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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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天成-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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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全部被送去了长老堂。那天在自己接过药巫的令牌的时候,自己欣喜若狂,那天看着和自己一同学习生活了几十年的同伴,在哭声震天中被接去了长老堂,还有死活不愿意去的。服毒自裁的,那一刻自己也不说不清悲喜了,麻木的目送同伴离去。成为永远的活死人,以后长老堂的长老,或者真死人,远避天堂,离开了世间的纷纷扰扰。

在这期间。她们不知道人间情爱,也不知道亲情爱情是什么,从小她们就被告知,学习医药这一行,是为了即将诞生的神女,是为了保护神庙。她们天天与药与毒为伍,这辈子都不可能诞育子嗣,不可能有孩子了。还要那些情爱有什么用,她们只需要对宫主忠诚,对神庙忠诚就可以了。这三十多年中,她都是在学习学习再学习的过程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渡过的,根本就忘了感情。忘了思考,自己也是个人,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爱护,这无关乎对方的性别,男人的爱情,她没想过,女人的关爱,她没得到过。没想到,今天在这种情况下,她得到了,她得到了珍珠的关爱,她从小被教育要效忠之人的关爱,这是关爱,也是荣誉,药巫好长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你这劝人的可好,自己比谁哭的都厉害!”门口响起蛊巫娇媚的声音,还有几串脚步声。珍珠和药巫回头看蛊巫,武巫和财巫全都来了。“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我值夜,怎么,你们不放心呀?”药巫不好意思的道。

“我们当然不放心,再晚来一会儿,我们都要被打水冲了。”蛊巫娇笑着调侃道。

药巫被蛊巫说的脸红了,非常不好意思,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的脆弱,这么多年了,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只记得自己是神庙的四大巫师,没想到自己柔弱了一回,居然被她们三个全都看到自己的糗样。药巫连忙擦了擦自己的脸,扶着珍珠站起来。

珍珠回头看他们三个也来了,疲惫的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也来了?”“宫主慈航普度,因为白天的事心有不安,我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怕晚上花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宫主在为这四个人超度,也不知道他们几世修来的福气,居然能让宫主如此牵挂!”武巫感叹的道。

珍珠对这几个人的言论很是不能认同,他们四个因自己而死,自己只是良心不安,夜里辗转不能入眠,才想了一个自我安慰的办法,来这泥胎跟前跪拜,没想到这几个人一个责备自己的都没有,却都道这四个轿夫好福气,这是什么荒谬逻辑。

这一刻珍珠深深的感到天凤阁宫主这个头衔拥有的真正的能量,以后得岁月里,自己将有一言决生死的无形的力量,自己就是这九山的土皇帝,在山外,大魏皇帝让谁生让谁死,都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这里连这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省了,天凤阁宫主就是理由,就是律法,想到这里珍珠如芒在背,为这强大的力量而深深畏惧,以后一定要小心驾驭这力量,让这力量来造福一方百姓吧。

四大巫师护送珍珠回天凤阁寝宫,服侍她躺下,她们几个也没有离开,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为珍珠守夜。开始珍珠依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药巫想了一想,在蚊帐外面点了一支安神香,闻着飘散过来的微微带着一丝甜味的香,珍珠道:“这是什么香真好闻?”

“是吗?如果宫主喜欢,属下就多制出些来,这个香叫醉梦中,相传仙女来到这里之后,就被这里的秀丽山水所吸引,在这里安居下来,仙女看到许多人杞人忧天,忧思成疾,就想用这山里的几种草药,制成了一种香,这种香让闻到它的人都心情舒缓,放松身心,慢慢的睡去,第二天人们醒来,就精神饱满,活力充沛,渐渐的山里的百姓都喜欢上了这种香,问仙女这香叫什么,仙女就想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名字。。。。。。”药巫轻声的给珍珠讲着这种香的传说。

睡意袭来,珍珠轻笑着道:“我也是杞人忧天的,不过这香真是一种好香,是得多准备些。。。。。。。”话还没说完,珍珠就睡去了。药巫站起来,打开蚊帐,看了看睡着还峨眉微蹙的珍珠,轻叹一声,重新掩好床帐,盘膝坐在地毯上,打坐运功,一会儿就进到天神合一之境,天地万物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床上珍珠的呼吸短促轻浅,外面三大巫师的呼吸或悠长或龟息,外面值夜的时不时的走动,都汇集在药巫的耳朵里。自从药巫在珍珠木屋通关升级之后,天地万物在她的眼里以截然不同,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过就是一身臭皮囊,自己真的早就和天地自然融为一体,随风而动了。

虽然有药巫蛊巫的看顾,有神庙顶级的衣食住行,可珍珠依然病了,身上有些烫,浑身懒懒的,神思倦怠,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对于珍珠的这个病,药巫和蛊巫使出浑身解数,一连几天换了两三个方子,珍珠的烧虽然退了,身子却没什么起色,看着珍珠一天一天的瘦下去,就如同盛开的水灵灵的的鲜花,被人从枝条上摘下来,就是插在再华丽的花瓶中,她也一天天的枯萎下去。

第三天,药巫和蛊巫投降了,从脉象上看,珍珠已然痊愈,她之所以有病的感觉,完全是心理作用,还在为那四个轿夫的自裁而自责,俗话说的好,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珍珠的病好起来,还是要他想明白的好。两位顶级医师,束手无策的时候,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神庙的客卿,张颂张大夫,他不是在山外也号称神医吗?要栽大家一起栽,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想到这里,两人眼珠一转,坏水儿冒出来。

“来人,去请文宣阁的张颂张大夫来,就说宫主身上不大好,让他来看看。”外面有人应声而去。

不多时,张颂背着药箱来了,自从被迫困在金牛山之后,他心里本来很着急,觉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山,可着急也没用,也出不了山,就只好在山里安心呆着,并发现山里植被茂密,有许多药材,也就边采药边治病,收获不小,受益良多。这大山里有许多山外没见过的医治办法,还有许多别开生面的医疗理论,尽管这些理论有的地方可能不合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所有事情的共通之处,事物都是在不断的探索实践之后修正的。这之后,珍珠阴错阳差的成了神庙神女,他和孔方也水涨船高,成了神庙客卿,入住神庙之后,衣食住行全都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他们享受的简直就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待遇,精致奢华,周到细致是每天他们的贴身服务。

要说精致奢华和周到细致只体现在衣食住行上,那也就不值一提,让他们惊讶的是,神庙还投其所好,领张颂和孔方去了他们的藏书阁。

正文 三百四十七章没有病的病

张颂孔方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这本摸摸,那本看看,这个时候,是有人赶他们,他们都不走了。这里的藏书并不是和一般藏书一样分什么经史子集,而是分着士农工商医几类,经史子集都放在士中,农业等自然科学就放到农里,天文地理水利百业就放在工里,商这一格的书最简单,就聊聊几本,大都讲的是成功商人的传记,医里就是各种各类的医书,里面既有大众的医术,也有被称为异端邪说的另类,其中就有什么开膛破肚的外科手术,还有详细记录类似器官移植的《列子 汤问》等等,这些书在大魏正统的医学界是看不到的,这里的书张颂未必都认可,但是对开启人的发散思维是却对有效,这些都让张颂着了迷。

孔方也欣喜的发现这里的经史子集摆放的很杂乱,好像不太知道经史子集如何划分一样,可这不能为这里的藏书减色,他看到了历朝历代的孤本善本,好多在本朝列为禁书的书,在这里堂而皇之的摆上了书架。

两人就如同向沙漠中旅行的饥渴路人,突然碰上了湖泊,心中的狂喜不言而喻,一定要守在湖边喝个够,所以这两个人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泡在藏书阁。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称心如意,对于这看书来说,就有他们不高兴的地方,这里只许看,不许做笔记和抄录,而且书不能带出去,鉴于藏书阁这些保密条款,张颂和孔方都恨不得吃住都在藏书阁。

张颂心无旁驽,所看的都是医书,孔方则不然,对藏书阁的书都有涉猎。这两个人是头顶星光而来,脚踏月色而去,长长感叹一天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时光如水般流逝。

看了些日子神庙的医书,张颂发现神庙的草药都特别注重新鲜,不像山外的草药讲究炮制,晾晒,切片,研磨等等,往往都是直接从药田采摘入药。这期间。张颂也看了零星的巫蛊介绍和简单的应对方法。

张颂被叫去给珍珠看病的时候,正在药田观察那些他没见过的草药,一一请教这些草药的名字和功效。碰到这么一个和气大夫,而且还是什么的客卿,这些药田的药农是有问必答,对张颂毕恭毕敬的,一句一个张大夫。一句一个张先生。

张颂听说珍珠病了请他过去,就一路往天凤宫走,一边想,珍珠到底怎么了,如果真是病了,这不是有药巫和蛊巫两位顶级大夫吗。也用不着来叫自己过去看病,一定不是生病,可能是别的事儿。可别的事儿,叫了自己这大夫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张颂来到这精巧别致,又庄严肃穆的天凤阁,被两个黑衣人领到了卧房里。帘幕低垂,里面药巫和武巫守着。并没有见财巫和蛊巫。看到张颂来了,二人上前迎接,也不多话,直接就跟床上的珍珠汇报道;“宫主,我等学艺不精,不能为宫主解除病痛,内心深感不安,今天请了张大夫来,请他为宫主诊治,希望宫主贵体痊愈,张大夫药到病除!”

“唉,我也知道我根本就没什么病,不过是懒得动,没精神罢了,你们这般劳师动众的做什么?”珍珠甜糯微微带点嘶哑的声音在床帐内响起。听着里面珍珠说话,张颂就松了口气,听说话的声音,只是有些恹恹的,或许是疲惫,或许是精神倦怠,稍微有些上火,别的应该问题不大。

药巫和武巫没有搭话,轻轻的撩开浅绿色山水蚊帐,挂到床侧垂下来的银钩上,搬了一张小方凳,放到床边,请张颂过去诊脉。张颂不知道神庙是什么规矩,对于一个大男人站在女主人的闺房,还是有些不太接受,看了看武巫泰然处之的站在一旁,眼里只有对珍珠的关切之情,丝毫没有避讳之态,也就坐在了方凳上,准备给珍珠诊脉。

武巫是汉人,又怎么能不知道汉家的那些繁文缛节,但对于张颂的小动作,他视而不见,心里道:“你知道什么,好好看你的病比什么都强。”

张颂知道药巫和蛊巫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说她们是国手也不夸张,在治病救人上,有她们独特的办法,这次居然对珍珠的病束手无策,而且刚才听珍珠自己说自己没病,是有心病,这心病是什么,他却不得而知,看病知道病因是很重要的,两眼一抹黑的看病,很可能误入歧途。

张颂心里想着,手下不停,伸手搭在珍珠的脉门上,然后仔细端详着珍珠的脸色,一炷香的时间,放开手,沉思了一会儿道:“看脉象只是胸气阻隔,脾胃不和,肝气不舒,只是这些病精心调理就会没事儿的,吃不吃药都不重要,注意一下饮食就好,怎么在两位大家手中居然成了久治不愈的顽疾了,这是什么情况?”

“张颂,你也不要胡思乱想的,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这两天懒懒的,躺两天就好了。我也是个劳碌命,这两天没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就浑身不自在,要是每天被事情追的吃不了饭,睡不成觉,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珍珠有气无力的道。

“珍珠你也不要这么说,现在是没什么大病,可你总这样,终究是要养出大病来,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都说的是见微知著的道理,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张颂说完,转头对药巫道:“把你们这几天给珍珠诊治的脉案和药方一并给我看看!”

既请了张颂来,药巫和蛊巫也就没打算隐瞒什么,治好珍珠的病是最优先考虑的问题,当下立刻把一个红漆方盒拿过来,打开里面放的都是这几天的脉案和药方,取出来递给张颂,以供参考。张颂看了看这几天的脉案和方子,和自己诊的没什么不同,方子也开的很对症,只是有的注重疏肝,有的注重理气,滋阴补阳,宽柔并济,温柔适中。看了药巫和蛊巫开的方子,张颂还给药巫道:“方子开的很好,我就不用再开方子了,至于珍珠的身体没什么起色,可能是药力还没发挥出来,你们太心急,也太紧张她了。”

“我就说嘛,根本没什么病,你们整天咋咋呼呼的,让这么多人跟着着急。张颂,从我来了这天凤宫之后,就整天瞎忙,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情况,今天恰好你来了,给我说说这些天你们都是怎么过的。”珍珠倚在靠枕上,半闭着眼睛道。

“宫主,你现在主要的是休息,可不敢再劳心劳神的了,您也。。。。。。”药巫上前阻拦,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颂的一个手势给打断了。“当然不敢让你们宫主劳心劳神,我也好久都没见见到珍珠了,也想跟她唠叨两句,我就长话短说,尽可能不打扰她休息。”张颂笑着道。

药巫觉得张颂的话里有话,他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而且作为医者,再也没有看着经过自己医治的病人健康痊愈更让人高兴的了,张颂这么做想必也有他的道理,就没有责怪张颂的冒失和失礼。

这时珍珠的药熬好了,被一个黑衣侍女端进来,武巫接过来,用银勺儿喝了一口——试药,张颂看着眼睛就眨了眨,原来珍珠被神庙如此重视,让四大巫师试药,可见地位之尊崇。闻着飘散出来的汤药味儿,张颂莫得回过神来,对要把药端给珍珠喝的药巫道:“等等,我闻着药味儿,这药里必定放了安神静气的药,我想这味药以后就去了吧,睡得太多了也不好。”

“倒了,重新熬!”药巫也不说话,把药碗放回填盘儿,对那个黑衣人道。

“我也是觉的这几天睡的太多了,骨头都酥了。”珍珠附和道。之后张颂给珍珠讲了这些天在文宣阁的一些起居,着重抱怨了藏书阁图书不许借阅这项规定,说每天他和孔方在文宣阁倒没怎么呆,只要清醒着,几乎都在藏书阁。珍珠尤其是听到张颂说为了多看书,居然用油纸包了包子带进藏书阁,再拿出来吃的时候居然不小心滚落在地上,他为了节省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捡起来擦了擦就吃了,而大笑不止,最后笑的肚子疼,在床上躺着哎呦。

张颂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药物和武巫听着感觉并没什么可笑的,为了配合珍珠,也都笑了。好半天,珍珠止住笑,喘着气道:“这藏书阁的书不许借阅这条规矩我看可以免了,以后的书,你们随便借阅,咯咯!药巫给藏书阁传话,就说是我的话。”

“是!”药巫略一迟疑就答应了,“宫主藏书阁不能借阅的规矩是不能改,宫主可以下一道法旨,说以后张大夫和孔先生可以随便借阅,这样既不坏了规矩,也满足了张大夫他们的要求。”

正文 三百四十八章顶撞

珍珠脸上的笑意褪去,垂目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就按药巫说的去做吧。”

武巫看着药巫皱了皱眉,心里对她这个时候出言阻拦,让珍珠扫兴很是不满。药巫看本来欢声笑语的气氛被自己一句话给破坏殆尽,珍珠才刚刚有些笑意的脸,现在又满是倦怠之色。

“宫主,我九山山民卑弱,无法抵御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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