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重重摔****,气呼呼地坐在榻上,觉得不顺心极了。
“马大哥,我给你赔个不是,你本来是帮我的,结果却把自己气成这样,我们去找唐公子吧,”苟乙软声求着马盗首消气。
马盗首状似无意,看了看四周,想了想说:“我要去找找林大,问问这个门客的来历,别是个假货吧。”
苟乙无奈地跟着马盗首,一路上,马盗首都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了林大,马盗首就问:“请问大奴,林大将军是否新请来了一位高人。”
今儿是怎么回事?
难道王曼又有了什么不妥不成?
林大皱着眉头,眉心中间能够夹死只蚊子,不悦地说:“怎么了?”
“方才我和马大哥在路上遇见他,有了些误会,都解开了,马大哥就是想来问问,我们是不是添了个新……新同僚,”苟乙见林大脸色不好,怕两人又起了口角,连忙解释。
“额……这个人脾气不好,是大将军的一位朋友举荐来的,大将军对他也极为客气,你们还是莫要和他多来往,遇事让着他点就是了。”
林大想了想王曼的脾气,就知道这几人之间有了些不愉快。
苟乙点了点头,又偷偷地扯了扯马盗首的袖子,笑着说:“大奴,我们还要去找唐公子,就不再打扰了。”
两人出了林大的屋子,马盗首低声说:“这个人有古怪,方才有人在暗中帮他,林大说起他也是遮遮掩掩,一定有隐情。”
这方面,马盗首比苟乙经验要丰富的多。
苟乙睁大了眼睛,问:“那么,这事要告诉大娘子吗?”
第402章 口角生隙()
敬武公主在林府惹了一肚子气,蒙氏说话不中听,送她出府门时,婆媳二人脸上都透露着如释重负之感。
就差明说,林家对她是避之不及了。
侍女静悄悄地站在车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得敬武公主更加的不高兴。
敬武公主恶狠狠地将车内的珠帘扯了几扯,忿忿骂道:“死老婆子,狗眼看人低,日后有机会才让她见识我的手段。”
马车的车速突然降了下来,敬武公主的两只眼睛立了起来,“何事?”
站在车门处的侍女探头去问,过了一阵,转过头来低声禀报:“公主,前面是敬国长公主的车驾仪仗。”
大兴嫡庶有别,就凭敬国长公主的这个长字就硬生生地压了敬武公主一头。
两人的仪仗相遇,敬武公主应当让过敬国长公主的车驾。
敬武公主听了之后,心中大恼,啐了一句:“今天真是出门没有看日子。”
想了想,又道:“让车夫将车停在路边,我要下车见过长公主。”
车很快就靠边停了,对面的车也跟着靠边停下。
敬武公主走出车门,正要下车辕,就见到敬国长公主的车驾上,车门大开,谭女史抱着御赐的金棍坐在车内,并未起身,对着她微微点头致意。
“见过敬武公主,”谭女史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矜持,“下官本应当给公主施礼,只是得了长公主的吩咐,坐了长公主的车驾,不得不如此,请敬武公主见谅。”
敬武公主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长公主处处压她一头倒也罢了,皇上御赐的金棍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见了这金棍便如同见到了皇帝,这份荣耀长公主自个并不常用,却常常让身边的荣大和谭女史拿着。
弄的她见了荣大和谭女史都觉得低了一头。
这么多年,她深居简出,倒也没有碰上几回,但每回碰上了都觉得及其的难堪,像是瞧见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正牌公主还不如长公主府上的一个奴婢。
这样的事情,她却不能说什么,说到底,这是皇上给予长公主的恩宠,谁叫人家是亲姐弟。
当初,皇上没有要她的命就算是仁慈了。
敬武公主站在车辕上,也微微地对着谭女史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嘴里说的话却十分的刻薄:“长公主还是这么喜欢让你抱着金棍四处行走,只可惜……穿了衣服的猴子也不过是个猴子罢了。”
谭女士的脸色铁青,哼了一声,假装没有听懂敬武公主的话,毕竟人家再怎么不得圣心,也还是个公主,她淡淡地说:“敬武公主,下官还有长公主吩咐的要事要办,多谢公主的车驾让路,下官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谭女史正准备吩咐身旁的侍女将车门合上,就听到敬武公主轻声笑了笑,“真是忠心耿耿,只可惜,我那个姐姐眼里再没有荣大,荣大也瞧不上你。哈哈。”
敬武公主素来有着不问世事,潜心念佛的美名,没料到竟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谭女史的身子震了震,脸色扭曲,转过身来说:“请公主慎言,荣大是长公主府的大奴,下官是长公主府的女史,均为长公主身边的亲近之人,公主这般说话,让人听了去,有辱公主的美名。”
接着便再也没有理敬武公主,冷冷地吩咐:“走吧。”
车门合上,车夫讥诮地看了眼敬武公主,喝了一声“起驾,”鼓乐声又响了起来。
敬武公主觉得面上无光,但依旧不敢造次,怕御史批她一本,不尊重长公主。
只能站在原处目送敬国长公主的车驾离开。
敬国长公主的车驾慢慢过去时,车窗打开,谭女史的脸露了出来,眼带嘲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下官奉劝公主一句,还是在家潜心修佛的好,莫沾尘世,方才那些话实在不适合出自寡居公主之口。”
“你这刁奴,”敬武公主怒斥。
谭女史将车窗猛地合上,车驾迅速地远行。
敬武公主回到车内,心头更加郁结,这口气,从林家出来就憋着,到了谭女史这里,再次被挑起,又还是只能憋着。
见车门处低着头的侍女,她猛地给了两个巴掌,长长的指甲在侍女洁白的小脸上留下了伤痕。
“你这奴婢,一点用都没有,竟然没有问清楚对面车内不是长公主本人!”她将火气全都发了出来。
侍女吓得簌簌发抖,跪了下去,“请公主饶恕,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犯。”
“滚,”敬武公主喝道。
每个人都在欺负她,若不是哥哥死在大金,那里有敬国什么事?
在敬国长公主的车驾内,谭女史也丝毫没有得胜的快乐,敬武公主说的那些话,将她掩藏在内心的伤疤扯开来,公然亮给旁人看。
她一直喜欢荣大,但是荣大的眼里只有敬国长公主,而敬国长公主的心中只有那个年少时相许相知的旧情人。
我以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荣大不喜欢她,但是荣大也和她一样都得不到。
谭女史在其中得到了异样的平衡。
但是,如今,长公主和荣大之间比较奇怪,谭女史早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月初八,本是长公主念念不忘的旧情人的忌日,如今却被用来为淮阳王开赏花宴。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敬武公主的话,就像是在谭女史的心中丢下了一颗种子,遇到了嫉妒这块合适的土壤就会发芽。
谭女史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身边站立的侍女,“今天这些话,谁都不准传出去。”
“喏。”
看着一旁的拜匣,谭女史的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酸楚,她这是要去林府给林家递帖子,请林家下月初八赴宴。
敬国长公主觉得让谭女史亲自去下帖还不够,还要让她带上御赐的金棍前去,以示看重。
林乐霜,这个妙龄女子,像是占尽了天下的好处。
姣好的容颜,聪慧过人,有着美好的名声,一心一意的俏郎君,欢迎她加入的皇室,甚至连薛神医都愿意收她为徒。
谭女史心酸地想,为什么自个的命会这么苦。
人和人相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敬武公主的车驾才行了不久,前方又遇见了林府的车驾,侍女红肿着脸,胆战心惊地禀报:“公主,林大娘子的车驾在前面,已经将道让在了一旁,若是公主不想看见她的话,车夫就……”
“见,怎么不见,”敬武公主的唇角微微翘起。
第403章 可否让路()
敬武公主这个时候的心情极其微妙。
她在林家被林老夫人憋了一肚子火发作不出来,又被谭女史呛了声,两个人她都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还没有办法收拾林家的孩子么?
这口气,总的找个地方撒出来才是。
不然,谁还会将她这个公主放在心上。
敬武公主的车驾在路中央就停了下来,林乐霜和两个哥哥没有想到敬武公主竟然要在路上相见,也只好下了车来见过公主。
林山和林先从来未曾见过这位公主,就看见玄色的车门打开,一个玄衣女子正端坐在珠帘后面,影影绰绰的也觉得是个好相貌。
两人不敢多看,和林乐霜一起施了礼,询问公主身体安好。
“不必多礼,”敬武公主拖着声音,慢慢地说。
林乐霜听声辨音,觉得敬武公主的中气比上次见面要充足了许多,想来是上次晕倒之后,做了调理。
寒冬的车外,还是有些冷,林氏兄妹三人站在外面,等着公主垂询,可偏偏公主看着他们三人只是不说话。
林山轻轻皱起眉头,思索这位成太妃留下的女儿究竟是什么路数。
“本宫方才去了林府拜访你的祖母,问起了你,方才知道你去了东市玩耍,本以为瞧不见你了,没想到又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敬武公主终于说话了,声音依旧柔媚的很。
林乐霜听了之后,心里大约明白了敬武公主的意思,想来是祖母得罪了敬武公主,正好拿他们三人来撒气了。
“确实有缘,方才差点和公主失之交臂,”林乐霜笑嘻嘻地回答。
看着风雪之中,身穿玄色斗篷,素色衣衫的林大娘子,敬武公主慢悠悠地捻起案几上的一瓣桔子,放入嘴中,缓缓吸允着果肉。
车内温暖如春,车外寒风阵阵。
这次就连林先都瞧出对方的为难之意来。
林乐霜并未动声色,她的体质甚好,每日清晨晨练,隔三岔五要用薛神医开的方子浸泡身体,基本上算是百病不侵。
林家的两个哥俩更不惧怕寒冷,只是这般用心实在险恶,若是个普通娇养的小娘子,只怕会被摧残的生一场大病。
由此就可以瞧出这个吃斋念佛的公主昔日是个什么性情,只怕比刁蛮的武安郡主还难缠几分。
武安郡主刁蛮在外,而敬武公主深得成太妃的宫斗精髓,表面柔弱的风一吹就倒,实际上害起人来花样百出,毫不手软,和小娇是一路货色,林乐霜的心中更添厌恶。
“若是公主没有其他吩咐,臣等就告退了,”林乐霜等了等,见敬武公主又是迟迟未说话,便提出要离开的话来试探。
“大胆!”一旁的侍女怒声喝道:“公主让你走了?”
气氛顿时僵在当场。
林乐霜笑着问:“不知道此话何意?”
“公主还有话要问,”侍女厉声呵斥,“不要不懂规矩。”
林乐霜看向珠帘后影影绰绰的敬武公主,“不知公主还要问什么话?”
又过了一阵,敬武公主才慢慢地说:“本宫想问问你,为何薛神医不愿意给你三妹治病,你们也是同一个父亲生的,怎么能够忍心看她病倒在床榻,不去求一求你的师傅。”
又一次提到了薛神医。
林乐霜的眼睛眯了眯,林先有些愤怒,就想上前理论,林山拽住了他的手,低声呵斥:“别闹。”
“敬武公主,这个问题,只有师傅才知道,师傅说什么,徒儿只有听从的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说是不是呢?”
“……”敬武公主被噎了一句,找不出别的话来说。
若是,她想指责林乐霜不顾姐妹情谊,林乐霜已经说明师傅为大。
甚至再问薛神医的事,林乐霜也会以一句无可奉告回应。
既然如此,就在让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娘子在外面多冻一冻吧。
敬武公主得意地想,蒙氏和王氏知道了林乐霜这个样子,该知道皇家的人是惹不起的。
远处,鼓乐声再次传来,侍女转过头来,面色有些惊慌,“公主,大公主的车仗又拐回来了。”
敬武公主的脸色颇有些不好看,若是留下,待会又要与那可恶的谭婆子见礼。
若是就这么走了,到白白便宜了林乐霜。
权衡一二,敬武公主说:“走吧。”
也并不与林乐霜等人叙话,侍女就将马车的门合上,瞧都不再瞧他们一眼,车夫驾起车马,准备走了。
“这是何意?”林先的脸气的通红。
见过恶心人的,没有见过这么恶心人的。
林山也难掩气愤之色。
“妹妹……”
林乐霜说:“我自有主意,既然长公主的车驾在此,我们干脆先别走了,等在这里迎接吧。至于敬武公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走。”
她从腰间的香囊中轻轻捏出一颗药丸,手指轻轻一弹,药丸就朝着领头马的马鼻子飞了过去。
虽然武艺不精,但是相距这么近,这点小手段,还是难不住她。
林山瞧见这一幕,就捅了捅怒发冲冠的林山,林山歪头去看,就见那匹马突然哀鸣了一声,四肢抽搐,任由车夫抽打,都无法动弹。
接着那马突然就拉了稀。
这是林乐霜当初收拾那帮盗贼们用的法子。
盗贼们总共也没用几颗药丸,虽然马匹比人强壮些,但整整一颗药丸,也够受的了。
车夫大惊失色,就要跳下车辕来查看。
接着那马颤抖着,又拉了一泡稀屎,眼见是走不动了,这症状来的迅疾,还没有车夫反应过来,那马附近的两匹马也跟着拉起了稀屎。
一股浓浓的臭味传了出来。
拉车的四匹马,竟然有三匹就突然当街拉起了稀,腿软的快要站不住。
敬国长公主的车驾的鼓乐声近在耳际。
敬武公主等的焦躁,侍女探头出来问询,得知马突然犯病,也是大惊失色。
“什么?”敬武公主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这帮没有用处的废物。”
这些马还是当初日子好过的时候买的千里马。
“眼下怎么办?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让本宫又要去面对那个可恶的谭婆子,她又算什么东西……”
敬武公主忍不住尖声责骂起来,完全不顾有可能被外面的人听到。
林山和林先都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吵闹之间,敬国长公主的车驾已经停了下来,车奴前来敲敬武公主的车门,“请问敬武公主可否将马车从路中间挪开?”
第404章 并非兽医()
林先得意地瞧了瞧妹妹,脸虽然板着,眼睛却分外闪亮,掩饰不住的得意。
林山将袖子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几声,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而林乐霜却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睁圆双眼,瞧着敬武公主的车驾,好像被这突然地变故吓愣了。
第四匹马也跟着腿一软,痛苦地嘶鸣了一声,紧接着“扑哧”一声拉了稀。
敬武公主府的车夫都快给这几匹马跪下了,那里还有之前的得意。
“爷爷啊,祖宗啊,你们怎么就这样了啊……简直是要奴才的命啊。”
敬武公主的咒骂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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