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棵栎树镇么?这里距离伦敦市区的直线距离只有十五公里,我们的进展很顺利,我们应该快要接近伦敦的第一道外围防御阵地了。”
海斯勒拿起无线电话筒,对着全营下达了命令。“所有人注意警戒,我们已经接近敌军防线了,要小心零散敌人的伏击。”
“少校,我们要攻占这个镇子吗?”掷弹兵连长发来询问。
“不用,只要没有遭到攻击,我们不必把精力花在这种乡下小镇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攻克这种小镇,是后续步兵部队的任务。我们将从镇子的北侧穿过去,在中午之前赶到帽子山,依照情报,那里有一条新构筑的防线,在那里我们要试探一下伦敦的外围防御强度,向上级发回第一手的作战情报。”
“明白了,少校,那么我的人会前往村镇一侧进行警戒。”
“明白,让士兵小心一点,这种大小的镇子里一定有一些民兵武装,除非必要,否则最好不要和他们发起冲突,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耗费在这种村镇战上。”
海斯勒的营此前一路上穿村过镇,也曾遭到一些满腔保家卫国热血的英国平民的攻击,只是英国人手里普遍缺少反坦克武器。原本很悲壮的事情最后往往会变成一场闹剧。
英国的工业化进程没有遭到任何外界打扰,以至于基础建设走到了所有欧洲国家的前头。哪怕是经过了三天瓢泼大雨的浇灌,却没有出现欧洲那种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淤泥已经陷到大腿根的情况。
相比之下此时的欧洲地区却依旧是遍地土路,哪怕是纳粹上台后的德国。依旧有一大批的乡间公路没有铺设沥青和水泥。这也是德军会配发那种高筒行军靴的原因,那可不光是因为帅气,因为一到雨季在德国的乡间行军,穿普通的低帮军皮鞋会变得非常非常悲剧。
最终这场大雨只是冲垮了一些道路的路基,让部分德军重型装备的行进出现了一些问题。在阳光的照耀下。很快路面就又回复了干燥和平整,公路两侧的田野里的土质也变的紧实坚硬起来。两侧越野行军的轻型坦克提高了移动的速度,阳光从观察缝以及舱口照射进坦克,各车组之间的通讯里出现了乘员们轻松的笑声。
就在海斯勒带领着他的钢铁大军浩浩荡荡的从七树镇外隆隆驶过的时候,德国人根本没有想到有几个英国泥腿子正在远处预谋着给他们来一次突然袭击。
八十五岁的布雷特先生是一个成功的五金商人,他在北部好几个城市都有着自己的生意,据他讲他在年轻时曾经走遍过大英帝国每一寸领土,还自愿从军参加过可怕的布尔战争,他有一次孤身一个人与七个布尔强盗肉搏,只用一把小刀就结果了那些强壮的敌人。就是在那个鬼地方他伤到了一条腿落下了一些残疾,以至于没能被获准参加后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错过了那场世界性的大战让他一直遗憾到了今天。现如今这个老家伙依然还保留着年轻时的那副火爆脾气,真不知道这种一点就着的性格怎么能做成生意的。
这次德国的登陆让这个老家伙认为是上帝给他的恩赐,让他能够有机会弥补二十年前的遗憾,可以站在大英帝国的国土上为了保卫国王与帝国的荣誉而与凶狠的敌人作战。
早在几个月前组建国民自卫队的时候,布雷特先生就已经是七树镇里最活跃的骨干,在他的影响力之下,不少镇民参加了那个民间武装机构,拿出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开始了艰苦的训练。当地的退伍兵组织给七树镇派来了教官。那个下士惊奇的发现这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古董级别的军事指挥官。
布雷特天天穿着他那套红色的陆军制服在街上打转,这位前陆军战时少尉头戴着他当年的米色软木盔,胸前佩戴着两枚奖章,手枪和军刀全都是当年的原品。牛皮武装带上的黄铜带扣擦得光可鉴人。
现如今的七树镇其实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居民们从广播中的消息加上地图推算,赫然发现自己应该就在德国人的攻击线路上。
从收听到广播当晚的后半夜起,镇民们就开始恐慌性的拖家带口向着伦敦方向撤离。固执的布雷特先生拒绝了邻居的好心提议,他表示哪怕所有人都跑光,他也要留下来与侵略者战斗到底。没人能够让这个顽固而勇敢的老头改变主意。最终只能让他继续留下来完成他的使命。
同时留下的还有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这两个脑子有些迟钝的孩子是布雷特五金加工厂的学徒工,他们的家人与布雷特签了一份等同于卖身的合同,在二十五岁前这两个孩子无论身心完全归属布雷特所有。在这两个孩子眼里这个老头是仅次于上帝的伟大人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毫无疑义的服从,听从布雷特的命令几乎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所以当布雷特准备留下来打阻击的时候,这两个学徒毫不犹豫的表示愿意跟从。于是这三个关系复杂的人构成了一个诡异的作战小组,他们摩拳擦掌,决心要让德国人好好的吃吃苦头。
“小亨利,装填穿甲弹,小心,就是那个绿色的箱子。”布雷特趴在灌木墙边用着一个老式双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行进中的德军车队。
“好家伙,全都是坦克,让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像外表上看上去那样会打仗。”
老少尉缓缓的爬回了灌木墙后,就在这丛伪装的灌木后方,赫然摆着一门英军制式的两磅反坦克炮。这是布雷特动用大把关系走了不少门路才搞到的精贵东西,为了这门炮,前后他耗费掉的英镑都够买两门新的了。因为这玩意现在是有价无市,连英军自己都不够用,哪里还会分配给那些民兵。
布雷特先生按照说明书,仔细的调整着反坦克炮的瞄准镜,他没有能搞到配套的测距仪,只能用瞄准镜里的分划来估算大致的目标距离。
“四百米左右吧,向着右边再调整五度。”布雷特瞄准了一辆外侧的二号坦克,这个距离内,二号的薄弱装甲根本挡不住两磅炮的攻击。
“稍等一下,稍等一下。。。。”布雷特缓缓的调整着俯仰手轮,随后他大声的喝道“开火!”
负责击发的学徒工连忙拉动了手里的发火绳。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发穿甲弹以肉眼可识的速度掠过平坦的原野,随后如同射击者期望的那样,撞击到了德国坦克的装甲板上。
只听见“乒。。。啾”两声连续的声响,四号坦克的炮塔后部靠近指挥塔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擦痕,随即那枚英军被帽穿甲弹向着车体斜后方弹起瞬间就飞的无影无踪。
“是反坦克炮!左侧镇子边上的那片灌木丛,攻击!攻击!”海斯勒少校愣了一秒后随即就做出了反应,要不是被外侧的那辆四号坦克挡了一下,这枚炮弹很可能就会命中他的座车。
“跳弹!我们没有击穿敌人的装甲!”小亨利大声的向布雷特先生报告到。
“真见鬼,这门炮一定有问题,我瞄准的根本就不是那辆坦克,那个该死的奸商果然靠不住,还愣着干什么,快装弹,这次我们打那辆领头的。”布雷特大声的怒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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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两种交锋()
单炮对车群,这种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法国战役中德国装甲部队遇到不少这样干的法国兵,德国人自己也有部分相类似的战例。最终的结果基本都是以悲剧收场,炮手除了获得旁观者对其勇气的钦佩之外通常也会当场丢掉自己的性命。
对于一个专业的装甲指挥官来讲,这种行为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愚蠢。谁都会梦想成为传说中一夫当关的英雄,而真的付诸以行动则是另一回事情。
布雷特先生的脑子没有毛病,他只是有些脱离实际,他不知道什么叫敌我对比战场环境,只知道敢打敢闯才是大英帝**人该有的模样。老家此时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一心一意想要像那些戏剧里的英雄那样为了大英帝国与国王陛下战死沙场。
训练有素的德国陆军反应敏捷,正在转移到左翼担任警戒任务的掷弹兵们最先开始了反击,这些士兵的视野比坦克手要好得多,不止一双眼睛看到了那门火炮发射时喷出的烟雾,当即各种口径的步兵火力就向着那丛灌木泼洒了过去。
为了压制住对方,阻止那门炮继续开火,半履带车上搭载的MG34机枪开始了毫无顾忌的连射,喷出的红色曳光弹连成了一条火鞭,四辆半履带车上的机枪组熟练的打出了配合,几条弹链反复交叉几秒钟内就把那丛伪装的植物砍成了两截。
草叶和树枝在密集的弹幕中飞舞,很快隐藏在灌木后的那门火炮和抵抗者的身影暴露在了所有德国人的眼前。
“两磅炮!四百二十米,开火!”外侧轻装连的坦克早就转过了车头,证实对手的真面目后他们的压力并没有减小,连排长们脑海里想到的就是必须尽快摧毁敌人,绝对不能让对手再有机会开火,因为那门两磅炮的威力足以击穿轻装甲连里所有型号的坦克。
坦克机枪与二零火炮加入了射击的行列,两磅炮那层薄薄的防盾瞬间就被打得支离破碎,整整一个连的德军坦克反复扫射了这门可怜的反坦克炮两分钟之久,直到确认目标已经彻底摧毁后才停止了开火。
两辆251半履带车小心翼翼的开到了火炮阵地边。几名掷弹兵端着步枪下车仔细查看了一番,捡了一些东西之后重新爬回了车内。其中一辆251快速的横越过行军的队列,开到了海斯勒少校的指挥车旁。
“长官,有三个人。两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老头,全都被打成了马蜂窝。老的那个好像是个军官,这是我们从他身上搜到的。”
一名掷弹兵上士身手敏捷的翻过车沿跳下车,他两三步就爬上了海斯勒的指挥车。掷弹兵上士站在发动机罩上向着装甲营长敬了个礼,随后把一把指挥刀递给了对方。
“好像是一战前的英国制式产品。你自己留着吧,中士。”海斯勒喜欢手工制的定制刀剑,对这种粗糙的机制产品兴致不高。
“重新编组队形,我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十五分钟,全都行动起来,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一连,回到队伍的左侧,史培龙根少尉,你准备带着你的排去哪里?什么?上帝。大声点,我听不清。”海斯特少校发现抵抗者竟然只是老人和儿童,坦克营长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英国的男人全都死光了吗,竟然让老弱来抵挡德军的兵锋。
就在海斯勒重整旗鼓,满怀着怒火继续向着伦敦冲锋的时候,另一场较量也正在法国大地上悄悄开启。
“领袖是不会同意的,副部长先生,这是对盟友的背叛,是讹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实话说,我对盟友做出这种决定感到非常遗憾。”意大利特使齐亚诺不断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不是一种掩饰,而是真的急出来的。
“先喝一杯水。伯爵先生,你是不是感觉房间里的空气有些热,需不需要我把窗打开。”里宾特洛普探出身把一个水杯推到了齐亚诺的面前。
“这只是一个开始,是德国对意大利放弃守盟约擅自行动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同时也是帝国元首对意大利首相阁下此前发出通牒的一个回应。你应该知道那样做的后果,你却不去劝说并阻止那个人这样做,所以你现在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意大利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里宾特洛普从未感觉自己像今天那样扬眉吐气过,此前他在希特勒的压力下一直忍受着这群高傲的意大利人的各种奇怪行径,忍受他们在外交场合肆意妄为随意抽打自己这个德国外交部长的脸面。在他看来早该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大利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他们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其实一钱不值。
要不是这次元首明令他必须掌握住分寸,还没到彻底和对方撕破脸面的时候,否则他现在就想要跟那个大下巴算总账,让他知道卖香槟酒的也是商业人士,不是他意大利的街头货郎。
“我曾经劝说过他,但是没有任何用处,他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您能不能向帝国元首阁下转达一下我的请求,如果允许的话,请他能够抽出一点宝贵的时间与我会一次面,我将向他当面解释这次意外,只要给我半个小时,啊。。。哪怕二十分钟。。。十五分钟也好。亲爱的里宾特洛普,我一直把您当成是意大利最好的朋友,现在请你再一次伸出援手,给意大利一次机会。”
齐亚诺已经失去了继续强硬下去的底气,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大利贵族,为了利益与权力抱住墨索里尼大腿的众多普通意大利贵族中的一个,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玩的比较高端,娶了墨索里尼的女儿。
“意大利首相之前的信件你也看到过,里面的内容你也很清楚,你知道这份信件所包含的政治含义,以及它会给意大利与德国之间的关系带来多么巨大的改变吗?
我们或许应该认真谈谈此前你们做的那一系列小动作,那种拿不上台面的阴谋诡计,难道真的以为不会被人识破吗?
再说这一回你们和西班牙搞的那些花样,你应该知道德国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你们一次次在践踏德意志帝国的底线,挑衅德国元首的耐心,把慷慨与宽容当成是软弱。
你让我现在怎么帮你,元首这一次大发雷霆。把我和外交部几个司长痛骂了一顿,现在我脑海里还在回绕着元首那充满怒火的声音。。。我到河北省来什么什么的。。。。”
“什么?”
“那是细枝末节你不用管他。现在的问题是,意大利必须要在此事上做出让步,只有满足了元首的心意,意大利与德国之间的危机才会得到转机。所以你还是认清眼前的现实,劝说你们的那位领袖面对现实,把这些事情尽快做一个了结,让元首阁下看到你们的诚意,或许可以让他稍许转变一下现在他对意大利的恶劣印象。”
里宾特洛普拿出了他超强的蛊惑口才,就像一个酒保向买醉的客人推销产品,先生,买了吧,买了你就可以在我们店里拿到积分,再说你也不吃亏。你看这可是82年的加。。。拉菲。
“但是,我们此前已经有过协定,法国战败之后,我们可以拿到科西嘉和。。。。”齐亚诺也是闯荡过的,没有那么容易受到蛊惑,他还在试图最后挣扎一下。
“哪里的协定?跟谁签订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和德国元首。。。。”
“等一下,我马上打电话询问元首阁下,如果确实有此事,德国是最讲信用的国家,从来不会像某些无耻小国一样随意推翻自己签下的约定。”里宾特洛普飞快的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办公桌旁,拿起了电话听筒。“我是里宾特洛普,请给我接元首阁下。”
“是希特勒。。。前元首阁下。。。。”
“什么?谁?希特勒?”里宾特洛普用手捂住了电话听筒,瞪大了眼睛看着齐亚诺。一脸看到了什么奇怪物种的样子。
“他口。。。口头答应过的。”齐亚诺已经气焰全无,他已经从里宾特洛普那略显夸张的表演中看出大势已去。
“当时有谁在场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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