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尔等可知车内何人。”
十几名跟随车架的护卫,当即跑了上来,长剑出鞘,护卫在车架周围,满脸戒备。
赶车的男子,第一时间拉住马匹,向着凭空出现的队伍喝道。
“老子管他是谁,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季布策马来到队伍前方,手擎一柄古锭大刀抗在肩上,嘴上叼着一根杂草,故作吊儿郎当的模样吼了一声。
临行前,扶苏曾给季布提议,命他率领一队士卒,乔装打扮成山贼,隐蔽在出函谷最后一段路上等待,并且还教了他一句,此山是我开……的打劫名言,用来麻痹李斯。
为了更好的演绎出贼气,季布已经连续劫持了十多对过往商人,保证万无一失。
“我当是谁。原来是一群喽啰,贼子好胆,车内乃我……”
一众护卫勃然大怒,杀机四溅,却也知晓敌众我寡,不敢动手。
“住口……”
李斯开口打断了怒火冲天,准备报出他来历的护卫道:“将钱财给他们,莫要惹事。”
“诺——”
赶车护卫气愤难忍,但还是一个翻身滚落在地,唤来几名同伴共同结开绳索,把车尾处唯一一个木箱抬了下来。
“钱财在此,尔等还不让路。”奉命行事的护卫做完一切后,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对着他眼中的山贼吹促道。
“人可以走,但车架得留下,老子还没见过四马拉的,所以这个我也要了。”
季布横刀立马,耍着无赖,至始至终连看都没看护卫抬下来的木箱一眼。
听到这话,李斯气的脸角一抽,十指捏的发青,强忍怒火没有发作,目光冷冽道:“阁下未免狮子大开口了,须知君子不强人所难,万事留一线,给自己留条后路,莫要做绝,当心有命拿,没命用。”
“哈哈哈——老子今日就狮子大开口了,你能奈我何,要么把车架留下,要么把命留下,你自己选。”
季布淡淡一笑,杀机不掩道。
“阁下的要求,某已经同意,你莫要欺人太甚,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李斯终于忍不住傲然大怒。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鱼肉就要有鱼肉的觉悟,你若觉得钱财重要舍不得,大可拒绝,我保证送你们一程。”
季布轻轻一叹,心不在焉的说道,欲要举起刀兵。
“哈哈哈。”
闻言后的李斯惊愣了片刻,随即仰天长笑,想他昨日还是一国丞相,今天居然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不经自嘲造化弄人。
“虎落平阳被犬欺,好好好——”李斯收敛怒气,喃喃道:“相逢是缘,承蒙阁下看的起,区区车架而已,送与你又如何。”
李斯的妥协出乎季布意料,一下打他个措手不及,使他顿时不好立马翻脸,只能下令:“放行让他们。过去”
条件谈妥,李斯已没那个心情久呆下去,板着一张脸自顾自的走下马车,朝着一群乔装打扮的士卒,中间让出的一条道走了过去。
从始至终季布都顿马于原地不动分毫,眼见着李斯带着一群护卫远去。
如潮的杀意喷洒而出,无尽的怒火仿佛要席卷平原,李斯双拳暗暗紧握,内心处的羞辱,只有他自己知道。
“将军,陛下可是下了命令,让我等……。”
一名百将策马而出提醒道。
“你不觉得,我等百来人杀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有些过于残忍了吗。”
季布不满的瞪了百将一眼,手腕一番,取出负在身后的大弓,慢慢搭上箭矢,浑身肌肉坟起用力一拉,瞬间弓如满月。
“蹦——”
弓身发出一阵巨大颤动,只听见“咻”的一声,一道闪电出现在了半空,携带着势如破竹之威,以及道道残影,朝着百步外的李斯头部而去。
“噗嗤——”
“丞相——丞相……”
十几名护卫只感觉一阵微风吹过,冷冽的气息宛如冬季寒冰,冻的他们身子一懈,待回过神来,眼前已面目全非,只能痴痴的看着倒下的身影,而无能为力。
“我要杀了你们。”
十几名红了眼的护卫,失去理智,仿佛一群被激怒的野狼,嗷嗷叫的转身朝着季布等人飞奔而来,张口血盆大口。
“愚昧!”
季布慢慢放下大弓嘲讽道。
随着季布一语落下,一团黑影飞上了半空,笼罩在狭窄的官道上,百来支箭矢垂直而下,瞬间填满一切,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将十几人淹没。
“回朝复命。”
最后看了一眼浑身扎满箭矢,死不瞑目的几人,季布向麾下传达下命令。
夕阳西下,一片马蹄滚滚声中,百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可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斯,做梦都没想到,他今日会毙命与此。
若放在以前,有山贼拦截,他或许还会起疑,现在!天下乱起,有几伙山贼不足为奇。
季布率人离去不久后,一队身披战铠,神情一丝不苟的军队策马来到。
“得罪!”
徐晃翻身下马,亲手拔出深入脑髓的箭矢,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是李斯无疑后,擎起长剑一斩,将头颅一剑砍下,放入士卒递来的木盒中,随后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地。
第16章 兵临函谷()
秦207年,七月十五,白驹过隙,一晃三年过去。
一转眼扶苏已继位三年,昔日动荡不安的朝局,经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整治,已是破而后立,铸成铁躯。
三年之间,扶苏大行民政,令百姓开荒为土,并一再强调,开之得之,但所开之地,须按人口而立,且开出之地,只能占其一半,其余着皆归朝中所有作为税务。
凡为朝中开荒之户,永世免除税务。
除此之外,扶苏还传下三策,治国之策,安邦之策,救世之策,与朝中建设三院,武院,文院,医院,广收学子。
武院为军中培养军中人才,文院为朝中栽培治国之士,医院负责教授医术作为军中后勤,另各郡各县设分部,保证人人皆可为官,为国出力。
除去以上几条政令之外,扶苏还令人在各县各郡设立了县医院,郡医院,为百姓看病,无论贫穷富,至于费用,一可用钱财,二可用劳力,给朝中耕种用来偿还。
咸阳宫,麒麟殿,一晃三载,扶苏脸上早已没有当初的稚嫩,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只有威严。
“如今天下诸侯并起,南阳刘邦坐拥荆州,徐州之地,临淄陈胜、坐拥青州,兖州,渔阳项羽,占据幽州,并州,冀州,成三足鼎立之太势,大秦欲想兵伐天下,唯有三家大乱,方才有可曾之机。”
下方,一名身着白袍,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手中拿着一本春秋的男子为扶苏分析道。
“秦失其地,天下共逐,军师所言甚是,大秦若枉动兵伐,必遭受三家联手而攻之,然卧榻之则,岂容他人酣睡。”
扶苏自然知晓大秦现在的局面,进不得,退不了,进一步天下共诛,退直接亡国。
所以才会在三年前灭掉李斯后,召唤谋士,不想运气爆棚,既然将三国董卓的左膀右臂李儒召了出来。
果不其然,扶苏话音刚落片刻,李儒就神秘一笑,自信满满道:“不满陛下,微臣心中已有一计,来解决我大秦困境,不过还需二人相助。”
听闻李儒已有良策,扶苏大喜,暗庆自己没有白白花费100仇恨点,急忙道:“人手不难,但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天机不可泄露,陛下若信的过臣,微臣保证此事万无一失。”
李儒抱拳作揖表示歉意,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直视着扶苏,不在言语。
“军师之才孤岂会怀疑,孤不问便是。”
扶苏深沉入水的双眸一迷,闪过少许迟疑,想到李儒95的谋力值,断然不会是绣花枕头,索性放任不管,任由为之,他只要结果。
反正在他心中已经有了解决困局的主意,之所以询问李儒,完全是考验一下他的才能。
一席话毕,李儒起身告退,在扶苏的注视下离开。
劳累一天,扶苏也是感受到了疲惫,准备回宫休息,不想尚未出发,让他头疼一年多的身影又走了进来。
“末将梁红玉,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梁将军,不在府中休息,跑进宫作甚,今日孤要没记错,不是你当值吧。”
扶苏暗暗头疼,望着梁红玉英姿飒爽的身影苦笑道。
其实若论相貌,梁红玉堪比天仙,肌如白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寻不出一点瑕疵,宛如天成,而且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一张樱桃小嘴,更是让人恨不得咬人一口,唯一的缺点就是长脸板着一张,不苟言笑,做事严格,并且还死脑筋,典型的倔驴性格。
“多谢陛下担忧,不知陛下允落末将招募女兵一事,是否考虑清楚。”
梁红玉抱拳谢恩,玉脸纹丝不动,唯独一张小嘴一开一合道。
“梁将军,孤当日之意乃巾帼不让须眉,我大秦男儿各个是锐士,女子亦是能独挡一面,不比我大秦儿郎弱,何曾允许你招募女兵一事。”
此话扶苏都不记得他说过多少回了,梁红玉就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天都要来询问一次,搞得扶苏毫无办法。
几次曾下令斩了她,却都被百将阻拦下来。
上至蒙恬下至普通将领无不纷纷上书为她请命。
久而久之,扶苏也知道了梁红玉好学,时常请教各将领带兵练兵之法,深得军中将领喜爱,还向众将领提议演习之法,时常各带一队切磋,不仅满足了安逸之年身为武将的寂寞,还一度得到了大家的拥护。
“陛下您自己也说过巾帼不让须眉,大秦女子不比男儿弱,不招募女兵为将,又怎么知不比男儿弱,至古君无戏言,陛下莫非想失言。”
“梁将军,不是孤不允你,一军之中除主帅之职外,各部皆需有人统领,你身为将领应该明白,试问男儿领女兵,几人愿意。”
扶苏道出实情。言下之意,很是明了,女子从军无人愿领。
“古有妇好统领军队保家卫国,今为何不可有。”
梁红玉不同意扶苏之言,举出例道。
扶苏差点被梁红玉逗乐了,取笑道:“妇好之名,孤深有体会,然梁将军又知晓妇好乃商王武丁之妻否,堂堂一国之母,自然无人不从,难道梁将军是想成为寡人之妻。”
“君臣有别,陛下请慎重。”
梁红玉难得一见的面露羞涩,羞红的玉脸如同黄昏下夕阳,让人流连忘返。
“报……”
一声响彻云霄的传报从殿外传来,一名风尘仆仆,浑身携带着沙尘的斥候快步跑入殿中。
跪倒在地抱拳向扶苏急道:“禀……禀告陛下,函谷急报,汉王刘邦,项王项羽,陈王陈胜,携百万大军向我秦地逼来,已行至氾水关。”
“你先下去休息,来人!”
扶苏对斥候摆了摆手,向着殿外一喝。
“陛下。”
刹那间一名殿外士卒走了进来,抱拳参拜道。
“你速带人赶往各将军府,传他们立即入宫议事,另通知丞相蒙毅,令他准备作战辎重,去吧。”
三路大军来袭,完全在扶苏意料之中,从他弃天下疆土那天起,便预料到今日一事,而且断定三人会组成联盟伐秦,大秦六十万锐士不是一己之力能战的。
第17章 赳赳老秦()
汜水关外,营房林立,放眼望去,整个平原都是一顶又一顶的营帐,“楚”“刘”“陈”三种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战旗,漫天飞舞,傲意凛然的展示着自己的英姿。
汜水关,县令府邸之中,一张张食案依次排列摆放,案上放着美味佳肴,每个案几后都有一名打扮靓丽的女子,双手捧着青铜酒器准备斟酒。
一队人马从殿外走来,领头之人,是一名身高九尺的男子,雄壮的身躯宛如一头猛虎,携带着一股王者之气昂首阔步而至。
身后是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根通体发亮的楠木,一边把玩,一边闲庭信步的打量着四周。
行至最后的是一名身材消瘦,两鬓斑白,年岁约有四十的中年,穿着一件到处都是补丁的长袍,一脸无神色的安走在后。
第一位进入殿中的男子,双眼当即一扫,锁定在了正前方,居于大殿中央处的位子上,径直走了过去。
只见他俯身一坐,一脚很随意的搭在位上,左手枕与膝盖,身子微斜,靠在如榻的大椅处,露出睥睨天下的目光,不可一世的撇过众人,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感受,宛如在自家一般。
他就是西楚霸王项羽。
“狂妄匹夫,尔何德何能安坐此位,论名望论实力汝能及某汉王否?”
项羽的一举一动很快就引起了众人不满,一名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腰悬一把杀猪刀的武将出身喝道。
“樊哙休得无礼,速速退下。”
樊哙的举动顿时将众人的目光汇聚一堂,那名身着宛如乞丐服饰的中年,不悦的对着他吼道,示意退下。
场面一时陷入平静,众人默不作声,令殿中充斥着一股诡异之色。
唯独项羽不受影响,抬手端起酒樽,轻轻一抿,双瞳依次扫过整个大殿,淡淡道:“论名望,本王乃楚国贵族,比实力,本王麾下甲胄六十余万,尔等一个是雇工,一个出身为农,论资排辈本王全在你等之上,此座舍我其谁。”
话音一落,整个殿中落针可闻,刘邦、陈胜二人,眼中都闪过几缕怒色,对于项羽贬低之意,心中很是不满。
“如今你我三军伐秦,作为联盟,本王以为当共选出一盟主,指挥大军作战,否则三军各自为战,没有统一调令,如何是暴秦的对手,本王毛遂自荐,甘愿担当此位,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项羽丝毫没有在乎他人的目光,手中酒樽一放,十分强势的说道。
言下之意很是明了,盟主之位,除他项羽能坐,其余人都没有资格。
“项王所言极是,三军不可无帅,放眼你我三人中论资历,项王当属第一,盟主之位非你莫属,本王赞同。”
陈胜率先同意,区区一个盟主之位,他还没放在眼里,谁要想做都行。
“陈王之言甚是,本王也一直以为盟主之位,非项王莫属。”
见陈胜没有异议,三人之中他刘邦实力又是最弱,岂敢忤逆势头正盛的项羽。
“承蒙二王鼎力相助,项羽若是推托,未免不尽人意,那好!本王便顺应二王心意,日后有不妥之处,还望多多海涵,来!大家共饮一樽,预祝我等伐秦大胜。”
项羽起身举樽,先干为敬道。
“借项王吉言,预祝我军旗开得胜。”
众人不敢怠慢,一一起身举樽大喝道。
秦都咸阳,阿房宫内,扶苏稳坐上方,一众武将分别位居左右。
“据斥候回报,项、陈、刘三军已兵至汜水,向我函谷袭来,携百万之众,伐我大秦,众将以为我军该如何应对。”
接受一番参拜后,扶苏直接说出传众人来的目的。
“臣以为。”
蒙恬抱拳走出,作为当今大秦官位最高的将军,他不得不以身作则:“敌军势大,士气高涨,古往今来主动出击一方,比被动防守一方占据优势,但我军有函谷之险作为屏障,虽为被动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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