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连忙过来,把那个吓的六神无主的只知道一味的拉扯地上躺着的那人的给拉开。蹲在那假书生一旁,查看情况,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上拿捏什么力度,是不是自己当时的力度太大,把这小子踹死了?这么一想石头也有些紧张,别没被弩射死,反而被自己踹死了!按说也不太可能,自己就来了一个扫堂腿。这也伤不到要害呀。
正在石头查看的时候,看到这假书生的脑袋后面的小草泥土被染成了红色,连忙把他扶着坐起来,看脑袋后面湿了一大块,被血水浸湿了头发,原来是磕破了头。可能现在也正晕着呢。石头让人去他娘那里,要了一块白布,和些许金疮药来,给这假书生包扎上。
这些东西是练武之家必备之物,石头娘总预备着这些东西,虽不盼着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总是有备无患的好。
大人们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纷纷赶过来查看,珍珠看着这躺在地上的青年一脸苍白,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就有些担心,怕出个什么严重脑震荡什么的,到时候留下点后遗症就麻烦了。
珍珠蹲在这个被大家称作假书生的跟前,仔细的看了看,看他一脸痛苦的眨着眼睛,“知道我是谁吗?”珍珠轻轻的问。
“知道,你是石头的妹妹柔儿。”听着假书生的回答,大家才要笑得脸全都僵住了,莫不是这脑子真的摔坏了。假书生的家人也是万分焦急,她爹立刻走到假书生跟前,一把揪起他来问,“我是谁,我是谁,认识我吗?”
“你......你是二子他爹吧。”假书生语气不很肯定的道。珍珠用手揪住胸口的衣服,这下可坏了,连他爹都不认识了。“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家不打断你的腿,都这时候还给我不正经!”假书生的爹一把推开假书生,扭头走了。
“哎呦,哎呦呦,这位大叔儿你轻点,没看到我刚磕破头吗!”假书生呲牙咧嘴的道。
“大叔,大叔,你不要生气,他这是磕着脑袋了,现在还不大清楚,你不要生气,等会儿,再看看吧,或许一会儿就有转机了。”珍珠在后面道。
假书生的爹笑着转过身来,“他清醒的很,他比什么都清醒——”说完笑着看了珍珠一眼走了,后面的人也都笑了。这是什么情况,儿子都这样了,怎么大家都笑呢?看着发呆的珍珠,石头从后面走过来笑着道:“这小子没事儿,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可是他认错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他娘也不认识了?”珍珠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没事儿了。
“他是在和你开玩笑,二子是他弟弟的小名儿,你说是他的脑袋磕坏了吗?”石头道。珍珠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子脑袋确实没坏,还清楚的很,心里松了口气道:“你们还不扶着他回去休息,头都磕破了,这几天可要注意。他爹也不管他,就自顾自的走了。”
“乡下人那有那么金贵,磕磕碰碰长得快,这次就是出的血多点,我们长了几岁已经稳重多了,前几年磕着碰着的时候多了,没事儿的,过几天就结痂了。”石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或许吧,现在的家里,那家不是五六个孩子,全都是放养的,男孩子又调皮捣蛋的,那有不磕碰的,既然大家都说没事,那就没事了,再说也已经上过金疮药了,应该问题不大,珍珠想了想,回头就看见这假书生已经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和大家有说有笑的,手里继续摆弄着刚才的驽。
看到这个的时候,珍珠迅速的折了回来,对那些小青年道:“你们再学习的时候,一定要把弩对着没人的地方,不然再出现一次这情况,恐怕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大家听了全都照做了,把弩的正前方给让开了。
珍珠这才往自己车上走,好奇的问,“石头,这个少年为什么叫假书生呀?是不是一个字也不认识的缘故?”
“呵呵,不是的,他确实认识几个字,只不过因为认识几个字就很显摆,弄的大家都看他不顺眼,就给他起了一个假书生的绰号,他的大名叫王来财,是他爷爷给取的,现在他嫌自己的名字特别土气,一般宁愿人家叫他假书生也不让别人叫他大名。”石头笑着道。
车队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往前走,这天孙文骑着马跑到珍珠的车前,勒住马,跟珍珠道:“娘子,还有两三天的路程就到天津了,不知道到天津娘子有什么打算?”珍珠知道,这是孙文问自己有什么安排,他好派人提前去办,否则这么千数来人,到时候一定棘手夹脚的。
“这些天人们都在车上,怎么也有些疲乏,还有就是我们也需要个地方补充一下干粮,换洗换洗衣服,休整两天,孙镖师可知道天津有什么大的客栈,能容纳下我们这么多人?”珍珠说出自己的计划。
“天津虽然是个大码头,可是那家也没有这么大的客栈,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也的分三四个客栈住,我让小的们先到前面去安排,娘子看可好?”孙文客气的道。
这方面孙文是行家,自己只要说出要求,别的自有他去操心,两人商量完,孙文立刻到前面去安排。因为说快到天津了,这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码头,王家庄的所有人都是世代生活在京城附近的,谁都没看到过大海,又听说可以住店休息休息了,所有人都一阵兴奋,一扫这两天的萎靡之态,全都活跃起来。
可能老天爷就根本看不得珍珠有片刻松闲,等到车队歇马休息的时候,四老太太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看到珍珠就大哭,“大侄女,我那孙媳妇恐怕是不成了,这两天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了!”
珍珠心里无比同情四老太太可是她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好言安慰,“四老太太,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晨生婶子赶的这么不是时候,现在只有凭天由命了,孩子保住是大家的造化,保不住你也不要太伤心,也是这个孩子和我们大家没缘分,您老可的保重身体,您的身体可不能有个什么差池,否者家里人就更乱套了。”
珍珠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这四老太太现在也是一脸菜色,走路踉里踉跄的,毕竟这四老太太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一个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的时代来说,她也算是高龄了,身体什么的确实要小心点。
“我倒没什么,半截子入土,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了,只是可怜了我那没见过面的小孙子。”
正文 九十三章 强硬
“我们这是要往那里去,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呀,现在的干粮大家都省着吃,但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把这饼吃完,剩下的就是炒面了。逃难逃难,这根本就没有难,你说我们逃的这是什么。大侄女不是我说你,你当时鼓动大家出来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现在弄的别人家损人折嗣的,这可是都是有损阴德的,你看我们出来的也不远......”听了珍珠的话,四老太太一脸的黯然的道。
四老太太还要说下去,珍珠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原来四老太太是不同意继续往前走的?这也没什么,就是你这话不假,现在出来的也不远,回去还来得及,如果四老太爷也是这想法,我也没什么说的。珍珠也活了这十几年了,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强人所难,你们一家可以回去,如果干粮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资助些个,还请四老太太早作决定。”珍珠说完也就不说话了,站在那冷冷的看着四老太太。
四老太太一下满脸通红,僵在当地,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就是你爹也不敢跟我这么说,你......”
“四老太太你要说侄女别的,侄女自然不敢还言,可是四老太太说的是大事,就像四老太太说的,这可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也是多事的很,当时我就是打算和爹爹两人走的,是爹爹舍不得大家。才都拉上的。现在四老太太这么说,我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一路,我也是感觉人太多了些!”珍珠挑眉看着渐渐围过来几个人。毫不避讳的道。
“珍珠,你不要跟婆婆一般见识,婆婆有了岁数。脑袋不是很清楚,还请你不要跟婆婆一般见识。”四老太太的大儿媳妇,看两边顶起来,立刻在一旁歉意的道。
“珍珠怎么跟你四老太太这么说话,你四老太太就是有什么说的不对,你也的听着,赶紧跟你四老太太赔礼。”王老汉一直就在附近。看到珍珠把四老太太顶了回去,就走过来装模作样的训斥珍珠。
“嫂子,刚才我说的可能有些欠缺,可是却是珍珠的肺腑之言,还请嫂子和四老太太仔细想想。现在灾难虽然没有来,但是我们走的也并不远,这鞑子都是快马铁骑日行几十里,如果现在京城真的被攻下了,我们这么多老弱妇孺还跑的了吗?嫂子好好照顾四老太太吧,我虽提前料到了,可是这么多人能不能都跟着我走到目的地,我也不敢打包票,路上肯定有比流产更严重的事。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如果什么事都来跟我说长道短的,我也没什么坚持照顾大家的意思。”珍珠说完,拂袖而去。
“老太太,你可不要放在心上,那孩子就是心直口快。其实心底可好了。婶子还不快扶着你娘去车上歇着,我看老太太脸色也不是很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让她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事儿,快回车上去吧。”王老汉道。
四老太太跟珍珠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软钉子,气冲冲的回到自家的车上,看到四老太爷在车上坐着,看着两个小孙子玩耍,呵呵的笑着。
“你还有心情笑,珍珠那个野丫头,都快爬到大家头顶上了,目无尊长,出言不逊,这是那家子的规矩,你说老大是怎么管教的闺女,再这么下去,眼里也未必还有他!”四老太太气的跟四老太爷大骂。
四老太爷听一旁的大儿媳妇说了前因后果,心里也很是为难,他们是长辈不假,可是出来了就得听珍珠的,不然都跟四老太太一样,这路上就乱了。四老太爷虽然心里知道,可是当着四老太太这么解释肯定是通不过的,到时候四老太太和自己大闹起来就更麻烦了。
“这确实太不像话了,老大媳妇,去把大管事叫来,我来问问他,看他怎么管教的姑娘,快去!”四老太爷也一脸怒气的对着大儿媳妇道。
“爹,这事儿其实不赖珍珠,大哥已经训斥过珍珠,珍珠那丫头也跟娘道歉了,您就不要再训大管事了,不然这也太过了,大哥毕竟是大管事,也不能太让他没面子了。”四老太爷的大儿媳妇着急的道,这才把珍珠给得罪了,现在又训她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到时候如果连大管事也都恼了,他们这一家子就真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办事还用得着你教,让你去你就去!”说着跟大儿媳妇挤了挤眼儿。老大家的看了,总算放下心来,她这公公还没糊涂,立刻恭敬的屈膝行礼,走了。在外面转了一圈儿以后,慢悠悠的回来了,“爹,大管事去远处看着牲畜去了,不在,要不晚些时候媳妇再去看看。”老大家的说完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唉,看着牲畜也是大事,就先不要去烦他了,等什么时候闲了,我再找他算账!”四老太爷气哼哼的道。一旁四老太太听了,也无计可施,现在这百十来头牲畜可是天大的事儿,这牲畜不好了,要是靠两条腿走可就真苦了,这帮人能活下来的有一半就不错,现在听说去放牲口去了,也就不言声了。
这口角风波好过,可是这事情不好过,看着躺在一旁的,脸白的如同白纸的孙媳妇,一时愁云惨淡,满面愁容,都是女人,四老太太也生了好几个孩子,现在这个情况,流产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这什么都怕念叨,在车辆再次启动以后,过了半天的时间,四老太太的孙媳妇有了出血症状,全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可得坚持到天津,要是在路上,大人也就说不好了,珍珠知道了,也只能默默的祈祷,亲自过来问有没有带着保胎的药,这个孩子虽然是怎么也留不住了,但大家都希望坚持到天津码头,不然就真的一尸两命了。
珍珠的这句话还真提醒了四老太爷家的人,因为孙媳妇这样,来的时候珍珠过去说让多带点药,他们确实带了不少,从保胎的到生产以后的,全都带上了,只是因为害喜害的连水都喝不了,所以这药熬了两副,只是还没喝呢,一闻到药味儿,就吐的昏天黑地的,如此这般了两次,家里只好放弃了。
今天看这架势,如果再喝不了,就麻烦了,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等车队停下来的时候,她们去熬药了。这次熬好了,也不敢多给喝,因为人已经昏迷了,反应也相对小一点,隔半个时辰给一勺喝,没想到这样还给留住了,四老太爷家的人一阵欣喜。
这高兴劲还没维持几个时辰呢,可能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后半夜的时候芳娘醒了,人从昏迷中醒过来是高兴的事儿,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昏天黑地的呕吐,吐的人脸也青了,人也虚脱了,最后不光把苦胆吐出来了,家里人发现连血丝都有,这下四老太爷家的人对这个孩子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盼着车队能快点到天津,好把这让人悬心悬肝儿的事儿有个妥善的解决。
先不说四老太爷一家的悲喜忧愁,两天以后的黄昏,车队抵达了天津城外,马上就要关城门了,孙文一马当先的跑上前去说话,黄三押着车队在后面慢慢的走。
珍珠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最担心的时刻到了,以前听王老汉说过,这古代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是宗族保甲是很重要的,一个村子一个家族甚至一个人要出门也是要有官府的介绍信的——路引,她们都是偷偷跑路的,是没有路引的,这也是珍珠想请保镖的一个重要原因,希望这镖局是管用的。
果然过了一刻钟,就有跟着孙文的趟子手骑马跑过来,让大家进城,当车队浩浩荡荡的走到城门跟前的时候,守城的一个城门卫看到就有些疑惑,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孙文道,“孙文虽然你说你保的是人货镖,我怎么看不到什么货物,只看到人了呢?怎么还有两口棺材,这个说什么也都得打开看看,你这都是些什么人,我可没接到公文说有人口迁徙,看着怎么也有几百人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可的跟我说清楚,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孙文知道,这是看自己的人太多,觉得给的那点不够,忙笑道:“看马参军说的,这有多一半儿都是我们的自己人,我们这次可是倾巢出动,想好好保这趟镖,还想着过个肥年,拿一笔丰厚的花红呢。”说着又给了这参军一块银子。
那参军掂了掂大概有一两多,这才道:“不是我不讲交情,孙镖头也知道,现在到处都乱哄哄的,不得不小心,行了别的我也不说了,让他们都下车徒步进城,马车我们要挨个检查一下。”
正文 九十四 天津码头
这马参军这么说,孙文不好驳了面子,只好吆喝道:“全都下车,徒步进城,好方便让军爷检查。”珍珠她们听了忐忑不安的下了车,在车上坐了一天了,才下了车,全都一瘸一拐的。说是检查车辆,一百多辆车,怎么能一个一个的检查呢,当然是挑着重点车辆检查了。珍珠华丽的马车,当然不会放过,走到城门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被拦下了,这马参军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辆华盖马车,虽然这车可能是路上时间长有些脏兮兮的,可是用他那守城门,阅车无数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一辆豪华车,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用的上的。
看着这车辕车架都是青铜打造,车辆的关键部位也都用青铜包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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