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简大怒,一掌排在了案几上,猛地起身,“牛鼻子老道,插根葱就装象。”
静虚道长飞升不就是因为算了淮阳王是个天煞孤星,结果被淮阳王一怒之下,烧了观,砸破了脑袋。
道士们告到金銮殿上,一群臣子想把淮阳王逼到封地上去。
结果,静虚道长却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人。
道士们只好强词夺理,说观主飞升。
从此这位静虚观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出尘道长弄的这些事,明显就是冲着淮阳王和林家的婚事来的。
若是这都看不清楚,林简还做什么大将军?
“人呢?”林简的眉毛倒立,杀气凸显。
“收押在梅园底下的暗室里了,被四郎君打断了几根肋骨,牙也没有剩下几个,”林大边说边摇头。
林简本来还想再去出出气,听到这里忍了。
四郎的力气……
“先让那个贼道士再多活几天,”林简咬牙切齿地道。
这一定是王曼背后的那伙人弄出来的好事。
林简心里明白。
他打定主意要再去审问一遍王曼,好让儿女们也佩服佩服。
可惜才想到此处,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阵猛烈的困意袭来。
林大立即有眼色地说,“大将军若是疲累,老奴就退下了。”
“真是奇怪,睡了快一天,怎么又困了,”林简奇怪地说,“你下去罢,我再睡睡,明日再做理会。”
不一会,林简的鼾声又响起。
林卫愣愣地发呆,除了觉得有些孤寂之外,一切尚好。
保护林大将军真是省心,从接到任务的第一天起,就基本上是在看着林大将军睡觉中度过的。
然而,林保却忙得团团转。
林家兄妹三人将出尘道长审讯完后,为了保密,就将人丢入了梅林亭子的暗室之中。
原来暗室的财物都全部搬了出来,收点入库。
这条暗道内的机关都重新改造了一番,免得让人逃出去。
另外,林乐霜怀疑四处遗留的阵图是有人从暗道进入林府,趁夜画下的。
虽然不明白此人究竟想做什么,可以肯定绝非善意。
但也可以推断的出来,他们和王曼不是一批人,若不然,此前王曼和贾娘子就能够利用暗道做些什么了。
暗桩和侍卫们的巡逻方式,就又进行了一次调整。
这一次,林乐霜不敢再拿整个林府做诱饵了,早早就命人将所有对外的通道全部堵上。
“我身边不需要那么多的暗卫,林保,你将他们全部打散,保护好其他人,他们现在不光是想杀了我,还想灭了整个林府,”林乐霜毫不理会林保的抗议,要求他将淮阳王后来又增添的四名侍卫分到她的家人身边保护,并且统一由林保管辖。
以后林家回来了,她的身边就留林保和林家两人。
“这怎么可以?”林保立即反对。
“这怎么不可以?”林乐霜反问。
“大娘子以前身边就有我们三人护卫,现在情形比以前更糟了,怎么还能减少呢?”
“不减少,还会增加,我不是还练得有私兵吗?他们不就是为了保护我才组建的?”林乐霜笑嘻嘻地说。
林保闭上了嘴。
原来他们三个就非常担心,会被大娘子捉回来的这些强盗们挤掉了饭碗。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可怜的林卫若是知道,再也回不到大娘子身边,会不会生气?
林保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林卫。
可是,若是换成了林家。
只怕林家也会生气。
林保挣扎着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大娘子,为什么不能向淮阳王再要一些暗卫呢?淮阳王其实上次是想给十名侍卫过来的。”
我们三个不想分开啊,林保的内心在哀号。
“我身边的暗卫已经比皇后都多了,这怎么能行,落在旁人眼中,岂不是给他招来祸端?”林乐霜拒绝,并且还说:“你方才也听到了,敌人已经在暗处设计我们了,想让淮阳王成为众矢之的,我不能在这样的小事上给敌人空子钻。”
林保只好闭上了嘴,甚至有些隐隐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该提出来,而是应当偷偷地给大主子传信。
大主子一来,小主子还会有话说吗?
林乐霜已经瞪着他说:“你可不准给他传讯,不然我不要你了。”
林保的脸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大娘子怎么用这句话威胁上瘾了,威胁完了豹子,又来威胁他。
“到时候,你可不能天天接近阿桂了,可要想清楚,”林乐霜笑眯眯地继续说。
“林保自然是听大娘子的,大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大娘子不要不要林保。”
林保也是豁出去了。
林乐霜得意的笑了笑,一副得逞的表情,继续交代任务:“把那些送到淮阳王府训练的兵都要回来,再将府里现在训练出来身体强壮,武艺高强的人抽掉出来,编成三个小队,由暗卫暂时担任队长,对我们兄妹三人贴身保卫。”
“祖母、母亲和父亲都在家里,不是主要目标,府里的侍卫和暗桩们应该够用了,现在看来,对方手中武艺超群的人很少,最主要的方式都是下毒,”林乐霜继续分析,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林保瞠目结舌地听着。
大娘子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有主意,分配的井井有条。
突然,林乐霜停顿了片刻,脸色古怪地问:“你觉得你和马盗首那一个强些?”
第679章 必胜之穴()
这又是什么意思?
林保顿时有了危机之感。
难道,他做为大娘子身边第一人的位置也要动摇了吗?
不要啊!
林保的内心在哀号,面上诚惶诚恐,“不知道大娘子指的是什么?”
“自然是武艺了,马盗首做了盗首多年,在许多方面都有独到之处,你们两各有千秋,我只问武艺。”
“这个……”林保心情略略得到了些许安慰。
想了想说,“这可不好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谁都不愿意当第二啊。
若是别的事情,林保可能还要谦让几句。
这会子形势紧迫,他也只好舍弃了一向拥有的这项传统美德。
林乐霜扬起了眉毛:“林保,你不好奇吗?你们来比试一场如何?你俩都是大病初愈,这个比试应该还算是公平。”
林保都快哭了。
大娘子,我究竟做了什么?
“……好……好吧……”林保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大娘子想知道的事情,谁能拦得住呢?
林保脸上隐隐有股决然之气,站在院子里,等着。
阿桂忍不住靠近,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待会我要和马盗首在此决一死战,”林保见到阿桂,脸色凝重,“你只许为我喝彩,不论我的输赢如何。”
阿桂的眼睛瞪的溜圆,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将林保的心都要扑闪化了。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为你喝彩吗?”
“对。”
“为什么?”阿桂喃喃地问。
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林保不自然地说。
“没有为什么,反正,你记得这件事就对了。”
林保的声音越说越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阿桂听他的话一般。
“就不,”阿桂怒了。
林乐霜无语地看着两个人。
这两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不了几天,就要来这么一下。
丁妈妈也凑了过来,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人跟小孩子一样,闹了好,好了闹,一时半刻见不着就想,见了就要恼。”
林乐霜抱着丁妈妈摇了摇,轻轻问:“丁妈妈,你说我将阿桂许给林保好不好?”
丁妈妈摸了摸她的发髻,笑着说:“自个还没有嫁出去呢,阿桂急什么急?是不是那个小蹄子想嫁人了,在你耳朵跟前串掇?”
“……哪有这回事?”林乐霜看着那两个还在针锋相对的人,笑着否认。
丁妈妈扳了板脸,“阿桂的事情,大娘子可别掺和,你得等他俩熬不住了求你再点头,除此之外,只要是没有犯错,你都装糊涂好了。这两个人麻烦的很,若是你指的婚事,婚后少不了吵架闹事要来找你做主。青天大老爷都难断家务事。”
“哈哈……”林乐霜笑着倚在丁妈妈的身上。
乳母一心为她打算,连这点都想到了。
想着阿桂和林保哭着闹着求自己做主的画面,怎么那么有趣。
马盗首到了,一进门就瞧见,满院子灯光底下,像花仙子一般的小娘子,笑的极其的灿烂。
周围的火树银花,都像是为了映衬出小娘子的美丽才这么明亮。
他呆了一呆。
往日,大娘子总有些心思重重。
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却总是在思虑着大人们想的事情,无端端地有点阴沉。
今晚的大娘子俏皮、欢快,这才像是一个这么大岁数的孩子。
马盗首惊艳无比,忍不住看了又看。
那边,林保和阿桂的争吵也到了尾声。
阿桂怒气冲冲地抽出一根针,猛地扎进了林保的胳膊,“这可是大娘子给我说的必胜之穴,你若是还赢不了,你就是个怂货,以后别和我说话。”
林保“哎呦”一声大叫。
为什么大主子从来不用受这样的罪?
身为大娘子的侍女,阿桂,你是不是……
阿桂见林保的脸都有些扭曲,心虚地对着马盗首的方向喊:“马盗首来了,你还等什么?”
林保疼的一抽,心里憋着一股子无名怒火,立即转向了马盗首:“马盗首,你来的正好,我两比试一番,让大娘子瞧瞧谁的武艺高强。”
这句话,带着重重的戾气,完全不是林保平日里能说的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呆了。
阿桂觉得必然是那一针见效了,立即叫道:“好!”
马盗首没想到一进大娘子的院子,就来这么一出。
“那就比划比划。”
俩人也不多说,乒乒乓乓地就干上了。
阿桂拍着手,使劲叫好。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为谁摇旗呐喊。
打了近半个时辰,连年纪大了喜欢热闹的丁妈妈都看累了。
两人还是没有分出来胜负。
阿桂的嗓子也哑了。
期间,马盗首还有相让之心,可见林保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打法,也不得不使出全力来战。
到了后来,打的兴起,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马盗首倒是觉得酣畅淋漓了,他平时打家劫舍很难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好不容易遇上淮阳王,又相差悬殊,总是被打。
林保却焦躁起来。
他一心要将马盗首比下去,谁料到对方的硬功夫却这么扎实。
既然如此……
林保突然脚尖轻轻蹬在了廊前的柱子上,一个借力,再一个飞身,人就陡然变了个方向,朝着马盗首的后背袭来。
暗卫们都在“飞鹰”里受过苦训,精通于各种杀人和斗殴的绝技。
这么一下,只怕马盗首要真的吃不消了。
可马盗首已经有了经验。
一见林保打着打着不见了,就有所防备,接着背后传来了风声,让他想到了淮阳王的那几手,立即将身子一团,在地上像个球一般滚了几滚,这才堪堪躲开。
林保愣了。
虽然实战之中以能杀敌保命为主,但是眼下是在比试,对方这是用的什么功法?
是不是有些太……
“哎呀,总算是让我想到了破解之法,”马盗首却一脸得意地爬了起来。
林乐霜在一旁笑着说:“好了,你两若是还想比试,就私下切磋去吧,不过眼下我已经知道了马盗首擅长什么,武艺如何。”
林保听了,心劲一下子就泄了。
大娘子把他可吓得够呛。
阿桂凑上来一脸得意地说:“可见我方才那一针扎的极好,大娘子从来不骗我。”
“可是,你为什么扎的是我的左手?”林保一脸的无奈,“整个手都快软了,你确定你扎对了?”
马盗首虽然狼狈,但并不以为意,相反心情大好,“大娘子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让马某去做?”
“对,我想让你带上一帮人,重拾老本行,再去打劫一回,”林乐霜眉飞色舞地说。
第680章 重操旧业()
林保一听这个话,笑了。
然而,马盗首却快要哭了。
兄弟们好不容易转变心态,打算好好地跟着大娘子一刀一枪地建功立业,封妻萌子。
没想到,两只脚才洗干净上岸。这是,又要让兄弟们踩一脚泥?
“老本行?”马盗首拧了拧眉毛。
“怎么?”林乐霜问。
“兄弟们才洗脚上岸没多久,这才收了心要做良民……”
做盗贼谁不会做啊,还要在林府的庇护之下做盗贼,白白多了个婆婆。
大娘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林乐霜笑嘻嘻地轻声对马盗首说了几句话。
她的声音就像是冬日里的梅花轻飘飘地从枝头落下,然而对于马盗首来说就像是淬不及防地听到了春天里的炸雷。
吓得他跳了起来。
“你敢不敢?”林乐霜的双眉舒展,就像是在问,你吃过了吗,这么简单。
“……大娘子,您说的可是真的?”马盗首颤抖着声音问,双眼冒出兴奋的光来,呼吸都变得急促。
林乐霜点了点头,接着就用充满兴味的眼神看着马盗首。
她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这沉默就像是在说:“让我看看你马盗首有多大胆?”
“好,马某听大娘子的,不知何时?”
马盗首心中一热,立即答应了下来。
“就在今晚,给弟兄们讲清楚,这一次就当是练兵好了,只要不出马脚,保证能全身而退,”林乐霜的声音陡然变得萧杀起来。
“是。”
马盗首也有些跃跃欲试了,他们许久没有怎么来场大的行动。
说实在的,在林家的日子很舒服,马盗首却总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如今,被林保激发,又被林乐霜激将,那种久违的兴奋又燃遍了全身。
干票大的,马盗首这么想,也这么鼓舞着弟兄们。
于是,这一夜林府的侍卫们少了将近一小半。
他们化整为零地从角门、院墙出去。
东闾据点还留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也不敢打这些屋子的主意。
打家劫舍的武器都还在。
络腮胡子高兴地说:“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里了呢。”
马盗首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惦记着这里呢?”
“这里自在,”络腮胡子说,“林府安逸。”
“去点点人头,该到的都到了没有?”马盗首斜了络腮胡子一眼。
隔一阵子就有几个人溜到了东闾的院子报到,不一会,人就到齐了。
大家都非常的兴奋,立即又有几分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样子。
马盗首等他们的兴奋劲都过去了,这才将手挥了一挥。
络腮胡子跳了起来,“安静,安静,大哥有话说。”
马盗首发表了一番简短的,富有煽动力的讲话,看着大家兴奋的脸,最终以这样一句话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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