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儿,回来,你给我回来,我喝,我喝还不行吗?”没等洛安走出门槛,云熙就立马坐起身,满口妥协,眉眼间浮现出慌乱。
洛安转过身靠在门上,看向男子,看了眼矮桌上的汤药,向他挑眉,示意他乖乖喝了药,她才会回去。
云熙看向桌上的漆黑汤药,眉头又蹙了起来,最终可怜兮兮地望向洛安,祈求道:“兮儿,你喂我吧。”
美人请求,怎能不应?更何况还是个杀伤力极强的美人!洛安立马屁颠颠地凑了过去,端起药碗,继续喂药。
这次,云熙乖了许多,只要洛安递到他嘴边的药,他都会吞了,很是安静,但见他时不时偏头,就可看出他有多么痛苦,要不是看在洛安的面上,他可能早将口中的苦药吐个干净。
其实,该这样说,这世上能逼他喝下这苦药的,估计只有洛安一人。
终于把一碗药喂完,洛安立马掏出两粒蜜饯塞入云熙嘴里,见男子眸中流露出惊喜,她才道:“熙,我怎会让你受苦?所以刚才听阿幺说要给你熬汤药,我就派人出去买了点蜜饯回来备着,就等你现在喝了药,好及时去你口中的苦味。”
“兮儿,你想得真周到。”云熙伸手执过洛安的手,目光温柔,仿佛能挤出水来,令人沉醉。
“这世上谁喜欢喝药的?只是生了病,不得不治,形势所迫罢了!但妙人自有妙人计,既然怕这苦味,只要及时去苦不就行了?”洛安一边把玩着云熙的美手,一边道,闲话家常般亲切自然,“我问你,你现在口中被酸甜的滋味占满了,可还因为刚才的苦味而觉得难受?”
云熙欢喜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摇了摇头,“不难受,只剩下兮儿给我的甜了。”
“那不就成了?以后还怕不怕吃药了?”洛安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循循善诱哄小孩般哄着自家男人。
“有兮儿在,我便不怕。”云熙笑着摇了摇头,他发现自从跟兮儿在一起,自己变得越来越幼稚,但他甘之如饴。
“这才乖。”洛安凑上去奖励性地啜吻了一下男子的唇,就随手端起一碗银耳莲子羹递向他,“快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兮儿喂我吧。”某男上瘾了,明明一句理所当然的倔强话语,他却能说得云淡风轻。
“好,现在你最大,都听你的。”洛安心里一直埋着歉意,自然想好好弥补。
说着,她就耐心地喂起了男子。
这个男人一直纵容着她,这次就换一下吧,由她纵容他。
这夜,两人共枕而眠。
一个美得人神共愤的美人在旁,洛安自然是心痒难耐,但考虑他的身体状况,她只好克制住自己的邪念,安分睡觉。
自刚才发生了那档子事,她就一直很自责。
于是,她今日特意去书房将关于这个社会男女身体构造方面的书籍都翻了个遍,才知这里男子初次行房后都会元气大伤,需躺在床上休养两日才可恢复正常。从那以后,日日行房也是可以的,只要别太过火就行,否则会让男子早衰而竭。
她看完这些,心里就愈加自责,想起自己每次索欢男子都笑着答应的情景,她就觉得很心酸,他怎能对她这般纵容?纵容得她都不知自己有多不懂事,有多自私!
这个男子,究竟多爱她?他才能做到如此……
这样想着,她心里就暗自发誓,以后她也一定好好珍惜他,将他捧在手心里宠着。
“兮儿,待我养好身子,我们就启程回山庄吧,成完亲,我们再回来这边。”云熙拥着洛安,吻了吻她的脸颊,随后将脑袋轻轻靠着她的,望着帐顶,眸中流露出向往,“以后我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你若想出去干番事业,我便在你身后默默支持。
待我怀上我们的孩子,我就辞了太史令的职位,在家安心养胎。山庄的生意,我都会交给你打理,而我每天就在家里带带孩子,备好膳食等你归来,可好?”
这个女人从来不是池中之物,她眸中时不时流露出的野心他一直看在眼里,昨日萃缘轩里发生的事,路掌柜也都发消息尽数禀告了他,令他自豪之余也觉得无可奈何。
他本想自己既然能给她安定富足的生活,她就会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却不想,他还是错估了。
不过,她这点可不就是他喜欢的么?所以,考虑了许久,他决定给她空间,让她能够一展身手。
但,不是现在,因为时机还不恰当。
最近,不仅朝廷,就连江湖上也有几股势力都在找她,他不敢草率。
最出乎他意料的是,江湖上的第一杀手组织重楼竟也加入了这搜人的行列。
有点意思,听说那重楼的楼主江恨离是一个男子,他找兮儿做什么?莫非他跟兮儿之间也有纠葛?
想到此,云熙呼吸一窒,搂着洛安腰肢的手臂下意识地紧了紧,心里生出一阵难受。
他若能早点遇到这个美好的女人该多好,结果尽让其他男子占了先机!
洛安也不直接回答云熙,只问,“熙,你娘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真的,因为她逼你服药的事情,我对她印象不是很好。想到她,便会想起你之前的模样,由衷地为你心疼。”
“我娘亲曾经受过不少挫,身子也一直不爽,平时几乎不出门,所以长年累月的,性子难免变得阴暗。”云熙如实答道,想起他那个娘亲,眸中流露出无奈和苦涩,“但她对我,应是真心,你既是我认定的妻主,自然也会对你真心。
所以,你见着她后,只需以儿媳妇的身份见她便可,意思一下就行,无需拘谨。你就算再反感她,也埋在心底吧,她毕竟年长,总有一天会早我们一步踏入棺材。”
能如此淡然地谈论自己娘亲是将死之人的,这世间,估计只此云熙,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洛安不可思议地看了眼云熙,忽然,她噗嗤一笑,玩笑意味十足,“熙,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娘亲赶紧死了才好?”
出人意料的是,男子竟然答,“是,我希望她早点死。”
洛安目光惊悚地看向身边一脸淡然的男子,“熙,你知道你正在说什么吗?”
云熙叹了口气,溢出惆怅,“其实,对我娘亲而言,死才是真正的解脱,她活着,太累。”
“熙……”洛安蹙起了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兮儿,不谈我娘亲了,谈谈我爹爹吧,我爹爹是个温和随性的男子,你见了他后,一定会喜欢。”云熙察觉不对,连忙转了话题,语气变得轻快。
“真的?!那就好!”洛安顺了男子的意,心里生出了向往,“那到时我一定好好拜见你爹爹。”
听熙说,她是孤女,没有爹娘,这让她不免可惜,不过娶了熙以后,她有了他的家人,就不遗憾了。
“要说我这一生最满意的地方,便是我那位爹爹。他真的很疼我,纯粹出于爱我的慈父之心。”云熙谈到他爹爹,眸中流露出笑意,“小时候,我常犯错,便一直受娘亲罚,跪在冰窖里面壁思过,每次,我爹爹都会偷偷给我送来毯子和热乎乎的膳食。
有一次,被娘亲发现,他也被娘亲罚了,罚得挺重。但之后他继续送,根本不将娘亲对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但我明白,若再这样下去,只会令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于是那之后,我开始懂事,见他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他该庆幸,他苍白的童年里,至少还有一处温暖的角落,那里住着他的爹爹,一个美好的男子。
“熙,你爹爹真好,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孝敬他。”洛安心里终于舒服许多,同时,对云熙的那位娘亲越来越反感。
她真的很想问问云熙,他娘亲为何这样对他,但话题已被转开,她再转回去岂不找不痛快?所以,她只好憋在心里。
“那你可有兄弟姐妹?”她此时才发现一处不对劲。
这个社会不是女尊的么?那家产什么的不是应该传女?可为何到了熙这里,传的是他这个男子?难道他没有姐妹?
云熙心情又忐忑了起来,并未直接回答,只道,“兮儿,有件事,你听了千万别嫌弃我。”
洛安凑上去吻了吻男子的唇,坦然地望着他的眼,笑答,“说吧,我肯定不嫌弃。”
“我们云家代代单传,所以,我这辈子可能只能生一个孩子。”云熙有点苦恼,他一直想为兮儿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可条件貌似不允许。
“我道是什么呢!原来就这个!”前世的自己就是精生精养的独生子女,洛安当然满不在乎,“这样不是挺好?生一个,我们能将所有的爱都给她一个,以后也可避免家产争夺战,省得我们老了还要为这种事烦心。”
怪不得熙能当上这少庄主。
“兮儿,你真是这样想的?”云熙惊喜地看着洛安。
这女人为何总各种对他胃口?!
“当然!”洛安捏了把男子脸颊上光滑细腻的肌肤,“你是我男人,又不是给我传宗接代的工具,生那么多做什么?一个就够了,希望她能承了你的美貌,长大后定能迷倒一大片异性!”
瞧瞧!这就是找个美人当夫郎的好处,根本不用愁自己以后会生出个歪瓜裂枣来。因为孩子的爹爹基因实在太完美,就算被她的中和了一下,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兮儿,我们成亲后,就生个孩子吧。”云熙有些迫不及待,迫切地想跟眼前的女人拥有一个属于他俩的爱情结晶。
洛安心里欲哭无泪,面上笑意盈盈,“可以。”
她果然还是不太适合这个时代。
呜呜,她才十六岁啊十六岁,花季一样的年龄,怎么能当妈呢?
云熙乐了,吻了吻洛安的发鬓,贴着她的耳畔说,“我很期待。”
洛安见男子这么开心,心里的纠结消散了不少,“熙,我想问两个问题。”
她纯粹是为了打声招呼,不等男子反应,就继续道:“我为何会武功?还有,你是不是也会武功?”
“兮儿为何问这些?”云熙眸光微闪,有些想逃避。
其实,昨日的事情阿幺都与他说了,惊得他半晌没回过神来。
兮儿竟然还完完整整地记得她以前的武功招式,是下意识的行为,还是她脑海里还残留着那部分的记忆?
若是前者,他可放心,但若是后者的话,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若还残留着原来记忆的话,岂不说明失心并没有让兮儿完全失忆?以后若有牵引,岂不能让她重新想起以前的事?
这可不是他希望预见的,所以,他今后要更加小心了,决不能让兮儿接触到她以前熟悉的人与物。
否则,他现在所拥有的幸福会在一夕之间支离破碎。
“我昨日跑步时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热流……”洛安将昨日的事情大致跟云熙叙述了一遍。
说完,她也算解了男子的疑惑,“所以,我才会问你那两个问题。你快回答我好不好?这疑惑一直压在我心上,我会不舒服,就跟便秘似的,没个顺畅。”
“其实,你以前是有拜过一个世外高人为师,至于其中具体内幕,你也没对我提过。”云熙觉得自己不算在说谎,只不过拣了些无关紧要的答,“还有我,自然会武功,身为醉云山庄的少庄主,需在各处应酬,若不学点自卫的本领,会被人欺。”
“原来如此。”洛安心里仍有疑惑,但她已有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第二百九十六章 车内暧昧()
“原来如此。”洛安心里仍有疑惑,但她已有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见此,云熙抱着洛安赶紧往下挪了挪,为她掖好被子,“要是乏了,就快些睡吧。”
说着,他就灭了附近的灯盏,拥着怀里的女子闭眸入睡。
“晚安。”洛安在黑暗中摸索着在男子唇上印下一吻,就径自沉沉睡了过去。
云熙无声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女子躺得舒服些,才安分下来,入了他自己营造的美梦。
然,这边暖如春天,其他地方却都寒如严冬,明明在同一片漆黑夜色下,却天差地别。
麟王府,洛安的宅院,主屋。
叶逸辰坐在床上,蜷着膝盖,脑袋搭在上面,双目无神地望着脚尖,不!是脚边那张落着洛安笔迹的纸条,眸中无泪,因为已经流干。
一头失了光泽的长发死气沉沉地搭在肩上,身上只着单薄的亵衣,清冷的月辉蔓过窗沿,温柔地拂着他瑟瑟发抖的单薄肩膀,未安慰着他,反添了几分萧条。
他这两天一直都在等洛安的消息,可每次等来的消息,都令他冰冷绝望,都快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
可是,正如娘亲所说,他腹内还怀着她和他之间的孩子,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他也该好好活下去。
当初跪在娘亲脚边说会带着孩子去陪她不过是他的气话。
他是要当爹爹的人了,怎能忍心将自己的孩子残忍地杀害?
更何况,这孩子可能是她遗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个生命的传承,他怎能毁了这份延续?
她曾经给这个孩子起过名字,名唤“宁乐”,携着一份美好的期盼,他又怎能负了她这份期盼?!
只是,这孩子终归命苦,出生后,可能都永远无法见着她娘亲了……
宅院内另外两处厢房,气氛同样压抑得厉害,一间是娄瑞儿的,另一间是苏子淇。
前者正趴在桌上研究他自己绘制的图,上面绘着以洛安为中心的人物关系图,以及她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无论可能性多大多小,都被详细地列了出来。
而此时的他正在根据曾经洛安与他说过的话以及他所知道的一切,对上面的人物和地点进行一一推敲,再进行一一排除,争取寻出洛安最有可能去寻的人和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后者也趴在桌上,不过他正拼命抄写着佛经,哪怕双目已经充满血丝,手腕已经僵硬,他依旧奋笔疾书,一页一页地,几乎每抄一页,他都会在心里默念百遍“保佑小玲平安归来”。
他相信心诚则灵,所以佛祖一定会听见他的祷告保佑小玲平安归来的!
另一处宅院,上半身都被包裹在纱布中的含玉正趴在床上,眸光悲伤地望着挂在窗上的风铃,十分思念那个带给他此生最多欢乐的女子。
要不是身上有伤只能躺在床上休养,他早想出去加入搜寻的队伍,把那个他挚爱的女人找回来。
但他现在只能等,等身上的伤痊愈,他就去寻她。
为此,无论家主送来什么药,他都会照单全收,悉数用在自己身上,绝不吝啬,因为他只想快点好起来。
除了这些深爱着洛安的男子,还有许多人也为洛安失踪一事几乎愁白了头发,比如六月七月这对姐妹,再比如申雪申音这对母女,虽都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洛安一日不归,她们的心便一日提着,永远都无法放下。
当然,除了麟王府,轩王府也没好到哪去。
主殿书房内,笼罩着一片阴郁。
地上滚满了酒坛子,里面已空,有的碎成了一地渣渣,显然是被人一把掷地上掷出来的,而罪魁祸首此时正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书桌,一身慵懒,一袭绯色的繁琐裙装宛若鲜红的血液,逶迤在漆黑锃亮的地上,浓厚张扬。
裙摆下,裸露着一双玉足,一看便知其主人是个养尊处优的主,保养得极好,上面的肌肤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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