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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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骊书-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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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微阖,展璇来到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却见白玉堂撩起衣角,扎在腰间,正细心捆扎着一只木桶,用铁丝一圈接着一圈箍牢扎实。

展璇没耐心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开口就问道:“白玉堂,你对我的事最为了解,你告诉我,萧逸究竟是不是我的未婚夫?”

白玉堂没空搭理她,继续扎着他的木桶:“不管是不是,反正你都不吃亏。你先出去,别打扰我办正事。”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展璇眯起眼,忽然豁然开朗,嗤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对人家帮主的千金起了色心?”

“什么起色心?别说得这么难听!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不会懂的。”白玉堂一脸的陶醉。

“那我祝你好运!”展璇冲他挥挥手,离开了房间。看来是从他这里问不到什么了,她还不如亲自去查探。与海煞帮来往密切,想来此人的品行也值得怀疑,她很想知道那位口称是她未婚夫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避开海煞帮的弟子,她再次回到了前堂的门外。不知是不是因为里面的人有秘密之事相谈,所以特意支开了门外的弟子。她这才得以顺利地藏身于一棵古槐之后偷听。

远远地她听到里面的人正在谈论,隐约有“东瀛”、“郡主”等字眼传入耳中。她心中好奇,不知他们在谋划着什么,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因为她从三当家的脸上看到了贪财之人最为常见的嘴脸。

她想凑近些,听得更为真切,脚下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咔嚓”一声脆响,惊动了里面的人,三当家和萧逸两人皆赶出来察看。展璇来不及闪躲,只好蹲下身,假装俯身在树底下寻找着什么。

“璇儿,你在做什么?”萧逸弯身靠近她,语气虽柔和,但眸中疑光闪烁。

展璇继续寻找着,一边说道:“我的玉坠不见了,过来找找。”

萧逸弯身从双脚所站立的位置底下,拣出一块玉坠,递送到她跟前:“是不是这块?”

“嗯,就是这块,幸好没有丢。”展璇庆幸地将它纳入怀中,面露喜色,亏得她反应快,在紧急关头将玉坠埋入了草堆中。

萧逸会心一笑,执起她的手道:“我陪你去海边走走吧。”

“三当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其他事之后再说。”

三当家会意,含笑目送两人离开。

碧蓝的大海,狂肆的海风,一望无际的辽阔海面。

萧逸不断地讲述着两人在书院中的经历,其中跳过了藏宝图之事,又篡加了不少自己杜撰的内容。展璇听着不由地动容,莫非他们之前真是一对情侣?看他谈吐不凡,气度超群,倒是颇得她的欣赏,一切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萧逸,海煞帮的人无恶不作,并非善类,你还是少与他们打交道为好。”既然相信了他,她就不得不提醒他,她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与盗贼混在一处。

萧逸听她如此说,便知她是信了,面上顿时露出喜色。

“你放心,待过了这几日,我们就离开这里,以后再不与海煞帮的人打交道。”

展璇疑惑道:“为何要待几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要谈?”

萧逸闪烁其辞道:“没什么,海煞帮拦劫了我的货物,我来向他们讨要。”

展璇盯视着他,心中的疑虑不减,他们之间绝不是讨要货物这么简单。他有意隐瞒,怕是另有别情。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举目望着海平面,若有所思。

萧逸偷偷打量着她,知道她心中的疑虑未消,看来此事得尽快了结才是。探手试着将她拥入怀中,她微微地侧了身,对他有些抗拒。他眸子微暗,看来要她完全地接受他,还须时日,不过他不能等太久,迟则生变,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从海边返回的途中,无意间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往海边一处秘密的所在而去,展璇认出那身影正是帮主千金,也即使在竹苑见到的那位姑娘。看她行为鬼祟,神色仓促,她不由地起了好奇心,与萧逸两人一起悄悄地尾随她,想要一探究竟。

第四卷 宝藏之谜

第八章 别有洞天

海岛南面的某处山洞,此地荒芜,少有人迹。山洞门口布满藤藻,若不是亲眼见鲤姑娘进了山洞,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临近洞口,听到里面隐有锤打的声音传来,似是铁块敲击的声音。

展璇和萧逸两人往山洞内走了几步,先是狭长昏暗的窄道,待得拐了个弯,里面豁然开朗。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艘建造了大半的船只,船只大小虽及不上海煞帮通用的在海上行驶的船只,但也能赶上它的三分之二大小。

两人诧异地对望,她为何要在此造船?而且还行事如此隐秘?

两人正疑惑间,里面又传来鲤姑娘与山洞内仅有的三名工匠师傅的对话声。

“何师傅,这船究竟还须多久才能造完?我怕再拖下去,我娘就无法完成她的心愿了。”

“小鲤姑娘,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看这儿,我们只剩下不到三根实木,根本无法将船身造起来。你即使再催我们也是没用的。”

“那到底还缺几根实木?”

“至少十根。”

“这么多?一下子我到哪里去弄十根实木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海煞帮将岛上的林子看得十分严,不许任何人随意砍伐木材。就是这些木材,还是我好不容易从各家废旧的船只里拆卸下来后,偷偷运来的。何师傅,你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娘的病情越来越重,我怕她等不及了。”

“小鲤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在此暗地为你造船,也是冒着风险的。不过夫人总算对我们有恩,只要你能找到木材,我们一定连夜赶工,将船造好。”

“好吧,我再去想想办法。”

赵鲤叹息着转身,往洞外走来。在她及至洞口时,原本在此偷窥的两人早已走远。

迈步海滩上,迎着海风,展璇心中的疑团越聚越大,此事虽与她无关,她还是无法将它抛诸脑后。这海煞帮里面处处透着邪气,她似乎嗅到了什么怪异的气息。竹苑中的母女气质脱俗,与海煞帮帮众的俗气大相庭径,她们完全不适合存在于这个环境中,离开,似乎是必然,可也并非必然。

她甩了甩头,理不清这其中的奥妙。

萧逸一直在旁注视着她,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任何事都抱着探究的心思。

“别想了,这是海煞帮帮主的家事,与我们无关。”

展璇回头,凝眉望向他,也许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人家的家事,她不方便参与。

“那你也不会将此事泄密给海煞帮帮主吧?”

萧逸轻笑道:“与我无关之事,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展璇暗暗点头,心思一转,此事却与她无关,却可以拿它与白玉堂作笔交易,从他口中套出些话来。想着,她轻笑出了声。

萧逸诧异地望着她,有些许愣神,不知有多久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如此笑容。自从他的身份败露,她就一直冷眼视之,他无奈也无法。正如她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终究还是站在了不同的位置。而如今,她失去了记忆,那么他是否就有机会让她站在自己的这边?

厢房,白玉堂一整日都窝在房中继续捣鼓着他的木桶,未曾出门一步。展璇迈步走进他的屋子时,明显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待见他的衣摆不知何时着了火,而他本人却浑然不知,她忙端了盆水,往他身上浇灌。

“哗!”

一盆清水泼洒在了他身上,弄湿了他的下半身。

白玉堂猛然抬头,怒视着她,咆哮道:“你疯了吗?干嘛用水泼我?”

“你才疯了!你想自焚吗?”展璇指了指他的衣摆,简直莫名其妙,这人真是中邪了,连自己身上着火都不知道。他的身旁便是一支倾倒在地的烛台,此时也被她的水所熄灭。

白玉堂回头一看,面色微窘,此时才反应过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再回头时,冲她干笑了几声,不知如何回复。

展璇看他那德性,也懒得再数落他,说道:“跟你作笔交易如何?”

白玉堂微诧,不解道:“什么交易?”他说着,一边起身收拾衣裳。

展璇弯腰拾起他编制得差不多了的木桶,轻笑道:“你做这么多,不过也是想得美人一笑。我现在有个很好的机会,让你跟美人做进一步的接触,不知你肯不肯答应与交换条件?”

白玉堂疑惑地挑眉,有些不信她:“你可别糊弄我,白爷我可不做折本的买卖。”

展璇负手,背对着他说道:“我知道你的美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倘若你能帮她弄到那样东西,我保证她会对你感激涕零,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

“真的?”白玉堂开始有些心动。

展璇转头,确信无误地回道:“自然是真,童叟无欺。”

白玉堂微眯了眼,沉思了一番,道:“什么条件?”

展璇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正色道:“告诉我,萧逸究竟是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以前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必须弄清楚,关乎感情和婚姻,她不能糊里糊涂的。

这次,白玉堂也藏了心思,不肯直接相告,跟她讨价还价道:“你先说,我看看情报可不可靠,有没有价值,再决定告不告诉你真相。”

抛了他一个白眼,她想不通她失忆前怎么会和他这样性子的人交朋友?不被他气死算是好的了。

她也做出了让步,于是将山洞中的所见所闻无一遗漏地转述了一遍,听得白玉堂两眼逐渐放光,脸上的神采不断焕发。

她的话还没讲完,他已溜得无影无踪,屋内只剩下那只几近完工的木桶和一滩水迹。展璇气得握紧了双拳,一脚狠踹在他的木桶上,这家伙竟然过河拆桥,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怒气冲冲地从房里出来,紧追着他往外赶。经过一处长廊,她无意间听到刑天河正与三当家在交谈,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听不真切,却还是隐约听到了“东瀛”二字。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东瀛”二字,心中不由地好奇,他们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东海海域的另一个方向,海面上行驶着一艘豪华的大船,船只的体积足有普通海船的十倍大。在船头的正前方飘扬着一面旗帜,红色的图腾,白底为衬,上面赫然绣着一个“瀛”字。

船头的旗帜下面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轻纱蒙面,身姿曼妙,看她身上所穿的服饰宽松别致,不似中原的装束。她举目眺望着远方,目光迷离,似在思索着什么,又似在追忆。尤为值得注意的是,她的手腕上挂着两串铃铛,迎着海风叮当作响,那清扬的铃声似在召唤着什么,又似在幽幽地诉说。

她的身后,从船舱内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同样风格的服饰。秀发盘起扎在脑后,只用一根木簪固定,年纪虽大,但风韵犹存。

她走近白衣女子跟前,欠身说道:“郡主,从海里救上来的三人已经醒了。”

白衣女子身子未动,依旧注视着海面某个方向,海风猛烈,吹得她纤弱的身子仿佛欲飘然翩飞,她脸上蒙着的轻纱也有随风飘走之势。

许久,她才淡淡地开口道:“醒了,就找处地方送他们上岸吧。”

中年女子抬眸,露出担忧之色:“郡主,我们这样一直在海上飘着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面对的。”

白衣女子突然冷笑,周身的气息也跟着冷寒:“面对?如何面对?进是死,退也是死,我还能有何路可选?”

“郡主,您看这是什么?”中年女子上前,双手奉上一样东西,近看时,赫然就是一块类似金牌之类的物品。

白衣女子转了身,轻瞥了一眼,从她手里接过,仔细端详。她微蹙了下娥眉,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又有何作用?”

中年女子耐心解释道:“郡主,您不熟悉大宋的官制,所以不知。奴婢十五年前曾在中原呆过一阵时间,知道这种金牌只有皇家贵族的子弟才能配有。您看这金牌上面的字,八贤王府。如果奴婢所料不错,此人必定就是八贤王的三个儿子之一,是位郡王。”

白衣女子眼神微变,又再仔细地将金牌前后端详了一番,沉吟道:“清姨,你的意思是……”

“正是。”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穿了彼此的心思。白衣女子微微拧眉,心中有些犹豫,这样做真的好吗?

第四卷 宝藏之谜

第九章 武田千叶

船舱的某个厢房,赵惟宪、卢灵儿和南宫剑三人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在这艘陌生的船上。想起之前在海上遇到海盗,恶战了一番,最后又不巧地遇到海浪,没有海上经验的他们终于落了水。船沉了,人散了,他们也自身难保,侥幸为人所救才得以幸免。

赵惟宪第一个醒来,发现自己的处境后,连忙到处寻找展璇的踪影,可是船舱内就只有他们三人,哪里还有别人?想起风暴来临时,他正与海盗打斗,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就被吹刮到了海里,也不知她后来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你们快醒醒,璇儿不见了。”他拍打着卢灵儿和南宫剑的脸,两人虽在昏迷中,可彼此的手紧紧地相牵着,怎么也分不开。

经他拍打后,两人终于醒来,卢灵儿按着额头,头脑还昏沉得厉害。她睁眼看了看船舱内的环境,忽然警醒过来,惊叫道:“五哥也不见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事?”

南宫剑扶上她的肩头,安慰道:“灵儿,别担心!我们不是没事吗?他们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也不会有事的。”

赵惟宪此时心中乱极了,直懊悔自己当时为何不抓牢她的手。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独自一人冲出了船舱,刚一出门就撞见了一名非中原人士打扮的男子,对方持剑拦住了他,用着生硬的中原话说道:“抱歉,你不能随意在船上走动!”

赵惟宪冷静下来,打量了他几眼,执礼问道:“这是谁的船?我要见这里的主人。”

“请在这里稍后,容我先去禀报一声。我家主人喜静,不喜喧哗,请留在此地,不要随意走动。”

赵惟宪冲他点了点头,情况不明,他还是不要招惹是非为妙。重新回到了船舱中,等待主人的传唤,心中回想着方才那人的服饰,如果他未记错,应当是东瀛人的武士服。为何会在东瀛人的船上?他心中迷惑不解。

南宫剑见他这么快回来,不由地问道:“怎么样?”

赵惟宪沉吟道:“我们上了东瀛人的船,先等等,他们的主人应该会接见我们。”

卢灵儿惊讶地叫道:“东瀛人?我们这才出海不到半日,怎么会碰到东瀛人的船?”

赵惟宪也摇了摇头,此时他的心神已乱,哪里还能去想这许多。

“稍后大家留意些,非我族类,须当小心才是。”

等候不多时,终于有人来前传召。跟随来人到达船头的雅室包厢,一进门便为眼前之人所吸引,轻纱蒙面的女子,绝色妩媚,让人不由地眼前一亮。

女子端坐在座位上,淡淡地扫视着三人,素手轻扬,用眼神示意道:“三位请坐。”

赵惟宪执礼相谢,率先领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三人侥幸不死,承蒙了姑娘的恩情,他日必定报答大恩。”

女子只是微微颔首,启口道:“几位如何称呼?”

“在下赵惟宪,这两位是在下同行的朋友,卢灵儿和南宫剑。姑娘看似东瀛人,不知又如何称呼?”

女子悠悠说道:“我姓武田,名千叶。”

“武田乃是东瀛大将军的姓氏,莫非千叶姑娘与大将军府有关联?”赵惟宪一下子就想到了东瀛的格局,想那武田大将军在东瀛的势力极大,就连天皇的地位也远远不如他。抬头撞见她微拧了下眉头,似有些不悦,他连忙颔首道:“请恕在下冒昧了。”

武田千叶无声地叹道:“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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