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里的血腥味儿招来了狼,哈达跑的慢了一步,被狼咬了屁股,不过已经上过药了,没什么事儿。”黑豹停了一下,瞄了一眼一旁的哈达,边说边嘿嘿的笑。哈达臊的满脸通红,转身走了,撅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
“这就好,这就好,哈府那里比这里激烈多了,还是让戈多老王妃住这里住对了,那边我们折损了五六个好手,可只留下了他们一个人,他们所有的顶尖高手都去了哈家,还来了几个巫师,有几个中了招儿,已经去请山里的巫师医治了。来这里的就是为了找珍珠娘子算账,他们没想到老夫人和珍珠娘子住在一起,更没想到几位大巫师也在,我想这就是木屋没有受到巫蛊攻击的原因。这次还是托珍珠娘子的福,还是她考虑的周全,让我们提前做了布置,不然这次可就危险了。哦,珍珠娘子没事吧?”哈族长这才想起珍珠来。
“我的族长大人,珍珠娘子能有什么事儿,神庙里除了蛊巫没来,其余的三大巫师全都在她屋里呢,这次如果不是有几位大巫师出面,我们也要折损许多人,这次多亏了几位大巫师了。”黑豹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道。
“什么?神庙的三大巫师都在珍珠娘子屋里,我还以为。。。。。。那这么说珍珠娘子是找到去神庙的路了?”哈族长也很惊讶的反问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没听说娘子找到去神庙的路,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忙偷袭的事儿,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动静,没有找!”黑豹也一头雾水的道。
“几位大巫师深夜喧嚣打扰几位的清静,让珍珠娘子受惊,哈滚崖在此给几位巫师赔罪了。”哈滚崖在珍珠的木屋前躬身施礼。恭敬的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声,过了好半天,珍珠看几位大巫师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再次从屋里走出来道:“哈族长客气了,既然劫持了戈多老王妃来,我们早就想到会有这场恶斗,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几位大巫师都没事,守卫的弟兄们如果有谁受伤了就请下去疗伤,其余的弟兄也都下去歇着吧。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事了。”
大家现在的想法和珍珠是出奇的一致,你想呀,这里都神庙三大护法坐镇了。还有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前来闹腾。哈族长现在对珍珠恭敬异常,弓着身子连连称是,然后请珍珠回屋休息,自己让众人都散了,今晚不用值夜。
戈多老王妃在东屋也没有入睡。她现在心里是一片惊涛骇浪,这次的事情看来并不是神庙护法不满朗儿的作为出手帮忙的,因为刚才哈滚崖那一句珍珠娘子找到去神庙的路了那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让戈多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坐立不安。
泽妈吃了老王妃的丸药和孔方开的药好多了,已经清醒过来。外面的纷扰她也听的一清二楚,看着老夫人如此坐立不安,就出言安慰道:“老夫人……稍安勿躁。这些全都是猜测,明天之后,我们再旁敲侧击的问问就是了,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烟雾而已。是我们庸人自扰也不一定……”泽妈说完这些话,就喘息不止。
“泽儿。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来安慰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这些菩萨话,就算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最起码证明她在神庙的眼里是不一样的,刚开始我们就在她的眼里有了成见,以后可就难办了。你也听到哈滚崖那个老狐狸是怎么对这小娘子的,又让他抢了先机,唉——朗儿这次可闯了大祸,她这个不省心的,非得惹出祸事来不罢休!”说着自顾自的落下泪来。
“老夫人莫要担心,现在才刚有那么点意思,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老爷虽然霸道了点,可脑子是顶顶好用的,老爷会有办法的。”泽妈对苗王是超级有信心。
戈多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泽妈一眼,道:“泽儿,你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当初如果让你跟了老爷,是不是朗儿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暴躁了,遇事也有个商量的人,也有个规劝的,只是当时……算了不说了,睡吧!”
“老夫人不要这么说,是泽儿配不上老爷,奴婢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身世飘零,怎么配得上老爷,还是夫人家世显赫,和老爷是天作之合。”泽妈淡淡的道。
“泽儿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聪明乖巧,善解人意,唉——”戈多老王妃唯有一声长叹。
这个漫长而又短暂的夜晚总算是过了,蛮寨的所有人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珍珠躺在床上的时候,五更天都已经过了。那些个偷袭的苗人也翻山越岭的在中午时分回到苗寨,当苗王看到回来的这些人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道:“哈滚崖防范的如此严密,害得我损兵折将,这笔账咱们以后要慢慢算。可见到老夫人呢了,情况怎么样?”
“老爷,哈滚崖防范的在严密也挡不住我们苗族的勇士,我们只是……只是碰上了神庙的三位大巫师,所以才会无功而返的。”为首的一个黑衣苗人道。
“神庙的三大巫师,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我们和蛮族之间的恩怨关三大巫师什么事,关神庙什么事?”吴朗不解的道。
“老爷还请慎言,让他们把话说完。”吴朗旁边的一个老先生出言道。吴朗被这个老先生出言打断,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而是一副洗耳倾听的样子。
几个黑衣人就把当时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当他们说到蛮寨并没有让老夫人住在哈宅,而是住在远离山寨的木屋的时候,吴朗嘭的一拳垂塌了面前的石桌,“哈滚崖你个老不死的,我跟你势不两立!”
“你们说老夫人在远离山寨的木屋里居住,那为什么还没有救出来,难道木屋的护卫比哈宅的还严密不成?”那个老先生抽着水烟袋,闭着眼睛问。
“不是的,我们去木屋本来是想遵照老爷的指示,把那个汉人女子抢回来,给老爷……给老爷做……可没想到不光那儿珍珠小娘子住在那里,老夫人也住在那里,我们一边放信号让大家来支援,一边全力拼杀。开始的时候还好,等我们舍了两个弟兄攻入那小娘子屋里的时候,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就被一股如山般雄厚的力道弹了出来,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就看到眼前站着财巫和武巫两大巫师,说什么我们连他们的屋子都敢进,欺人太甚之类的,后面的话我们也没听很清楚,反正最后药巫娘娘出来说让我们滚,如果不是药物娘娘发话,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还有蛮族的人说会好好款待老夫人,让老爷亲自去接,别的就不用白费心思了,我们只好回来报信,请老爷定夺。”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口气说完,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听候发落。
“三大巫师在那个汉家女子的房里,还说那是他们的房间?我脑袋有些乱,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那个老先生使劲儿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对下面几个人挥了挥手,让那几个人下去歇着,那几个人抬头看向吴朗,吴朗一挥手,那几个人起来退出去。。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连你也想不明白了?”吴朗不满的嚷嚷道。
“老夫人在蛮寨不会被亏待的,这个老爷尽管放心,就算是蛮族的人恨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那也要等和我们谈过之后再动作。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派人去蛮寨打听打听,这个汉人女子和神庙的几大巫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神庙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是什么。怎么我们什么风声都没收到,三大巫师居然都进到那小娘子的屋里了,这个现象不管怎么说都太不寻常了,三大巫师岂是随便之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帮助这汉家女,听他们几个的话头儿,好像根本就没有避讳神庙的规矩,着又是什么原因呢?在没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要有任何的动作了。”那个老先生眯着眼睛道。
“知道了,请顺风耳朵和大嘴巴过来,我有事儿吩咐!”苗王对身边的人道。不多时,过来两个苗人,一个长着一对招风耳,一个有一副大嘴叉,名副其实的顺风耳大嘴巴。苗王对他们俩如此这般的说了说,那两个人心领神会的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是蛮寨还是苗寨都风平浪静的,这简直就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默,大家都知道日子不会总这么平静下去,这些天路上的行人嬉戏的孩童都少了,所有人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只是珍珠是最不能闲的,蚕茧的事被哈族长立刻见缝插针的摆在她面前。
正文 第 二百六十五章扔得起
“这个事我也是从一本杂书看的,我们现在不能抽丝,因为技术的问题,很容易出废丝,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蚕茧收回来,不让里面的蚕蛹破茧,这样就只有一个办法,把蚕茧烘烤一下,把里面的蚕蛹烤死,这样蚕蛹就不能破茧,被烘烤过的蚕茧只要在合适的湿度和温度下,可以储存好长时间。我希望能储存到战争结束的时候,这样起码娘子不会赔很多。我观娘子的银钱应该不少,就渡江一项赚的何止万千,还有从恒王府带来的财宝,娘子应该能应付过去。”孔方说完,看着珍珠。
珍珠听了孔方储存蚕茧的办法还没什么反应,当她听孔方说渡河赚的银钱何止万千时,就眨了眨眼睛,再听孔方说她们是从恒王府逃出来的,就猛地站起来,这是珍珠乃至王家庄最高机密,一语被孔方道破,怎么能不让珍珠惊惧。
珍珠盯着孔方半晌,又缓缓的坐下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这些一点儿都不难,娘子你们一直说自己是京郊附近的庄子,圆融也在京城学习过,这京郊附近的庄子,十有八九都是权贵之家的田庄。我观这些村民全都举止得体,言行有度,这不是普通村民的样子,看他们随身带着的工具,可以断定他们确实是庄子里的,并不是府里的人逃难出来的。还有珍珠娘子的行动坐卧,谈吐不凡,才思敏捷,举止矜持,你是不是庄子上的圆融也看不透,但身边的丫头仆妇虽然少,可也都是举止大方,有规有矩。这可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家眷能有的了。这些都只是证明你来历不凡,但当我看到你旅途中拿来换银子的金碗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龙凤纹金碗,只有皇宫和恒王府可以用,别家除非御赐不得使用。你作为女子是不能随意出入皇宫的,能有如此多的龙凤纹金碗,而且这些碗被放在庄子上,作为日常用具的,全天下大概也只有恒王府的庄子。所以你的来历就只能是恒王府——你是恒王府的人。还有那些墨家弓弩,就是大魏的军方也是不能够轻易弄到的,你们逃难的村民居然有百套的墨家弓弩。想想你的身世都不简单。”孔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紧紧捏着拳头的珍珠道:“你不用紧张,我对娘子的心思不感兴趣,不管娘子是想隐居山里还是想破门而出,圆融都当不知道。只想在娘子身边,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有口饭吃。”
珍珠看着孔方轻笑一下道:“孔方,我还没揭你的底,却被你抢了先,你编了一个被受惊的马车撞坏了腿的故事,然后又自学成才的成了名医。这很不合理,一个被撞坏了腿的人,家境一定很一般。或者清贫,你居然还能衣食无忧的读书写字。我也观你举止谈吐不俗,有大家风范,而且你的腿,我让药巫偷偷看过。就是调戏你的那次,你的腿骨头什么的都没事儿。只是长期不良于行,肌肉萎缩,所以很纤细,只要你多锻炼会慢慢粗壮起来,可是药巫说你的腿有知觉,也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不能走,她也不清楚。我想原因可能在你自己的身上,是你自己不愿意走的。“
珍珠的话让孔方也沉默了,但当珍珠说到他不能行走,是他自己不愿意走的时候一下暴怒了。孔方对着珍珠吼道:“我自己不愿意走,我自己不愿意走,我为了这条腿吃了多少药,受了多少苦,常常在噩梦中醒来,因为有恶魔野兽的追逐,而我又不良于行,眼睁睁的看着恶魔野兽冲我伸出魔掌,长着血盆大口咬住我。我比谁都渴望站起来,比谁都希望能行走,你居然说我是自己不愿意走,你这是血口喷人,你这是要……要气死我!”
“孔方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世,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我想帮你,想帮你站起来,帮你行走,仅此而已。”珍珠真挚的看着孔方。
“不,不,这是不可能的,我有病,我的腿都十几年走不了了,为了这两条腿,我吃了多少药,受了多少罪,都没有站起来,这两条腿已经废了,你就不要再刺激我了。”孔方的头低到了双腿之间,双手抱头,痛苦非常。
“孔方,这行走一事确实着急不得,现在当务之急是蚕茧的问题,我们就按你说的方法试一试吧,就像你说的,这些钱我还是有的,整个蛮寨的蚕茧都收回来,我想也就是千八百两银子就到头儿了,这点银子我还扔的起。”珍珠转移了话题,看着孔方笑。
孔方抬起头,苍白的脸泛起一丝红色,他承认出主意的时候,他心里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觉得珍珠有这样的闲钱,就是不成功也扔的起,没想到被看穿了,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几天已经有好多蛮寨的人去找过哈族长了,只是因为苗寨的事儿,哈族长不想我被分散了精力,才让她们又回去了,这都过了四五天了,再不收,就要破茧了,哈族长不着急,那些山民早就急的不得了了。今天就让哈飞来找过我了,我也已经答应了,以后你就不得闲,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无论什么地方,只要事关升斗小民的生活那都是大事,蛮寨也不例外,所以珍珠郑重的拜托了孔方。这件事珍珠和孔方做好了,有助于他们提升在蛮寨的形象,这是蛮族求着她们来做的形象工程,如果千八百两银子能起到这个作用,别说以后还会赚钱,就是真的扔了也是超值的。
“我吗?我行吗?我这出入都要人伺候,让我来负责这件事会不会耽误事儿呀?”孔方既向往又担心的,有些不安的道。
“你不是说这点银子我扔的起吗?放手去干吧!”珍珠无比信任的看着孔方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对孔方尤其真实,他不光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而且还是腿有残疾的书生,更是百无一用,夜深人静的时候的时候,孔方经常自问,他活着有什么用——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这是孔方一直的迷茫,别人百无一用,通过考试过了独木桥,还可以做领导,而他学的越多,知道的越多,看着那些不如自己的,连给自己提鞋他都鄙视的人,居然前呼后拥,成为一方官吏,管理一方事物的时候,那种痛苦是不言而喻的,痛彻心扉。
今天珍珠无比信任的委托他,证明他还是有用的,孔方感激的看着珍珠,太激动了,眼里泪光闪闪,“珍珠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在适合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这有什么,我不是也隐瞒你了吗,扯平了,快去做事吧,我也要看我的地图,可急死我了,这个去神庙的路到底在那里,找到去神庙的路,真难,难于上青天!不会这神庙根本就不存在,是他们杜撰出来,哄骗我的吧?”珍珠一说起地图就一个头两个大,都看了这么好些天,一点门道儿也没看出来,可为难死姐了。
孔方轻笑着看着珍珠纠结的样子,皱着小鼻子,轻蹙娥眉,一筹莫展的样子,要多俏皮就有多俏皮,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孔方每当看到珍珠天真洒脱一面的时候,很是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从王府那重重院落里出来的,从勾心斗角的内宅里出来的,怎么还能保持如此天真烂漫的性子?
珍珠回到房里,拿了一百两银子和一个账簿递给孔方,让三顺和二蛋抬着他去了哈族长家,全权代理自己处理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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