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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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老地方-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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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有事吗?” 
  “发生一连串的事,老板起初有点迷惘,尤其和我相处时有点窘。他总觉得欠我一个解释,但是他太君子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呢?”白莎问。 
  “我太生气也受伤太重所以常和他作对。我告诉他只要他找到人我就要辞职。但是他找不到可以顶替我的人,他要求我留下,我就留下了。” 
  “你什么时候决定想做一个破坏家庭的人?” 
  “老实说,柯太太,我不知道。开始我觉得人生没什么希望了。一切都垮了。我从未了解我有多爱艾磊,但现在一切变成无法挽救了。” 
  “我知道。”白莎说:“我现在要知道实况。” 
  “这些都是小事情,柯太太。也和我要找你的事关系不大。我要自己先说出来,因为我不要你找出来了而感到夸耀。” 
  “但是你已经决定要追寇先生了?” 
  “我已经决定在他追我的路上不设什么阻碍了。” 
  “而他有追你的意思吗?” 
  “他迷惘,他痛苦。他还在雾中徘徊。” 
  “有没有开始想借重你的指望?” 
  许娇雅把眼睛看向柯白莎:“我们坦白一点说,柯太太,艾磊已经明白这件事他做错了——事实上,我度假一回来他就明白了。” 
  “但是他的忠实教养使他没有反应?” 
  “是的。” 
  “而你现在认为他会发动什么?” 
  “他也许会。” 
  “他假如发动,你会全力帮助他。” 
  许娇雅说:“那个装腔作势,贫血的贱货把他从我手中偷去。她在我回来之前,一步一步把他捆住,我要偷他回来。” 
  白莎说:“好,我们背景清楚了。告诉我们你预备怎样做?” 
  “有没听说过一处叫苏百利大厦的?” 
  白莎摇摇头,然后说:“是——是在第7街那一个?” 
  许娇雅点点头:“只是4层的房子,其实称不上大厦。底层都是商店,第2层是办公室。‘凌记老地方’——也就是很出名的老地方约会咖啡酒廊,在第3 层,凌先生自己的公寓和关系企业在第4层。” 
  “苏百利大厦又如何?” 
  “她要艾磊为她把大厦买下来。” 
  “为什么单单看中这幢房子。”我问。 
  “我不知道,大概和酒廊有关。” 
  “那酒廊又特别到什么程度,使整幢房子成为好投资。” 
  “我也不知道,凌弼美在本市有四五个这种地方。我想他是唯一成功把自助午餐,转变为下午约会,吊马子的地方,而以夜总会方式卖酒的。他把‘秀’轮流在连锁店演出,生意蛮好的。” 
  “你怎么说是个吊马子的地方?”白莎问。 
  “每天下午,”她说:“不少女人集中在‘老地方’,喝点鸡尾酒,跳点舞,选些新的异性朋友。” 
  “寇先生那么有钱?” 
  她回避地说:“我想活动百叶窗的利润还不错。” 
  “他有钱?” 
  “是的,不少。” 
  “你要我们做什么?” 
  她说:“我要你们找出来,这一切后面有点什么?她是连核都烂掉了的苹果,我要你查出她在搞什么鬼。” 
  柯白莎说:“这都是要花钱的。” 
  “多少钱?” 
  “先收200元。” 
  许娇雅冷冷的像真在做生意:“这200元钱可以提供我些什么服务呢,柯太太?” 
  白莎犹豫着。 
  我说:“可提供你10天的侦查工作。” 
  “合理的化费当然实报实销。”白莎急急补充。 
  “10天之后你能找到点什么呢?”许娇雅说。 
  白莎干脆地说“我们是侦探,不是千里眼,我怎能知道能查出什么来呢?” 
  这个答复好像答对了。许娇雅打开皮包:“我来这里的事,你们一定要保密。” 
  柯白莎点点头,贪婪的小眼盯着她的皮包。 
  许娇推拿出一本支票簿。 
  白莎恰时递给她一支钢笔。 

 

 
第二章



  白莎自己点上支烟向我说:“这就是人生。” 
  “还不错。” 
  “鸡皮蒜毛的小案子,为一个血都吐得出来的女人跑腿。她对私家侦探能做的估价太高了。” 
  “不要埋怨,白莎。” 
  “你离开的时候,”白莎说:“我们正红透半边天,财源滚滚,大案子一件一件来。我真他妈不懂你是怎么弄的。一件小小的案子,一下就变成大事情,案子破了,人情做了,钞票也来了。你走了之后,明明接到的是最大的案子,结果总是只赚了点小眉小眼的零花钱。我也曾维持一段时间,但后来突然没生意,来的多是刚才这种小玩意儿。” 
  “不要担心,我来处理这件事。” 
  “你准备怎样着手?” 
  “郡公所人口动态统计资料,能把现任的寇太太查清楚。去她婚前的住址查一查,找她以前做什么,住什么地方。再查查她为什么突然对苏百利大厦发生兴趣。” 
  “这是不少的跑腿工作。” 
  “所以我要开步走了。”我说着,走出她办公室。 
  卜爱茜自打字桌上抬起头来:“今天休息吗?” 
  我说:“出去办案,下午会打电话回来看有没有事。” 
  爱茜踌躇一下,埋头打字遮盖窘态。 
  我从熟悉的位置找到公司车。过去的18个月有如一场梦。我现在等于回到老本行。 
  郡公所找到寇艾磊38岁,斐伊玛27岁;寇艾磊曾结过一次婚,是鳏夫;斐伊玛未结过婚。她婚前住址是拉吐尼亚街1891号。 
  我开车到拉吐尼亚街的地址。是一座4 层砖造朴实的公寓,门口恰装饰得十分华丽。挂了块牌子“枫叶庄公寓”,另外有牌子表示没有空的单位出租。我按了标示经理的铃,足足等了5分钟才有反应。 
  经理是一位40岁左右的胖女人,智慧的小黑眼睛,厚唇,肤色非常好和发包配合。初见的时候她并不友善,像辆不易克服的坦克。经我一再笑脸相向,她也回以笑脸,就健谈起来。 
  “对不起,这公寓已没有空房了,所以——” 
  “我想找一点资料,有关一位曾住这里的女客。” 
  “什么人?” 
  “一位——一位——”我尽量表示已忘了她的名字。自口袋中拿出记事本,用手指翻着说:“一位兰女士……喔,不是这位。”我又用手指拨弄了一会,一行一行指下去说:“斐,斐伊玛。” 
  “她是住过这里,她去结婚了。” 
  “你知道她嫁给什么人了。” 
  “不,我不知道。据我知道嫁得不错。她不太多说话。” 
  “那时候你也是经理?” 
  “是的。” 
  “对她背景知道吗?她父母在哪里?她从哪里来?或任何她的事。” 
  “不知道,她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留下通讯地址。我后来才知道是她自己到邮局去办这件事的。” 
  “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是,其他住户迁居都会留下新地址的。” 
  我说:“她来租你公寓的时候有没有提供什么资料,比如以前住哪里等等。” 
  “喔,有。” 
  “我们看一下好吗?” 
  “你是什么人?尊姓?”她问。 
  我向她笑笑说:“告诉你你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 
  “我姓王。” 
  “的确不能相信。” 
  “很多人不相信。” 
  “还是进来谈吧。王先生。” 
  “谢谢。” 
  经理的公寓是在底层,装饰多了一些,有檀香木的味道。一只中国香炉放在室中的一只桌子上,袅袅地向上升着白烟。墙上有太多照片,屋里有太多椅子,太多桌子,太多小家具,太多小摆饰。 
  “要不要坐一下,王先生。” 
  “谢谢。”我给她支纸烟并给她点上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三问四。” 
  我两手一堆,手掌向上,做了个空白的表示。 
  “我的意思是你来调查为什么目的呢?” 
  我说:“嘿,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他们从不告诉我为什么。他们只给我一张名单,叫我尽可能调查。也许她在申请保险,也许是为张旧帐单,甚至也可能是有笔遗产等她去接收呢。”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经理说。 
  我把烟吹向空中说:“嗯哼。” 
  “在我的概念中非常文静,很保守,从不召开荒唐的派对。” 
  “真不错。” 
  “我知道她绝对不属于旧帐未清一类的。” 
  “那就不会是旧帐未清。”我说。 
  “你不是说连你也不知道吗?” 
  “是呀,有人要调查她,如此而已。我的责任只是调查。每调查一人,他们付我一元,当然一切开支他们负责。” 
  她说:“我也有一些人,我希望知道他们底细的。” 
  “把姓名交给我,不过我先要把它交给办公室。办公室怎么跟你结帐我不知道。他们有一套办法,要有预付金。客户要保证每年或每月有多少人要调查。当然他们不只收客户1元一个人名。1元钱只是我的部分。” 
  她说:“给你这样一说,就不值得花钱去了解他们了。让我来看,这位斐小姐我能给你什么资料。” 
  她打开一只写字桌的抽屉,拿出一只资料卡的盒子,开始在12画下面找。 
  过不多久,她找到了她要的卡片,把它抽出来,她说:“不错,斐伊玛。以前住在南富利敏顿街,392号。” 
  “有介绍人吗?”我问。 
  “两个,郭本嘉和商带兰。” 
  “有地址吗?” 
  女经理说:“只有一个市区商业地址。她的资料到此为止。除了这里记着她房租按月缴清,我们算她好房客。” 
  “我想我也可以交差了。”我说:“实在感激。” 
  “你每天名字很多的话,生意还蛮可以做的。” 
  我说:“问题是不断东跑西跑。” 
  “是的,你说了我就明白了。对每一个名字有规定要报告多少资料吗?” 
  “喔,足够使他们想知道的都知道就行。有时容易,有时十分困难。一般说来平均一个名字要花45分钟。我在这附近还有两个人要调查。你看,能把同一路线的集在一起就可以省时间。” 
  “我希望你能找到你要的东西,王先生。”她说。 
  “谢谢你。”我告诉她。 
  在邻近的杂货店,翻电话簿知道郭本嘉是个律师,商茂兰也是个律师,两个人有一个嘉兰法律事务所。 
  我本拟立即打电话给他们,想了一下决定延后。我先要到法院去一下。 
  这次我只注意以往诉讼案件,调查原告的名字。我一个一个名字找下来,有那末多名字差一点错过了一个,但是我没有。终于找到了:“斐伊玛控诉孔费律”。我把案号记下,告诉职员我是个律师,借阅这件诉讼的档案。 
  全案很简单,一份不痛不痒的诉讼控告,一份抗辩。一份赔款控告,一份对赔款控告的抗辩。一份撤销控告通知。原告代理律师是嘉兰法律事务所。 
  我翻阅着原告的控告。控告说在1942年4月5日原告在很小心,没超速情况下驾驶自己的汽车。被告完全不顾其他驾车者安全或与被告同车者的安全,用漫不经心,疏忽,非法的方法驾车,沿了一条公路叫做伟尔夏大道的撞到了原告所开的车子。由于这次车子的相撞, 原告的脊髓神经受了永久性的损伤, 已经花费子医师费用250元,护土及药费85元2角,X光75元及专家会诊500 元。原告目前已成终身伤害。而被告疏忽,非法的驾车正是造成的原因,所以原告除了上开的医药费,律师诉讼费要被告负责外,另外要求5000元的赔偿。 
  诉讼案于1943年3月31日庭外和解撤销结案。 
  我把本案的重点—一记下,把被告律师的姓名地址记下。在电话簿中找到了孔费律,他是一个承造商,我把他地址也找到了。我走下楼到法院的大厅,用电话联络办公室,白莎不在。我告诉卜爱茜我准备到老地方酒廊去喝杯鸡尾酒,假如有重要事白莎可以在那里找到我。爱茜问我案子办得如何了。我告诉她稍有进展——还不到报告的程度。 

 

 
第三章



  有一阵,像老地方这种约会场所风靡全国,像鼠疫一样快速流行,像雨后春笋一样各地设立。夜总会窜出来做午后的生意,迎合30岁,40岁以上的妇女找一点罗曼史的心理。有一些妇女是被金屋藏娇想出一下墙。有的是已婚的妇女自以为欺骗一下丈夫,其实是欺骗一下自己。她们都假装在购物中心购物,“偶然”憩足喝点饮料。 
  这项生意对夜总会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有的地方甚至而下午生意收入比晚上还多。但是好景不长,渐渐地常往那里逗留的男士使环境过度复杂。环境复杂又吸引了其他男女别具用心的聚集,于是高尚有钱的主顾驻足不前,恶性循环使生意又一落千丈,大部份的场所只好关门大吉。 
  仅存的几家也立了严格的规定——没有男士伴同的女客不予招待,不同桌的不可跳舞。 
  “凌记老地方”照样在营业。据我所知没有规定来限制客人行为。这是很有意思的。 
  因为苏百利大厦是在商业中心的边缘,找一个停车位置十分困难。一条街外有一个市内停车场,我正准备开往那边停车,突然发现一个机会。一辆计程车自大厦入口开走,我看到大厦前有划好的不准停车区。这个区域是供来车下客下货,及上下计程车专用的。我看到划线区和停在路旁一辆凯迪拉克大房车前,有一个空位,正好够我的小车挤入。我估计自己不会久留,又估计那豪华大车一定属于某位大亨。我把公司车退后挤进划线区与房车之间。离开汽车,我发现我的后保险杠已几乎碰到大车的保险杠了。凯迪拉克是出不来了,我一定要先离开才行。 
  电梯把我带到“老地方”——一点点极浅醉人的香水味,很厚的地毯,减暗的灯光,梦境似的音乐,动作快训练有素的仆役—一有神秘安全的气氛。是个令人放心的好地方。 
  我要杯威士忌加苏打。酒是倒在一只琉璃色厚玻璃杯里送来的,我看不出酒有多谈。凌弼美即使用20元一瓶把酒买进,照他收客人的卖出价格,及他给客人酒的量,他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这里有一个好的乐队,有不少女客。散坐而为数不多的男士——有一个胖脸办公室职员派的,可能是吃中饭溜出来没回去。另有一个面无表情两侧留鬓,腹部收缩,尽量把自己比作明星。但是这里没有年轻人。年轻一代和这里的价格表配不到一起去。 
  一个声音轻轻从我后肩飘过来。带着习惯性但很有诱惑力。“香烟,雪茄?” 
  我向后一看,眼睛简直如吃了一杯冰淇淋。她大概22或23岁。裙子停在膝上二三寸,前面挂一只小得可怜的围兜,上衣质料很好、花边小的翻领、一个大的“V”字剪裁在前胸,一条用带连着传统的木制贩卖盘,里面放着香烟,雪茄和口香糖。 
  我付了两角许娇雅的开支费买了一包烟。心中盘算着将来可以向客户解释,买这样贵的烟,目的是联络感情以便获得消息。其实这是付我眼睛吃的冰淇淋钱。 
  她有一双浅灰令人遐思的眼。她世故地微笑着说:“谢谢你。”一面用超然有社会经验的眼光,来看前面这个看着她大腿的男人。 
  她没有离开,等着用打火机给我点烟。 
  “谢了。”我说。 
  “乐意的。” 
  我蛮喜欢她的声音,但是她就说了这几个字走开了。 
  我把这地方再仔细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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