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派遣军各特务机关必须暂时停止所有在市区范围内的破坏与暗杀行动,而且要严格约束下属的汪伪机构特务,不允许踏入租界范围一步。任何违反以上命令的人员,无论其身份官阶,一概处以军纪国法之严惩。
最后还特别指出这不光是东京内阁和大本营做出的决定,还是天皇陛下的御意,意思是这事情天皇陛下已经点了头了,你们这群马鹿脑子一定要清醒。
泽田手上这份命令是发给陆军部队的,相信海军方面也会得到同样的命令。
因为日本方面严格保密,所以外界对这些命令并不知晓原因,只知道日本和汪伪方面突然之间收敛了不少,上海市面上变得出乎意料的安定起来。
其实原因说破了很简单,因为德意志使团提出要到上海的租界进行参观访问,顺便看一看日本占领区的真实情况。
在这期间日本方面无论如何都要给德国人留下个美好的印象,所以保持上海的和平安宁,是日本政府目前最关心的事情。至于公共租界什么的,这只是小小的癣疥之患,与帝国八纮一宇之大业相比,根本就不值一谈。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新的一年有个美好的开始。
ps2:昨天那章里把工部局总董写成了樊克令,实际上四零年工部局的总董已经换成了恺自威,此人当时是怡和洋行的董事,在原文里已经做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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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魔都(二)()
日本政府的“良苦用心”,并没有获得下级的认可,上海市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水面下却是一片暗潮纷涌。
日本陆军第十三军下辖的四个师团又五个独立混成旅团,其中主力师团和独立混成旅团全都在周边城市驻防,上海市区内留守只有116师团一部与一些留守的勤务部队,分别驻守在租界边缘的几处旧国府兵营里。
十三军的主要任务是南京、上海、苏州、杭州、九江、芜湖等重要城市的守备以及上海周边的攻略行动,同时还要维护浙江和苏北地区的地方治安。
所附属的部队全都是战后整编的三联队特设师团,兵源则是来自于国内各留守师团的预备役与后备兵,战斗力远不如战前的常设师团。
比如第116师团,是由第十六师团京都师管区内的预备役老兵以及体检合格的后备兵员整编而成,虽说参加过武汉战役,但是主要负责的是后方警戒任务。自从106师团在庐山战役中丑态毕现之后,支那派遣军高层对这群百号师团的战斗力有了充分了认识,再没有对他们抱过任何期待。
历史上到了四四年时,日本总体战略的疲态已现,在兵力实在匮乏的情况下,这支特设师团被拉出去参加了著名的【大陆打通作战】,结果在衡阳城下被彻底打残。
此时驻守在上海的是第一零九和一二零两个步兵联队。一零九联队刚完成长江航道一线的警备任务,回到上海市区准备休整,结果还没等到官兵们在“虹口小东京”乐呵上两天,就接到了全联队戒备的命令。
自从【森本大队事件】之后,日本对驻防部队的军纪特别进行了一番整肃,宪兵老爷手里的权力也再一次得到了加强,违抗上级命令的事情已经极少发生了。
当然这不代表日本兵会从此转了性,日本陆军的军纪可不是用来保护中国百姓的利益的,强化纪律的主要的目地是为了加强上级军官的权威,杜绝再发生那种下级擅自行动结果活活坑死上级的事情。
普通士兵们失去了出营的机会,但是却并不意味着条令对军官一样起作用,一些高级军官依然可以去营区周边的军官服务社之类的地方寻找乐趣,或者从陆军慰安所里的慰安妇身上,发泄此前积累下的压力。
“我觉得参谋本部的家伙们有些想当然了,他们根本不了解这里真实的情况。”116师团参谋部的厚东直男少佐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拿起桌上的酒瓶,先替坐在身边的天野良英大尉倒上了半杯威士忌。
“东条陆军大臣根本不明白我们一线将士的想法,他只知道一个劲的巩固他个人的权威。”工兵116联队第一大队的神谷大尉大声的讲到。
“喂,我理解你这家伙的心情,但是务必请小声一点。”花谷真男大尉按住了神谷正往嘴里灌的酒杯,他制服上的黑色领章代表着他是一名宪兵。
“有什么关系呢,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说的又不是假话。”司令部参谋塩见中尉涨红着面孔喊道。
“塩见,你喝多了。”天野大尉放下酒杯,态度严肃的对塩见说到。
“哈,抱歉,我太失礼了。”见到上司发话,中尉参谋恭敬的低头认错。
“全都是因为独国的特使团,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家伙,竟然还在幻想着独国人会倒向帝国这一边。”厚东少佐给花谷满着酒。
“独国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现在英仏已经投降,在欧洲是一家独大,它们已经不需要帝国在外交上面的支持了。我一直认为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独国人的态度上,必须要有不惜与欧洲列强一战的决心才行。”厚东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非常坚定。
“说的对,只有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那些西洋人全都靠不住。”天野大尉拍手附和到。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也只是空谈罢了。拿主意的是参谋本部的大人们,是陆军大臣阁下,如果他们不改变现在这种错误的想法的话,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塩见夹起一片鲔鱼刺身,蘸了蘸酱油放进了口中。
“要让上面听到我们的声音。”神谷大尉搭话道:“所以我们集体联名向司令官请愿吧,如果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就这样迁就独国使团的话,这实在太失体统了。”
“你们都别忘记了,在这件事上,天皇陛下。。。”说到这里花谷宪兵大尉挺起了胸,在座的军官也连忙直起了腰板。
“特别下达了旨意。所以这是必须坚决执行的,违抗者要受到军法的严惩。”宪兵大尉板着面孔说到。
“不要这样严肃,神谷只是随口一说,喝酒,大家同学一场,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喂!再给我们上一瓶好酒来,再添上两个热菜。”发现场面冷了下来,厚东少佐连忙打起了圆场,他回过身推开朝向天井的纸窗,对着楼下的酒保喊道。
“喔,抱歉,我今天有些喝多了,晚上还有任务,就先到这里吧,我先告辞了。”花谷从榻榻米上站起身来,走到包厢门口,从门口衣帽架上取下他的短斗篷。
“别急着走,花谷。离天黑还早嘛,再坐一会儿吧。”厚东站起身热情的挽留。
“不用了,前辈,我确实有事。失礼了,诸位。”花谷戴上军帽,对着在座的几位军官敬了个军礼,随后拉开移门走出了包间。
“这个宪兵马鹿,胆小的家伙。”塩见回过头来猛灌了一口酒。
“他的身份过于敏感,不能怪他。”厚东坐下身,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烤鳗。
“麻烦的家伙走了也好,离开这间房间,他就不再是吾辈的同志了。我之前跟厚东少佐想了一个方案,原本想让花谷也参与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天野大尉从窗口缩回头来,坐回了酒桌旁。
“哦,什么方案?”神谷大尉好奇的问到。
“具体情况,还是请少佐来说吧。”天野望向了坐在身边的厚东。
就在一群日本少壮军官在酒馆包厢里密谋时,法租界贝勒路上的一栋石库门小楼里,另一群人也聚集在一起召开着会议。
ps:今天有事要出门,就先写到这,明天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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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都(三)()
贝勒路一百四十八号,向北距离繁荣的霞飞路不到一百米,向西两个路口之外就是后世著名的树德里。这是一栋沿街的三层砖木结构小楼,整条街面差不多都是这种房屋,有些还特意建造成了连排结构。
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前后,因为中国国内的局势动荡,法租界的地产开发变得非常火爆起来,由于租界的特殊属性,所以吸引了大批外来的富有移民,除了普通的地主买办之外,还有大量的民族资本家和文化人士。
出于各自不同的目地,他们对于在租界购买不动产的热情很高,同时对建筑的形制结构和装修也有着特殊的要求,促使法租界的建筑风格的向简洁实用性方向发展,大量结构紧凑装饰优雅的新型砖木公寓和新式里弄房屋在法租界里应运而生。
贝勒路这一带全都是中高档居民住宅区,在当时没有一点身份家产是购买不起这里的房子的,比如附近泰利洋行开发的三益里,独栋住宅光是月租金都需要八十元法币,差不多是一个普通熟练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贝勒路一百四十八号的房主姓单,早年参加了兴中会,曾经担任过孙文的秘书兼日语翻译官,民国初做过几任地方海关关长,和国民党高层很有着几分香火缘。
单老先生是个倾向于革命的老式文人,小单先生读书时更是个进步分子,关键是他还有个同乡兼同学叫做李峡公。
单老先生一家早先是住在福熙路康福里的,那时候一楼成为了八路军的秘密办事处,老先生一家五口和李峡公一起住在二楼。当上海沦为孤岛之后,老单先生搬出了康福里,凭借着早年的积蓄买下了贝勒路一百四十八号,作为全家祖孙三代的容身之所。
因为单先生的大儿子是学西医的,于是在底楼沿街的门面里开了一家诊所,小单大夫的医术不低,所以平日里的收入相当不错,足以维持这户人家在法租界过着中产阶级的生活。
同时这座小楼也再次成为了中共在上海地下活动的重要据点。小单先生对外宣称自己家的三楼租给了个外省来的租客,此后每天午夜至凌晨,三层阁楼里就会亮起微弱的灯光,上千份重要的电文经由此处发往了延安。
“已经全部发出去了?”一名穿着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询问到。
“是的,现在只能等回音,有必要这样冒险吗?”报务员摘下耳机,从简陋的发报机组前转回头来。
“我和老王都知道这一次已经违反了纪律,但是这些情报实在太重要,必须要立即让组织上知晓,并且尽快要得到明确的答复。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这时候也只能便宜行事了。”坐在中年人身旁的一名短髯大汉沉声回答到。
“老李,别担心,等到组织上的回复一到,你就和我们一起从这里转移。”正站在窗口监视着楼下街面上情况的瘦长脸中年男人接上了话茬。
“没有什么异常,如果出现问题,楼下的小山会用暗号示警的。”瘦长脸合上窗帘,坐回了书桌边的扶手椅上。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
“开门,是老张来了。”瘦长脸对面现紧张的同志们说到。
短髯大汉走上前打开了房门,一名穿着淡蓝色纺绸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好吧,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召集大家在这里开会,又为什么要冒着暴露这座秘密电台的危险,在白天向外发报。”张姓男子进门后没有任何客套,还未坐下身就提出了他的疑问。
“你先别生气,来看看这个。”灰布长衫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纸递给了对方。
“日本宪兵司令部?机密!这是怎么搞到的。”张姓男子没有急着看信纸上的内容,先看了看信纸末尾的印章。
“一条特别的内线,我不能多说。”灰布长衫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这倒是挺有意思,我现在懂了,这份情报确实有这个价值。”张姓男子认真了一下内容,随后把信纸认真的折叠起来,郑重的递还给了灰衫男人。
“你再看看这个,这是我和老陈一起起草的方案,现在就在等着上面回复。”灰布长衫从电报机旁拿起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白纸递给了对方。
“召集大家一起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情,德国特使团到达上海访问,我们该如何应对。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向世界揭露日本侵略者虚伪嘴脸的绝佳机会。如果我们能够把握住的话,对日本鬼子的打击不亚于全歼他们一个步兵联队。”短髯大汉沉声说到。
“何止是一个联队的损失,如果这项行动成功的话,造成的影响将会是世界级的。”张姓男子抖着手上的白纸,神情兴奋的说到。
“同志们,这将是向西方世界展示中国人民抗日决心的机会,要让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知道,我们并没有屈服,我们依然还在抵抗。”瘦长脸在一旁激动的说到。
“对,同样这也是向世界展示我党精神与抗日理念的一个机会,光靠报纸和杂志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揭露上海日本驻军残暴狠毒的罪行,回去之后我就要发动起学生们,收集这方面的证据。”张姓男子点着头说到。
“安静。。。。有回复了!”报务员突然插话,房间里的人连忙都闭紧了嘴巴。
只见报务员一手捂着耳机,一手拿起铅笔在一张白纸上熟练的快速记录起来。电报的内容出乎意料的短,半分钟不到全文就已经接受完毕。
“把那边的那本三国演义递给我。”报务员指着写字台说到,短髯大汉连忙取了递上前去。
“破译需要一点时间,不会很久。”报务员拿起电键发出了一连串简短的信号,随即关闭了发信机的电源。
“老陈,帮我把发信机放到皮箱里,把这边的东西收拾一下,麻烦你了。”报务员拿起那份电文和三国演义,转身钻进了里面的隔间。
“没问题,你慢慢做,我们等得及。”短髯大汉和灰布长衫一起收拾起桌上的发报器材。
法租界虽然没有专业的无线电侦讯单位,但是日本军队有这个技术,说起来还是从德国引进的,日本的谍报机构白天全天都在监听着租界内发出的无线电信号。
上海境内登记未登记的无线电台差不多有上百台,这年头凡是做投机贸易的,几乎都自己搞了一套发报机,和外地甚至海外的分支机构保持联络,以获得最新的市场情报,掌握住绝佳的贸易商机。
日本经过长时间的监听,基本已经摸清了大部分电台的频率,所以当一个新的信号出现,很可能会引起日本情报机构的注意,平时中共秘密电台都在午夜之后发报,其中除了那时候无线电干扰最弱之外,主要的还是上面的那个原因。日本人当然不可能进入法租界抓人,但是他们可以通过汪伪特工进入租界进行搜捕,一旦电台暴露对于整个组织,都将可能造成严重的危害。
“破译出来了,这是电文。”老李走出隔间,把一张纸条递给了灰布长衫。
“让我看看,上面说了什么?组织上同意我们的方案了吗?”短髯大汉焦急的在一旁问询到。
“上级原来早就已经掌握了这个情况,已经派来了一位同志专门负责此事,后天下午三点,让我们安排车辆,去十六铺码头接人。”灰布长衫把纸条递给了同伴。
“组织上对我们的方案很满意,大家回去之后就开始分头行动。老张和老宋从后门离开,我和老陈留下帮老李转移。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同志们。”灰布长衫说完晃了晃用力攥紧了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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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欧根亲王号的旅程()
“最后一批物资已经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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