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杉转身坐回椅子上,咚咚跳着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他,没有那个信心与爱着的女人共枕一席还能安稳的睡得着觉。
计划
皇上坐在养心殿中,看着自家皇弟那名闻天下的王府十八卫,和护在他们中间的小鬼。
抬起的手指半天放不下,与那小鬼澄澄亮的眼睛对视半响后,有些艰难的问道,“你们说这是小王爷?”
面无表情的十八卫之首凤定点头,“是!”
“朕的皇弟轩辕杉的儿子?”
肯定的声音再次响起,“是!”
“他说的,要朕保护好这个孩子,少了一根汗毛都要找朕拼命?”
“是!”
倒吸一口冷气,皇上再次瞪向那站在殿中央眼中满是好奇的孩子,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一会儿。也对,十八卫一个不漏的跟了来 ,足以表明对这孩子的重视了,如果不是亲生儿子,以皇弟的清冷性格,哪会花这么大心思。清了清嗓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凤定肩膀微抖,旁边几人也抿着嘴低头。
朗儿莞尔,这个伯伯真有趣,“我叫朗儿,爹叫朗儿出来,朗儿就出来了。”
皇上半天作声不得,好一会儿,又问,“你几岁了?”
“四岁!”
“四岁!”皇上猛的站起身来,虎虎生风的几步跨到凤定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养你们这些人是吃素的?小世子都四岁了,朕今日才知道?朕的皇弟不把朕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你们也敢?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
“皇上伯伯!”衣摆被人拉住,还往下扯了扯。
皇上一低头,正对上朗儿的眼睛,笑开了嘴,露出八颗牙齿,“皇帝伯伯,爹爹让朗儿告诉您,您不知道的话,正是说明您当爹是弟弟哦!”
皇上一愣,那腾腾往上冒的怒火也就消了下去,再看看低眉敛色那跪着的人,叹口气,摆摆手,示意刚刚涌上来却因着这威名赫赫的十八卫而犹豫不绝的侍卫退下去。
皇上蹲了下去,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小人儿,捏了捏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很软很舒服,好奇的,又捏了捏。
眼看那小小脸蛋都已经被捏红了,凤定一叩头,“皇上,小王爷还未用晚膳。”
皇上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朗儿伸手摸摸脸,扁扁嘴,有些委屈。
皇上一怔,蓦地有些心疼,放柔了声音,“把朗儿弄疼了。”
两眼泪汪汪的,朗儿点点头。
“那走吧,皇伯伯带你去吃好吃的。”
朗儿自然的把两只手往皇上脖子上一搂,吸吸鼻子,“好!”
皇上看看那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又看看朗儿,似乎碰上了什么难解的事。
朗儿也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更加疑惑,“皇伯伯,您不是说要带朗儿去吃好吃的吗?还不抱朗儿走?”
皇上大人顿悟,然后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抱着某小孩去吃饭了。天可怜见,他儿子女儿一大堆,抱着某人吃饭?还没试过。
吃饭也就罢了,可是夜晚,累得老胳膊老腿都在抗议的皇上,跳起大喊,“你说什么?他还要跟朕睡?”
凤定低下头,老老实实的转述,“王爷说,小主子晚上要人抱着才睡得安稳,他如今不在,皇上抱着再好不过了。”的
皇上气急败坏,“宫中有的是妃子侍卫,为何一定要是朕?”
“妃子身上的脂粉味会呛着小主子,侍卫又不知是何来历,护不得小主子安全。”
“这也是原话么?”皇上咬牙切齿。
“轻五转述的。”凤定头也不抬。
磨牙的声音响起,朗儿无辜的看着他,皇上自个儿在那咒骂一会儿,抱着朗儿往龙床上一放,声音有些生硬,“罢了,今晚也就算了,明日叫太子来,太子你们总放心吧?”
凤定果真认真点点头,“王爷吩咐了,太子也行,至于其他皇子就算了。”
皇上身体僵住,与怀中的朗儿眼对眼,鼻对鼻,半响,苦笑着叹口气,“朗儿,你和你那个爹,就是生下来专门折腾朕的。朕歇下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凤定站起身来,“九卫留下护小主子安全,九卫调息,天亮来换。”
皇上的身子又是一抖,看看怀中闭着眼睛已然打算睡去的朗儿,皇弟如此重视这个孩子,不但要皇上太子相护,又将从不离身的十八卫悉数派出,恐怕,不止是唯一的儿子那么简单,或许,或许是因为这孩子的娘吧?
眼睁一睁,透出些许精光来,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值得一向眼高于顶的皇弟为她费这等心思,而皇弟,竟然一丝半毫也没向他透露过?
是因为什么?身份,来历,还是别的什么缘由,隐隐有些头痛,是不是该明确的通知一声,只要这位脾气古怪的皇弟能够乖乖成亲,管她对方什么身份地位,通通准了。有一个王妃总比他那皇弟守身如玉一辈子的好。
这边厢,淇安也是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呼,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轩辕杉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再肯定的点点头。
淇安咽咽口水,有些困难的举起手,问他,“你真的把朗儿送到宫中,还表示要皇上亲自护着?”
轩辕杉看着她,眼神明亮,“太子也可以。”
淇安无力的抚着头,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皇上和太子哎?他竟然把那两人弄成她儿子的保镖,实在是,有些让人忍俊不禁,有些好笑的抿了嘴。
轩辕杉看了看她嘴角的笑,神色也放松了些,“所以淇安不用担心,朗儿有那两人护着,再安全不过。”
有那两人护着,的确是没什么担心的!窗户已经渐渐亮起来,现在要担心的,变成眼前这一个了。
“你先在屋里呆着,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轩辕杉点头,只安静的看着她。
淇安忽然有些心慌,不敢与那样的视线接触,转身刚要打开门又停住,“明天,明天我就跟你走。”说完也不等轩辕杉的回应,打开门急急地走了。
“淇安?”战烈有些奇怪,淇安都已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了,怎地还没看完?
“别动!”淇安按住了他的头,战烈果然乖乖的不敢乱动,可是头仰的好酸啊,淇安什么时候能看完?
也不知道淇安在那研究些什么,好半响,才听见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眉头一暖,是她的头贴了上来,软软的,热乎乎的,很舒服。
“战烈!”她轻声唤道。
“嗯!”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答得有些模糊。
“你能相信我吗?”
“相信。”
“那么今晚治疗的时候,你能不能散去全身功力,再疼也不能运功抵抗。”
殊知练武之人自有护体神功,若是散去全身功力无异于将性命交于他人之手,若非极为亲近信任之人,实在是太大的冒险。
“嗯!”战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随口应了一声。
淇安心底一叹,终究还是个不解世事不懂人心的家伙。伸手拍拍他的头,“傻小子,下次再有人这样问,要想好才能答,至少要找信得过的人护卫着才行,哪能就这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你小命只有一条,要多珍惜点,懂了没?”
战烈点点头,没告诉淇安,别的人哪个敢在他头上拍来拍去,近他身体一点都早被做了花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以此章,感谢那些不嫌弃星的慢动作,还不离不弃的亲们:
星想说明的是,只要有时间,一定会加油的,不敢轻易承诺,只不过没有信心一定能达成
驱毒
淇安在不安,从下午太阳一落开始,轩辕杉就看出来了。她坐一会,站一会儿,左走走,右走走,似乎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他想要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看他一眼,视线一转,就再也不看向他了。
他伸手拉拉她,她干脆闭上眼睛。
他呆立着,有些叹息,口不能言的痛苦,此刻才能体会。
淇安,淇安,有的关心,不能诉诸于口,你就可以随意的拒绝么?
淇安想了好久,终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却在看到轩辕杉的脸色时怔了一怔。
极安静的脸上,还挂着朦胧的温和。
心中一动,她上前一步,却终是没有再靠近,“你今晚睡床上吧,我不回来了,他的眼睛,会折腾上一夜。”
轩辕杉看着她,也不动,只眼睛里有光幽幽闪着。
微微有些无措,淇安张张嘴,又闭上,愣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你小心些,我先走了。”低下头转身要走,却被拉住,轩辕杉盯了她一会儿,叹口气,放开她,才比划着,
“你是去治病的,对不对?”
淇安点头。
“所以你自己不会有事吧?”
淇安怔了一下,有些诧异,很快又点头,“当然,不会。”
轩辕杉没有再追问,看着淇安小心翼翼的出去,又锁上了门,黑暗之中,他站了很久。
如果什么事也不会有,那么她到底是在为什么坐立不安?
水雾缭绕中,战烈赤着上身坐在桶里,一张脸蒸得红通通的,他左手捏住淇安的衣角,攥得紧紧的。
淇安低头扫视了一眼,轻声道,“感觉怎么样?”
战烈半仰着脸,“淇安,痛。”
“再忍一忍,今晚一过眼睛就可以好了。”
“好了就能看到淇安了吗?”
鼻子有些酸,“嗯!”
“好,那我不痛。”
淇安持针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咬着牙将最后一根针插入了他的百汇穴。战烈脸色一白,额头上大滴的液体砸了下来,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淇安,不痛。”他还要笑着说。
淇安低下头来,拍拍他的头,声音有些哑,“那就好,痛的还在后面。”
随着金针的转动,水渐渐变冷了,淇安叫人来换了很多次水,直到凌晨时分,才给他穿上干爽的衣服,在床上躺好。
“战烈,不管呆会听见感觉到什么,你都能答应我不说话不动吗?”淇安蹲在床头,贴到他耳边问。
战烈向她的方向侧了头,“淇安会在这里陪着我吗?”
“我是大夫,在治病的过程中当然会在啊。”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战烈闭上眼睛,笑了,“那我就不怕了。淇安让我说话我才说话,让我动我才动。”
淇安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拉开衣袖,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臂来。
将手臂伸到战烈眼睛上方,极快的用刀划了几道,又从床头的甁中倒出一些药粉来,整个房间顿时盈满雪莲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屋外的树枝忽然动了动,不过屋内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不会武功,一个散去了功力跟常人无异。
淇安缓缓俯下身去,将那鲜血直涌的手臂放到战烈眼睛上,血还带着热度,一滴一滴的流进他眼里。
战烈鼻翼轻轻一动,脸上尽是狐疑,有些不安,淇安连忙用另一只手在他额头上重重按了一下。
战烈立刻安静下来,谨记着淇安先前的话,果然不再乱动了。
淇安脸色渐渐发白,那血涌进战烈的眼里,又溢了出来,顺着脸侧流向发间,将枕头都浸红了一小片。
淇安抿着嘴,一眨不眨的盯着战烈的眼睛,似乎那血液不是从她手上流出来的一样,神情都没变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淇安眼神忽然一凝,弯了嘴角,有什么东西蠕动着顺着那血液爬了出来。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像蚂蚁一样顺着那血液往淇安的手臂爬去。
什么叫做万蚁钻心,淇安总算是体会到了,紧咬着的下唇,渐渐有血色浸出,疼得紧了,一滴眼泪顺着脸侧掉一下,“啪”的一声打在战烈眼敛上,溶入血液里,瞬时不见。
只到那只手臂渗着血的地方,变成了黑色,而且那黑色还有顺着手臂往上蔓延的趋势,淇安视若不见,只看着战烈的眼敛周围变得平滑如常,再没有什么东西爬出,才飞快的取出一根金针扎在上臂。
然后取来一盆清水冲去战烈脸上的血,极小心的凑近了观察。
浅浅的气息喷在战烈脸上,淇安不觉,战烈的脸却渐渐涌上了些血气,有些发红。
看了一半天,才极仔细的将刚刚药瓶的药倒在他眼睛里,又取过早已经准备好的纱布,给他缠好。
这才皱着眉,将整个下臂都在发黑的手直接泡进先前战烈蒸浴的大桶里,泡着,只是那刺痛袭来,忍不住的轻呼。回头看见战烈动了一下,连忙喝道,“不许动。乖乖躺着。”
战烈躺着没敢再动,心里却惶恐极了。
淇安这才安心的转回头来,拿了一块木塞含进嘴里,抬起左臂,倒了些药粉上去,然后取出刀子,将伤口处已经腐烂的黑虫刮了出来,额头上大汗长淌,身体都抖得发颤,她咬紧了嘴中木塞,极快的刮了下去。
直到黑色刮尽,又有新鲜的血液红红的流出来,她才停了手,倒上药粉,抓起一块纱布走到门边,拍了拍门口守着正在打瞌睡的侍卫,把手往前一伸。
侍卫睁开眼来,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看看里面躺着的战烈,却又有些了解的点点头,同情的看她一眼,替她裹上了纱布。
淇安收拾好,又拉上了衣袖,觉得头有些发晕,她轻轻揉了揉额头,才转回头进了屋。
“好了,战烈,可以说话了。”
战烈极快的坐了起来,伸手就向她扑来,却刚好抓到了她的右手,顿时停住了动作,摇了摇,“淇安,刚刚放在我眼睛上的是什么,怎么感觉像是人的皮肤?而且,我还闻到血腥味,没事么?”
淇安不动声色的拉着他往床上走,心里有些松软,“能有什么事,那都是为你治病用的东西,跟你说也不懂,你乖乖去躺好,睡一觉,醒来就可以把纱布取掉,你就能看见东西了。”
本来已经快要躺下的身子又蹦起,欣喜若狂的拉着淇安连连问道,“你,你说我可以看见了?”
淇安绽出一个笑脸,忙按住他,“你现在听话躺着,就可以了。”把染了血的枕头抽了出来,将旁边的移了过去,放到他头下。
战烈顺着她的手,躺了回去,眉间尽是喜意,“淇安,醒了就可以看见你了吗?”
“是啊!”
“淇安,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你累了吗?”
“那当然,一夜不睡还能不累?你好好躺着,我也回去休息了。”
战烈长脚一踢,就抖开了被子盖到身上,“淇安,我躺好了,你回去睡吧。”
淇安倒是不忙走了,她帮战烈把被子掖了掖,然后俯下身去,帮他理了理头发。
气氛有些奇怪,战烈唤道,“淇安?”
淇安眨眨突然变得酸涩的眼睛,“战烈,你答应过我吧,以后不可以随便做花肥的?”
“嗯,淇安说的什么,我都记住了。”
“那就好,不过,欺负你害你的人,你就不用介意的,随便你想怎么做花肥就怎么做。”
“好!”战烈兴奋的猛点着头。
淇安重重的揉了下他头发,“看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哪有那么多人能让你找着借口变成花肥的。”停了一下,又说,“其实战烈很可爱啊,只是有些时候过于偏执了而已。”
“淇安,偏执是什么?”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要保护好自己,也不要随便做花肥就好了。你好好躺着,我先走了。”
忽略内心涌起的不舍,战烈连忙缩回刚刚还揪住她衣服的手,“好,淇安去休息,先去吃早饭,今天一天都不准人去打扰你,晚上我再叫你一起吃晚饭。”那时候,应该就可以看见淇安的样子了吧?喜滋滋的想着,巴不得快点睡完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她了。
“战烈,再见!”淇安轻声说道。
“快点去睡啦!”战烈吼了一声。
淇安笑笑,又望了他一会儿,才捡起那带着血迹的枕头,出门了。
找了个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