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和阿桂担忧地互相望望。
大娘子今日的情绪不佳,不会是因为三娘子闹出来的事情吧,可是,平日里,大娘子并不在意这些,如今怎么?
房门轻轻地合上。
“猫眼”早已经按捺不住,朝元明藏身之处扑了过去。
“每次都是你先发现我,”元明笑嘻嘻地握着粗壮的前腿,“猫眼”将豹头在他的衣襟上轻轻地蹭了蹭,元明放下它的前腿,“猫眼”便跟在后面绕啊绕的,一直黏糊到了林乐霜身边,才不舍地爬在了榻上。
“猫眼”心里清楚,男主人和女主人在一处了,眼里就没有它的位置,只有这么一会亲热的功夫。
瞧着“猫眼”的样子,林乐霜嗔道:“真是奇怪,昨日不是才见过,怎么就亲密的像是几年都没有见过一样。”
元明好笑地对着林乐霜说:“你还吃谁的醋?”
“才没有吃醋,别往自个脸上贴金了,”林乐霜转过头,只看着豹子,不看十三叔。
元明将她的脸轻轻地扳了过来,用额头抵着她的,说:“怎么了?语气不对。”
“猫眼”眼馋两人如此亲热,立即也凑了过来,将豹头朝两人中间挤了一挤,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在女主人和男主人的脸上各舔了一下。
林乐霜是被“猫眼”舔惯了的,倒还不觉得什么,元明愣在当场,眉目之间隐隐有些隐忍之色。
“哈哈”林乐霜好笑的不得了,伸手揽过豹子,点点它的黑鼻头,“被人嫌弃了吧,小东西,叫你贴心贴肺的去贴别个。”
“猫眼”呜呜了两声,又讨好地舔了舔林乐霜的手指。
元明瞧着这一人一豹,又好气又好笑,林乐霜只顾着逗弄豹子,就是不理他,元明觉得奇怪,等了一阵,方回过味来,想来林乐霜是借着和“猫眼”玩耍,回避着自个呢。
““猫眼”去榻上去,”元明呵斥。
豹子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回到了榻上,趴着,用一双圆圆的豹眼看着两位主人。
元明捧过林乐霜的小脸,笑着说:“你害羞什么?”
说着,便吻了上去。
林乐霜呜呜地嗯了几声,便沉醉在元明带来的柔情蜜意之中。
良久之后,她才推开元明,软软地说:“你真是的,教坏了小豹子了。”
元明转过头去,见到“猫眼”还盯着他俩看。
想到方才“猫眼”凑过来一番动作,元明的脸抽了抽,若是“猫眼”也学着和霜儿亲热一番……
“以后晚间别让它进寝居了,去豹房睡去,不是专门拨了两个豹奴给你吗?”元明霸道地说。
小豹子还不知道它方才东施效颦,已经惹了男主人的逆鳞。
林乐霜有些好笑地看着十三叔,说:“你究竟还有没有正事了?”
“有,”元明的神色严肃了起来,“静虚给皇兄和皇姐说,长安城中妖气冲天,他打算花段时间来收妖降魔。”
第266章 本事不小()
除妖?
林乐霜有些好笑地想,长安狱中不是住着一个吸血恶魔吗?
更何况静虚自称活了很多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人了,这样的人才是妖怪吧。
“如果静虚和清远是同一个人,这些事情的指向就再明晰不过了,”林乐霜笑着说。
清远和静虚一定不会同时出现,而且他这样做的目的,要么是为了除掉林乐霜等人,要么便是捞回静安师太和王曼。
他们静静地等着看就是了。
初冬的风有些微寒。
林保接到了暗桩的消息,亲自去了一趟林家的祠堂,瞧着麻姑的样子,颇有些不妥当。
麻姑呆滞地坐在祠堂的台阶上,手里举着灯,在冷风中颇有些僵硬,但并没有回到祠堂里的意思。
林保朝祠堂里张望,只见林玉柔蜷缩在被褥里,睡的正香。
这倒像是麻姑将林玉柔当主子对待了。
林保掂量了一番,虽然有些打搅主子,但这事真有些蹊跷,还是应当重视才对。
他迅速地扑向了林乐霜的院子。
寝居内。
元明和林乐霜又将话题扯到了两人的婚事上,白日里林乐霜的内心澎湃过一阵后,又冷静了下来,前世的阴影让她不敢再轻言嫁人。
再加上外祖王商所行之事,若是曝光了出来,只怕皇室也不会同意她和元明成亲了。
看着一脸殷切,期望着自己说个准话的淮阳王。
林乐霜既甜蜜又忧伤。
十三叔是不是值得更好的人?
比她更好的,没有过去,没有仇恨,干干净净单纯美丽的小娘子。
可是让她离开元明,她又做不到。
两难之际。
就听到窗棂有节奏地响了起来,林乐霜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林保有事来报,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的那口气松的太明显,元明很不高兴,眼神有些晦涩难明。
趴在一旁,虚眯着眼睛的猫眼,也精神抖擞了起来,直起身子,睁着一双豹眼,迅速地跳向了窗子。
元明起身,拦住正要开窗查看的林乐霜,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将窗棂微微地推开,林保见到淮阳王亲自出来,顿了一顿,但立即收敛神色,将事情口头说了一遍,“猫眼”急切地围着元明打转。
听完了林保的禀报,元明原本如春风扑面的脸庞立即挂上了寒霜,“你们再看紧些。”
等元明关好窗户,坐在她身边时,林乐霜看着元明的脸色,吞了口口水,小心地问:“怎么了?”
“你那三妹和麻姑之间有些不妥当,”元明摸了摸她的头发,柔顺的黑发让元明的心情变得平顺起来,他伸出手指,将一绺头发缠在自个的手上,体会着那种细细的触感。
听了元明的转述,林乐霜陷入了深思之中。
麻姑对蒙氏有多忠诚,她是清楚的。
麻姑自幼丧母,一直伺候着蒙氏,从蒙氏是小娘子的时候就跟随,后又跟着到了林家,就这么一直伺候着,不愿意嫁人,声称蒙氏去那里她就去那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林玉柔收服?
就算是麻姑真的有什么私心,也不会选择一个低微的庶女投靠。
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而且今晚林玉柔的表现让她有些不安,林玉柔像是有意在招惹蒙氏生气。
而蒙氏生气之后的举措也早已被林玉柔料到了。
这个三妹可真的很聪明。
难道说林玉柔已经从静安师太那里学会了什么秘术?
“我想去看看,”林乐霜说。
见元明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林乐霜再次说:“我想去看看。”
“好吧,”元明本来想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在他眼中,林玉柔这样的人,能翻起来多大的风浪,若是真心有不轨,杀了就是。
元明用丝被将林乐霜紧紧地裹了起来,抱着她,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祠堂。
初冬的天气,微微有些冷,人哈口气,都能瞧得见白雾。
元明站在祠堂附近的参天古木上,怀里抱着被裹的像蚕一般的林乐霜,轻轻地问:“你冷不冷?”
林乐霜有些好笑地摇摇头,都裹成这样了,还会冷吗?
瞧着关怀备至的淮阳王,暗桩们都觉得,林大娘子真是魔力无穷,若说是妖孽的话,只怕林大娘子算一个,主子也算一个。
祠堂门前,麻姑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举着灯笼,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白气证明还活着。
元明做了个姿势,林保从另一边丢下几颗石子。
麻姑的头转动了一下,姿势僵硬,并未觉得奇怪,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林保干脆又扔了几个石子,其中有一个离麻姑只有不到一丈远。
麻姑依旧只是将头转动了一番,并未做出什么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林乐霜觉得奇怪,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你这三妹本事不小啊,”元明感慨。
一个才几岁大的小娘子,就有了这样的手段,的确本事不小。
林乐霜垂下眼帘,静静地想了会,说,“我三妹在做什么?”
元明和林保之间用手势比划了一番,说:“在睡觉。”
“要不将我师傅请出来瞧瞧?”林乐霜问?
想到那个凶悍的老头,痒痒粉的滋味,元明心有余悸。
“……好吧……”元明摸了摸鼻子。
“你在这儿不方便,快躲起来吧,师傅一直在查究竟是谁将他绑在马上呢,”林乐霜让元明先离开。
“不是已经……”元明嘟囔着。
“我抢了师傅的药材,配了解药给你啊,”林乐霜十分清楚师傅是怎么算账的。
这笔账,薛神医不会记在徒儿身上,自会记在那个小贼身上。
打了一个哆嗦,元明犹豫了一阵,还是将林乐霜放在树上,自个躲了起来。
不一会,林保带着薛神医也倒了。
瞧着暗处麻姑的样子,薛神医抬头看了看天,算了算日子和时辰,说:“只怕是被什么药物影响了神智,只会做旁人交代她的事,事后估计什么都想不起来,霜儿,你府上的这个三妹有了这份本事,你可得小心些。”
林乐霜若有所思地瞧着祠堂门外枯坐的麻姑。
三妹是想怎么样呢?
第267章 果然有事()
薛神医说:“不用再看了,麻姑今晚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
林保有些犹豫,若是麻姑被林玉柔控制在手,必然是会对大娘子不利。
身为暗卫会防不胜防。
更何况林玉柔有可能不会只控制一个人,想到这里,林保打了个寒噤。
薛神医说:“留人在这里看着,看麻姑什么时候清醒,速来报我。”
又对徒弟说:“赶快回去睡觉,明早还要继续练拳。”
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林乐霜点了点头,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先姑且看看麻姑的情况再说。
第二日,清晨。
天微微亮,林卫将还在酣睡的薛神医连人带被子卷到了祠堂。
麻姑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她不会生病吗?”林家问。
薛神医一边穿鞋子,一边摇头,这个摇头表示不知道。
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守着看事情怎么发展。
天开始大亮了,麻姑似乎醒了过来,有些困惑地看着手中的灯,将灯提进了祠堂内,祠堂内林玉柔睡的正香。
“三娘子,醒醒。”
林玉柔翻了个身,睁开眼,又睡了过去。
薛神医等人静静地瞧着,一声不出。
突然,麻姑的脸色变了,带着不敢置信,问:“三娘子,昨夜老夫人让您在这里跪祠堂,你怎么敢睡下?”
“那个奴才胆子这么大,敢给您拿被褥来?”麻姑询问。
林玉柔这才起身,揉着眼睛问:“天亮了?”
看着面色不好的麻姑,林玉柔一脸疑惑,陪笑柔声说:“好了好了,麻姑,这不是您昨晚见柔儿跪得太厉害,怕膝盖伤着,还拿来了蒲团,又怕柔儿冻着,拿来的被褥吗?那两名侍女也是您怕泄露了出去,让她们下去的,不然柔儿怎么敢在祖宗的祠堂里睡下?”
祠堂外,林家等人吃惊地用眼神相互示意。
麻姑不敢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
三娘子的话句句充满着感激,可是在麻姑听来却句句都是威胁。
她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违背过老夫人的心思,怎么可能,昨夜是什么附体了,让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强压住心中的疑惑,麻姑仔细地回忆着昨夜的一切,的确,她的脑海里有这样的画面,林玉柔求着她看看腿,她将林玉柔抱了起来,掀起了裤管,看到了跪得淤青的膝盖,接下来的事情,她就都不记得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林玉柔的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
看样子,这个法子的确管用。
“麻姑,难道您忘了吗?”林玉柔仰起小脸,问,又惊呼说:“麻姑,您怎么还举着灯笼?”
麻姑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起来,难道自个老了?竟然变得如此健忘。
她还提着灯笼在祠堂和三娘子说了半天了。
“三娘子,一会在老夫人面前,你别提起这些事情好吗?”麻姑想不清楚,最终决定放弃。
“好,麻姑疼爱三娘子,三娘子都是知道的,不会给麻姑惹麻烦,”林玉柔微微地笑着,这笑意柔软又让人心中欢喜。
麻姑就俨然和林玉柔之间有了秘密。
“真是个乖孩子,”麻姑伸出手去,摸了摸林玉柔的脸。
等到麻姑将林玉柔的小手牵起,出了祠堂,朝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几个人还干干地站着。
祠堂里发生的一切,真是匪夷所思。
“这也是什么西越国的秘术不成?”林家问。
自打遇上了静安师太和阿旺,林家等人对于这些首先都会朝着西域国上靠。
薛神医微微皱眉,“西越国的许多事情,尤其是巫术,不是我等能够说的清楚。”
背着手,薛神医走了。
瞧着薛神医的背影,林保说,“林家,你好像问错话了,薛神医的背影像是有点憋屈呢。”
薛神医那里是憋屈,他是别扭到扭曲。
眼下凡是牵涉到西越国的东西,他都知道点,但知道的都不多,反而不如那个袁仵作,老神医哪里曾受到过这样的接二连三的打击,令他振作不起来。
他只是能够看出,林玉柔是用了一种控制方法,让麻姑短暂地听她的话,可是林玉柔怎么做到的,在何种情况下能够做到,薛神医说不上来。
这件事,薛神医觉得还是应当和自个的聪明徒弟商量商量。
林乐霜歇息了一晚,惦记着昨夜里的事情,晨练时也没有怎么用心,草草打完拳,蹲完马步,就将黑着脸的薛神医拉到了一边,鬼鬼祟祟地问:“师傅,那啥?”
“妹妹?”林山在身后问。
”老头?“林先在后面叫。
林乐霜想早些将两个哥哥调走,让他们不要在家里耽搁了,毕竟明日就要动身,若是再为了这个留下,猴年马月也离不开林府了。
薛神医轻声说:“你去问林保他们,这事我也说不齐全,不如饭后我们去找袁仵作问问。”
林乐霜吃惊地瞧着师傅。
西越的秘术,连师傅都说不齐全的,实在是太少了,看样子静安师太的来历真的和皇室有关系,林玉柔是得了静安师太的真传。
两人心照不宣地转过身来,薛神医虎着脸说:“还不快走,待会我和你们妹妹要去长安狱找袁仵作,没空和你们瞎咧咧。”
林乐霜干笑着说:“今日流了一身的汗,得赶紧去梳洗一番,哥哥们,霜儿先走了。”
“你觉不觉得妹妹和老头两个有事瞒着咱们?”林先扭过头来问三哥。
“觉得,”林山一笑,“吃饭去,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咱们也去长安狱。”
兄弟两得了主意,迅速回了院子,梳洗一番,坐在一起匆匆就进了朝食,一边吃一边让僮奴将随行的东西单子拿来,询问清楚带给王家几房的礼物准备的如何,衣物、银钱是否充足。
匆匆忙忙弄完,他们赶到王氏的院子,却扑了个空,说是已经去了蒙氏的院子伺候去了。
“大娘子说,老夫人昨晚生气了,不如今早就在老夫人那里进朝食,说说话,开解一番。”
听了奴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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