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原来那天抓我们过来的勇士是你哥哥,他当真了得,很厉害!”戈多老夫人看着柔儿眼里一片惊讶。
“哥哥那天劫持老夫人和朵拉小姐,打伤泽妈也是各为其主,还请老夫人和泽妈不要怪罪哥哥!”柔儿低头对着戈多老夫人和花娘福了福。
“怎么会,怎么会,我们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等我们回到苗寨,还请你和你哥哥多去走动。”戈多笑呵呵的道。
柔儿和戈多老夫人和朵拉相处了这几天,她们的脾气也大概能摸透些,知道她们都是很豪爽的,作为头人,耍心眼儿,玩阴谋诡计都是难免的,可小事情上都是真性情,昨天戈多老夫人才把自己镶嵌着红宝石的银手镯赏了自己。
这个手镯有一寸宽,一指厚,足足有二三两重,中间镶了一圈黄豆大小的红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柔儿推辞不过,只得接着,好好的收起来,从来没带过。做人要低调,一个人的素质和内涵不是靠华服珠宝堆砌起来的,是平时举手投足,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积累的,要不怎么这世上有暴发户和贵族的区别呢,柔儿恰恰要做的是后者。
天快黑了时候,哈飞又过来了,道:“娘子,我阿爸说了,请娘子过去用饭。”
“我说哈少主,你们也让娘子歇歇,那能这么着急,这天从你走了娘子就一直皱着眉,午饭都不知道吃的什么,你就不能明天再来,就是上吊也得给人喘口气呀。”七婶不高兴的道。
哈飞被七婶说的脸红了,不好意思的看着珍珠。“哈飞我也想去吃饭,可你看看我的眼睛被蚊子咬的,我都没脸见人了。”珍珠示意哈飞看自己的眼睛。
哈飞一看之下也吓了一大跳,珍珠的这只眼睛肿的都快看不见人了,一定是被大毒蚊子咬的,可怎么会咬这么狠,也难怪,珍珠一直都细皮嫩肉儿的,被山里的蚊子咬一口怎么受得了。“怎么咬的这么严重,这。。。。。。如果是这样就算了,我去跟阿爸说,然后问问我家的阿香,可有什么治疗蚊子咬伤的。”哈飞说完转身走了。
“娘子被蚊子咬了吗?”药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淡青色的瓷瓶,轻轻的走进珍珠,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是呀,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痒死我了。”说着珍珠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抓眼睛。
“别抓,小心抓破了落下疤痕。”药巫捉住珍珠的手,从瓷瓶里倒出些黄色液体,给她涂在眼皮儿上,蛊巫的手指在珍珠的眼皮上如同风车般转圈儿。珍珠只感觉这一块儿的风力很大,很凉爽,很舒服,耳边都能听到嗡嗡的风声,说来也奇怪,眼皮儿上的痒痛感立刻就小了许多,没想到蛊术除了害人之外,还能缓解病痛,看来什么都要辩证的看。
晚上外面又下起大雨来,哈飞打着油纸伞,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脚上蹬着高地儿木屐,身后跟着四五个下人打着明瓦灯,来给珍珠送药。
哈飞看到药巫和蛊巫都在珍珠木屋的地板上坐着,愣了半晌,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药瓶看了看,道:“我。。。。。。我本来是给娘子送药的,既然花娘娘和蛊巫都在,那我就回去了。”哈飞站在木屋的台阶上难为情的说完就往回走。
“哈飞你不是来给我送药的吗?怎么不把药放下。”珍珠在里面出声道。不就是被蚊子咬了吗?能时刻记得,下雨了还顶风冒雨的亲自来送药,怎么不让人感动。
“有花娘娘和蛊神娘娘在,就用不着我的药了,她们的药是最好的。”哈飞低声道。外面一个响雷,掩盖了哈飞本来就不大的声音。闪电把木屋里里外外照的雪亮,珍珠看哈飞低头站在门口,隐在雨幕之中,看着孤孤单单的,就道:“松花,去把哈少主的药拿过来,给我敷上。”
哈飞抬头望珍珠的方向看了看,一脸的激动,立刻从怀里把几个瓶瓶罐罐都取出来,双手递给松花,在门口深鞠一躬,带着人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药巫和蛊巫给珍珠守夜,中间每隔半个时辰就给她擦一次药,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除了眼皮儿上有被药汁浸润的黄色之外,已经完全好了。
“花蝴蝶,你在这屋里是怎么炼成神功的,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第二天蛊神娘娘悄悄的跟药巫道。
正文 第 二百九十章做保险
“呵呵,你还是去搬弄你的蛇虫鼠蚁去吧,练功这事儿就不要想了。”药巫对着蛊巫挑了挑眉,蛊巫哼了一声,转头不去理药巫。因为术业有专攻,蛊巫走的是巫蛊一路,巫蛊到了一定级别,许多的蛊都是要靠饲养之人的精血为食的,这就决定了蛊巫经常处在气血两亏境地,气血虚亏还怎么聚气练功呢?所以蛊巫也就轻功不错,别的都马马虎虎,现在被药巫挤兑,也只有干生气的份儿。
“二位大巫师请坐,一起吃早餐吧。”珍珠客气的对二人道。
“我们不饿,还请娘子先用!”二人执意不跟珍珠同桌吃饭,珍珠最后没办法,只得独自吃早餐。等珍珠吃过早餐天就又蒙蒙亮,因为昨天哈飞催的那么急促,珍珠这时候也不敢再耽误,立刻起身带着孙文黄三晨生三顺几个去了哈家。
哈家的大门口还悬着灯笼,时不时的有人在门口转转,门子看到珍珠过来,转身就往里跑。不多时,哈飞就飞快的跑出来迎接珍珠,对珍珠躬身道:“娘子您来了!”
珍珠认真的端详了端详哈飞,道:“哈飞,原来不是都叫珍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起来,还叫珍珠吧。”哈飞抬头对珍珠笑了笑,没说什么,道:“阿爸在小书房和各位头人等娘子呢。”
珍珠随哈飞来到小书房,看到大家已经全部到位,只差她一个了,奇怪,难道这些人知道自己今天来,也不可能呀,自己想到办法也没说就用一天时间,人怎么到的这么齐?看着珍珠眼中的疑惑,哈飞苦笑道:“他们并不是来等娘子的。是这些天,每天都来和阿爸要钱的,而且这几天话里话外还怀疑阿爸扣着这笔钱不给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儿。”
听哈飞介绍情况,珍珠彻底理解哈飞昨天为什么那么着急请自己过来,原来他们快顶不住了,但又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把钱分给这些个鼠目寸光的头人,这些人急着拿到钱,早就不顾哈族长的收留保护之恩,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想想就知道每天有多热闹。真真的天下的人同患难容易,共富贵就难了。再想想就让人心灰意冷起来,管这些做什么。到头来还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如何对待王家庄的人呢,珍珠想着,脸上变换不定,只是既然自己趟了这浑水。想干净利落的上岸,也非易事。
“哈族长,各位头人大家都在阿。”珍珠一边问好,一边迈步往里走。哈族长如同看到大救星,笑呵呵的几步迎上前,躬身给珍珠行礼。珍珠忙着还礼。各位头人也都神色各异的站起来给珍珠见礼。大家都心知肚明珍珠是哈族长请来的援军,有的人心里就冷笑,这些钱本来就是他们的。不管哈族长请了谁来,该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看他们怎么把寨子上男女老少用血和命换来的银子给侵吞了,珍珠娘子再向着哈族长,再聪明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他们的说成哈族长的。这些人摆明着阵势,等着珍珠出招呢。
珍珠早就把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轻轻一叹,注定今天是个不安生的一天,珍珠稳步走到哈族长让出来的中间的座位上,坐在这里看着风光,其实都是受苦受难的主儿。
“今天我来的目的,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就是为了苗族赔偿我们蛮族的那一千两银子来的。大家的意思我也听哈飞说了说,我也能理解大家的想法,我想跟大家说的是大家不要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这一千两银子是赔偿苗族焚寨杀人的不假,可我也听说了,被屠杀的寨子现在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大家回去重建家园也很不现实,不妨大家就不要回去了,本寨也不是没地方,就就地给大家建房子,住在这里吧。”珍珠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
“珍珠娘子,我们住在那里都行,我们这十来个寨子也没剩几口人,盖房子也用不了几个钱,剩下的银子总该分给我们吧。”一个头人立刻道。
“是会剩下许多的银子,可你们也要知道,苗王赔偿了你们一千两银子的事儿,可是这九山一百零八寨都知道了,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肥羊,还是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山中?”珍珠看着这个头人道。
珍珠的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人就全都一愣,是呀,他们只想着分银子,这些事儿根本就没想过,富户和头人家有族人保护的时候还会被些土匪强盗盯上,更不用说他们这被屠寨灭族的人了,这整个儿九山都知道了苗家赔了银子,恐怕他们离开哈族长去重建家园的时候,就又是一次屠寨灭族!
“这个刚才珍珠娘子不是说要我们在本寨安家吗?本寨有哈老弟和娘子保护,我们还怕什么,这些事情完全不用担心。”一个头人想了想道。
“我想说的是,这些银子本来都是你们的,就是现在不给你们,以后你们这些寨子的人,按死伤的人数多少,寨子大小,每年都二十两到五十两不等的分红,十年之内分批付清,你们看怎么样呢?”珍珠看着大家道。珍珠的这个提议让在场的人一时都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是按珍珠说的这么办好呢,还是细水儿长流,还能大赚一笔的好呢?如果按珍珠说的办,他们都会拿的比现在立刻就分了多好多,就算是每年分二十两或者五十两,都比每个寨子一年的收入多,这次他们彻底没了方向,其中包括哈族长。
“还有就是,你们住在本寨可以,如果以后搬离,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然就每年给本寨交二十两银子的份子钱直到搬离为止,毕竟以后的保护和诸多事宜还是需要仰仗本寨的族人的,这笔钱也从这里出,十年为止。”珍珠也不管这些人想的明白还是想不明白接着说,十年的期限也不算短了,够他们融入当地的了。
这是什么情况,每年分二十两银子,但是却要交二十两,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吗?还是搬回原来的寨子住的好,这。。。。。。这就是有点不太安全哈,一屋子人纠结的如同便秘一样。
哈族长原来皱着的眉头也散开了,一脸的轻松,悠然的看着大家,反正珍珠娘子是不会亏待了他们的,二十两银子对他哈滚崖来说不算什么,可难得的是,分给他的银子比别的寨子不少,这就是主场有优势,毕竟这次谈判的成功,没有他们本寨的支持,一切都是浮云。不过哈族长总觉的事情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珍珠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完这些珍珠就不说话了,等着这些头人下结论。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这些愣愣的头人,开始交头接耳,屋里嘈杂之声四起,半个时辰之后,声音渐渐的小了,可依然没有什么统一的意见。
“娘子,我想问个问题,你说本金不少,每年分给各个寨子几十两银子,那这笔银子谁来出?”哈飞在一旁插言道。
议论之声都停止了,全都扭头看看向珍珠,是呀,他们还在说分的银子多少的问题,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多出来的银子谁付,好像本寨也是拿银子,那就没人出这笔多出来的银子了。
“呵呵,既然让我管了事儿,多出来的银子当然是我出了。”珍珠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她在大家面前苦着脸,一身的柔弱萧索。让大家看着她为蛮族的解放事业付出的有多少,作为一个山外人,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没想到大家听了珍珠的话,全都高兴异常,想都没想的立刻答应了,让珍珠大感意外,按她的想法,怎么也得再反复论证个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得到她的保证就这么快就都同意了,虽然意外是意外了点儿,全体一致通过了还是很高兴的。
为了保证实施,口说无凭立字为证,珍珠立刻给大家写了五年的欠条——保单,在场的见证人都签字画押,一撕为二,各自妥善的保存好,想什么时候兑换成银子,就什么时候兑换成银子,不兑换的只要单子保存的好,一直有效。
珍珠的行为,让哈飞非常感动,每次都是珍珠出钱吃亏,他们蛮族欠珍珠的是越来越多了,多的越还越还不清了,怎么也换不清,才帮珍珠一个小忙,立刻就会再欠她一两个大人情。
恰恰相反珍珠并不认为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从表面上看,她是多付出了一二百两银子,可她不这么做,大家的争执解决不了,现在这个办法让她握有对几个没落寨子的绝对话语权和财政权,这些人以后都是自己的了。一千两银子在大山里是个天文数字,在山外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把这个数目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集中起来可以多做些事情,此时珍珠心中还是比较满意这个结果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不能贪心
珍珠摆渡的时候拥有的多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并没有要多少银子,一是觉的数目庞大的银子太显眼儿占地方,二是有多半的人家要给银票,笑话,现在是战乱年代,那些纸币随时面临通胀或者变成一堆废纸的风险,还是珠宝这些保值增值的东西来的实在。所以现在珍珠手里并没有多少现银,有的是是几箱子珠宝,还有就是自己手中从金簪里拿出来的那几张银票,这些在这里都没有什么用,这里需要的是真金白银。
通过解决各个寨子的纠纷,让珍珠手里有了解决这次蚕茧收购的危机的银子,这些银子放到这些蛮族人手里,要么被慢慢花掉,要么变成死钱,就让自己来为他们保值增值吧。
她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感觉,孔方说的其他寨子的蛮族也来这里交蚕茧都是保守的说法,就怕到时候整个九山一百零八寨都来,到时候现银不够可就麻大烦了,有了这些现银,今年的蚕茧收购无论如何也打点下来了。
对于收蚕茧的事儿,珍珠知道蚕茧能储存,后面的收购就没有什么压力,别人看好像是蛮族占了珍珠天大的便宜,让她收了这些不能卖不能用的蚕茧,明摆着就是欺负她是山外人,其实珍珠并没有这个感觉。
战乱总有停止的一天吧,就是不停止,只要山口外的鞑子被打走,把山路露出来,这些蚕茧一出山就立刻会身价倍增,到时候到自己的手中的那可是数倍于现在收购价格都不止的。
对于通过和蛮族这几个寨子达成协议来替他们保管银子,分批给付他们银子来说,珍珠还有一个想法,就是通过这个办法,让几个没什么人的蛮族头人成为自己的人。从来了大山来了蛮寨之后,珍珠无时无刻都没有安全感。虽然哈族长和蛮族人并没有对自己如何,相反还比较不错,可这一切都是基于哈族长对自己的礼遇和承认。
让珍珠害怕的是,蛮族每次有事,哈族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让自己帮忙,而且每次的帮忙都是以比较圆满的方式完成的,如果某一天,自己不能完成哈族长交给的事情,自己的利益和哈家有了冲突,恐怕那就是自己和族人面临的重大挑战。能不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大山,能不能自由的出入大山,能不能在战乱结束的时候走出大山。这几个问题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止。
珍珠一直都想她和王家庄的存在,不能全仰仗哈家,她和王家庄在大山里的暂住,也不要成为哈族长时不时的让自己出手帮忙的要挟,成为哈族长的杀手锏。最后的底牌,成为对哈家俯首帖耳的工具,可这都是珍珠的一厢情愿,哈族长在蛮寨有着至高无上的不容置疑的地位,蛮寨是个单一的民族,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哈家的族人。他们必须听从族长的,否则。。。。。。没有否则,他们只能听从哈族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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