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下好了吧,也用不着老头儿我动手了。”那老丐看着东西找回,不由喜道。
龙飞羽没搭话,带着疑问站到了一边,沉吟不语。
“我就说嘛,我没拿什么东西……”那“贼”见东西回来了,自己也清白了,喜极而泣,但却哭得更伤心了,像是在发泄自己所受到的冤屈。
楚清妍看他哭得伤心,知是让他受委屈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打开包袱,拿出几锭银子放在他手里,并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冤枉你了,让你受了委屈,这些银子你收下吧!”
然后她把包里所有的银子都分给了那些逃难者,把干粮也都给了他们,最后还不忘多给了那小姑娘一锭银子。
那老丐看着她的义举,又瞧了瞧她的模样,像是脸色巨惊。
饶他如此高人,也有如此吃惊的时候。
不过老丐强稳了稳神,摸了摸小胡子,点头夸道:“嗯,这女娃娃心肠倒是不错!”
楚清妍报以微笑,那老丐看了看还在发呆出神的云霄,径自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骚年,别来无恙啊?”
云霄被吓了一跳,直愣愣看着他,随后却是喜道:“老前辈,您还记得我呢?”
老丐笑道:“记得,当然记得!”
云霄道:“我以为几年过去,您把我忘了!”
老丐大笑道:“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
众人见他们两人居然认识,微微吃惊。
云霄又道:“几年不见,老前辈可还好?”
老丐点头道:“好!”
他见云霄如今风采,比以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不免投来赞许的目光,说道:“骚年,我见你现在是春风得意,想来你也是好得很呐!”
云霄抱拳道:“托前辈洪福,还过得去!”
老丐缓缓走近云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在他耳边附耳道:“那《本神枪门秘谱》可还在?如今想你这模样,应该是早就笑傲花丛了吧?嘿嘿嘿!”
云霄脸唰地一红,并没想到老丐怎会由此一问,他偷偷摸了摸胸兜,尴尬地道:“老前辈咋提这个,那个……那本书我早……早就扔了!”
老丐知他肯定把书放胸兜里揣着哩,阴笑着指着他道:“嘿嘿,你这小子,不老实!”
云霄偷眼望见众人都看着他,害怕老丐再说下去给人听见,便转了话题顺便问道:“前辈是从何处来?”
老丐缓缓走开,笑言道:“从来处来!”
云霄听得不解,心道这老丐永远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他低下头心里念叨这老前辈为何说话总是处处透着玄机。
但那老丐却已转身走了,走时不忘说一句:“骚年,后会有期,咱们有缘再会!”
云霄忙抬头问道:“老前辈,您要去哪里?”
老丐仍然答道:“往去处去,哈哈哈……”
随着笑声,这神秘又无名的怪老头已消失在茂林中。
那群逃难者在专心的吃着得来的干粮,他们个个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有的竟是激动的涕泪横流。
看着这群可怜人,楚清妍、龙飞鸢两人热泪盈眶。却听得龙飞羽仰天一叹:“通天教为祸武林,阉党祸乱朝廷,这些人都是他们给害的啊!”
然后又见他举起左手,义正言辞地道:“我龙飞羽在此发誓,日后必定荡平通天教,铲除西厂,还天下太平!”
成子衿不禁露出惊异的目光,楚龙二女对目相望,会心的笑了。云霄听见他盟誓,赞赏的看了看他,心里稍慰!
过了邯郸城,便是进河南省境内了,时间也过得老快,云霄几人一路过安阳,经鹤壁,渡新乡,一路畅行无阻,颇为顺利,很快便到得了郑州辖地。
不必细表,这郑州是历史悠久的数千年古城,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遗址古迹众多,海内闻名。云霄他们到得此地尚早,五月初一,离端午议事还有三四天,所以他们并不着急往少林寺去。也是一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来到郑州城内,他们只是慢游徐行,看够了玩够了吃够了,这才离去。
渐渐到了五月初四晚间,他们才抵达少林寺山下,原本要早一日上山,龙飞羽想到人马太多,师门中人已忙不过来,自己再上去给他们徒添麻烦,怎生过意得去。因此五人选在山下登封客栈里投宿一夜,第二日再早早登山拜寺。
已是夜深人静,这山麓下,除了鸟兽虫鸣,别无杂音。四下万般沉寂,在这黑暗之夜显得格外怕人。不过幸好有满天星辰辉映,它们一眨一眨的泛着灵光,可爱得像是情人的眼睛。这眼睛微微照亮了骇人夜晚,让这黑暗有了些许光明。
宇宙慢行,满天星斗闪烁不停,夜已深,想必客栈里的人都已歇息了吧。似乎也不是,因为客栈后院花园里传来了忧叹声,在这万籁俱寂之中,这声音清晰可闻,赧然是女子的声音。没有错,确实是女子,而且是美若天仙的女子。花园里石桌上,一女子正倚着桌子发呆,她双手放在石桌上支撑着下颚,头望着天,心中似有无限心事。四周寂寥无人,陪伴她的只有满天星辰。
“唉……”她竟又摇头苦叹,这已是她的第二次忧叹。山风拂过,吹动起她的衫裙,她的发丝,她突然打了个冷战。只是就在这时,一件白色衣服忽然披上她的双肩。
“夜深露重,小心别着凉了!”她回首一看,身后是个英俊男子,他凤眼低垂,正看着自己。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好似吃了一惊,看了看他后,赶紧转过身。
“你……你怎么还不睡?”她问道。
“睡不着,你不也没睡吗!”他答道,
其实他哪里是没睡,他只是想去找她说说话,却发现没在客房才找到这里来。
他慢慢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问道:“你似乎有心事?”
她有些惊异,但却是摇摇头,否认道:“没有,只是离家久了,有些想爹娘了。”
他晗了晗首,道:“也难怪,毕竟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念家是在所难免的。何况还有一双这么疼爱你的父母,想想也是应该的。”他抬头看天,表情有些怅然。
“萧公子……”
她知道他想到了自己的凄苦身世,本想安慰一番,可话到嘴边,竟说不下去。
“怎么了?”他问道,有些疑惑。
“没什么!”
她摇摇头,然后低下了头。
想起这一路走来,虽有遇到危险,倒还算顺利。只是二人之间,自那一晚她无故生气之后,至今二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他看她一路心事重重不太高兴的样子,真是不明缘由。见她在邯郸郊外,那么看重那块玉佩的样子,更是难以置信。那不过是一块普通再不能普通的玉,对己虽说是至宝,可她贵为相府千金,什么宝物没见过,岂能稀罕一块普通的玉?可事实如此,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仅仅只是因为那是一块玉吗?不,不是因为它是一块玉,而是因为它是他送给她的玉。
“那块玉佩,你……你一直都带着?”他还是问出了声,虽然极不情愿。
她抬头看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为何,面上有些红晕,复又低下了头。
“小……,姑……姑娘,萧云不值得你如此。”
她惊愕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竟对自己改了称呼。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自己愿意。”
她毫不掩饰,说得斩钉截铁。她心里在暗喜,暗道眼前这头猪还不算太笨。
可他却一脸的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该是欣喜还是发愁。
“怎么了?你好像并不欢喜?”
是啊,他不欢喜,按理说他这样的臭穷酸能得到如此身份尊贵千金小姐青睐,该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别人就算把梦做穿也遇不到,他遇上了,可他居然不欢喜。
云霄深深的摇摇头,竟似乎带有责备的语气道:“你这样,要是龙公子知道了,可怎么办?”
她沉默了,万千欣喜忽然随夜风消逝,化之而来的是忧心与无奈。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或许这也是最近萦绕在她心间,困扰她的问题。
“我不知道!”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可这回答和没答也并无区别。
“可龙公子视你,比他生命还重要。对你,更是那种掏心掏肺的好,你难道不知道?”
他说话声音加大,竟还有些怒了。
“我都知道!”
她似也有些恼了,
“可我对飞羽哥,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爱情,我只想寻找我自己的爱情,你可知道?”
她补充了一句,泪珠已穿破了她的双瞳,滑下眼眶,在她绝美的玉颊上流淌。
这回换云霄沉默了,他没想到眼前这姑娘如此有个性,当真与别的女子不同,只是这不同恐怕会大伤人心,伤许多人的心,他怎能消受这份人情。
“怎么?你怕了?你怕飞羽哥知道会来找你麻烦是吧?”
她瞧着他质问。
“是,我胆小,我贪生怕死,我怕龙飞羽会杀了我,所以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更不值得你爱……”
他朗朗答道,还答得理直气壮,他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般无情,竟能说出这么重的话,这好似不像他的作风。
“萧云,你真是我认识的萧云吗?”她失声痛哭,已泪如雨下,像断了线一般,内心充满灰暗。
“你,自一出生便就肩负着使命,你们从小指腹为婚,你们的婚姻会使楚龙党的关系更加牢不可破,只有楚龙党才能对抗西厂,才能保大明保天下,你肩负着天下的气运,你可知道你不能任性?”
他对她道,语气缓和了许多,他在讲大道理。
但她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也没想过这许多,我更不想当什么大人物,我只想做个寻常女子,寻找自己的幸福,为自己好好的活。”
她充满激动地答道,答得理直气壮。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发怒了,用手戟指着她发怒。
她从未见他这般生气过,而这气竟是对她发的。
“你凭什么对我发火,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难道就一点也不……?”
她大哭道,哭得十分伤心,十分委屈,也十分大声,后续的话也说不下去。幸好登封客栈极大,此处离客房挺远,不然这哭声一定会惊醒所有人。
他语塞了,也失落了。脑袋似要炸掉一般,万种思绪萦绕。难道真的要这么绝情?是她不够好么?……不是,通通不是,她很好,对自己更是千分好万分好。难道真这么铁石心肠?不,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对自己好,自己也深深觉得暖心,要不然也不会屡次那般为救她而奋不顾身。只是他知道他们不可能,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宿命,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么,但知道她的是什么,他们不是一类人。
“我不值得你这样,你自有爱你的人,和他在一起,你会幸福,而我什么也不是,只会拖累你,让人瞧不起你。”
他劝她,他希望她死心。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
她说道,毅然决然说道,她很勇敢,也饱含深情。
“萧公子……”
他看着她祈求的眼神,看着这般柔弱又深情的女子,他多么想给她一个拥抱,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深深安慰。
“那不可能!”
可他竟傲然道,说罢已起身。
夜风吹动着花树摇曳作响,吹动着脸庞夹带忧伤,更吹动着全身透骨冰凉,不过夜风捎带的凉意已不足心内那寸寸之寒。心碎了,伴随着锥心刺骨之痛;绝望了,好似已没有了任何生息,有的只是气愤与悲怆。
“萧云,我恨你!”
掀翻了肩上的白衣,她哭叫着飞奔了出去,带着无比的绝望,更带着撕心裂肺的伤心。她飞奔回自己的客房,将自己关了起来,永远也不想再见到这个无情无义之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十方剑神()
云霄独站在花园中,他十分心伤,千分矛盾,万分惆怅。他想发泄,他用力一掌拍在石桌上,石桌发出闷响,四碎落地。可这远远不够,他狠狠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他想发怒,对自己发怒,他想大叫发狂。可他知道这大半夜在客栈嚎叫不好,他尚存有一点理智,他只能黯然坐在石椅上。他全无睡意,此时离天亮还为时尚早,云霄坐在石椅上胡思乱想。
宇宙在运行着,星辰在闪亮着,寂寥的夜也在变化着。不过这夜已不再是宁静,而是刀剑齐鸣,充满肃杀。
客栈之外传来动人心魄的喊杀声,金戈乱舞,惨叫连连,即使远在后院的云霄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他立时起身,往客栈外奔去,到达一看,客栈里已惊起了许多武林人士。只是他们并未出门观看,而是在店门内、走廊里偷窥。
云霄来到一处窗前,往外去看,只见一众带着牛头面具的黑衣人正围着几个武林人士残杀,几个武林人士似乎人人挂彩,受伤不轻,但依然左冲右撞,毫无惧意,只是除了一两个人之外,其他的貌似并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对手,只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又中招受伤。
云霄看他们险象环生,真有股冲出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冲动,他再看看客栈里这些武林人士,人人脸上露出讶色,甚至有惊恐之色,似乎完全没有出去帮助武林同道的意思,只是听得他们交头接耳说话不停。
“唉,神剑门的人完了!”
云霄略略留心,见身边一穿蓝衫的中年人叹道。
“谁说不是呢,谁叫他们这么倒霉,偏偏遇上通天教教徒。”另一穿灰衣的中年人道。
云霄大吃一惊,看得出,那伙黑衣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通天教教徒,看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招式狠辣,果非浪得虚名。
“你说这通天教也太胆大了吧,居然敢在少林寺眼皮底下动手!”蓝衫中年讶道。
“谁叫人家势力大呢?这恐怕是在向少林寺宣战吧!”灰衣中年解说道。
“还是咱们这些小门小派好,上不得通天教的眼,看看这些大门派,恐怕是难保了!”蓝衫中年道,竟是暗自庆幸。
“这神剑门之后,不知又该轮到哪个门派了!”灰衣中年叹道。
正在这时,听得大战中的一人厉声清啸,看他飞身后退十几步,长剑猛一挥,将好几个围攻他的黑衣人斩倒在地。不过他的剑并没挨到他们身上,只是在数尺之外的地方用剑气将他们斩倒。
“好一式剑弑天罡!”蓝衫中年赞道。
“十方剑神真不是浪得虚名!”灰衣中年亦赞道。
云霄看此人武功好不了得,心生敬仰,听他们赞叹议论,更想一探究竟,忙拱手问道:“两位大叔,此人好生厉害,请问他是谁啊?何以称作十方剑神?”
两人往旁一看,见是个俊俏公子,亦还礼,蓝衫中年道:“这人乃是神剑门掌门慕龙渊,当年通天教横行的时候,他曾以一人之力大战通天教十大高手,而且还把牛部牛头给诛杀了,自己却是全身而退,自此一役他便搏得十方剑神的美誉。”
“是啊,当年他不过二十出头,功力竟到了绝顶高手的境界。剑法使得神出鬼没,声名可谓是盛极一时,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他的功力当是更加登峰造极,想是过了绝世高手境界也有可能。可现在在通天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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