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总之,你别问了,不要再管这件事,走吧。”
“苗苗……”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的笑容很勉强。
我疼惜地抚上她冰冷的脸颊道:“苗苗,你知道,我是相信你的。让我帮助你,好吗?”
她望着我,在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挣扎,她的嘴唇动了动……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直插进来。
“苗苗,你怎么还不回去?”古时时向厕所走来。
“噢!就回去了。”苗苗慌忙站起身,推着我往宿舍回去。
我心里暗暗叹息,就差一点点。
当我与墨年离开二○一室时,什么收获也没有,看起来这几个女孩子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不如,问问学校的老师?”我提议道,“相信一年多前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少。”
“没用,学校为了自己的声誉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墨年直接否决。
“那怎么办?”
“也许问问学生会好一些,可是……”
“怎么了?”
“他们也许会对我的身份有些排斥。”墨年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道。
“那让我来好了。”我主动请缨。
“你行吗?”口气听上去担忧的成分更多一些。
“行!”实际上我也没底,但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
最后,我以灵异小说家的身份暗访了一些同学,名义是收集写作资料。让我意外的是,校园中有不少我的书迷,他们都十分热情地为我解答疑问,还有些女生腼腆地捧来我的小说,让我签名。
第一次被包围在人群中的我几乎没有昏过去,如果不是有墨年在身边支持着,我恐怕自己无法坚持下来。但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至少,短短一个多小时给我带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和写作题材。同时,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也为我打开了心结,使我感觉到,陌生人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亲近。
以下,是我们从学生们口中收集汇总后所了解到的,关于一年前的事情。
一年多前,至从有人听到一楼女厕传出哭泣声开始,关于这个鬼的来历众说纷纭,校内网站更是就此话题闹得个热火朝天,非但如此,国内各大中文灵异网站也在转载此事,校内校外无数双关注的眼睛,回复的帖子满天飞,但仍旧没有一个能站得住脚的说法。
这股暗流终于惊动校方,他们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
女生校舍一楼的厕所以故障为由暂时封闭,并且还上了一把可疑的大铁锁,引人深思。舍管因为失职被撤换,新来了一位三十多岁,年轻高大的新舍管,是男性。
舆论的威力是不可阻挡的,特别是在当今二十一世纪,这个网络时代,即使校内网站无理由关闭也无法阻止。就在此时,屈敏突然以“通灵社”的名义,发布了一则通知,内容如下:
通知
本社将在三天内安排与它通灵,届时会将通灵过程的照片上传,让事实的真相公布于世。让我们一起,还世界清明。
通灵社
这则通知首发在某个知名文学论坛,在短短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被疯狂转载,点击率甚至蹿至开站以来最高点。更甚者,这则通知在学生们的QQ、MSN、Email中传递,他们就像抗日时期的地下工作者,沉默地传递着一个信号。
好不容易到了第三天,通灵迷们却失望地收到了另一封抱歉信,信中的大致内容是表示近一周的时间内,通灵社的全体核心成员都受到了校方不人道的监管。她们完全没有人身自由,无法按原计划进行,对于失约一事深表遗憾。
几乎在同一时间,时刻关注网络动态的通灵迷们被另一个主帖点燃,沸腾起来。发帖人是一个陌生的ID,上面简短的两句话却震撼着所有通灵迷们的心。
——通灵社,唯一的救星,学校将因为自己的愚昧而付出代价。
听说后来,在那件惨案发生后,校方曾出面与网站交涉,要找出这个发帖人,遗憾的是,网站除了提供IP地址出自师大这条唯一线索外,对用户的一切个人信息保密,校方无果,只好作罢。最后还惊动了警方,然而,网络原本就是一个无实世界,不是网站方不愿给,而是在ID注册时,本来就没有强制要求登记客户信息,又何从查起?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周过去了,那个夜半哭声再没有出现过,虽然通灵社曾一再暗示会试图突破校方重重防线,将女鬼的照片公布于世,然而网民们对这个新闻已经反应冷淡,就连校方都认为这股台风已经过境,放松了警戒。
这是周二的一个晚上,九月天开始渐凉,没有人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将会有无法挽回的惨剧发生。
平日里睡眠质量不佳的舍管在吃下一位女同学送来的宵夜后,沉沉睡去,直至被人摇醒,迷糊中的他被告知——有人死了。
当那个壮硕的舍管从单间宿舍里跑出来时,眼前的景象如地狱般,把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吓得差点儿尿裤子,许久后才回过魂来,哗啦一声,吐了一地。
有人生动地形容了当时的情境。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触目所及全是殷红而新鲜的血花,就像开满遍野的红色蔷薇。她一个人站在空地中央,身上穿着粉红色睡裙,沾满一脸的血,眼睛一眨不眨,一动不动,像个雕塑。离她一米开外的水泥地上,那一大片血海中;躺着一具尸体。
谁也不知道僵硬在血泊之中的女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我们可以称之为人的第六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不管怎么说,她就是在午夜的这个时候走出了宿舍,来到楼前的空地上,亲眼目睹了死亡现场。
官方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自杀。
然而在民间,却又有着另一种说法。
有人说,这是厉鬼的复仇,她选择了与通灵社同住在一间屋子的无神论者夏静,这个自闭的女生从不与屈敏她们交好,最终被选上了黑名单。
也有人说这是女鬼在挑衅通灵社,害死她们身边最亲近的舍友,以示警告。
更有人将矛头直指向学校,意味深长地引出了某位人士曾说过的话。
——学校将因为自己的愚昧而付出代价。
无论怎么说,相较人民警察,通灵迷们更期待屈敏她们接下来的动作。
一个月后,一本名为《女厕血案》的小说出现在网络上,作者:屈敏,还有附图,正是夏静活在人间的最后一幕。
疯了,整个网络世界都疯狂了,虽然长篇小说最后注明虚构,虽然这仅是一部小说,但大家都从心里认可了它的真实度。相对于那个自杀的说法,他们都乐于相信这起高校女生自杀案源自于厉鬼的报复。
书的结局,平复了师大师生们的恐慌,因为文中的女主角们最终战胜了那个厉鬼,将她毁灭。书中还提到了学校的一段丑闻,屈敏说这是女鬼告诉她们的故事,这也就是为什么连老师们都心惊不已的原因。
“天啊!这些学生的脑子都是什么构成的?想像力这么丰富。”在回程的途中,正在开着车的墨年摇头叹服道。
“你不相信吗?”我望着他的表情,问道。
“难道你相信?你相信这世界真的有鬼魂存在?拜托!”
我不置可否地低下头去,突然想起了我的奶奶,还有那些梦,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似乎在动摇。写过无数灵异小说的我,第一次对鬼魂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小沁,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墨年抽到空挡望了我一眼,担心道。
我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些古怪念头的困扰,轻声道:“我没事。”
“对了,那本《女厕血案》你有没有看过?”他突然问道。
“《女厕血案》。”我喃喃出声,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在网上曾有过转载,但看了开头后我就兴趣缺缺地放下了,没有认真把它看完,“没有,我没有看过。”
“不知道他们提到的十多年前的命案又是怎么回事?该死的,这学校的事还真多。”墨年一边抱怨,一边将方向盘急速向右转,迅速调转车头,朝反方向驶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开始有些不安起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
“买书。”
当我们终于回到单倪的别墅时,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本书的内容,除了我们之前所知道的情况外,让我比较惊讶的恐怕就是这件事了。
书中,是这样写的。
这是发生在师大十多年前的一起命案,一名大二女生惨死在自己的宿舍里,她用刀划破手腕,割断动脉,十几刀之多,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一道道划痕。当舍友发现她时,血顺着床沿流淌一地,苍白发紫的嘴唇,早就没有了呼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天晚上,另一名大二女生身着白色雪纺裙子,从天台跃下……
这,就是关于女鬼的来历。
关于这两名女生的死亡原因,警方也是以自杀结的案,校方悄然将这件事掩盖起来,听说花了不少钱,做了不少动员工作,无论是学生家长还是学生都打点得很好,没有人会再提起这两名莫名其妙自杀的花季少女,更没有人会去调查她们的死因。
——她,还会再出现,直到有人为她们申冤。
这是书中最后的一句话,留着悬念,为下一本书埋下了伏笔。
“跳楼、割脉,跟二○一室一模一样。”墨年接过我为他端来的果汁沉声道。
单倪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我只好试着弄些吃的出来,折腾了一天,还真有点饿了。
“你别动,我来。”墨年把小狗莉莉放进我怀里,袖子一挽,居然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你会做饭?”我看着眼前这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熟练的切菜手法,暗暗称奇。
“当然,二十一世纪还有不会烧菜的男人吗?”他居然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把我逗笑了。
“我还以为厨房是女人的专利呢。”我想起小时候保姆奶奶说过的话道。
“NO!NO!NO!在我们家,都是我老爸做菜,老妈煮的……”他装腔作势地做呕吐状,又接着道,“简直不是给人吃的。”
听他提起家人我突然搜索起关于父母亲的记忆来,可惜,一片空白。
似乎,从我懂事起就对爸爸妈妈这两个名词很陌生,奶奶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他们,就连单倪也很少谈论她的家人。所以,我对家的概念并不强烈,除了奶奶外,再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
“对了,你爸妈呢?他们住在哪里?”墨年突然问道。
我一愣,回道:“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对不起。”墨年停下手中的活儿,歉意地望着我,我扭过头,拒绝他的怜悯。事实上,心里并不觉得伤感,遗憾的成分也许要更多一些。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我尴尬地带着莉莉离开厨房,回到客厅,再次捧起那本《女厕血案》。
正如墨年所说,割脉、跳楼,这两起案子似乎与二○一室的命案很类似。难道,真如书中所说,这是女鬼的复仇?如果是这样,那死亡短信与发夹的出现仅仅是巧合吗?如果不是,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还有苗苗,她到底在忌讳些什么?二○一室的女生们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自称通灵者的她们,为什么却救不了自己呢?
难道说……真的是厉鬼作祟?
“我回来了。”
就在我捧着书发呆时,单倪回来了,还是一脸浓妆艳抹。真奇怪,身为心理医生打扮成这副模样,没关系吗?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今天诊所客人特别多,我……”在看见厨房忙碌的高大身影后她停了下来,尖锐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喂,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拿着锅铲的墨年探了个头出来,一脸不悦道。
“谁允许你用我的厨房?”单倪将手上的包一扔,冲上去抢过铲子咆哮道。
我心里忍不住叹息,转动轮子远离战场,让这对冤家闹去。
晚饭过后,墨年告别离开,我们又开始了每天必修的功课。
“单倪。”我低头望着正在帮我按摩腿部肌肉的好友,轻声唤道。
“嗯?”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吗?”
她听我这么一说,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我以为,这个世界仍有许多未知的东西存在,因为我们不了解,所以恐惧。”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相信的?”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居然也会有这种观念。
“我只是尊重事实,并且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她抬起头来望着我,眼中似有什么在闪动。
“关于二○一室自杀事件,你又是怎么看的呢?”我又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的确是她们自食其果吧?”
“自食其果?”
“对!自食其果。”
单倪不再说些什么,饭后一个小时的按摩已经做完,接下来是我们的私人时间,各自回房码字。
坐在电脑前,面对着屏幕,我无端端地有些心烦意乱。
起身去找药来吃,突然想起单倪的话,尽可能不要依赖药物。迟疑几秒钟后,我最终还是把药放下,转到客厅找冰箱里的牛奶来喝。正如单倪所说,多喝牛奶对稳定情绪很有帮助。托它的福,自从搬来这里后,不需要依赖药物,我每天晚上也能睡得很香。
再次回到房间,登录OICQ,期待苗苗能有些什么话留给我,可惜的是,一片寂静。
正在这时,突然有信息跳出来。
我是墨年,快加我好友。
晕倒,原来是他,动作还真快,下午才给他的QQ号码,现在就加上了。我怀着一丝窃喜点击了确定,等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谁知道,又跳出一个信息窗口来,提示我已经加入到某个Q群中。
奇怪,Q群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看着在好友栏下凭空多出来的一栏,正思索时,好友栏有头像在闪烁。
是墨年。
“快进来Q群,这是我跟几个哥们的群,一起来玩。”
我点击了进去,右边一堆的列表头像里足有二十几人之多,男男女女都有。
虽然是在网络中,突然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陌生人让我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但很快地,我发现,这些人都非常热情,很好相处。他们看样子都是墨年生活中很要好的朋友,争先恐后地爆出趣事来,让我抑郁的心情缓解许多,一下子喜欢上这里。
遗憾的是,困意很快席卷上我的大脑意识,也许是白天的时候太累了,所以特别容易困。
依依不舍地和新朋友道别,一个个都在竭尽所能出尽怪招来挽留我,墨年的头像又开始闪烁不已。
“别理这群疯子,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很开心。”我回道,心里甜甜的感觉。
“困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等我下班去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忙回话过去,一来让他这个大男人给我做饭总觉得怪怪的,二来,单倪一向很喜欢亲自下厨,厨房是她的私人地盘,就连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都不允许踏入。
“那,好吧!晚饭后我再来带你去散步。”
“散步?”我惊讶地望着屏幕,脑子有些浑浊,还以为看错了。
“你要多走动走动,跟人接触才行。”
原来想推辞的,可我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只好应了一句下线睡觉去。
其实,多个朋友也挺好的。
这晚,带着甜甜笑容入眠的我,做了个十分幸福的梦。
第五章离奇暴毙
第五章离奇暴毙
第五章离奇暴毙
三天过去了,事情依然毫无进展,这些自杀案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联系,但又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墨年每天都会来带我出去散步,跟我闲聊一些案情的进展情况。
刚开始很不习惯,碰到行人时都会让我感到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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