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烹油的话,那么,就会死伤不计其数。
一时间,城墙上,伴随着下面的喊杀声,似乎更静了,连风都静了。
楚含沉默半晌,咬牙开口道,“可是,不用此法,再没有更好的办法,兵力十倍悬殊,我们顶不住的。一旦城破,那么,城内的人,怕是都会遭到他大肆的屠杀。你不忍心伤这些谋乱兵马,就忍心让城内的各个府邸被屠吗?”
叶裳面色青黑,平静地道,“一个时辰。”
楚含一怔,“什么一个时辰?”
叶裳看着远方道,“等暖儿一个时辰,硬顶一个时辰,她会来解京城之危的。”
楚含道,“如今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都在大皇子的阵营里,显然她已经失败了,没夺到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再拿什么兵马来救?”
叶裳道,“没有一兵一卒,她也会凭地弄出兵马来解京城之危,我相信她。”话落,看着楚含,对他道,“这样,若是一个时辰,她不来,西城到了强弩之末时,再用你的办法。”
楚含闻言只能点头,“好。”
第一百七十章 一更()
苏风暖离京后,直奔京麓兵马大营。
可是她到时,已经晚了,京麓兵马大营早已经空无一人。
她看着空空的京麓兵马大营凝眉,用听音铃试探地和刘文通话,询问,“文叔叔,你在哪里?”
听音铃没有动静,没有传来刘文的声音。
苏风暖觉得,刘文一定是出事儿了。她早先去找刘文时,也没有料到丞相会来这一手,早已经与大皇子联合,用他的死,毁了丞相府,将内城兵马都偷偷运出京城,给大皇子铺好了路。
她沿着京麓兵马大营的外围走了一圈,发现了两处马蹄印,一处是通向灵云寺,一处通向北环山。
灵云寺,在西南方向,北环山在燕北方向。
她当即决定沿着燕北方向寻去。
骑凤来那匹快马,不多时,苏风暖便寻着马蹄的踪迹来到了北环山,山上,丛林茂密,马蹄的痕迹只到山口处,兵马似乎进入了林中。
苏风暖在山口处探查了一番,纵马进入了山林。
山林茂密,又是黑夜,灌木荆棘,十分难走。
苏风暖举着火把,沿着马蹄印,追踪了两盏茶的时间,来到山林深处,一面山坡前,才听到了人马声音的动静。
她勒住马缰绳,试探地用听音铃再喊,“文叔叔!”
刘文依旧没有动静。
苏风暖抿唇,纵马径直冲上了前。
这时,有士兵听到动静,大声怒喝,“什么人?”
苏风暖扬声道,“可是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我是苏风暖!”
苏风暖三个字,十分好用,天下没人不知道这个名扬天下的名字。她话音刚落,有人惊喜地喊,“是苏姑娘!”
“快去禀报统兵。”有人又喊了一声。
苏风暖勒住马缰绳静等着,以她的功力,可以探知,这里应该有四五万兵马之数。在燕北时,追随她去燕北的士兵,都喊她姑娘。
不多时,章林快步地出了灌木丛,举着火把,看着苏风暖,惊喜地说,“世子妃,您找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苏风暖看着他问,“你们怎么会来了这里?刘文呢?”
章林立即道,“晋王府长子带了兵符前去京麓兵马大营调兵,我手下能拉得出来的兵马,只四万五千人。当时,也有人前往京麓兵马大营调兵,刘文让卑职带着这些兵马先出了兵马大营来此地躲藏,而他与人过了招,不是人对手,被人打成了重伤,他刚刚追到此地,便晕倒了昏迷不醒,卑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您就来了。”
苏风暖闻言明白了个大概,点点头,道,“带我去见他。”
章林颔首,连忙带路。
来到灌木丛后,刘文躺在干草地上,胸前大片血迹,嘴角也残留着血迹,昏迷不醒。她来到近前,蹲下身,为刘文把脉。
刘文胸口受了一掌,这一掌,十分霸道阴狠毒辣,他如今仅剩下微薄的气息,如此重伤,能撑着从京麓兵马大营来到这里,显然已经用尽了全力。若是她不来,刘文必死无疑。
她当即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三颗药丸,塞进刘文嘴里。然后,她伸手扶起他,为他运功疗伤。
苏风暖如今的功力若非今非昔比,如今怀有身孕,还真不敢轻易动用内功。
章林站在一旁看着,苏风暖没来时,刘文晕倒,他带着这些兵马藏在这里,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如今她来了,他就如找到了主心骨,吃了定心丸一般。
四万五千士兵们来到这里,本来都有些躁动,如今也奇迹地平静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苏风暖缓缓收功,刘文也睁开了眼睛。
他用袖子擦了擦血迹,对苏风暖道,“多谢你,若没有你,我这条命算是交代这儿了。”
苏风暖站起身,对他问,“文叔叔,谁打伤了你?”
刘文道,“一个女子,似乎是孙晴雪。”
苏风暖眯起眼睛,“您确定?”
刘文颔首,道,“我这辈子,对男人不熟,对女人熟悉得很,尤其是各种女人,就是她,虽然蒙着面,但是我不会看错。”
苏风暖点头。
刘文困难地站起身,道,“京麓兵马大营一共十万兵马,这里只四万五千人马,另外五万五千兵马,被孙晴雪夺走了。他们藏匿的内城兵马,在灵云镇。”
苏风暖道,“如今时候不早了,大皇子怕是此时已经攻城了。”话落,他问刘文,“文叔叔,你能走吗?”
刘文咬牙道,“能走。”
苏风暖翻身上马,端坐在马上,清声道,“众兵士听令,大皇子不是南齐的大皇子,而是北周的二皇子,二十年前,北周的萧贤妃和南齐的月贵妃异子而换,以谋祸乱南齐,丞相伙同萧贤妃、月贵妃,谋乱祸国,今日事发,兴兵反叛。皇上已经留诏传位叶裳,如今大皇子乱我超纲,毁我社稷,齐心可诛,其举不容。尔等可愿随我扫平祸乱,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一众兵士虽然不明白各中内情,但如今苏风暖言语清晰,句句说得明白,他们惊异骇然的同时,士气也高涨起来。
章林大声道,“愿随世子妃,保家卫国!”
他一带头,所有兵士齐齐高呼,声响震天,“愿随世子妃,保家卫国。”
章林又道,“平叛祸乱,还京城百姓安平!”
所有士兵又齐齐高呼,“平叛祸乱,还京城百姓安平!”
刘文上了马,看着苏风暖,即便在黑夜中,她身上的浩然正气掩都掩不住。他想,这天下诸多女子,唯她最适合执掌兵马。
苏风暖一摆手,士兵们随着她鱼贯涌出北环山的山林。
出了北环山,即便在黑夜中,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烽火台燃起了烽火。
苏风暖再不耽搁,一马当先,带着四万五千兵马向京城而去。
北环山,距离京城近四十里,刘文怕夺了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后出差错遭人围剿,便给章林选择了北环山隐藏。如今四万五千兵马,虽然还是与大皇子兵力悬殊,但是也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了。
尤其是,这些兵马在苏风暖的手中,四万五,她便能当九万用。
当初,救急燕北,她敢只带三万兵马前往燕北,那么,如今,救急京城,她自然也不在话下。
四十里地,急速行军,半个时辰,来到了京城。
距离得近了,可以清晰地听到东城门和西城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
苏风暖勒住马缰绳,凝神静听片刻,吩咐道,“章林,你点兵一万,以雁字型阵从右翼包抄!”
“是!”章林大声应诺。
苏风暖又对刘文道,“文叔叔,你可还能带兵?”
刘文道,“没问题!”
苏风暖道,“你点兵一万,以雁字型阵从左翼包抄。”
刘文颔首。
苏风暖又道,“两万兵马随我走,从后方进攻。”话落,吩咐道,“大皇子带着的这些士兵,即便谋乱,也是我南齐的士兵,只不过是被一时蛊惑。今夜,我们只求杀退他们,让他们投降,不求血战!”
众人齐齐应声,“谨遵世子妃命!”
苏风暖一摆手,兵分三路,直奔西城。
叶裳和许云初带着一万六千兵马,已经顶了一个时辰,奈何兵力太过悬殊,西城已经濒临破城。
叶裳的身上已经染了血,锦袍在火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新鲜染上去的血迹。许云初的衣袍亦然,楚含的衣袍亦然。
眼看西城要破,楚含大声道,“已经一个时辰了,皇上,下令泼油吧!再晚城就破了,你悔之晚矣。”
叶裳也知道已经到了极限,他闭了闭眼,摆手,“来人,抬油桶!”
他话音刚落,许云初忽然大喊,“远处,有马蹄声!”
叶裳这时也听到了,立即看向西城前方。
只见,前方兵马分三路从后方包抄而来,星旗招展,大大地写着京麓兵马,为首一人,一身粉红色罗裳,脚下骑着快马,遥遥领先。
只见她不多时便来到了大皇子兵马的后方,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拉弓搭箭,对着他项上人头射去。
大皇子武功之高,叶裳和许云初早先早已经领教,叶裳的箭羽,他能毫发无伤地避开,可是苏风暖的箭羽,倾注了她十成功力的箭羽,他便没那么容易避了。
他发觉的时候,箭羽已经到了他眉心,他避无可避,当即大骇,伸手攥住了这只箭。箭虽然攥住了,但他受到了强大气劲的冲击,身子顷刻间被冲击下了马,仰面倒出十余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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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更()
苏风暖一箭得手,便纵马越过十数人,冲到了大皇子身边,夺了一名士兵的长缨枪,在他刚要起来时,对准了他的咽喉。
大皇子没想到苏风暖如此厉害,一招竟然擒住了他,他面色霎时惨白。
苏风暖目光凌厉,扬声高喊,喝道,“都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保护大皇子!”有人大喊。
士兵们涌上前,可是都被苏风暖的气势震慑,震得齐齐后退了数步。
大皇子接了苏风暖一箭,手几乎被箭羽所伤废了,他扔了手中的箭,咬牙看着苏风暖,“苏风暖,是你!”
苏风暖不理他,扬声道,“南齐所有士兵,禁卫军、御林军、五城兵马司,所有人都听着。大皇子不是南齐大皇子,实则是北周二皇子,二十年前,北周萧贤妃与南齐月贵妃异子而换,目的就是祸乱南齐。丞相伙同萧贤妃、月贵妃,谋乱祸国,今日事发,丞相已服毒自尽,尔等都是我南齐大好儿郎,上有老母,下有幼小。因何助纣为虐?”
本来喊杀攻城的所有士兵,都齐齐地被这番言语所震,一时间都住了手。
苏风暖又道,“大皇子乱我朝纲,毁我社稷,其心可诛,其举不容。如今皇上已经皇位叶裳,圣旨遗诏在手,他才是我南齐真命天子,未来新皇。今夜,念尔等被人蛊惑,此时若是放下武器,我苏风暖在此替新皇应诺,既往不咎。若尔等执迷不悟,纵容扶持北周人夺我江山,那么,诛九族,罪不可恕。”
“放下武器,否则诛九族,罪不可恕!”章林大喊一声。
“放下武器,否则诛九族,罪不可恕!”刘文也跟着喊了一声。
“放下武器,否则诛九族,罪不可恕!”
四万五千人马齐齐高喊,因苏风暖一举拿下了大皇子,士兵们士气暴增。
攻城的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心惊胆战,气势顿弱。
大皇子怒喝,“不要听她的,这个妖女,惯会蛊惑人心,她联合北周二皇子楚含,诬蔑本皇子。本皇子才是南齐真正的皇子!她才是通敌卖国之人!”
苏风暖向前推了一寸长缨枪,他的脖颈瞬间鲜血直流。
苏风暖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皇子,冷笑道,“你如何狡辩,也改不了你的真实身份。十三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去年春,我父亲大败北周,去年秋,我救兵燕北,兴兵反攻西境,忠于南齐之心,天下有目共睹。皇上信任我,在我出京前,他预料将会被你所害,便私下交给了我遗诏,命叶裳继位。如今,你果不其然事先谋权谋反,若我不拦着,明日你便将南齐,改成北周的天下。”
大皇子怒道,“一派胡言,不要听她的。妖女,是你害了皇上!”
苏风暖怜悯地看着他,“萧贤妃如今已经在江南兴兵了吧?他是不是等着你夺了南齐京城的好消息,她好长驱直入,让北周一统天下?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好儿子,原来是个废物!这南齐京城,他不但夺不下,还要命死此地。”
大皇子被苏风暖的长缨枪抵住咽喉,她现出杀意之后,他说不出话来。
苏风暖扬声高喊,“我今日就杀了他,以他的血,来祭奠今夜因他的谋乱而死的士兵们!”话落,她手中的长缨枪猛地用力向前推进。
她抬手的顷刻间,感受到一阵风从她身侧袭来,一个人影落在了她的马前,堪堪地攥住了她的手。
苏风暖手腕受阻,抬眸一看,见是凤来。
她没想到凤来竟然来京城了,而且,来得如此是时候。
凤来攥住了她的手腕后,用力要夺走她手中的长缨枪,却被苏风暖攥住,她没夺过去,然后,她转头看着苏风暖,脸色不太好地质问,“你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诓骗得我好苦!”
苏风暖一笑,“老祖宗,您来京城来得真快。”话落,她摇头道,“我可没诓骗你,离开了湘南城,回京途中,我偶遇了一个机会,顿悟了祖师爷功法的门道,不巧恢复了武功。”
凤来看着她。
苏风暖面色坦然,“老祖宗不信?我若是有武功,在您面前,能诓骗得了您?”
凤来脸色稍霁,对她道,“这个人,你不能杀!”
苏风暖道,“他祸乱南齐,挑起战火,其心可诛,我如何不能杀?”话落,她扬声问,“南齐所有士兵儿郎们,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该杀!”
数万人齐齐高喝。
苏风暖看向凤来,“老祖宗,您看,这是众怒。”
凤来道,“我不管什么众怒,我只知道,他不能杀。”
苏风暖看着她,“老祖宗忘了我和您说过的话了吗?您生于凤阳镖局,长于望帝山。这一个百年您是欠了人恩情没错,但上一个百年的生恩养恩的恩情,是不是更大于天?各人恩情,于家国天下,孰轻孰重?他狼子野心,要夺南齐而归北周,我如何不能杀他?”
凤来默了默,道,“我将他带走,保证他不祸乱南齐。”
苏风暖看着凤来,“老祖宗,您可真是一根筋。您就从来不曾想过,也许我师傅,是他所杀吗?”话落,她看着大皇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藏在东宫的一幅画像,梦寐思之,求之不得的那个人是鬼山派玉颜轻。”话落,对凤来道,“也就是您!因您念着我师傅,他就杀了我师傅。”
凤来一惊,顿时看向大皇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大皇子面色白如纸,鲜血模糊了他的脖颈,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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