也就回家了。
回到饭店后一会儿,两个加拿大人从他们各自的房间里拨打了长途电话。我们正在
追查他们打的电话号码。据我们所知,昨天晚上两人都没有离开过饭店。除了大门
之外,饭店有两个侧门通向大街,另外还有一个地下出口通往地下街。要是他们直
接从地下出口进入地下街,我们就无法发现他们。
“今天早上海伦拿着一个包裹走进医院。包裹里装有给派普的一只饭店里用的
枕头,一件新睡衣和一些洗漱用具。不过当时派普正准备手术,医生不让接待任何
探视者,所以她们俩无法说上话。蒂伦去了健康俱乐部,他举起了100 公斤。”
人群中传出一片啧啧的赞叹声。
“下午,上木开车来接两个加拿大人,把他们带到了草下建筑公司的办公室。
他们在那儿总共待了56 分钟。”
年轻人说到这里便打住了,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有感到惊奇的,也有兴
趣盎然的。谁都知道草下是本地的地头蛇,黑帮组织的总头目。年轻人显然对这些
反应感到非常愉快,他继续说道:“他们回到饭店后,我留下我的搭档伊藤侦探继
续监视。就这些。”他合上笔记本,鞠了一躬,返回人群中。
“很好,奥田侦探。请继续密切监视。当然,还要查清那两个电话号码。
下面谁来说说?”
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警察踏步上前,语气僵硬干巴巴地说道:“我和我的搭档
去过死者的家,我们拜访了他的姐姐,她是一个寡妇。死者尚未结婚,他姐姐对他
的工作一无所知,但据她所知他没有什么敌人。在他被杀的当天早晨,他依旧像往
常一样离家上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说完停住。
听到这里,奥田警官不耐烦地晃了一下肩膀。
“哦,那么,”奥田没好气地对他说,“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可是他姐姐为
什么没去报案?你在他的房间里有没有发现什么?请说!”
“她说他经常都是彻夜不归,她也从来不过问他在哪里过的夜以及他干了什么。”
大伙儿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后排已经有人在说着“爱情旅店”之类的话。
那个令人乏味的侦探继续说道,“我们搜查了他的房间,可是一无所获。
我说完了。”
接着他递给奥田一个火柴盒,见此情景全体警察都一拥而上。奥田接过大声念
道:“快乐园!”然后把它交给铃木警官,嘴里不屑地哼出一句:“同性恋!这是
同性恋者常去的地方。”
“请原谅,奥田,你说的没错,不过没必要那么介意嘛。许多各种各样的西方
人都去那儿。这非常时髦。”一个警察劝道。另有一人则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取笑
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才结婚!谁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疯狂的地方?”
嬉笑逗闹又持续了一会儿,这时铃木警官开腔道:“我们的工作正在进展之中。
关于南义之死,有几种可能性:一、有人奉命杀死他;二、他是被同性恋者所杀;
三、被那三个西方人中的一个所杀。我们要追查所有与这三个原因有关的所有线索。
奥田,搜查那间酒吧,查查是否有人认识南义,他跟谁在一起,等等。我想你知道
该怎么办。”
“嗨,下一个谁来说?”
一名警察举步上前,看来他信心十足,自我感觉也不错。
“我们彻底搜查了整条地下通道,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直到我们进
入失物招领处搜查。这是按照您的建议办的,警官先生,这时我们才有所收获。我
们找到了朱丽的手袋!经证实,遗失手袋的时间与那天晚上派普被送进医院的时间
非常接近。第二天,一个被描述成与南义外貌特征相似的男人前来认领手袋,但遭
到工作人员拒绝,因为他没有失主的授权书。”
手袋被送到铃木警官手上,他满意地点点头,把手袋夹在腋下。
“奥田,在南义办公室里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还不好说,警官,我们正在搜查。”
“反诈骗处呢?”
“他们像以往那样碍手碍脚。不过,是的,他们派了整班人马,调查每一个细
节。”
“何以见得南义是同性恋?”
“先生,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地调查。”
“你当然会这样做,奥田。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是如此。我们全体同仁都必须
加倍努力。谢谢。”
25。海伦的双膝
威尼·蒂伦正在做自我陶醉状。对他来说,这次拜访草下公司是一个胜利。他
喜欢那儿的那种正统的礼数,喜欢坐在他的长椅上,面前摆着一个小茶几,被身穿
绚丽和服、浓妆艳抹的漂亮姑娘簇拥着轮番敬茶!而那四个日本男人则坐在对面,
沉默不语,紧盯着他和海伦。对此他并不在意,他才不烦心这些事呢。他向后倚着,
让海伦跟一个戴变色眼镜的年轻男人交谈。那人的名字他们俩都没记住。他用流利
的美式英语向海伦发问。威尼不想对这一切也严阵以待。这种阵势简直就像电影里
演的一样!黑帮社会成了日本公开的主要党团!真正的日本社会现实!
但是最妙的是,蒂伦憎恶这次整个会面的经历!在过去几天里,他们相处得十
分融洽,他已经认为海伦这人不错,甚至为他们的这种伙伴关系感到高兴。然而,
自从那次海伦在东京闯入他的房间,他便感到自己处于下势,海伦显然胜他一筹。
更有甚者,有时她的面容会突然变得冷若冰霜,形同陌路;有时又会看到她恍惚迷
离的样子,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一阵一阵短暂的刺痛……她很不快活,于是他得出
了上面这样的结论。不过,嘿,别再想了!
因为那种令他担忧而且琢磨不透的感觉已经一去不复返。她现在只是一个全身
关节吱嘎作响的老妇人。对此他又有点幸灾乐祸。
威尼哼着小曲走到海伦的门前。“咚咚咚咚——咚咚”,他有节奏地敲着门。
“是我。晚餐时间到了。先给我买点喝的如何?”他哼哼唧唧地唱着。
他听见她一瘸一拐地前来开门。她穿着饭店提供的睡衣,表情痛苦,头发乱蓬
蓬地披在脸上。
“进来,自己倒点喝的吧。我这就好。”她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别急,慢慢来。”威尼打开一瓶啤酒,一屁股坐在海伦的床上。“你的膝盖
还在折磨你吗?假若还是这样,哎呀,那真是太糟了。我想你年轻的时候就得学会
习惯坐在榻榻米上。”
浴室里没有反应。终于,门开了,海伦走进卧室。她已经穿戴整齐,头发盘起,
脸上露出一副“别来烦我”的表情。
“别老盯着我,快离开我的床。趁你在,给我弄点喝的来。”威尼站起来退到
一边,海伦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横陈在床上,似乎那双病腿也丧失了对她的威胁。威
尼给她递过一杯威士忌,然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海伦长长地啜了一口,说道:
“是,我的膝盖受了伤,是,我太老了,躺在榻榻米上可不好受。可是让我烦心的
还不止这些。”
“嗨,你不会是担心向我提了许多那些问题的家伙吧?管他是谁。他不会是老
板吧?我原以为我们要去见的是该组织的老板草下呢。我们怎么没见到他?”
“也许我们见到了但不知道而已。那四个人中可能有一个就是草下。”
“哦,妈的!是哪一个?我看他们全都一样。那个老板干嘛要躲躲藏藏?”
“你所期望的是什么?一位日本的教父?到处施以恩威,发布命令或者别的什
么?我认为那不是日本人的处事之道。最有可能的是,草下既想当面好好观察我们,
又想避免直接跟我们打交道。”
“胆小鬼!”蒂伦突然有了想法。“那些日本人盘问我们的所有蠢话是什么意
思?你想想看,他们为什么请我们去?去到一个有着榻榻米坐垫、漂亮艺妓和全套
茶具的地方?为什么不是普通常见的现代化的办公室?而整幢办公楼里,有像模像
样的会议室,有桌有椅,就像我们国内的办公室一样。
为什么偏偏选上那间按日本传统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