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赵惟宪见状,立即沉下了脸,上前将二女分开,霸道地揽展璇入怀,冲卢灵儿呵斥道:“不行!璇儿是本郡王的未婚妻,你霸占着她,这算什么?”
卢灵儿俏目竖瞪,在另一边拉扯展璇:“臭郡王,小璇子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
展璇被两人一左一右拉扯得晕头转向。
赵惟宪眸光微转,挑眉轻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丁老夫人有意招展护卫为婿,我看你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卢灵儿大惊,忙绕身至展昭跟前追问:“展大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她问得如此突兀,展昭有些尴尬,回首望向丁月华所在的方向,正好对上她楚楚幽怜的眸光射来,似期待,似诉说。他心中一悸,某种难言的情绪攀上眉梢。
“展大哥,你倒是说话啊。”卢灵儿等不及,摇晃着他,势必要等个结果。
丁月华的目光随之落在他的手臂上,眸光晦涩不明,一颗心也跟着上下起伏,忐忑不安。
一声长叹止,展昭正色道:“展某此生只想跟随包大人为民请命,尽心尽力,无心顾及儿女私情。”说这话时,他的余光飘向丁月华方向,多少有些歉意,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卢灵儿反倒似长舒了一口气,一根筋的脑子只想到他不会娶丁月华,却不知同样也不会娶她。她心情极好地嬉笑道:“我就说嘛,展大哥才不会喜欢她。”临了,还冲着丁月华抛了个挑衅的眼色。
丁月华撕咬着红唇,秀眉蹙起,她拔剑指向展昭,厉声道:“展昭,今日之辱,我丁月华铭记于心。我们丁家不欢迎你,你们可以走了。”她负气地转身跑进大门,随即吩咐家丁将大门重重闭合,闭门谢客的意思昭然若揭。
丁二爷上前猛敲着门:“哎,月华,怎么连大哥和二哥也关在了外头?”
丁大爷一脸尴尬之色,抱拳冲众人致歉:“让各位见笑了。”
展昭望着那道大门沉思片刻,上前还礼道:“二位贤弟,那我们也就不再逗留,告辞。”
此时此景,也不方便再留客,丁大爷唯有腆着脸,送别众人:“各位慢走。二弟,你送送他们。”
目送着众人离开,丁大爷摇头苦叹,妹妹的任性让他一下子得罪这许多人。他回身上前叩门,认定妹妹定然没有走远。
“月华,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静默了片刻,大门“吱啊”开启,丁月华双目泛着泪光,两颊上还带着两行泪痕,迷蒙的目光飘向远方。
“哟,这眼睛都哭红了。”丁大爷不由地心疼,心说妹妹从小到大都未曾哭得如此伤心,这展昭还真是罪魁祸首。
丁月华扑身到兄长怀里,呜咽道:“大哥,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
丁大爷不知如何劝慰,只拍着她的肩劝道:“那怎么会?我丁兆兰的妹妹,哪样输给别人?还记得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吗?他已经多次托人来提亲,可见我妹妹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丁月华努了努嘴,不屑道:“一个文弱的书呆子,我才不喜欢他。”
丁大爷忙劝道:“没关系,那大哥再给你找找其他的人家。”
“我不要!我只嫁武艺比我高的人。”丁月华回得果决。
丁大爷苦思冥想了一番,叹道:“这个倒是为难了。你说除了南侠展昭,还有谁的武艺高呢?对了,马帮帮主北侠欧阳春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听说他的武艺比起展昭,还要略胜一筹。过些日子,就是南宫老爷子的寿辰,到时江湖各路人马齐聚南宫世家,欧阳春想必也会到场,到时要不要大哥帮你去探探路?”
见兄长说得一派正经,丁月华着急地跺脚,嗔道:“大哥,你越说越不像话了。”秀发后甩,她擦拭着眼泪,往院子里跑去。
皇宫,御书房。
炉香缭绕,墨色飘香。
赵祯端坐于龙座,手上持着一份奏章,眉宇紧锁。那正是庞太师所呈上检举郡王爷赵惟宪私调兵马、违抗圣旨之罪的奏章。
庞太师父子侧立阶下,静候他的批奏。
赵祯因着狸猫换太子之惊天疑案,自幼寄养于八贤王府,与赵惟宪从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他怎么可能真的治他的罪?可是庞太师父子咄咄逼人,他也不好随便打发。
正为难间,听得花公公在外宣唱:“郡王爷到!”
赵祯眉梢松了下,他深信以堂弟的聪明才智,定能为自己开脱,忙启口道:“宣。”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二十八章 任务
走进御书房的,除了赵惟宪,还有展昭、展璇和白玉堂三人。
四人齐齐下跪,三呼万岁。
“平身。”赵祯抬手示意,扫了眼下面的四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堂弟身上。
“惟宪,朕命你带兵前往北营集训,你怎么突然去了陷空岛?此事你如何解释?”
赵惟宪诧异地抬头,对上他忽明忽暗的目光,似明白了他在暗示着什么,挺身回道:“回皇上,臣本欲启程接旨前往,谁知半途得知臣的未来妻舅被困在了陷空岛上。臣的未婚妻苦苦相求,臣无法无动于衷,况且展护卫乃是国之栋梁,若是稍有差池,便是朝廷的损失。所以臣自作主张,中途绕道前往陷空岛,皇上若是怪罪,臣甘愿领罪。”
“既然事出有因,朕有怎会怪罪?展护卫既是你的未来妻舅,又是朕的得力臣子,当确保其无虞才是。”
兄弟俩上下暗中互换着眼色,庞太师皆看在眼里,却又无可辩驳,只能沉着脸,在一边憋闷。
赵祯暗中观察着庞太师的脸色,心中也暗暗得意,回头看向站在一边使劲憋笑的展璇,开口说道:“展姑娘,听说你此次破获了杀人真凶,功不可没。不知你想要何封赏?”
展璇瞄了眼身侧的白玉堂,回禀道:“皇上,封赏倒不必了,只是想求皇上能饶恕白玉堂盗画之罪,给他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临行前,受了卢灵儿再三嘱托,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不得不尽心尽力,况且除去私人恩怨,她也不希望白玉堂因此而获罪。
赵祯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是了,那先皇的真迹呢?”
展璇瞄了眼对面的庞太师父子,故作惊讶道:“怎么?庞太师没有将真迹上缴皇上?”
两道寒光射向她,庞太师冷声道:“老夫怎么会有真迹?你休要信口雌黄。”
展璇暗自偷笑,不动声色道:“庞太师,捕杀盗画的贼人,还是您的功劳,您功不可没,为何不肯承认?”
庞太师脸上的寒意更盛,闷声道:“老夫从贼人手里得到的画是假的,是有人有意模仿,以假换真。”回到开封后,经过专人验画,他才得知画是假的,当场气得将画撕得粉碎,此时教他拿什么出来?
“庞太师此话当真?那贼人竟有这功夫去以假换真?还是庞太师想将真迹据为己有,才编造出如此谎言?”展璇的话语逐渐冷硬,带着质问的意味,丝毫不畏惧他太师的身份,只想出一口气。
庞太师眸中的寒光乍现,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污蔑老夫吗?”
“是不是污蔑,大家心知肚明,皇上明鉴,自有圣裁。总之我们三人三双眼睛,亲眼看到贼人携画进了太师的船,随后贼人被太师的手下以乱箭射杀而死,而那画自然也是跟着贼人进了太师的船,至于是真是假,也只有太师知道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句句将矛头对向他,气得庞太师脸一阵红一阵白。
“皇上,老夫得到的画的确是假的,请皇上明鉴。”
庞统也在此时出列,上前回禀:“皇上,家父不过是协助捉捕贼人,寻回先皇真迹乃是皇上交待给展昭的任务,展昭空手而回,应该治罪的是展昭才对。”
他一下子将矛头转向了展昭,展璇不由地气愤,朝他呼喝道:“庞统,你休想将脏水泼给我哥哥!”
赵祯抚了抚太阳穴,一阵头疼,摆手道:“好了,都别吵了。展昭,你临行前,朕可是再三嘱咐,一定要将先皇真迹安然无恙带回,现在你一无所获,你如何说法?”
庞太师父子看好戏地将视线转向他,看看他究竟能如何应对。却见展昭不慌不忙地解下身上的包袱,双手呈上,回禀道:“回皇上,展昭此行不辱使命,已将真迹安然带回,请皇上过目。”
庞太师父子脸色大变,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留了后招。
#奇#赵祯大喜,忙摆手让侍从接过。
#书#三幅真迹完好无损,他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赵祯大笑道:“展护卫,你追回了真迹,功不可没,你想要什么封赏?”
展昭拜道:“展昭的心愿与小妹相同,希望皇上能宽恕白玉堂,允其将功折罪。”
赵祯这时才将视线调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玉堂身上,彝山书院的一面之缘,他至今还留有深刻的印象。白玉堂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心中也甚为欣赏,有意想收为己用,只是担心他是江湖人,无法约束自己的脾性。
他思衬了片刻,顿时有了决定:“白玉堂,既然展护卫和展姑娘都为你求情,朕就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从即日起,朕也封你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不过你得听从展姑娘的调遣,不得违抗。”
不止白玉堂震惊,展璇也十分惊诧,不知皇上究竟是何意。她没有官衔,却给她配了个四品带刀护卫,这个……太不合理了。
她刚想询问,赵祯却抬手阻止:“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不得多言。”
白玉堂虽心有不甘,还是拜谢应下。
待众人散去,赵祯又将展璇和白玉堂两人单独留下。
“你们可知朕为何如此决定?”
展璇细想了下,说出心中所想:“莫非皇上另有任务要委派我们?”
“果然冰雪聪明。”赵祯一改方才的一本正经,与她说笑。
展璇直接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没好事。
“朕可以帮你打发辽国那边的求亲,不过你也得替朕办件大事,而且此事需要秘密进行,不得外泄。”
听他如此说,展璇也开始神情凝重,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赵祯将书案上的三幅真迹一一摊开,长叹道:“你既已解开这画中藏宝图之谜,那么寻宝的任务也非你莫属。只是此事关系到大宋的命脉,朕不希望大张旗鼓地进行,以免有贼人起贪念,争夺宝藏。朕本想将此重任交给包卿,可是你也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包卿一动身,满朝的文武都会闻风而动,所以朕只能将此事交给你去做。”
展璇想了想,他说的确实有理,朝中的任何官员去办理此事都势必会引起关注,唯有她一个外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此项任务。事实上,她也很好奇藏宝图之谜,便决定应下:“既然皇上如此信任我,我一定不负所托。”
第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二十九章 下聘
赵祯欣慰地点头,继续说道:“此去路途艰险,朕会派一队兵马给你,任你调用。”
展璇感觉不妥,摇头道:“皇上,若是贸然调一队兵马给我,岂不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所以,朕这里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只是顺手。”赵祯笑得狡黠。
展璇浑身打了个哆嗦,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赵祯击掌,接着门外有两名侍从抬着一方巨大的事物进来,因为上头盖着红布,看不出是何物,但隐约看着像是一块匾。展璇不由地更加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祯再次击掌,侍从受命揭开了红布,只见“武林世家”四个大字映入眼帘,边上还有皇上的亲笔题字。展璇不禁懵了,不知其何意。
赵祯浅笑着解释道:“再过十日乃是南宫世家的当家人南宫鹰的六十寿辰,朕希望你能带着这块匾前往南宫世家贺寿,送上朕的一片心意。”
展璇眼皮大跳:“皇上,你这分明就是把烫手的山芋往我手里头扔,谁不知道江湖人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朝廷的封赏,那南宫鹰未必肯接匾。若是让人退了回来,那丢脸的可不止皇上你,而是整个朝廷的脸面。”
“所以,朕才将这个重任交托给你。”赵祯笑得一脸欠揍。
“你该知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一套准则,朕不想干预,但也不想任由江湖人超脱律法之外,胡作非为,扰乱朝纲。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显赫,深受江湖人仰慕,若是南宫鹰肯收下匾,那么便是对朝廷的认可,从此江湖人行事也须遵守朝廷法制。”
展璇思来想去,这种得罪人的事,她可不干。再说到时候前去贺寿的必定全是江湖人,她代表朝廷前去给人发匾,这不是自找罪受?她婉拒道:“皇上,此事重大,展璇不敢接。”
赵祯面色一厉,也丢话道:“那好,那萧逸的求亲,朕也不管了。”
展璇狠咬了下下唇,想不到一国之君竟如此无赖,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赵祯随即扯出一抹笑容道:“展姑娘冰雪聪明,一定能马到功成,此事非你莫属。”
展璇也不跟他客气,摊开右掌道:“少给我来这套,还是给些金牌啊,尚方宝剑之类的更实际些。”
赵祯没趣地摸摸鼻子道:“尚方宝剑岂能轻易托付?不过金牌嘛,倒是可以考虑。”
“小气。”展璇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身旁的白玉堂,好家伙,这小白鼠竟然站着睡着了。
她上前狠揪了一把他的耳朵,将他揪醒。她在这边跟人讨价还价,他一个刚上任的跟班的竟然在一旁酣睡,而且还是在皇帝面前打瞌睡,真有你的。她可以预见往后的日子会有多悲惨,一个无法驾驭、脾气刁钻任性的跟班,有跟没有几乎没差别,皇上怎么不给她一个听话些,好使唤些的跟班?
出宫的路上,她仍在纠结这个问题,直叹时运不济。
赵惟宪一直坐在马车里,等候在宫门外,看到她出来时忧色忡忡,身后还多了块牌匾,不由地疑惑。
“璇儿,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回头再跟你说。”展璇努了努嘴,朝后面哈欠连连的白玉堂下令道,“小白鼠,以后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这块匾,明白了吗?”
白玉堂根本不搭理她,先她一步上了赵惟宪的马车,躺到里面继续补觉。展璇气得牙咬得咯咯响,她真是给自己找罪受,惹了这么个大麻烦。
回头瞪了眼持匾的两名侍卫,那也是赵祯临时派给她的。既然大鬼使唤不得,使唤小鬼总行了吧?
“你们两个,以后你们的任务就是看好这块匾,明白了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两名侍卫连忙应声道:“属下明白。”
赵惟宪有趣地欣赏着她发怒的模样,揽过她的肩,好声安慰,不过这个白玉堂跟在她身旁,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得想个办法,先把媳妇娶回家才是。
展璇哪里知道他在打这个主意,当第二日一早,八贤王亲自登门造访来下聘礼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傻呆呆地站在一旁,就看着包大人、兄长和八贤王三人聊得正欢,却不问她当事人的意见,她很是郁闷。皇上这边刚丢了个烫手的山芋给她,她哪有工夫成亲?
“璇儿,我们已经商定了大喜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是个良辰吉日。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准备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父王讲,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必跟父王客气。”
面对八贤王的热情,展璇很是无语,这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成父王了?她怎么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站在水塘边,凭栏凝思,她实在想不通整件事怎么就决定得这么迅速?不是说等赵惟宪参加会试后才办婚事吗?这都提前了好几个月。
腰上突然换上一双手,她想得太过出神,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幸而来人是赵惟宪,若是仇家,那么她的小命早就呜呼。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赵惟宪俯首在她脸颊轻啐了一口。
展璇连忙左右四顾,推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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