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辈考虑到这点,所以在皇室的冰库存了许多涅槃之泪的种子,想用,便可拿出种植栽培,这样也可省下不少人力物力,不用每次都大费周章派人去仙乐湖采摘。”男子终于察觉女子的用意,挑眉看向她,“你难道想要?”
“是的。”洛安重重地点了点脑袋。
“那一盒媚颜不够用么?”男子眯起眼,透露出审视。
“够!只是那并不能满足我贪婪的欲求。”洛安大方地承认自己勃勃的野心,“我想开发一款具有美容功效的胭脂投入市坊中卖,只要好的口碑建立,定能挣个金盆钵满!”
“我送你的银两不够花么?”见女子一脸愿为财死的模样,男子有些郁闷。
“够!只是谁会嫌自己财多呀?”洛安挑眉,靠近男子对着他的脸颊吹了口热气,色诱道:“你到底给不给?”
男子脸色变了变,最终实在抵不过女子的诱惑,吐出一个字,“给。”才说完,他就后悔了,扶额哀叹,“那可是沧澜皇室传了几百年的珍贵秘方,竟被你利用为挣利的工具,我死后恐会无脸面对列祖列宗。”
“放心,最好的东西我当然只给自己人用。”洛安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宽慰道。
“你想怎么做?”男子精神一震,眸中流露出旺盛的求知欲。
“总共三点,第一,不用人血,只用鸡血,尽量人道主义。第二,配方不同,适当调味,当有另一番滋味。第三,工序不同,绝对一样的原料,却不一样的风貌。”洛安掰着三根手指一一细数,眸中流转着只有算计时才会闪现的精光。
“沐麟,你不去做生意真可惜了。”男子一脸惋惜。
洛安笑而不语,并未向男子坦白她其实不仅是生意人,而且可能是全天下最富有的生意人,毕竟,隐于江湖的墨宫目前是她手下最强有力的底牌,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她夹起一块炖熟的乌鸡肉往男子口中一塞,才出声,“以后便是了。”
“那些种子都在太医院的冰库,你若想亲自去取,最好多穿件衣服,别受寒了。”男子边吃边提醒道,极为贴心。
“嗯,记下了。”洛安心里一暖,为表达对男子的感激之意,她更加殷勤,盛了一碗汤递到男子嘴边想喂他,“来,喝汤。”
男子笑着含下,脸颊微烫,“沐麟,你是个好女人。”
“现在才知道?”洛安扬眉。
“以前在我印象里,你是一个高贵的女人,也是个强悍的女人,如今跟你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才了解到你的另一面。”男子看着女人像在看珍贵的宝藏,话语间都透露着欢喜之意,“温柔、细腻、体贴,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能娶你为妻实乃此生最大的荣幸。”
“其实,自从与你生活在一起,我对你的认知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洛安淡淡笑了笑,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愿闻其详。”男子目光愈加专注。
“初次见你,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个冷傲自负的男子,而且面对感情之事会变得十分挑剔,如今,我才了解你不是挑剔,而是已经钟情便不愿再改变。而且,你一点不冷傲自负,反而机智理性,更难得的是,你这张嘴很会说情话,肉麻起来简直能腻死人。”洛安伸出手指在男子厚薄适中的唇上点了点,挑逗意味十足。
“那沐麟对我可满意?”男子趁机启口卷了女子的指尖,俊朗的眉宇间氤氲着磅礴的**。
“若不满意,我会任你胡为么?”只感觉一股电流从指尖窜入自己心间,血液开始澎湃,怕自己按捺不住又做出不妥之举,洛安连忙收回手,继续用膳。
男子看出女子的克制,为了尊重她,不再多语,继续饮汤。
……
五日后,洛安被正式册封为皇后,移居废后皇甫骊婉之前所居住的昭容殿,她觉得“昭容殿”这个名字不好,便将其改名为“今宵殿”,沧澜瑾瑜称这名取得好,她诧异,问为何,因为这名压根是她随口取的,没用心思在里面。
“今宵今宵,难道沐麟不是在暗示我每日的今宵都陪你一同入眠么?”男子对女子笑得无赖。
“臭流氓!”洛安嘴角抽了抽,低声回敬,一边一把推开身子往她这边倾斜的男子,继续正襟危坐,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此时的她一身华贵的凤袍,头戴精致华丽的凤冠,正坐于朝凤殿宴上,接受着百官以及后宫其他妃子的奉承。
“臣妾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万事如意,这是臣妾的一点小小心意,望娘娘笑纳。”就在这时,正轮到洛安曾经的死对头尚婕妤尚佳晴上前对她献上贵重的礼物和谄媚的笑脸,只是眸底却藏着浓浓的愤恨和不甘。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尚佳晴声音才落,洛安的另一个死对头陶婕妤陶谷雪也冒了出来,先对洛安行了个大礼,然后对一旁双手托着礼盒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见其站出将礼盒展开露出一支价值不菲的人参,她才重新看向洛安,“皇后娘娘,这是臣妾为您备的薄礼,希望您别嫌弃。”
洛安对身边的六月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六月连忙上前将两位婕妤送上的礼收入怀里,而她则淡淡地瞥向底下两个女人,只轻飘飘地吐出四字,“本宫收了。”好似不怎么满意这两份礼物。
“谢娘娘不嫌弃之恩。”两个女子脸上同时出现了龟裂,心想这么贵重的礼竟还不入这个女人的法眼,看来自己得在这方面再多下几分功夫才行!这般想着,两人心里也不免委屈,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洛安身边的尊贵男子,想寻求一丝庇护,可脑海中却浮现出废后皇甫骊婉的悲惨遭遇,心里一个哆嗦,只得憋着一肚子苦水悻悻地退回原位。
“沐麟,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男子将一切都收入了眼底,心里料定女子别有用意,便又倾身靠近她悄声询问道。
“小鱼钓大鱼。”洛安言简意赅,目光流转在底下众人脸上,将她们或明或暗的情绪尽数接收,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若不将这些鼠雀之辈全部压榨干净,我心里怎能顺畅?”
“要不要我帮你?”男子一副我有这样精明的皇后我很骄傲的模样,决定跟她狼狈为奸。
第四百三十五章 懦弱也是罪过()
“不用,以后我是后宫之主,我管辖的区域全都让我自己着手处理,不用你掺一脚。”洛安一把推开腻乎过来的男子,继续维持自己身为一国之母的威严。
“哟!这都开场了,哀家来晚了。”与此同时,一个不速之客人未到声先到,接着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从殿外从容地走了进来,那裹在身上的一块银白色狐裘甚是夺目,一看就知价值千万的金银。她身侧还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婆子,眉目间透着一股淡雅之气,仿若世外之人。
“臣等(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此,在场的众人连忙对斐霓裳下跪行礼。
“起来,起来吧,哀家今儿个心情好,大家请随意。”斐霓裳摆摆手,风风火火地直奔洛安跟前,揣起她的手就一阵热情的寒暄,接着望向洛安身边的男子,殷切地叮嘱他一定好好待她。
激动之余,她还将身边的婆子往两人面前拉了拉,向两人使了个眼色,暗示这样的喜事当然要分享给最亲近之人。
洛安和沧澜瑾瑜均眸光一闪,认出这个婆子就是曲醉岚。她们对其微微一笑,眸中透出喜悦,曲醉岚回以一笑,温和的眉眼间流露出由衷的欣慰。有时候,只要至亲至爱,纵是无声,也是一种默契。
“坐!”见沧澜瑾瑜为自己添了席位,斐霓裳也不客气,坐下之时顺道拉着曲醉岚让她也坐下。
“这不大好吧。”曲醉岚清楚自己此时的立场,怕惹麻烦,连忙推脱。
“有什么不好的?有哀家在,谁敢说你一句不是?”斐霓裳坚持己见,硬拉着曲醉岚坐了下来。
“母后,这位是谁呀?”见众人都将探索的视线集中到了曲醉岚身上,洛安决定先发制人,好替她解围。
“这位其实是哀家相交多年的挚友,若不是绝对信任,哀家怎会派她去宗庙代哀家守候先帝的灵位?此次难得相聚,哀家想与她同席喝一杯说些贴己话,难道有何不妥之处?”斐霓裳知洛安的用意,便出声解释,明面上是说给洛安听的,实则是说给宴上其他人听的,将她们心中的疑虑和不赞同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没有,希望母后能好好招待您这位挚友。”洛安温婉一笑。
揭过这一段小插曲,宴会继续进行。酒酣之际,斐霓裳拉住曲醉岚的袖子,面带醉态恳切地看着她,小声道:“醉岚,说真的,哀家很羡慕你。”
“羡慕什么?”曲醉岚淡然一笑。
“先帝爱你入骨,虽然到死才承认,但他那份真心绝对是完整地给了你的。还有你的儿子和儿媳,也都孝顺懂事,哀家怎能不羡慕?”斐霓裳红着眼,带着哭腔,看向曲醉岚的眼神成痴成狂,“而哀家搏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不是,因为她们也是你的儿子、儿媳,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曲醉岚摇了摇头,否定着斐霓裳的话语,虽说得平静,但其中坚决不容人忽视。
“醉岚,且不论哀家对瑾瑜的养育之恩,你真的一点都不恨哀家么?”斐霓裳渐渐平静,看向女子的眸中流露出一丝热切。
“恨。”曲醉岚坦然,“恨你当初没有告知我真相,恨你隐瞒了我这么多年,恨你如今突然告知我一切,令我更加深刻地认知自己曾经的懦弱也是一种罪过,霓裳,我恨你。听了这些,你心里可有好受些?”
“好受些了。”斐霓裳释然一笑,有些感慨,“怪不得先帝到死都爱着你。”
“为何?”曲醉岚微微讶异。
“因为你值得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爱你。”斐霓裳笑语。
“你又何尝不是?只是未碰着罢了。”曲醉岚反夸,此时的她已经放开,随后拿起酒盏往口中优雅地渡了一口酒。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经老了。”斐霓裳将伤感的目光转向座上的洛安和沧澜瑾瑜,“再没有属于这些年轻人的激情。”
“也是。”曲醉岚苦笑。
宴会结束之际,洛安撇下一脸怨念的沧澜瑾瑜去了许竹芸的寝宫清檀殿,想与她这位宫中惟一的挚友再度畅饮一番。
“妹妹,我明日便想出宫。”饮下几杯酒,许竹芸才借着酒意与洛安陈述道。
“姐姐已经决定了?”洛安诧异,此时她已卸下一身华贵的行头,青丝仅用一支梓木簪挽起,朴素简单至极。
“嗯,决定了,我想接受你的提议出去领略领略外面世界的风采,若可以,我想寻一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平静地过完余生。”许竹芸浅笑道,终年沉寂的眸中难得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挺好的想法。”洛安将自己手中的杯盏撞向女子手中的,祝福她能美梦成真。
“晚云,你呢?你日后有何打算?我并不觉得依你的性子,你会一直将自己龟缩在皇宫里。”说完自己的事,许竹芸将目光转向了洛安,八卦地问道。
“的确,我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洛安点点头,赞同道。
“我本以为你会回答,为了陛下,你会留下。”许竹芸一脸别有深意,“看来,你对陛下并无真爱。”
“谁说我没有?”洛安不以为然,“我离开的时候,会顺道将他拐走,这样你还觉得我对他无真爱么?”
“不会吧。”许竹芸不可思议,钦佩于洛安的异想天开,“你确定你能拐走他?”
“能!”洛安咧开一嘴白牙,笃定道。
……
第二日,在宫门口送走许竹芸后,洛安有些惆怅,反身折回宫的时候,她并未坐皇后专用的轿辇,而是漫无目的地徒步行走在漫长的宫道上,目光沉静,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那轿辇和她的随行婢女已被她谴回,只剩下六月和七月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她发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清幽,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陌生的环境中,她连忙问向七月,“这是哪里?”
“回禀主子,这里是皇宫北侧,再往前便是国师的住所天外宫。”七月恭敬回道,
“去看看。”洛安眼睛一亮,当即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去。
天外宫虽属皇宫,但其建筑风格却与皇宫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少了贵气,却多了几分庄重肃穆,素墙黛瓦,十分干净利落。殿前,有一个身穿道服眉目清秀的男子正在打扫,见到走来的洛安,他微微一愣,接着得体问道:“请问您是谁?”
“本宫是你家国师大人的故人,不知国师大人现在是否方便见本宫一面。”洛安语气平淡,目光一直落在前方宫殿古旧的门扉上,似穿透门扉看到了里面的身影。
听得洛安的自称,那个小道士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再看洛安身上华贵的服饰和头上的九翎凤冠,心里一个咯噔,愈加惶恐,“您是皇后娘娘?”
“那你还不下跪!”洛安身后的六月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当即上前对那小道士吼了一声。
小道士被六月吼懵了,眨巴着眼睛望着六月,眼眶有些湿润,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胆怯的小动物,看得六月心里生出了罪恶感,不等她道歉,洛安就出声喝止,“六月,不得无礼!”
“哦。”六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退了回去,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个小道士身上,含着几分歉意。
“这位小道士,你快进去给你家国师大人通报一声吧,”见小道士欲向自己下跪行礼,洛安连忙搀住他,一边客气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小道士连声应下,胆怯地看了眼六月,扔了扫把就跑。
“六月,你把人家吓着了。”趁着这空档,洛安开始调侃六月,笑得不怀好意。
“不怪我,是他不经吓。”六月耸耸肩,一脸无辜。
不一会,那个小道士就回来了,请洛安进去,比之刚才,态度更敬畏和殷切了几分,好像洛安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洛安点点头,抬步就走进那座庄重的宫殿,面上的神情复杂,似急切,似喜悦。
“师父,人来了。”终于将洛安领进殿内,那个小道士便对那个正坐在八卦图中央专注打坐的浅白身影提醒了一句。
“你先出去吧。”那身影未转身,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嗓音清冷,却渗透着几分压抑。
“是,师父。”小道士恭恭敬敬地应下一声,就立马退了出去。
“六月,七月,你们也退下吧。”洛安也对身后两个小跟班吩咐了一句,自从进殿,她的视线便一直定格在那抹浅白的身影上。
姐妹俩皆将暧昧的视线在洛安和男子身上流转了一圈,才应声退下,还顺道将殿门合上,阻隔他人的窥视。
洛安站在原地伫立了良久,才干涩出声,“想我吗?”仿若隔了千年的岁月,她已经记不清那次分离已经过去多久,指尖倏然扣紧,有些害怕,若时间再长些,自己会不会忘记这个为她背井离乡独自在外守候的男子。
“你过来。”那抹浅白的身影依旧未动,像一尊雕塑,清冷的嗓音添了几分靡丽的魅惑。
洛安绽开笑颜,毫无防备地晃了过去,绕着男子走了一圈,突然弯下腰轻佻地挑起他的一缕青丝凑至鼻间嗅了嗅,戏谑道:“还别说,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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