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他低低的说,直视进她的冰冷。
倏地,一把银色的手枪扔了过来,他接了住,眉头蹙得更紧了。
夏蓝面无表情的说,“怎么用,不必我再教你了吧。”不再看他一眼,回眸,抓起安以诺的长发,不顾她的喊叫和挣扎,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我失去的,我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突然,她的身子僵了下,转过头,看着抵在脑后的枪,缓缓冷笑,“怎么,舍不得她,还是舍不得她肚里的孩子?”
“不许你动她一下。”他冷漠的面容,似凛冽的寒风,凌迟着她早已支零破碎的心。扭过身,她握住了那把枪,将枪口对谁自己心脏的位置,“打准点,不要出现偏差。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这些令人作呕的嘴脸了。”说完,转过身,毫不留情的抬脚再次踩在安以诺的肚子上。
“啊——”安以诺一声哀嚎,痛得身子蜷缩着,“爵,开枪啊……开枪!她疯了,她疯了!!”
“老板!快走啊!还有三分钟这里就要爆炸了!”这时,宋文冲了进来,看到这里的情景愣了住。
费司爵眯起幽眸,咬紧牙,猛地抓住夏蓝的手腕,将她狠狠的推到一边,弯腰抱起安以诺,“我们走!”
夏蓝跌倒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抱着安以诺冲出门口。
“老板,可是夏小姐……”
“走!没听到吗?”
“……哦。”
看看膝盖的擦伤,她笑了,明明心痛得要死,她却忘了要怎样哭。抹了抹额头上流下的血,扶着墙站起来。
“哟,他居然会把你留下。”伴着一声低沉的揶揄,追魂出现在她面前。
夏蓝挑了挑眉,“你想怎么样?”
“呵呵,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会让他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上前,低头审视着她,眸中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此时此刻,夏蓝根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只是冷静得睁着他,“听说,这里还有三分钟就要爆炸了。”
“是啊,很快,这里的一切就会化为灰烬。”他又凑近些,在她不算漂亮,却充满致命吸引力的五官上流连着,“做个交易如何,我救你离开,你做我的女人。”
夏蓝兴致缺缺,越过他,跑出铁门,努力的寻找着出口。无奈,这里就像座迷宫,到处都是路口,根本分不清要走哪里。眼看着时间过去大半,她却一直在原地打转。
“喂,还有一分二十秒,考虑下吧。”追魂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身后,“爵已经放弃你救走了那个女人,没有我,你根本逃不出去的。”
夏蓝充耳不闻,仍然全神贯注的寻找出口。好像,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一个人。不管是生活,还是求生,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喂!只剩下一分钟了!你再坚持下去,我可是要走了!”不难听出,追魂似乎也轻松不起来了。
完全当他是空气,夏蓝还在苦苦的找出口。
“还有58秒了,57、56……”为了要增加她的紧迫感,追魂在进行倒计时,尽管如此,他的下颚却在慢慢绷紧。眼见时间分秒流逝,那个女人却没有半点要妥协的意思,他一咬牙,低咒一声,“该死!”倏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扛在肩上,飞快的窜进其中一条出口,奔跑的速度快得惊人,嘴里恨恨的说,“夏蓝,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
就在两人离开这幢古怪建筑的瞬间,只听“轰轰”几声,定时炸弹全部引爆。两人朝前滚了几圈,追魂下意识的将她搂在怀里,护住她的头。直到停下,才晃晃脑袋,瞪着这个冷静得过份的女人,倏尔靠近她,眯起眼睛问,“你吃定了我会救你?”
夏蓝被浓烟呛得咳了几声,平复后,才舒了口气,淡淡的说,“没有,我只是不想再向任何人妥协了。”
“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
半晌,追魂点头,“你能活到现在,算是个奇迹。”他站起来,望着眼前的被炸毁的建筑物,“在我没改变主意杀你之前,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夏蓝抬起头,爬起来,摇晃着朝山下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火魁才走了出来,跟他站在一起,盯着这片火海,“爵在救她。”
追魂敛下眸,“我知道。”
费司爵救走的女人,一定是他最在意的,试问,杰夫如何会放过呢?相反,现在的夏蓝,却是最安全的。
火魁侧眸扫视他,“不要忘了我们的禁忌,接触得越久,迟早会引起她的怀疑。放弃吧,她是爵的人。”
追魂回过身,一对深不可测的眸迎视他,“他爱的人,只能是安以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火魁抿紧双唇,脸上那张血红的面具,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妖艳……
这条下山的路很难走,夏蓝走得很吃力,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赤着的一双脚被扎出了血。直到接近山脚时,才看到一条公路。
她无力的坐在路边,一连串的意外快要超出她的负荷。就在这时,一辆飞奔过去的车子,竟猛地停下,接着,倒回到她身边,车窗摇下,一声意外惊呼,“夏小姐?”
“韩子曦?”在这里能碰到韩子曦,夏蓝吃惊的皱起眉。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子?”韩子曦匆匆推门下车,扶起她,看到她的额头、膝盖还有双脚的伤时,忙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夏蓝被他扶进车里,盯紧他俊逸非凡的侧颜,“你怎么会在这?”
第175章别对我太好
韩子曦边熟练的单手握方向盘,边找出消毒纸巾递给她,“向东一千米,是一家刚刚建成的孤儿院,我定期到那里教孩子们弹钢琴。”
夏蓝接过来,轻轻擦拭着伤口,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疲惫的靠在倚背上。韩子曦扭头看看她,“你休息会,很快就会到医院了。”
“谢谢。”她淡淡的说。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蓝没说话,只是摇头。
“好,我知道了。”韩子曦绅士的表示理解,同时加快速度驶向医院。
稍晚的时候,警察找到了夏蓝。也不知道韩子曦说了些什么,居然就例行公事随便问了几句后闪人了。
夏蓝没有心思再去探究他的真实身份,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元气大伤。处理好伤口后,她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你不用陪我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等一下,”韩子曦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执着,“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夏蓝抽出手,推门出去。韩子曦拧起浓眉跟上去,“你一直都这么固执吗?连别人的好意都要拒绝?”
“至少,我有权利选择接不接受。”夏蓝随手挽起长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在医院门口等出租车。
“可你别忘了,你再怎么逞强,也是一个女人。难道,你就不想有人保护你?”韩子曦意味深长的说,然后走到她面前,一对闪烁着异样光泽的眸锁住她,“如果,我在你身边,类似的危险,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夏蓝抬起眸,清澈的眸光似股清泉,瞬间流淌进他略微干涸的心田,不觉竟慢慢迷失在那对无波的眸中。
“一直以来,我习惯了一个人。不需要别人保护,我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韩子曦突然有点生气,他蹙紧眉,微愠道,“你在逞强!”可越是这样尽已所能学会坚强的她,看着越是让人心疼,不明所以的疼惜,快要渗入骨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她!
夏蓝淡然一笑,挑起秀眉,“法律没规定女人不可以逞强。”招手拦下一辆出租,她坐进去,朝还在那瞪眼的男人挥挥手,“医药费我会还你的。”
车子开走,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晃动的依然是费司爵抱着安以诺离开的画面。那样果断,毫不犹豫……
……
医院里,安以诺死命抓着费司爵的手,哭着说,“爵,不要离开我,我怕……夏蓝想伤害我的孩子……”
费司爵敛下眸,温和一笑,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到你。”
“不要,你不能走,我不要你走……”安以诺抬起一对泪眼,鼻头又红又肿,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只要夏蓝在一天,我就不会安心!我们的宝宝随时都会有危险!”
眸光微转,他的笑容愈发浅淡,“你说,怎么样做,你才会安心?”
安以诺正在气头上,几乎没作想,脱口而出,“我要那个女人消失!永远的消失!”
费司爵的眸色倏尔一变,瞥向她的目光,夹杂着几丝寒冽。
惊觉自己失言,安以诺忙垂下头,可怜兮兮的说,“可是,我也只能这样想一想,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又对我有着难以消除的误会……哎,算了,你只当我是在说气话好了。”
费司爵轻扯薄唇,笑着安抚,“我明白。”
“哦对了,爵,那些都是什么人啊?他们提到的‘鬼门’是什么啊?”
“没什么,”费司爵淡淡的说,“今天发生的事,你最好都忘掉。”
安以诺一愣,半晌,乖巧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不想我问的,我不会过问。”说完,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你、我、还有孩子,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也不要分开。”
抚着她的长发,他轻应一声,“嗯。”
得到他的应承,安以诺在他怀里幸福的笑了。有了宝宝,又能得到心爱的男人,她再无所求了!
费司爵阖着眸,眸光渐渐失了温度。
这次事件,因为某势力的介入,警方全面封锁了消息,事件当事人也未再受到丝毫骚扰。只是,夏蓝身上残留的淤青和外伤,还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伤哪来的?”南宫烈盯紧她,邪眸漾满愠怒,一不小心就会被点燃,爆炸。
“摔的。”夏蓝连头都没抬,不时翻阅着手里的资料。
“会摔得这么重?”
“还好,胳膊没断,腿脚也健全。”
“夏蓝!”他怒了,拍案而起,“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终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烈,我不是小孩子了,OK?有些事,我自己能应付。”
“包括‘鬼门’的那些混蛋?你也能应付?”
她蹙了蹙眉,“你知道了?”
南宫烈几步绕过办公桌,来到她身前,双手按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将她固定在两臂间,不容许她回避或者是逃离,“小蓝,该停止了!再留在这里,你会越陷越深!那个男人不值得你再留恋,更不值得你为他涉险!”
凝视着他一对复杂的邪眸,还有眸底隐隐窜起的幽绿,她倏尔伸手轻抚了下他邪魅逼人的俊美脸颊。南宫烈一怔,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居然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小蓝……”
瞥见他泛红的耳垂,夏蓝笑了。从来都是放荡不羁轻佻示人的南宫烈,会因为她害羞,这个男人,其实真的纯情得很。
“你……你别挑逗我……”南宫烈的耳垂红得似要滴血,呼吸也变得急促无规则,“我会……会兽性大发的!”
望着他,她幽幽地说,“烈,别对我太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南宫烈拢紧浓眉,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脑子里只有这些吗?一定要把我当成陌生人?告诉你,我是一个爱你的男人!我做的一切,都他妈是该死的心甘情愿!就算被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抛弃,我也没半句废话!听明白了吗?”
第176章我有心脏病的!
突然,她想哭,从那晚到现在,她没哭过,但是,面对这样的南宫烈,她想哭。
别开脸,她揉了揉痒痒的鼻头,“这要是让你那些烈迷们听到,我准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他固执的捧住她白皙娇小的脸庞,强迫她看着自己,就算要哭,他也只要她的泪淌在自己眼前。
“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说过只要你,这辈子就算做太监,也会把命根子留给你!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回来,甚至允许他再接近你,只是想你幸福。我告诉自己,如果你能快乐,我可以放手。可是现在,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说着,他就蛮横的抱起她,将她扛在肩上,“小蓝,就算你要恨我,我也会不计代价的带走你!”
“喂!”夏蓝捶打着他的背,双脚乱蹬,“你这个野蛮人,放我下来!”
“不放!我要把你绑回去!离那个人远远的!”南宫烈好像发了狠,照着她的屁股“啪啪”拍了两下,“你给我老实点吧!”
夏蓝翻了记白眼,“南宫烈,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放我下来,以后我都不会跟你说一句话!”
南宫烈的表情僵硬了下,他知道夏蓝说一不二,说到做到。可还是嘴硬的说“不放就是不放!”
“一!”
他咬牙坚持死撑,“不……不放!”
“二!”
“……我不……”
“三!”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南宫烈连挣扎都没有,迅速放下她,气得瞪着她,“夏蓝,你就吃定我了是不是?!”
夏蓝顺了口气,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小子,叫板之前要先搞清自己的位置。”
南宫烈一张俊脸胀得由红到紫,“你就这么不想离开吗?”
夏蓝没说话,走回到办公桌前,收拾着什么。
“好,很好,非常好!”他猛地转身就要走。
“喂,”身后,夏蓝懒洋洋的叫住了他。
南宫烈没好气的回头吼了一嗓子,“干嘛?”
夏蓝抱着双臂,朝桌上那堆东西呶呶嘴,“我缺个搬运工。”
南宫烈呆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你……你是说……”
抽掉固定头发的铅笔,任一头长发慵懒的垂下来,她挑起眉梢,皮笑肉不笑,“刚才,好像有人打了我两下屁股。”
“啊!”南宫烈兴奋的叫了一声,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小蓝,我的小蓝!”抱着她疯狂的转着圈,大叫着,大笑着,“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哈哈……”
夏蓝被他勒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捶了下他,“喂,放我下来,想罪加一等是不是?”
“哦哦哦。”南宫烈小心翼翼的放下她,随即,板过她的肩,“小蓝,我心脏受不了打击的,你真的要跟我回去吗?是真的吗?不许骗我啊!要不然,我现在就心脏病发死给你看!”
夏蓝不客气的戳了下他的额头,“是啊,我怕得罪了你这位大殿下,以后没人罩我了。”
得到她的回答,南宫烈激动得差点真的停止心跳,生怕她会反悔似的,赶紧掏出电话,“明哲,准备飞机!没错!专机!今晚就回摩诃国!”
夏蓝一怔,忙上前,“明哲,别听他的,这家伙梦游呢。”说完,果断挂上电话。南宫烈怪叫一声,“你反悔了是不是?!夏蓝,我警告你啊,我的心脏很快会犯病的!”
“照顾好你的心脏吧,”夏蓝走回办公桌前,“我手里的案子还需要转交给其它人,还有很多细节要交待,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你以为我是你啊,不管撂下多大的烂摊子也有人帮你擦屁股。”
南宫烈歪着头想想,不情愿的走过去,“我就给你三天,三天后,不管什么借口,你都得给我走人!”
夏蓝一记眼白给他,凉凉的说,“得寸进尺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南宫烈突然不说话了,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瞅得夏蓝直发毛,“干嘛?眼睛抽筋了?”
“我知道,你只是答应跟我走,并没有接受我。但我还是很高兴,至少,我还可以继续等。”他笑了,不带邪气,像个毛头小子,垂下头,低声说,“你知道吗?我很怕从你嘴里再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多久,不是发疯的做出伤害你的事,就是真的放弃……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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