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风暖看着名单,伸手一指,道,“除了他们二人,这里还有一个例外的人,这个人是谁?”
老鸨低头一瞧,道,“这个人是景阳侯府的三公子沈琪,他不想让人传其风流的名声,便有一个化名,叫江木,取的是名字的分音。”
苏风暖蹙眉,“叶裳可知道?”
老鸨道,“知道。”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沈琪是真风流?我见过他几次,不像是风流之人。”
老鸨压低声音说,“沈三公子有点儿隐疾,要找女子治,不得已而为之……”
苏风暖挑眉,“什么隐疾?”
老鸨道,“似乎是不举。”
苏风暖讶异,“他年纪轻轻,为何如此?”
老鸨摇头,“奴家也不知,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据说,在他十三岁时,大长公主为他安排了一个通房,教导人事,才知道他有此隐疾。”
苏风暖问,“后来治好了吗?”
老鸨道,“治了一年吧,据说后来治好了,不过自此身体也离不开女人了,隔三差五,便要光顾一回青楼。不过来红粉楼时,也只是与叶世子等人听听曲,并不做红罗软帐的事儿。”话落,她叹了口气道,“沈三公子如今陪着景阳侯府遭了难,可惜了。”
苏风暖道,“我倒没听叶裳提起过此事,回头问问他。”
老鸨道,“沈三公子与世子交好,兴许知道些内情之事。”
苏风暖点点头,拿着名单站起身,对老鸨道,“碧轩阁长老们应该今日晚上到,你若是要见他们,晚上就来容安王府吧。”
老鸨问,“姑娘,不让长老们住在这红粉楼?”
苏风暖摇头,“那些前辈们住在容安王府,不是什么秘密,长老们来了之后,也去容安王府好了。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启程离开。”
老鸨道,“那我晚上过去与长老们见一面。”
苏风暖颔首,出了红粉楼。
第九十四章又见密道()
叶裳等在红粉楼外,见苏风暖出来,对她扬了扬眉。
苏风暖将手中的一份名单递给了他,压低声音说,“江木就是沈琪?你对他的事儿应该知道很多吧?回头与我说说这里面的内情。”
叶裳接过名单,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断然地道,“江木是沈琪没错,但除了红粉楼,他从不踏足别的青楼红粉之地。”
苏风暖一怔,“什么意思?”
叶裳道,“是老鸨给你的这份名单?她怎么说?”
苏风暖压低声音将老鸨提到沈琪时说的事情与叶裳说了一遍。
叶裳点头道,“他以前确实有过隐疾,不过早就被孟太医给治好了,那不过是十三四岁时的事情,后来,他除了与我一起在红粉楼听曲外,确实没去过别处的青楼。”
苏风暖疑惑地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人不会对我说谎才是,尤其是这种被你一下子就揭穿的事儿。”
叶裳凝眉。
苏风暖道,“今日碧轩阁的一众长老们进京,晚上她会去容安王府,届时我再问问她。难道是她弄错了?”
叶裳道,“她在京城多年,得你器重信任,我也与她打交道已久,论忠心,自不必二话。另外,她于经营红粉楼,十分有本事,若是她这样说,应该不会错。”
苏风暖道,“难道这里另有隐情?”
叶裳道,“有两点,一是沈琪瞒着我,二是有人冒他之名。”
苏风暖道,“若是沈琪瞒着你,这事儿倒是简单了,无非就是隐疾未好,不可言说。不过能瞒得了你一日,难道能瞒得了你多年?从他十三四岁起,也四五年了。若不是他瞒着你,那么,这事儿便难说了。”
叶裳道,“正是,我身边的人,若是什么底细我都不清楚的话,又怎么会与其称兄道弟?”
苏风暖道,“这么多年,你是否除了来红粉楼外,不甚关心其它青楼来往之事。”
叶裳道,“自然,若不是为了听瑟瑟弹唱《思君行》,你以为我会去红粉楼?”
苏风暖笑看着他,“也许,是你不甚关心罢了。毕竟,我没回京这些年,你过得浑浑噩噩。”
叶裳点点头,诚然道,“倒也是。”
苏风暖道,“齐舒不是在你府中吗?今日晚上回去问问他,他与你不同,你有时候喝三月醉,一睡三月,而陈述与齐舒,也是与沈琪交好之人。也许比你更清楚些。”
叶裳颔首,“好,今日回去便问问她。”
二人便站在红粉楼门口,府衙的一众人等搜查各个青楼。
除了红袖招,红粉楼、花烛秀、玉人坊、美人斋等一众青楼,都搜查了个遍。
天色将晚,全部都搜查完后,众人来报,说什么也没发现。
叶裳抿起唇,“看来只能从红袖招来往的人员里入手了。”
苏风暖想了想,对叶裳道,“机关密道之案,不可能终止在红袖招。我觉得,也许他们不懂机关。”话落,她看着沿街的青楼店面,对叶裳道,“你我再去仔细地查一查花烛秀。”
叶裳扬眉,“为何单独查花烛秀?”
苏风暖道,“机关密道案始于国丈府,既然月贵妃有心害国丈府,想必也终于国丈府。”话落,她道,“听说花烛秀的背后东家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
叶裳颔首,“正是。”
“走,去看看。”苏风暖道。
叶裳也觉得苏风暖说得有道理,点头,进了花烛秀。
东宫太子出事,灵云镇的卿华坊和京城的红袖招一个被封一个倒闭四散,而丞相府虽然受了月贵妃案的牵连,但到底是平安无事了,所以,倚靠着丞相府而生存的花烛秀,如今依旧在经营着营生。
老鸨见二人来到,连忙迎了出来。
叶裳闲闲地看了她一眼道,“让楼内所有人,都出各自的房间院落,我与苏小姐挨个房间和院落亲自搜查。”
老鸨一惊,但知道二人特意搜查花烛秀,必然是有理由,不敢违抗,连连点头,一边吩咐人都出来,一边悄悄派人去请人告知幕后的东家。
苏风暖和叶裳沿着花烛秀的各个房间院落仔细地搜查,半个时辰后,在一处院落的闺阁里,搜到了与国丈府许灵依床下一模一样的机关密道。
二人对看一眼,想着果然没猜错。
苏风暖道,“不知这密道通向哪里?”
叶裳道,“下去探探就知道了。”
苏风暖点头。
二人刚要下去,外面传来众人喊“小国舅”见礼的声音,二人于是止住脚步,等着许云初。
许云初很快就来到了这一处,当看到屋中与许灵依床下一模一样的机关密道时,整个人脸都沉了。
苏风暖看着他,道,“我想着密道始于国丈府,应该也终于国丈府,所以,便来仔细地查了这里。果然!”
许云初薄唇抿成一线,道,“这里我从未来过,竟然不知有个密道。”
叶裳在一旁道,“也怪不得你,毕竟你是君子,红粉花楼之地从不踏足,即便这里是你的舅公开的。”
许云初揉揉眉心道,“他在三年前就将此事转手交给我了。”
叶裳一怔。
苏风暖看向许云初,“京中都知道幕后之人是他,没想到如今竟然是你。”
许云初道,“三年前,舅公得了一场大病,是我请了灵云寺的灵云大师救好了他。病好后,他就将此处给我了,我推脱不要,他说让我别小看这红粉青楼,是个搜集情报的好地方。我以后会有用得着的,于是,我便收下了。”
苏风暖问,“收下后,你也没来过?”
许云初道,“每隔半个月,花烛秀都会给我送一次消息,包括京中诸事,江湖情报。”
苏风暖恍然,“怪不得我认识你时,你对江湖似乎十分了解,原来是通过花烛秀。”
许云初颔首,“正是。”
苏风暖道,“你舅公看来也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许云初道,“舅公年轻时,外出游历,混迹过江湖,归京后,为了家族在京城立足,开设了花烛秀。他不愿入朝为官,喜欢从商,以经脉金银辅助家族中的人立足朝堂,他是家族里的经济支撑。花烛秀不止在京中有,南齐各地各处都有。所以,情报遍布天下。”
苏风暖想着能嫁入国丈府做国丈夫人,国丈夫人的娘家自然不是泛泛门第,也是贵裔府邸。各府为了生存,自然有各府的立足之道,立世之根,国丈夫人的弟弟的所作所为倒也不奇怪。
她道,“他将所有花烛秀都给你了?”
许云初颔首,“对,所有花烛秀,都给我了。”
苏风暖疑惑地道,“只是因为你救了他一命吗?他不将花烛秀传给自己的子嗣,反而传给了你一个隔着两层山的外甥?”
许云初道,“舅公不能育人,一生无子嗣。”
苏风暖道,“怪不得。”
叶裳问,“如今他在哪里?”
许云初道,“去年,他说在京中闷得太久,外出游历了。”
苏风暖道,“也就是说,过年也未归?”
许云初点头,“未归。”
苏风暖问,“不知去处?”
“不知。”许云初摇头,“我曾经动用花烛秀找过他,没找到,便想着他兴许是不乐意让我哦找到,想清静地寻个地方隐世二年。舅公一生洒脱,想必想回来时,就会回来。”
苏风暖道,“不对啊。”
“怎么不对?”许云初问。
叶裳接过话道,“国丈府当初被押入天牢,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他若是闻到风声,怎么能不回京?”
许云初道,“国丈府在天牢里只待了三日而已,待舅公得到消息时,国丈府已经平安无事了。自然不需要再回来了。”
苏风暖道,“也有道理。”
叶裳看向那个密道,对许云初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这里的密道,便能说明一个问题。在这里挖密道,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旁人要是来挖,不可能不弄出动静,瞒不过你舅公。只能说明,这个密道,他知道,也许,就是他同意或者参与挖的。”
许云初以前相信他去游历了,如今这里查出密道,他自然也想到了其它。他抿唇道,“我们下去看看,这个密道到底通向哪里。”
叶裳看了苏风暖一眼,对许云初道,“这里如今也算是你的地盘,你还是留在上面吧,我和暖儿下去。”
苏风暖颔首,“你在上面,我们有什么事情,你也能照应救我们。”
许云初只能点头,嘱咐道,“好,那你们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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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京郊别院()
苏风暖和叶裳下了花烛秀的密道,沿着密道,一边破着机关,一边往里走。
这里的密道比丞相府的那条密道更为复杂多变,机关暗器也更为锋利狠辣,幸好二人武功高强,不惧重重陷阱机关,联手并进,顺利地沿着密道而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苏风暖对叶裳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叶裳点头,“我们走了这么久,若是我猜测的没错的话,我们如今应该是已经出了城了。”
苏风暖颔首,“不错,这条密道是通向京外的,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叶裳道,“多久也要走。”
苏风暖点头。
二人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出口,出口处堵着一面石墙,重达千斤。
叶裳道,“你让开,我来。”
苏风暖道,“不知道这面墙外还有什么陷阱,我们一起吧,你总是忘记我已经恢复武功了。”
叶裳失笑,道,“好。”
于是,二人联手合力,推动那面石墙的石门,须臾,石门打开,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苏风暖当即清喝,“闭息!”
叶裳当即闭息。
苏风暖拉着叶裳的手,闭息出了石门,便见到是一片荒废的院落。而刚刚的异香,是悬挂在石门外的香囊,随着石门打开,香囊被碾破,散出异香。
苏风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两颗药丸,一颗塞进叶裳的嘴里,一颗自己吞进口中,在药丸下肚,她才对叶裳道,“这异香是蚀骨毒,只要被人吸入,便从骨头烂起,全身溃烂而死。”
叶裳凝眉道,“好厉害的毒药。”
苏风暖扫了一眼四下,对他问,“这么破败的地方,好像是曾经被毁过,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叶裳扫了一圈,点点头,道,“知道。”
“嗯?”苏风暖看着他。
叶裳道,“这里是京郊,距离京城五里。当初,凤阳追查七十三分舵的分舵主冯超,便在这一所院子里追查到了他,这里面布置了极其厉害的机关暗器,冯超启动了机关,要与凤阳同归于尽。凤阳破开了机关,得以逃生。冯超死在了陷阱里。所以,这里一片狼藉。”
苏风暖讶异,“原来当初凤阳说的差点儿被冯超害死的京郊院落的机关便是这里?”
叶裳颔首,“正是这里,我当时来过。”话落,他看向二人出来的机关密道说,“不过当初也没有发现这处的机关,这样看来,就是一堵墙,着实精密。”
苏风暖道,“当初灵云镇东湖画舫沉船案,牵扯了凤阳镖局七十三分舵,而凤阳追查收缴七十三分舵时,冯超死在这里,还要拉着凤阳同归于尽。而这处竟然有牵连花烛秀的机关出口。这么说,当初灵云镇画舫对你沉船谋杀案,跟花烛秀脱不开关系了?”
叶裳道,“应该说跟花烛秀的幕后东家脱不开关系。”
苏风暖道,“国丈夫人的弟弟将花烛秀给了他,却没有告诉他机关密道。”顿了顿,她道,“若非许云初这次与我一起遭了难,国丈府也是受害者,否则真是让人怀疑国丈府啊。这一步一个算计,一步一个陷阱,要置国丈府于死地。”
叶裳道,“看来,这打算是除掉我,再除掉国丈府。只是让人不明白,国丈夫人的弟弟,为何也参与其中?花烛秀的密道,定然也与月贵妃脱不开关系。”
苏风暖道,“月贵妃想杀你,是因为容安王,可是如今月贵妃已经死了,有人依旧利用许灵依杀你,我在想,除了月贵妃,还有什么人想要你的命?为何要你的命?晋王算一个,可是他的理由是什么?另外,这么精密厉害的机关密道,始于国丈府,终于国丈府,可见,如今被人利用起来,也是要对付国丈府。我在想,杀了你和牵连国丈府倾覆,对什么人有益?”
叶裳思索道,“有人想杀我,无非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不止有着宗室子嗣的身份,还牵扯了江南叶家,又牵扯了苏府、王府、甚至是燕北苏家。另外,皇上对我厚爱。杀我,可能会动乱半个朝纲。”
苏风暖点头。
叶裳又道,“至于国丈府,以前皇上有铲除国丈府之心,如今却是没有了,可是依旧有人在月贵妃死后,将许灵依和机关密道利用了起来,将皇宫机关密道案指向国丈府,其一,是利用机关陷阱杀了我和许云初最好,若是不能杀了我们,也要因此让国丈府受牵连,毁了许云初,便是毁了国丈府。”
苏风暖颔首,“无论如何,都是冲着你和许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