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一路尾行,选好位置隐蔽行迹,继续窥视。
第二家酒店比上一家门面略小,位置却是极好,周边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生意也极是红火,怜儿如果能在这家讨得哪怕一个兼职的机会
小健哥还在为怜儿祝福着,朱漆大门里又走出了一个瘦小的身躯,依然垂着头,面孔间神色已变得完全失落。不过,一只小手里轻握着什么,好像有了一点收获。
这年头正常人找一份工作都不容易,何况是一个年幼的丫头,太为难丫头了。
丫头毕竟太幼了,即便是好心的老板产生了同情心,想给丫头一口饭吃,却不知丫头能干点什么。既然没什么活儿适合丫头,那就让她在这里卖唱吧,转念一想,却又担心丫头没有经验顶不起来。
于是第二家酒店的老板婉言地拒绝了丫头,出于同情,临走时好心的老板塞了几个铜板丫头手里。
看起来怜儿就像个进店乞讨的小乞丐,工作没成,倒是收获了几个铜板,几枚铜板能买好几只包子呢,中午的饭算是无忧了。
第三家,怜儿还未迈进门去,脸色已有些气馁。
果然不出所料,又一次碰壁。
第四家,怜儿踯躅了,迈进门里,又退了回来,退回来,又迈进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不过很快就又走了出来。
小脸蛋沮丧地变成了灰土色。
她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弯腰坐在了大门边的青石板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地面,地面上有几只蚂蚁在不知疲倦地来回奔走着,就像是自己的影子。
怜儿真想对蚂蚁说一声:“我好想变成一只蚂蚁,蚂蚁虽然也很辛苦,可没有烦恼忧愁。”
做人心累,不如做蚂蚁。
其实有可能,做一条鱼最好,没心没肺,还没脑子,活的更简单,更快乐。
上天就不该让怜儿来到这个世上,而应该把怜儿放归海洋里,像鱼儿一样快乐地游啊游。
怜儿前世就是一条鱼。
怜儿在门口坐啊坐,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她没有勇气再去找工作了,太失望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恢复信心,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上天也并没有给自己恢复信心的勇气,反而给了自己一个没有自尊的念头。
怜儿只觉得眼前一片茫茫,一时间看不见了前进的路。
这种感觉和昨日一模一样。
于是她又像木偶一样摸到了路边,木偶一样跪倒在地,木偶一样从包袱里取出铁盘子。
然后就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熟悉地情景又要上演了。
远处的小健哥看到这一幕,不禁地又叹息一声。
望着木偶般的怜儿,意味着下面的游戏时间将会是异常单调枯燥漫长,这么一想,小健哥也快要变成木偶了。
小丫头都能顽强的坚持下来,小哥我又怎能屈居丫头之下?
小健哥决定和丫头比一比,抬头四处张望,希望能再寻一家露天茶馆,可是露天茶馆并不是随处可见的,也不可能专为小健哥一个人开设。
还好,这条街上饭馆林立,找一家饭馆倒不难,不远处就有一家二层小楼的酒家,透过临街的窗户恰可观望街道上的景致,当然怜儿的小身躯也尽在视线之内。
小健哥主仆上得楼来,直奔窗边。
一桌好酒好菜随之摆在面前。
是时已近朝食,今日这一餐,小健哥决定从早吃到晚,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妞儿。可是,每吃一口,都觉殊无滋味。
天空太阳在冉冉升起,准确地为小健哥计时,晨间最后一丝凉气被热空气赶走,天气渐渐变得闷热起来,不觉间已是近午时。
怜儿仍旧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面前的那只铁盘子,空荡荡。
这般情景简直就是昨日街头一幕的翻版,还是那身行头,还是那个姿势,小丫头的姿势规范的挑不出一点偏差。
小健哥眼望着窗外,轻轻地摇了摇头。
心里头真为丫头担忧。
这丫头依旧身穿崭新的花衣,头发梳理的丝毫不乱,小脸蛋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寻常人家的乖乖女,哪里有点乞丐的样子啊,别说打动人,就是打动乞丐都难,怎能不令人担忧?
小丫头既坚强又倔强,从心底里不认为自己是乞丐,不过一时无奈为之,怎能像乞丐那样一副惨兮兮的打扮?
从走出客栈那一刻,她没想过要靠做乞丐讨生,她想凭自己的手艺赚取劳动果实为爷爷治伤,却没想到还是无奈地做了乞丐。
时间就是金钱呀,耽误不起呀,与其毫无结果地四处碰壁,不如跪倒在地还能讨几个子儿,起码还能解决一下温饱。
那料,接近中午了,铁盘子里竟然一个子没有。
行人络绎不绝的经过怜儿身边,投来的依旧是不信任的眼光。
今日的怜儿却比昨日多了一份坚强,迟迟不肯磕头,坚持着最后的底线。
人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易给人磕头。爷爷曾这么对怜儿说过,怜儿回想起来了,所以今日不打算磕头了,竭力地坚持着最后的底线。拖欠客栈的租金,还有两天时间,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怜儿努力坚持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磕头。
第201章 好心的蔚儿和花露水1()
怜儿年幼领悟力毕竟有限,却不知道早就山穷水尽了。
如今的怜儿已经不抱有多大希望了,只求这两天内能讨到客栈的租金,就算这个基本的生存要求,现在看来都是一种奢望。
太阳当顶了,温煦的阳光不再温柔,散射出无数炙热的光线夹杂着紫外线倾洒在怜儿弱小的身躯上。
小小丫头仍是安然不动。
坚持就有收获,会感动上天的。
丫头坚信。
太阳在最毒的时候,终于出现了转机。
街道那端熙熙人流中忽地出现了两抹鲜艳的色彩,像是水流中漂浮的两条彩带,轻灵地欢畅着一路走来。
不一会,就接近了怜儿。
原是一对容貌靓丽的青春美少女,像是两朵刚刚绽放的花儿,难怪远远看去颜色那么鲜艳亮丽,灵动地像两条漂浮的彩带。
两个美少女一个看上去十八九的样子,一个约莫也只十三四,一个端庄大方,一个却是娇媚生动,味道风姿各不同,花容月貌却相同,令人探一眼,赏心悦目,嗅一口,香入心扉。
两位美少女就像天上飘落的花朵意外坠入眼帘,令小健哥好一个意外,那花姿那月貌,就连那内衣里包裹的娇躯一寸一厘、几点私密,还有谁比小健哥还熟悉清楚其中的美妙?
“蔚儿、露露”意外地脱口而出。
两名美少女正是小健哥的大小老婆简蔚花露水,两姐妹素来要好,今日便就携手出门逛街来了,却没想也进入了夫君的窥视区域之内,当然二人也不会想到就在不远处的酒楼上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两个乖乖,偏偏这个时候出来逛街,不知道老公我在玩偷窥么,今日的女猪脚可没有你们两个呀。”小健哥嘿笑一声,端起酒杯轻呷一口。
今日的女主虽然没有大小二老婆,不过却上演了一幕温馨的插曲。
却见简蔚花露水走近前来,一眼便望见了跪在路边的怜儿,花露水活泼好动,脱口便道:“大姐,路边跪着一个丫头呢。”神色颇是好奇的样儿。
简蔚随之看来,却赞一声:“这妹子模样还挺俊的。”
花露水瞅了又瞅,好奇心起:“挺俊的丫头,为啥跪在地上?”
简蔚侧她一眼,不想多说,那眼神却似在说:“难道你看不出人家在乞讨?”
花露水却起了心疑:“瞧这丫头干干净净的,还穿着崭新的花衣服呢,哪里像个要饭的呀?”
“要饭难道就不能穿得干净一点?人家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简蔚撇一声,走上了前去。
一见到怜儿,简蔚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所以一定要上前关心一下丫头。
“好可爱的妹子,能告诉姐姐,叫什么名字吗?”简蔚口气里饱含着温情,像是对自己的亲妹妹温声耳语。
这边,见到简蔚打探丫头,花露水也跟着靠上前去。
怜儿微微抬头对了一眼面前的两位陌生姐姐,小声着回道:“回两位夫人,我叫怜儿。”丫鬟的口气。
小丫头怯怯有礼,简蔚微微一笑:“不必叫我们夫人,你我年龄相差不多,还是叫我们姐姐吧。”
一边的花露水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叫姐姐最好,其实我和这位妹妹年龄才最相仿。”
说着,便就快口问道:“妹妹今年多大了?”
怜儿恭敬着回道:“九岁。”
“哎呦,才九岁呀,姐姐比你才大五岁呢。姐姐跟你一般大的时候,可没妹妹可爱哩。”花露水故作惊讶,可是成熟的口吻听起来一点不像才大五岁的样儿,在青楼的那几年岁月早就让花露水变得比同龄人更加的早熟,那股精灵劲儿看上去比简蔚还要老练。
听着面前这位小姐姐娇声娇气地口吻,怜儿有点吃惊于花露水的早熟,目光里透着惊疑,那神色好像在纳闷:“这位小姐姐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说起话来怎么这味?”
什么味?
怜儿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
其实在花露水身上轻易能闻到很浓烈的脂粉味,单那两片涂得火红的嘴唇就能感受到某种浓郁的气息,单单怜儿就闻不出来,因为怜儿长这么大还曾来没有涂过粉抹过膏。
这味,便是脂粉味。
花露水不仅身上有这味,就连说起话来都喷着这味,摆弄起姿势来,更是有味。
“你呀,当然没有这位妹妹可爱。”花露水的话被简蔚打了岔,脂粉气飘散到了一边。
花露水努努小嘴,住了声。
只听简蔚转过了脸,继续询问怜儿道:“妹妹生得漂亮可爱,告诉姐姐为什么却要跪在这里乞讨?”
一语触动了怜儿伤心处,怜儿伤感地低了头,嗡声道:“爷爷他被坏人打伤了”
话到嘴边,却又伤心地不能言语。
简蔚一惊,顿时领悟,关切道:“爷爷伤得厉害吗?”
怜儿眼眶瞬间红润,嘤嘤若泣:“请郎中看了,说是爷爷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不过需要至少一月才能养好,我们我们”
怜儿心情激动起来,话也说得吞吐,一句话半晌都没吐出来,眼泪却先涌了出来。
简蔚掏出了怀里的丝帕,轻轻地擦拭着怜儿的泪水:“妹妹慢慢说,别心急。”
怜儿抽泣着道:“我们又被坏人打劫了,现在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连住店的钱都付不起了,爷爷他还不能下地怜儿需要钱给爷爷医治”
说着说着,怜儿已是泣不成声,这些日子的不幸、伤心、委屈再难自制,化成了一片泪海。
“好孝顺的丫头,真可怜,唉”简蔚一边给怜儿擦着眼泪,一边轻叹一口。
一边的花露水见到眼前情形,也不禁动了容,弯下腰来细声安慰怜儿。
简蔚手中的丝帕已被怜儿泪水打湿,于是又向花露水讨了手巾,继续替怜儿擦拭泪水,一边耐心地抚慰着:“妹妹,咱不哭,有姐姐在。”
在简蔚花露水的关怀抚慰下怜儿渐止了哭泣,简蔚擦干怜儿最后一滴泪水,这才立起身来,打开随身带的手包,欲要施舍怜儿。岂料打开手包时却皱了眉头,包包里只有几枚散钱而已,这才想起,今日出门闲逛,自己并没有打算买东西,所以也没带银钱。
第202章 好心的蔚儿和花露水2()
“露露,你带钱了没有?”简蔚扭头询问花露水。
花露水也失落一声:“我也没带钱呀。”
简蔚回了眼神在怜儿身上,略一想,伸手便拔下了发髻上的银钗,便欲交给怜儿。
还好,身上总还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其实,女人身上并不缺此类值钱的东西,比如手镯啦,戒指啦,项链啦等等,必要时刻随便取下一件就能解人之困。
女人先天有这方面的便利。
不巧的是姐妹二人今日轻装出门,并没有佩戴过多的首饰。简蔚发髻上总还有一枚银钗,花露水却连银钗都未佩戴,手包都懒得携带,双手空空,倒是落得一身轻快,唯有耳朵上还有一对银耳环。
总不能把耳环也施舍给丫头吧?
花露水还在犹豫,忽见简蔚拔下了头顶银钗欲要交给怜儿,心里一急,脱口道:“大姐那可是老公送你的心爱之物呀!”
简蔚对过一眼:“心爱的东西失去了可以再买,可是人家有困难你不帮,就会内疚一辈子。”
大慈大爱之言,从美人嘴里吐出来,就如明珠绽放万丈光芒。
简蔚是一个贤淑善良,心怀大爱的人,这一点花露水毫不怀疑,她敬佩这位身为众姐妹楷模的大姐,不仅仅因她博大的爱心,还有她身上散发的高尚人格魅力。
简蔚的这些优点还有一个人最是欣赏。
老公小健哥。
小健哥如果不欣赏她,也不会奉她为众妻妾之首。
此时,小健哥心里尽是满满的欣赏。
简蔚的一举一动都丝毫不漏地映进了小健哥的眼帘,就像是在欣赏着一幕温情感人剧,令人心窝窝热乎乎的。
娶了这样心怀大爱之心的老婆是我小健哥的福气啊,好乖乖,还没等老公我出手,乖乖倒先把手伸到老公我前面了,还把老公送给你的心爱之物送了出去,有爱心!不愧是正房太太的表率。
突然,小健哥想起了送给怜儿的心爱宝玉,那件东西也是自己的心爱之物呀,再加上今日老婆的心爱之物,岂不就是夫妻双双把爱送呀,想我小健哥品德之高尚也堪比蔚儿呀。
小健哥这边大赞着爱妻,下边简蔚已将银钗塞到了怜儿手里,那是一只镶着东珠的银钗,十分地精致,价值自是不菲,怜儿手捧银钗,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嘴巴里不断地重复着:“谢谢大姐姐,谢谢大姐姐。”
这只银钗无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抓住了它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可以缓解一下眼前的困境。
“把它当了,换些钱给爷爷请郎中,剩下的或许还能应应急。”
“怜儿谢谢大姐姐,您的恩情怜儿永远记住。”怜儿也不知磕了多少头。
简蔚伸手将怜儿扶了起来,轻声道:“天热了,早点回去吧。”
怜儿深深的点头,又深深的鞠躬,眼睛里都是感激的泪水。
简蔚也不多说,略加安慰两声,便就引着花露水转身离去。
身后,怜儿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就是默默地目送两位好心人,直到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银钗放进包袱里,收拾了行囊,擦一把眼泪,再回身向着后方凝望一眼,恋恋不舍地迈步离去。
酒楼上,小健哥远眺着街道远方渐渐消失的两条倩影,不禁轻吐了口气。
“感谢大老婆,感谢小妾,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及时出现,怜儿恐怕要跪到太阳下山才肯罢休呢,老公我岂不是也要枯燥无味地守候下去。多亏乖乖给我节省了时间,当然也给怜儿节省了宝贵的时间。”
这么一想,小健哥更要感谢两位老婆带来的这一段小插曲,无意中却是帮了自己一个小忙。
今日的监视任务应该可以结束了,或许怜儿这就可以欢欢喜喜回客栈向爷爷报喜了。
小健哥抬头望天,却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