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奇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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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奇的后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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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我告诉你这个好主意可不会收你半分钱的。”
    “什么?您说用暗室赚钱?”
    “你不明白吗?在那个密室里安排两个客人,在暗室里再安排一个,这样同一
时间里就可以拥有三个客人。我这么说是因为那面板壁上有一个小洞眼。你明白了
吧。”
    “啊?这种事……”
    主妇一脸的惊愕。
    “你别吃惊。国外有不少做这种生意的地方呢。”
    于是爱之助详详细细地给她讲起了国外的例子。
    “可是,若被密室里的客人发觉就不得了啦。”
    “不会有问题的。因为那个洞眼才那么一丁点儿大。虽说这样有些不方便,不
过弄大了的话,会招来危险,还是就那样好一些。怎么样?试试看吧。这第一个客
人就是我啦。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姑且让我先试试,若进行得不顺利,到我这儿就
算是划上句号了。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预先付上这暗室的房钱。这是今晚的费用。
不错吧。”
    他说完就掏出了几张纸币放在了主妇的面前。

                             两个品川的会面
    主妇终于被青木说动了心。
    其实,他这个暗室客人就是悄悄地借助暗室板壁上的小洞眼偷窥别人的幽会情
况。
    我们的青木爱之助在那里看到了怎样千奇百怪的场面,又是如何沉迷于那种不
健康的感官上的愉悦之中,姑且先放在一边,单从一个月后(这期间他曾回了一趟
名古屋)他去拜访品川四郎开始说起。
    正如诸位读者所知的那样,由于前面发生的几件出人意料的真实事件,使得通
俗科学杂志社的社长品川四郎不得不相信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里,还存在着另一
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品川和青木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尽管如此,近来杂志
社的同仁们仍明显地感觉到了品川社长有些不同往常。
    “该不会是有了停办杂志的心了吧。头儿最近一点热情也没了呢。”
    “他简直一点儿也不考虑杂志的事情了。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
大概是女人吧。”
    杂志社的同事们私下里议论纷纷。
    杂志社的编辑部借用的是神田区东亚大楼三层的几个房间。品川社长这天午后
终于露面了。他默不作声地走进社长室,一屁股坐到转椅上,开始考虑起问题来。
    正在这时,许久未见的青木爱之助忽然来访。
    青木脸色苍白,神情严肃。他坐下后,盯着身后那扇与编辑办公室相连的玻璃
门,悄悄地问道:
    “那边听不见吧。”
    品川看见青木进来,身子一颤,双唇失色,低声答道:
    “没关系,那是玻璃门,况且外面电车、汽车的声音很响……哎,究竟是什么
事?”
    “你能记得这个月的十五号的晚上是在哪儿过夜的吗?”
    青木的问题很唐突。
    “十五号?也就是上个星期五吧。在哪儿过夜的?应该没在别的什么地方过夜
啊。我人在东京的时候一向都是睡家里的。”
    “此话当真?你没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过过夜?”
    “当然了。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那么昨晚你在哪儿?从十一点到十二点的这段时间里?”
    “十一点?我在自己起居室的被窝里,直到今天早晨。”
    “你没有说谎吧?”青木仍有些将信将疑,接着问道,“那么我问你,你知道
囗町区一个叫三浦的人家吧。那家的屋顶有间红色的房间。”
    “不知道。莫非你在那儿碰上那家伙了?”
    品川鼓足勇气问道。刚一问完脸就变得煞白。“那家伙”无疑指的就是另外一
个品川四郎。
    “我碰到了!而且是种非常奇怪的会面方式。”
    “快说给我听听,那家伙到底是哪里的?什么人?他在那儿干什么?”
    品川气势汹汹地一把抓住青木的手腕问个不休。
    青木劝住性急的品川,给他简要地讲了一遍从遇到皮条客绅士到发现小洞眼的
这段离奇的经历。
    “我从说服了老板娘的那天晚上起,就开始成为红房间外面那间暗室里的客人,
到今天为止已见到了五对幽会的情人。都是绅士与淑女们的组合,感觉真是棒极了。
起初他们是那么地羞涩、腼腆、难为情,可到了最后却又是那么地放纵、大胆、不
知羞耻。看到这种有趣的变化过程,真比读那些描写露骨的小说还要刺激得多。就
冲这感觉花上几十块钱也是值得的。”
    “那么,那家伙在红房间里出现是……”
    品川无心去听青木的鸿篇大论,急不可耐地问道。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是我进行偷窥的第五个晚上。当我从小圆洞里猛然看到
你的这张脸时,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那么,那家伙也是干了和别人同样的事了。”
    品州那张留着小胡子的成熟的脸,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般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
说着。
    他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闺房游戏被他最亲密
的朋友看了个一清二楚吧。要知道那可是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噢。品川不由
自主地脸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游戏呢。”
    青木有些使坏似的直盯盯地看着对方的脸。
    “你有没有勇气见识一下自己的丑态?若有的话,今晚就可以一睹为快了。”
    实际上今天青木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来这儿的。
    他倒不是真要使坏。身为猎奇者的青木,只要一想像着两个品川四郎在如此奇
特的情况下会面,就已兴奋得口水直流、食欲大增了。
    “今晚,那家伙会去那儿吗?”
    品川是当事者,他无法像青木那样从容不迫。他舔着嘴唇,声音嘶哑地问道。
    “是的。我一等到那家伙离开,就迫不及待地向老板娘打听。当然,由于她们
采取的是不问客人姓名、住所的营业方式,所以并不知道那家伙叫什么,住在哪里。
不过好歹让我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光顾的。据说,头一次是这个月的十五号。
昨晚是第二回。今晚又订有约会。你有没有勇气和我一起去?我决定今晚跟踪那家
伙,搞清楚他的底细。”
    品川一时沉默了。他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叫喊着说:
    “我去!我一定要查清楚那家伙的真面目。”

                             奇特的马戏表演
    当晚十一点左右,青木和品川已经躲在了三浦家那间红色房间外面的暗室里。
起初,老板娘说那里藏两个人太危险,怎么也不答应,但实在挡不住大把钞票的诱
惑,最终勉强同意了。品川特意戴上了墨镜,贴上了假胡子,乔装改扮了一下。因
为他们担心同时去两个一模一样的客人会引起老板娘的怀疑。
    青木把眼睛贴在那个惟一的小圆洞上,作好一切准备,等待着登场人物。品川
没有勇气换下青木守在那里。他蹲在满是灰尘的板壁的一角,像一块黑木头似的一
动也不动。
    青木眼中看到的只是被圈成圆形的房间的一部分,那感觉就像是看红色的幻灯
片。幻灯片的背景是对面贴着细花纹壁纸的板壁,紧接着是烧得旺旺的小地炉,一
床像妖妇的红唇一样鲜红的缎子面被褥。地炉上的铁水壶开了,白色的蒸汽使后面
的花墙纸变得模糊朦胧起来。“无论你看到怎样的怪事都千万别出声儿,以免被对
方发觉。请你无论如何注意这一点。”
    青木为防万一,反复叮嘱着。也不知品川到底听进去没有,只听他“嗯”、
“嗯”地答应着。
    不一会儿他们就听见了“吱嘎吱嘎”爬绳梯的声音。
    是男的还是女的?青木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强烈的心跳声撞击着他
的耳膜。品川他听到了动静,不由自主地把身子蜷缩得更紧了。
    出现在青木视线中的是一位妇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非常丰满。一件黑色镶
金线的衣服紧绷绷地裹在身上。一头漆黑浓密的卷发,长眼睛,低鼻子,反着光的
厚嘴唇。一张脸并不难看,相反,不知哪里还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迷人魅力。她似
乎已喝醉了,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没有一点正形。
    她一屁股坐下去,因为天冷,伸着两手在地炉上取暖。一边自言自语着“噢,
好热!”,一边用双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青木看累了,就把眼睛从洞口上移开,直了直腰。他明知道没有变化,却又不
得不马上恢复原来的姿势,继续坚持着。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一个漫
长的等待过程。
    终于,楼下传来的约定的咳嗽声。妇人突然走出了他的视线。紧接着传来了开
盖板、放绳梯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吱吱嘎嘎地往上爬。
    青木在黑暗中伸出左手,轻轻地拍了拍蹲在一旁的品川的肩膀,告诉他“人来
了”。品川的身子陡然僵硬起来。
    妇人首先回到了青木的视线中。
    “让你久等了。”
    啊,这大概就是那个品川四郎的声音吧。
    “还不算太久嘛。”
    青木看见一件外套被扔了过来。接着一条穿着黑色西服的胳膊在他眼前画了个
弧线。紧接着那个男人的全身都落入了他的视线中。男的似乎也喝多了,一路晃悠
着向女人走去。虽然他背对着这边,但青木可以肯定此人正是昨晚看到的,也就是
另外一个品川四郎。
    青木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因为两个品川马上就要面对面了。
    他悄悄地移开目光,在黑暗中摸索到品川的手腕,将他轻轻地拽了过来。但是
品川浑身哆嗦着,站都站不起来。青木用手使劲地捏了他一下,似乎在教训他“干
吗这么磨磨蹭蹭的”,一边毫不客气地把他拉了过来。被拽过来的品川不得不将脸
凑近了小洞眼。赤红的灯光映照在他那虚汗直冒的额头上。不一会儿,他就被什么
东西吸引住似的,一动不动地守望在那里。
    青木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提心吊胆地听着他那粗重的呼吸声,默默祈
祷不要被里面的人发现。
    板壁的那一边不时传来低语声和挪动身体的声音。
    忽然品川急促的呼吸声猛的停顿下来,他一定是看到里面的那个品川的正脸了。
品川的右手一下子抓住了青木的肩头,似乎在告诉他“我看到了”。一度停顿的呼
吸又急促地响了起来,而且更加强烈,他的全身也跟着抖动起来。
    啊,这真是世界上少有的会面方式。品川现在像看红色幻灯片一样,仔细观察
着一板之隔的另一个自己,如同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无法离开那个小洞眼。而青木
则通过他抓住自己肩头的手指动作,以及他的呼吸声想像着板壁那一面的情景,比
亲眼窥视还要过瘾。因为想像出来的东西比实物更具刺激性,他因此第一次发现了
间接偷窥的魅力。
    很长时间过去了。在寒风刺骨的冬夜,他们蜷缩在黑暗的屋顶里,却丝毫不觉
得寒冷,一种不同寻常的兴奋感已使他们变得麻本了。
    品川终于挪开了身子,并把青木拉了上去,意思是“换你来看吧”。大概他已
无法忍受这样去偷窥另外一个自己。
    青木与他调换了位置。红色的幻灯片又再度在他眼前放映起来。然而眼前出现
的是颇令他感到意外的情景。只见那个贵妇人像马戏团的女演员一样,身穿闪闪发
光的服装,正骑在趴在地上的品川四郎身上,如同骑在马背上一样。那匹“马”不
用说当然是全裸的,就连骑手、那位贵妇人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是有名无实的,以至
于全身曲线毕露。
    更令他惊讶的是被当马骑的品川四郎驮着贵妇人,低垂着头在房间里转起圈来。
    “马嘴”里放了根红腰带当缰绳,骑师则用力拉着缰绳,不停地用腰腿调整着
“马儿”行进的步伐。这真是个出色的驯马师。
    那匹可怜的“瘦马”终于气尽力竭,“叭叽”一声跌倒在榻榻米上。女骑士从
“马”身上滚落下来,直起身开怀大笑。随后竟又残忍地跳上倒下的“瘦马”背上
舞蹈起来。那“马儿”被他没完没了地踩着、踢着,已是声如虫鸣了。由于他的脸
一直是朝下,所以青木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从他无力动弹的样子多少可以推测出
那位陌生的品川四郎此刻当牛做马的心情。
    女驯马师随后又将双手分别放到男人的肩和脊上,来了个漂亮的大字形倒立。
在她晃晃悠悠倒下的时候,又轻巧地翻了个身,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头上,像坐在
弹簧上似的,上下运动起来。
    两个人的身影被红色灯光映衬着,泛出微微的桃红色。他们不停地做出各种各
样的姿势,一个劲儿地折腾着。

                                金蝉脱壳
    “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穿上了衣服已装束停当的女人娇声问道。
    “下周三吧,方便么?”
    男人在青木视线范围之外,一边穿衣一边答道。
    “那么,就这么定了。时间和今晚一样。”
    妇人说着就下了绳梯。
    等那对男女都下去不久,他们听到了主妇的咳嗽声。这是在通知他们人已走了,
可以下来了。
    青木和品川两人来到楼下,与女主人匆匆打过招呼,就急急忙忙地赶出了门外。
不用说他们是要跟踪另外一个品川四郎。
    在五十米远的街角处,那对男女分了手,男的朝右女的向左各自走开了。随后
男人独自向附近的电车道走去。青木他们两人则悄悄地尾随其后。时间已是夜里的
两点钟,早已没有电车经过了,只不过偶尔会有通宵营业的出租车在宽阔的街面上
驶过。男人拦下了一辆车坐了进去。
    青木和品川为他如此迅速的行动搞愣住了。两个人急匆匆地从藏身处追到街上,
幸亏碰上了一辆空车经过这里。
    两人迅速地上了车,吩咐司机道:
    “跟着前面的车,不论它上哪儿。千万别跟丢了。”
    “没问题。深更半夜的,车又不多,很难跟丢的。”
    司机信心十足地发动了车子。
    漆黑的深夜,在如砥的大道上,只见两束白色的车灯光线笔直地飞向前方。他
们在拼命追赶前面的汽车。
    青木和品川坐在汽车里,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透过前面汽车的后车窗,他们
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戴着帽子的脑袋晃了晃。
    “啊,糟了,那家伙好像发现我们了。”
    品川叫了起来。前面那辆车里戴帽子的人猛地回头向后看了看。青木他们隐隐
约约地看到了一张白白的脸。前面的车突然加了速。一转眼就把两车的距离拉开了。
    “请追上去。这车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那种老破车哪里是我这款新型六缸车的对手啊。”
    汽车飞驰起来。他们只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
    汽车全速行驶了十分钟。前面的车大概看出自己不是对手,猛地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是赤坂山王下,停不停?”
    “停下来,停下来。”
    他们看到一个男人下了车,付了车钱,正向一个小胡同走去。青木和品川也急
忙弃车追了上去。
    对方拐进了胡同,于是他们也跟了上去。可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一进胡同
就赫然发现那个男人正面朝他们等在那里。两人吓得直往后退。那个男人开口问道:
    “你们找我有事么?你们好像从刚才起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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