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从未体会过,但她也知道,一定如此!
假如她也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极其厌恶自己,她想,自己肯定会恨不得直接撞墙死了算了。
所以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心,绝不能轻易喜欢上别人、轻易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否则,痛苦的肯定是自己!
就像如今的姐姐……
洛安见两人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之前慵懒的模样,让人感觉好像刚才她那冷酷的模样只是幻觉一般。
而她身后的娄瑞儿有些惊诧,更无端地为这样的主子心疼。
主子,一定很累吧。
这是他脑海中突然产生的认知,久久徘徊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更是坚定了一生追随主子的决心。哪怕帮不上她什么,他也要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哪怕,她周围的人都背弃她,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他也要一直陪在她身边。
他无法给与她什么,但至少,至少可以给予她温暖。
“殿下,右相大人来……”
这时,申雪进来禀告道,只是,还未等她说完,门外的叶珍就闯了进来。只见她一脸倦容,直接冲到了洛安的桌前,怒气冲冲地瞪向洛安,连声质问道:“贤侄,你明明说好昨晚上就将辰儿救出来的!你为何却一晚未归,现在才回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辰儿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他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她越说越激动,若不是看在洛安是皇女殿下的份上,她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死死揪住洛安的领子问个清楚。
气死她了!她本以为贤侄出手应该能万无一失的,没想到,还是让她失望了。
这一晚,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一晚上,她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在惶恐不安中泅水,就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出了什么意外、受了什么委屈,更怕他受了不堪的委屈后宁愿自尽身亡,也不愿苟活一世。
因为,她了解这个儿子,所以,她知道,儿子做得出那种极端的事情。
想到贤侄可能失败了,那儿子岂不是会被轩皇女殿下侮辱了清白!儿子受到不堪的侮辱后,定然会想寻死的。
这个儿子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甚至比一般女子还要胜上三分,所以,身上一旦有了污点,他肯定宁愿毁灭自己,也不愿带着这个污点活上一世。
所以,一想到这点,她感觉从脚底产生一股寒意,那股寒意侵蚀着她的全身,让她恐慌,让她无措。
她甚至想,若儿子去了,她也一定随他去了,去陪他,她可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孤身一人待在地下。
“伯母,你一下子问出这么多问题,到底想让我先回答哪个呀?”
洛安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抬眸平静地看着一脸怒气的叶珍,平淡地问道。
“当然都回答!”
叶珍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十分气急。
“可是,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我都记不清什么内容了,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洛安十分无辜地看着叶珍,委屈地问道。
其实,她心里已有些怒意。这老狐狸,难道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虽然,虽然的确出了点小意外,但自己至少确保小刺猬平安无事了,给她也支了信,报了平安,她竟然还这般激动愤怒,对自己大吼大叫,竟还当着自己的面拍桌子,真当自己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要不是看她是小刺猬的娘亲,自己早想一脚踹飞了她,真吵!
“你……”
叶珍只觉得快被气死了,一张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但心里也认知到,自己对贤侄的确是无礼了。毕竟,她是当朝的麟皇女殿下,身份尊贵,而自己只是一介卑微的臣子,却对她做出如此无礼之举,她不怪最罪自己,自己也该庆幸了。
想到此,叶珍便沉了气,认真地看向洛安,只确认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贤侄,辰儿他真的平安无事?”
“嗯,请伯母放心,辰他,没事。”
洛安肯定地点点头,答曰。
她心里却有些心虚,不知道这位爱子如命的母亲大人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已经被她吃干抹净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杀了她?
想想,她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心里好怕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珍听到洛安的话,心里就彻底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似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突然,她又焦急地问道:“那辰儿现在在哪?”
只是还未等洛安回答,就有个紫色的身影像旋风一样喜悦地刮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还坐在椅子上的洛安,那紫色身影伏在洛安身上颤动着自己肩膀,哭泣。还边哭,边说道:“呜…呜呜……笑尘,笑尘,呜……我的笑尘,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如今你终于平安归来,我高兴死了,以为自己在做梦,笑尘,让我抱你一会,就一会,呜…呜……”
凤无双向章鱼一样死死地缠在洛安的身上,情绪完全失控,感受到怀中温软身子上传来的体温,闻到洛安身上特有的馨香气息,她像浮萍一样漂泊无定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好像寻到了自己的港湾。
昨夜,笑尘未归府,她差点急疯了,气自己在喜宴上见笑尘醉酒离开,没有跟上去,护她周全,更气自己竟也有大意之时,将来,她如何像娘亲一样,守护这凤天的江山,守护未来她的江山。
笑尘曾与自己说过,她想要皇位。所以,自己一直坚信,她能做到。
即使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但自己也准备好,以后为她效忠、效命,只要她一声吩咐,自己定会拼尽全力满足她的要求。
“姐姐,你这模样是让人看笑话呢!”
凤千雪走了进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缠在洛安身上的风无双,心里直泛出难言的苦涩,姐姐可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而他,却只能隐忍。
“笑话就笑话,我不管了!”
风无双无赖道,浑不在意屋里几人对她投来的异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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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鸟!倒时差终于倒过来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信你()
“无双,我快被你抱得喘不过气儿了。”
洛安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紫色身影,心知,昨夜自己定让她急坏了,有些歉意和无奈,便任由她抱着。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总归不大好,于是,她开始试图拉开死死地扒在自己身上的凤无双。
只是,凤无双像涂了强力胶似地黏在洛安身上,死死不放手,鼻尖贪婪地吸着洛安身上的馨香气息,嘴里嘟囔道:“笑尘,让我再抱一会吧,真的,就一会。”语气带着丝祈求,甚至还有丝疲惫。
“好。”
洛安叹息道,伸手拍了拍凤无双的背,以示安慰。
暗中,她已向六月、七月和申雪打了个手势,让她们先退下,三人都明了地点头致意,便默默地退出了书房,还顺道将门掩上。
其中,申雪最不甘愿了,因为,她到现在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场的叶珍惊愕地看着这一画面,心里十分狐疑,临安郡主跟贤侄的关系怎会好到如此地步?!虽然两人是一对表姐妹,但为何,她还在她俩之间看出了其他暧昧的情谊?!尤其是临安郡主对贤侄好像,实在是,有些过头了。
凤千雪面色有些僵硬,眉间微蹙,掩在袖下的手紧紧地扣着,看着姐姐抱着洛安的画面,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底在翻腾起一股浓烈的醋意,要将他的理智淹没,恨不得现在抱着笑尘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姐姐。
他突然有些不甘,有些愤恨,但终是没有勇气,怕自己曾经不堪的想法展露,怕姐姐受到伤害,更怕笑尘会不假思索地将自己拒绝,给自己判上死刑,自己唯一渺茫的一份寄托也变成无尽的灰暗。
站在洛安身后的娄瑞儿倒很是淡定,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临安郡主对自家主子有意。
凤无双也知自己此时的行为有些荒谬,抱了洛安片刻,就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周身和脸色,见无碍,才舒了口气。想到昨夜的事情,她就一阵后怕,连忙急切地问向洛安:“笑尘,你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夜未归?”
凤千雪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走至洛安身前,语气带了丝恳求,道:“笑尘,以后别再如此了,我和姐姐,都很担心你。”
昨夜的那种感受,他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真的,不想再体会……
想到笑尘可能出事,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窟,寂寞,冷冽,酸楚,充斥了他的心,让他绝望,崩溃,眼前一片灰暗的色调,再无其他颜色,因为,生命中那抹最鲜艳的颜色再也无法回来,存在。
他甚至后悔,没有对笑尘表明自己的心意。哪怕,她不可能爱上自己,他也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奢望自己能在她的心中留一道残影,即使浅淡,但至少也算是存在过……
“千雪,无双,放心,我以后不会了,至于昨夜的事,嗯……说来话长。”
洛安讪讪一笑,向姐弟俩保证道,说到昨夜之事,她忍不住偷偷地瞥了眼叶珍,有些…不好意思说。
桌上写着“隐”字的纸张早在叶珍进门质问她时就被她抓入了手中,被她一点点抓起,纸面上出现无数狰狞,最终,整张纸都被她收入了手中,团成一团,被她紧紧地握着,似在压抑这什么。后来,凤无双突然冲进来一把抱住她的时候,让她有些错愕,手中倏地一松,纸团滚落在地,再无人在意纸上墨迹的其中意味。
“贤侄,我家辰儿他现在在哪?”
叶珍心里一直牵挂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刚才洛安未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她便只好再次问道。
“呃,他现在在我的床上。”
洛安如实答曰。
“什么!他怎么会在你床上?!我去找他!”
叶珍听到洛安这话又惊又怒,立时就想往外走去,去洛安屋内寻叶逸辰,想将他带回去。
心里暗自嘀咕,辰儿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不知道,男子未嫁之前绝对不能擅自入女子的房间,包括他未来妻主的?否则会被人嚼舌根的。
愁死她了!这孩子,就算再喜欢贤侄,他也该矜持点的。
凤无双和凤千雪也都惊愕地看向洛安,随即是疑惑,右相家不是只有一位逸辰公子嘛!那叶珍刚才说的辰儿可不就是逸辰公子!可逸辰公子不是昨夜才嫁给凤沐轩,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竟然还在笑尘的床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伯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洛安见叶珍要出门,急忙出声阻止,见叶珍止住脚步狐疑地看向自己,她继续道:“辰他,已是我的人。所以,他此时需要好好休息。”
叶珍如遭惊天霹雳,眼睛变得通红,气得颤着手指指着洛安,颤着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最终眼一翻,直接往后倒去,幸好她身后带来的两个婢女及时扶住了她,才免了她四脚朝天的命运。
就连凤无双和凤千雪也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洛安,久久不能回神。
凤无双最终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嘴角溢出涩然的苦笑,这是早晚的事,不是么?她心里如是自我安慰着。
反正,她早已认知到,自己这辈子跟笑尘是不可能了,只恨自己这辈子生成了女儿身,生成了笑尘的亲人。真希望,下辈子,自己能跟笑尘异性,跟她无任何血缘关系,这样,自己再遇见笑尘的时候,能肆无忌惮地为她沉沦,为她痴迷,为她疯狂……
如今,笑尘她,终于有心爱的男子,自己应该,祝福她的,真心地祝福她。
因为,这世,自己只需看着她幸福,就行了。
只需如此,她便满足。
而凤千雪愣在原地,他的脑海里只剩洛安的那句“辰他,已是我的人”,这句震得他五脏六腑发颤,发疼,心中憋着的一股气似乎要爆发出来,毁天灭地一般,恨不得将他所有的坚持和隐忍全部肢解干净,抛之脑后。
天下所有男子都可以成为洛安的人,却唯独他不能!就只因那牵连的血缘关系,他不甘,真的不甘!他早已将自己的心不知不觉地交给了笑尘,那般诚挚,那般完全,可上天为何如此不公!给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自己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心意坦白,这份心意就被彻底地扼杀、封闭,只自己一人独自欣赏着自己的笑话!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洛安见叶珍晕倒被惊到了,连忙跑上前去,让那两个婢女将叶珍扶到书房里一侧的软榻上去,安置妥当后,她给叶珍把了把脉,发现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所致,便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静心丸,给叶珍服下了。
片刻后,叶珍幽幽转醒,见洛安就坐在她身旁,她立马生气地看着洛安,指责道:“贤侄,你怎能如此!辰儿他还未嫁你,你怎能提前要了他的身子!你怎能这样做!”
洛安蹙了蹙眉,对叶珍的指责也无话可说,因为,她知道,任哪个母亲遇到这种事,恐怕都无法淡定下来吧。
事情都已发生,她现在说其他的也有什么用?无论当时的情况是情不得已还是其他,叶珍此时在气头上,恐怕也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她暂不解释,只说最实在的话,跟叶珍承诺道:“伯母,你放心,辰既已成我的人,我自然会对他负责。我会娶他为我的皇夫,一生不负。”
这是她发自肺腑之言。小刺猬,是出现在她灰暗生命中的一潭纯净,珍贵如斯,她会好好珍惜,好好守护。
叶珍听得她这句话,内心的气消了不少,最终只余一声叹息。
唉!她还能说什么,想想辰儿既然心属于贤侄,将来要嫁给贤侄,将身子给贤侄也是早晚的事情。而且贤侄承诺会娶他,且一生不负,那她,也该安心了。
只是,这事发生得实在太突然。
自己也了解自己的儿子,虽然平时性子直率了点,但好歹也是个知分寸的孩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有贤侄,她既然中意自己的儿子,就该为儿子的名节着想,等娶了他,再要了他的身子也不迟,可如今,为何这般?
叶珍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暗暗思索,愈发感觉事情不对劲,狐疑地问向洛安:“贤侄,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安听叶珍如此问,抿了抿唇,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失误了。
她站起身,重新回到了桌边,坐下,提笔,在纸上又落下一个“逼”字,字迹苍劲有力,只是,那份潇洒淡了几分。
心里暗自忖度着,那些人,应该快过来了吧!
见凤无双,凤千雪,申雪,叶珍都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才说道:“昨夜,我跟辰被人下了媚药,所以,才会如此。”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痛楚,继续道:“凤沐轩她,已在逼我。”
凤无双有些震惊,蹙了蹙眉,道:“笑尘,她为何这样做?”
心里有些愤怒,她已听出笑尘话中之意,原来笑尘跟叶公子中媚药原来是凤沐轩的计谋,可是,凤沐轩为何这样做?叶公子明明是她新迎娶的皇夫,她为何要这样做?她怎么忍心这样做?而且,自己一直以为她迎娶叶公子是为了拉拢右相,可她如今这样做,不白白地将这一助力推给了洛安?她难道甘心?
凤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