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对赵高的恨意已经很深,若不是云春儿压制。说不定早就派人将赵高干掉,至于罪名……!王法就是他立的,罪名有没有都不重要。
赵高心中暗笑,果然这小子上了当。只要你上当就好,今天倒是要看看朝廷里面还有哪些人不服自己,哪些人是真心向自己投诚的。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好主意,为了保密他连身边最亲近的随从都没有告诉。
“诺!来人,将马牵上来献与大王!”赵高应了一声诺,便对着外面吩咐。
很快一个仆役模样的家伙牵着一头……鹿走了进来。在朝臣们惊骇的目光中,目不斜视的走着。待来到丹樨下的时候,方才站定。手里紧紧握着笼头,似乎他牵得真的就是一匹马。
宣室殿里面静极了,连一声咳嗦都没有。所有人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赵高,不明白说是献马他弄一头鹿来干毛。
赵高却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头鹿。脸上全是欣赏的表情,好像真是在观赏一匹神骏的战马一般。
到底是年纪小,胡亥最先沉不住气。看着赵高疑惑的道:“御史大夫,这明明就是一头鹿。你怎么说是马?你连鹿和马都分不清了么?”
“启禀大王,这明明就是一匹马。怎么会是鹿?大王您看错了吧!不信您问问朝臣们,这到底是鹿还是马?”赵高仍旧是笑吟吟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之色。
“鹿?”胡亥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内侍,小内侍瞪大眼睛扇扇子一样的摇头。显然,他认定这是一匹马。小内侍的表现让胡亥恢复了一些信心,他开始为刚开始自己的动摇脸红。也为赵高敢于日哄他而愤怒!
不过当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内侍时,那老内侍却是在点头。这让胡亥很是凌乱,按理说这老内侍一把年纪,应该不会看错吧!
凌乱的胡亥只能将疑问的眼神投向群臣,可昔日里博学多才的群臣。好像变身成了哑巴或者是木雕泥塑,要么捋着胡子不说要,要么就闭着眼睛不吱声。反正,打死也没一个人开口。
都是朝廷里面混了一辈子的人精,哪里看不出来赵高这是什么意思。那些闭眼睛的是看不下去,还有些想反驳的却又怕赵高事后报复。更有些想力挺赵高的,正在犹豫究竟应该不应该豁出去这张面皮。
事实证明,大秦朝廷里面不要脸的家伙大有人在。中大夫郁旷站出来道:“大王,这是一匹宝马啊!你看此马头上有角,身材修长。大腿尖且细,毛色也比一般的马漂亮许多。这是万中无一的好马,大秦得此祥瑞,预示我大秦将国运昌隆。一统华夏,扫平一切不臣。臣为大王贺!臣为大秦贺!”
这郁旷一边说,一边还激动的打着摆子。好像真的在夸赞一匹绝世骏马一般!
胡亥张大的嘴巴里面,能够塞进去八个鸡蛋。这玩意儿,还真的是马……?
公子颖紧闭双眼,不忍心看这一幕丑态出现在大秦的朝堂上。自从商君修建咸阳城,立为大秦国都之后。这宣室殿里面还没有出现如此荒谬的一幕,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骇人听闻。
“郁旷!你说,这……!这是马?”胡亥刚刚恢复一丁点儿的信心,又被抛到了爪哇国。难道这真的是马?
“大王,这当然是马。不然还会是什么?”郁旷既然选择不要脸,索性不要脸到底。惊异的看着胡亥,好像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胡亥凌乱了,眼神在一个个朝臣的脸上扫过去。他扫到谁,谁的脑袋就低下。有些不要脸的,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嘴里说着附和郁旷的话,一时间这匹鹿在众口铄金之下,居然真的就成了一匹马。
“王叔,你也说这是一匹马?”看了一圈儿,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这是鹿。胡亥彻底的崩溃了,求救似的对着公子颖说道。
“这……!”公子颖此时的心中是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不说,他感觉对不起这宣室殿中主政过的列祖列宗。说,自己就将成为赵高的下一个目标。公孙龙和冯去疾那样厉害的人物,都被赵高一夜之间搞垮。自己一个纨绔,怎么……!
“王叔,你有话就说。这到底是鹿还是马,王叔……!”
胡亥的声声王叔让公子颖内心热血翻腾,这天下是我赢氏的。绝对不能落到这阉人的手里,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阻止这个赵高。不然,自己妄为赢氏子孙。
想到这里,公子颖睁开眼睛。看着赵高一字一顿的道:“难道说,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便可只手遮天。御史大夫,你如此指鹿为马所为何求?”
“王叔这是从何说起,这就是一匹马啊!赵高糊涂,你看朝臣们可不糊涂。他们都说这是马,不是鹿。王叔最近是不是又磐恒春香楼多了,眼睛也有些花了?”赵高的话立刻引起一阵哄笑,公子颖的脸腾的一下便如火烧似的红了。
揭人不揭短,赵高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揭自己的短。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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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生存环境太差了,云浩感觉自己过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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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再施毒计()
“娘亲,那个真的是马么?孩儿看着怎么是鹿……!”下了朝,胡亥一头便扎进了曦雨宫,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他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尤其是云春儿身上的味道。自小没有父亲的亲情,母亲的关爱便显得尤其珍贵。
“傻孩子,那哪里是马明明就是一头鹿。谁编排瞎话骗你的!”看了被胡亥指做马的东西,云春儿大怒。居然有人敢日哄自己的儿子,真是其心可诛!错!是九族当诛。
“赵高说的,颖王叔说这不是马是鹿。他还笑话颖王叔,朝臣们也都说这是马。娘亲你也说这是鹿么?”小胡亥有些糊涂,为毛一个东西有这么多人说出两种答案。
“赵高说的?这个狗东西,又出什么幺蛾子!”云春儿看着迷惑不解的胡亥,有些迟疑的说道。
就在云春儿与胡亥同样迷惑的时候,赵高也在府里面兜圈子。今天的计划进行的十分完美,只是用一头鹿就试出了人心。究竟是谁反对自己,谁是铁杆拥护自己。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根基还是太浅。
朝臣之中尤其是剩余的九卿里面,没人说话都好像老僧入定一般。跟自己瞎咋呼的,都是一些低级官员。好像郁旷那样的中大夫,已经算是里面的高级别干部。
随着权势的增长,赵高的心态开始越来越不平衡。尤其是今天早上,见到自己要向一个孩子低头的时候,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这种心情就好像一颗种子,很快便深深扎进了赵高的心里,开始无限的开枝散叶。
“大人,今天的事情大王回到宫中一定会去问太后。若是太后问起来,那可怎么办?”郁旷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赵高这条贼船,想下船是不可能了。他也是没有办法,赵高将他从一名小小的胥吏提拔到中大夫的位置上。他的身上早就深深的烙上了赵高的烙印,如果赵高倒霉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太后那边不用管,现在倒是要想想如何对付九卿们。只要他们的心不向着咱们,在朝廷里咱们就永远说了不算。”赵高对云春儿根本不担心。那个智商欠费的女人,只要糊弄两下就会过去。不然,赵高也不会轻易搞定公孙龙和冯去疾。
“公孙龙如此狡诈,依旧让岳父大人杀了。九卿又有什么难的,现在廷尉署中尉冯去疾已经死掉,若是岳父扶上自己人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一定可以让九卿乖乖听话。”说话的是赵高的干女婿阎乐。
阎乐这个人可算是文武全才,不过性格怪异不甚合群。以前因为性格问题,被上官多方留难。以至于官职迟迟不能更进一层,可自打他的老婆认了赵高当干爹。那升职的速度堪比火箭,只短短不过两年的光景,便已经成为中车府令。这可是八百石的高官,太仆门下权利最大的属官之一。
今天的指鹿为马计谋就是出自阎乐的脑袋里!他这么一说,赵高眼珠一转。阎乐说得对啊,当官儿的谁没有些把柄在人手上。就算他们没有,他们的那些孙男娣女也会有把柄落在廷尉署手里。只要有了这些把柄,拿捏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好,好,还是好!”赵高大乐,拍了拍阎乐的肩膀连说了三个好字。阎乐见到赵高高兴,心里又急着坐廷尉署中尉的位置。便继续道:“不过若是让九卿们听话,还要杀鸡儆猴才行。今天在宣室殿,公子颖不是跟岳父您唱反调儿么?就拿他开刀,他是王叔。只要岳父大人将他扳倒。朝廷里面那些墙头草,自然就知道谁是老大。到时候您只要略施手腕儿,剩余的那些九卿们还不乖乖来投奔岳父大人?”
公子颖不过一介纨绔而已,而且身份虽然贵重但在朝廷里却没有多少实权。干掉这么一个家伙似乎并不费事儿,他的小尾巴一大把只要揪住一条,就可以致他于死地。况且今天在宣室殿,他是唯一明确与赵高作对的人。这样的人不干掉,谁还会跟着你干。
“嗯!公子颖这个人,倒是应该除掉。只是他的那些小毛病都不值得一提,呈报上去大王和太后也不会因为一些醉酒闹事。猥妓饮酒这些小事处置这样一个王室宗亲……!”郁旷见到阎乐惹得赵高欢心,立刻警觉起来。廷尉署中尉那是多么大的权力,有权力就有利益。放屁油裤衩的位置,谁他娘的不想要。听说阎乐献计干掉公子颖,立刻跳出来泼冷水。
公子颖这人是个标准的纨绔,可他天生胆子不大。犯的错误也只是一些醉酒打架,猥妓高歌这样的小事情。即便太后和大王处置,也只是交给奉常关几天了事。人家是王室宗亲,犯这点儿小错误还是在允许范围之内的。所谓的处罚,也只是遮遮百姓的嘴罢了!
阎乐笑着看了一眼郁旷,他早就猜到郁旷会这么说。见到赵高也向他看过来,便笑道:“这还不简单,只要将他和甘泉宫底下那位联系起来。太后不杀他,岳父大人可斩了阎乐的头去。”
这一招儿的确是凶狠,只要给公子颖安一个企图营救荆二的帽子。云春儿必然会宰了公子颖,而且是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谁劝谁死那种。
郁旷瞪大了眼睛看着阎乐,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此招儿一出,公子颖立刻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先王留下很多的公子和公主,岳父可一并进言让太后除了去。理由就是他们可以威胁大王的王位,只要太后真的做了。不但会大大削弱王室的力量,而且还会让太后和大王失去王室的支持。至少是部分失去,这样太后便不得不更加倚重岳父大人。这丞相之位恐怕,没人再能和岳父大人争夺了。”阎乐再给赵高出了一条毒计。
这一条计策过于阴毒,就连赵高也有些犹豫。荆二的那些公子公主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今年也不过十几岁而已,最小的不过才比胡亥大一岁。杀这些人,的确是太阴损了点儿。
见到赵高脸色犹豫,阎乐觉得应该加把劲儿。“岳父大人只要略一提及便可,至于杀人的事情就让太后去做。此事便不会与岳父大人扯上关联,自然也没有人会记恨岳父大人。”
“得此贤婿可得天下,哈哈哈!廷尉署的中尉,就是你了。”赵高哈哈大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子颖回到家里,心里便焦躁不安。散朝时赵高那冷酷的眼神徘徊在脑子里竟然挥之不去,他虽然纨绔。但也是从小在咸阳勋贵圈子里长大的,知道一个家如果败落将是什么样的下场。那些原本亲近的人,会立刻变身秃鹫。在你身上狠狠的钳一块肉下来,对利益的争夺绝无手软之人。这是勋贵生存下来的法则,没人可以破坏。
现今的情势,赵高依仗云太后的信任势不可挡。自己就是车轮前面的那只螳螂,只要飞驰的车轮碾过,就是一滩肉泥的下场。现在公子颖很后悔,为什么在宣室殿里要那么冲动。那匹该死的鹿到底是鹿是马跟自己有个毛关系,云家那贱人依仗赵高又关自己什么事情。干毛要说那些实话,朝廷里的那些大佬都不说话。偏偏自己出头,当那个傻子……!
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现今之计只能去宫里跟太后说说。尽量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别让赵高给黑了就成。他却绝没有想到,一条毒蛇似的黑手,正向他铺天盖地一样的抓了过来。
留宿宫中是赵高的特权,依仗这一特权。他干掉了聪明无比的公孙龙,和难以对付的冯去疾。现在他将再次依仗这一特权,去干掉纨绔公子颖。
“赵高,哀家正要找你。你弄一头鹿,非得告诉大王这是一匹马。这是何道理?”云春儿喝了一杯茶,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赵高有些温怒的询问道。
赵高早就有了准备,将头垂得更低。一副谦恭样子的答道:“臣之所以如此做,就是为了让大王知道。大王是普天下最大的王者,令出法随。他说那是鹿那就是鹿,他说那是马那就是马。普天之下都要遵从大王的意思,那东西究竟是鹿是马并不重要。只要大家认同大王的权威便好!”
腹稿早就已经打好,对付云春儿这种人。就得拿高大上,是是而非的理由去忽悠。云春儿没学问智商低还爱面子,当然不会说这些大道理是错的,而且还会出言附和显示自己也是有学问的人。赵高早就将云春儿的这些想头抓在心里,现在使出来对付云春儿简直是无往不利。
果然云春儿被绕懵了,看看旁边儿的芳姑姑。这位也是一脸的懵逼,不知道赵高在说些什么。干咳一声云春儿点头道:“嗯……!赵高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芳姑姑连忙尴尬的点了点头,“咳……!是……!有点儿道理。”
“好了,这事儿就不说了。这么晚进宫干嘛来了?你虽然是内侍出身,在这宫里呆着不会有闲言碎语。不过你也是堂堂三公之一御史大夫,总这么待在宫里也不是个事儿。咸阳城里的府邸不好?”云春儿决定不再鹿和马之中哲学性极强的问题上纠缠。再纠缠下去,他会更加懵圈。
“太后说的是,奴婢只不过是一届内侍出身的阉人。也正因为如此,赵高才感念太后和大王的恩德。奴婢一个阉人,能够做到堂堂三公的位置,那是太后和大王的何等抬爱。臣怎敢不勤勉奉公,只盼着能够日日守在大王和太后的身边。只要大王和太后有什么吩咐,奴婢立刻就给大王和太后去办了。
若是有宵小之人图谋不轨,奴婢更是会去和他拼命。这点子小心思,还望太后和大王能够体谅老奴。老奴就是死,也是大王和太后的奴婢。这一点,老奴终身不敢忘怀。”赵高说完精彩的台词,还以精湛的演技挤出两滴泪水来。说得是真真切切感人肺腑,道的是赤胆忠心忠厚老仆。
这番话说完,别说云春儿就连芳姑姑也感动了。赵高……!好人呐!
好人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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