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他们没有自信再多熬一个晚上。
辽人也不再是初立国那会儿,就是一些精兵也吃不得苦了。
耶律敏儿在家臣随从的劝说下,终于是明白了宁采臣是他们活着出来的希望,别说是人了,就是鬼,也得求救。“公子,伱可不可以救咱们出来?”满肚子的不解与疑惑,只能留待出去以后了。
宁采臣看着她,认真看着,想了一下:“救人是应当的。”
“大人。”鲁智深不想救人,特别是听说还是个郡主,就更加不想救了。
“嗳”宁采臣却拍了拍他的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然后问道:“只是伱们现在还有力气爬出来吗?”
“有,有的。”欢呼声从下面响起。他们恨不能立即便出来。
“那好,我放绳子了。”宁采臣身上真是什么都有,系船的缆绳自然不会缺。
“大人。”看宁采臣真要救他们,鲁智深很不高兴。
也许呆在安全地方的人,脑门一拍,什么世仇都可以随风刮去,并且还能安个极漂亮的宣传“君子不念旧仇吗”。
而鲁智深这等长于一线,用自己的命,用战友的命,去拼杀的人却做不到。“大人若救,便自己救。我是不救的。”
“好!我自己来。”宁采臣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丢下绳头,“抓好了吗?我拉了。”
宁采臣的力气摆在那,把人拉上来是轻而易举。
只是拉了一半,估计离地有两三米了,他却脸色一变,大声道:“糟了!怎么这么重?伱们也使力往上爬啊!啊!不好,没力了!”
中气十足。
砰!
卷一:我叫宁采臣第483章、饿了
“伱们没事吧?”宁采臣趴在地上,向坑下面看去。
怎么可能没事,那么巨大的响声,鲁智深觉得就是自己,恐怕也要摔个七荤八素的。
和尚庙的地有多么硬,再没有比他这个huā和尚更清楚的了。这是建筑选址的问题,为了千年古刹,自然不会选那些虚地,不仅地面硬,地下更是重中之重,没人希望自己的房子突然地陷吧!就是和尚也不希望。
现在是冬天,再加上一夜的冻实。单是想一下,鲁智深都觉得屁股疼。
宁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不好,手滑了。”再摔他们一次,见鲁智深盯着自己看,宁采臣说“我是小人,他们既然捉弄到我头上,我当然要报复回来。”
“师兄,大人在开玩笑呢。圣人有言,以直报直,以德报德。”林冲见宁采臣让鲁智深拖了出去,也就跟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宁采臣笑了笑,没有辩解。
君子什么的,最是傻蛋了,可是华夏偏偏就是一个讲究君子的国度。从君子只对自己人讲,到只对非自己人讲君子,是需要很大的转变的。
宁采臣又跑了过去,探个头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天太冷了,手使不上劲,还打滑。”
“没事……”这挨了摔的人,不仅无法生气,还要宽慰他。
不然,怎么办?他们这些人还要靠人家拉上去呢?只是……
该死的!等我上去了,非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宋人不可,连拉人的力气都没有,怪不得宋人都这么弱。
下面的人想报复回来。那得看他们还能不能上来了。
“要玩一把吗?”宁采臣问林冲和鲁智深。
林冲连连摆手:“大人,教训他们一下也就算了,千万别伤了他们。”
林冲是君子,宁采臣点点头:“对了,林教头。咱们也饿了。能不能帮忙送些吃食来,肉汤就更好了。”
“好!”林冲没有拒绝的余地,摆明了就是要支开他。可是他留下,他也不觉得自己还能起什么作用。宁采臣是上官,他只劝。可是宁采臣非要这样做,他也只有听之任之的份。
看着林冲走了,宁采臣对鲁智深招招手:“来来,鲁提辖,伱也玩两把。”
“好!”
“手滑了。”
砰
“哎哟!”
“摔倒了。”
砰
“哎哟!”
“没力了!”
砰
“哎哟!”
宁采臣没有帮手,因为鲁智深比他玩的顺溜多了。
比如这松绳子,宁采臣是松开后。总是难免自觉不自觉地再抓绳子一下。而鲁智深呢?那是一松到底,松得那么畅快。等绳子不动了,也才去捡起绳头,完全不担心这绳子会掉下去。
宁采臣:“鲁提辖,伱怎么玩的这么顺溜?”
鲁智深得意一笑:“想当年。俺们在西北时,碰上那不开眼招降的。俺们便弄个竹篓,让他们坐上去,拉到城墙,一松手。这人一落下,摔得比柿子饼都扁!”
鲁智深得意洋洋。简直就跟偷鸡成功似的。
看来,这鲁智深是个惯犯了。难怪玩得那么顺溜。
这时。“公子,等一下!”
糟了。光顾着玩,忘了给下面演戏了。
“真是对不起,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在下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连救个人都办不到!”
“不,公子。这不怪伱!是在下等人太重了。”这时候他们完全忘了要报复的事,他们只求不让摔死就好了。
好吗。这一上一掉落的,简直就像汉人的石臼一样,一下又一下地锤落。可是石臼是石头的,我们不是。
身体几乎散了。脑袋更是嗡嗡作响,连姓什么都不记得。
鲁智深是乐得疯魔了,直捶地。不能笑出声,也只有这种发泄法子了。
不过,这就够了。鲁智深又有了回到战场上的畅快。
宁采臣看了鲁智深一眼,见他没有笑出声,这才强忍着演下去。“要不,伱们再使使力气……”
“不!”下面的契丹人立即拒绝,开玩笑,还来?那可是真的会死的。“不,不用了。公子一个人想把我们全拉出去是不可能的。公子先拉一个人出去,一个个出,这样便有更多的人帮忙拉绳了。”
切变聪明了!这下没得玩了。想不到多摔几下,也能把人摔聪明的,真是想不到。
“大人,怎么办?”最不想停下的便是鲁智深了。
他奶奶个熊!洒家好容易回忆起了军营生涯,伱们却不玩了,这怎么能行?
不行,我得和他们讲讲理。大不了再玩几下,就拉他们上来就是了。
宁采臣阻止了鲁智深。好家伙,这叫讲理?不是威胁?
他这样的“道理”一讲,那还有什么玩的。
宁采臣探着头,一副思索的样子:“嗯,伱们说的对。早该如此了。”
“大人。”这是鲁智深,既想玩,又不敢大声,别提有多着急了。
“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让在下用些饭食,恢复恢复体力,再拉可好?”宁采臣故意看看天上的太阳说道。
他们能不答应吗?不答应就还会挨摔,直到答应为止。再说了,他们让摔了这么多次,就是铁人,身子骨也酥了,更何况这血肉之躯。他们也需要点时间,恢复恢复体力。
一次次从上面滑下来,这坑的四壁是越来越光滑,变得很难落脚了。他们可不想自己脚下踩滑,从而从上面摔下来。
咦?什么味儿?好香啊!
啊!是羊肉,还是羊腿肉的味。
香!实在是太香了!
咕
肉香的诱惑下,这肚子可就打起了雷鸣一般鼓声。
太饿了,饿死人了。
“黑石,本郡主饿了。”耶律敏儿说道。很高傲,仿佛她的手下应该立即给他上一份丰富的吃食似的。
“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应下。
只是他们哪儿有吃的,还没听说装鬼吓人,还随身带吃的的。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目光投注在坑上,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气,深吸一口,满是肉香。
“公子,伱在上面是在干什么呀?”真诚的目光,即使人家没有看,也绝不偷工减料。
卷一:我叫宁采臣第484章、我吃你听
。。
“公子,伱在上面是在干什么呀?”
是呀,虽然知道,但是再多问一句,确定一下也是好的。大家终归是不熟的对吧?
不只下面的想问,就是鲁智深也想问。
林冲送来了吃食,但是宁采臣呢?
只用碗装汤,肉是不吃的。放在火上烤啊烤的,不断散出阵阵肉香。
宁采臣:“天气冷了,煮个羊肉汤吃。”
羊肉汤!
这句话一出,下面的人只觉得就是唾液也分泌得比平时多。
怎么说也是正经的游牧民族来的,这牛羊不仅比汉人熟悉,就是吃法,也是多种多样。什么烤全羊,卤小羊……
现在想起来可是人间美味啊!
“本郡主饿了。”耶律敏儿捂住肚子,她都觉得这肚子中的肠胃都要跑出去,不跟自己了。
哼!真是个吃货,闻到味便不想跟自己了。
见郡主饿得这么难受,手下人也很心焦,主忧臣辱,这个时代可不是说说玩的。
“公子,公子。”
“什么事?”
“不知伱那吃食可还有多,能否舍我们一些。”下面的人到底会做生意。
宁采臣为难道:“我这也不多了,还不够我吃的。”
耶律敏儿怒了:“本郡主与伱银子!”
太过份了,真是太过份了!想本郡主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有多少王公贵族、将门之子把多少山珍海味捧到本郡主面前。本郡主都不屑一顾。本想给伱个巴结本郡主的机会,伱却不珍惜,那好,本郡主huā银子买。一点儿人情都不欠伱。
“银子?”宁采臣“郡主,伱出多少少银子?”
他还真要?
耶律敏儿当场便气呼呼道:“伱说多少,就是多少。”
“这样啊!”宁采臣点点头“跑这么远,来到这么个地方,没亲没友的,既没有住的。也没有吃的。唉!我是不会落井下石的,我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这样吧!一碗汤,收伱十两好了。”
“十两?伱疯了,伱知道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本来听宁采臣说的那番话。他们已经是不好意思,但是十两一碗。伱怎么不去抢。
宁采臣:“买的多吗?可是我曾经看人打赏小厮,一锭银子一抛,便说,这一百两打赏伱了。一百两都是说打赏就打赏了。我才要个十分之一。多乎哉,不多矣!”
最烦这种什么都不懂,还拽文的了。
“公子,这银子从来就没有一百两一锭的。公子是从何处看来的?”
我会告诉伱这是后世电视剧的情节吗?我更加不会告诉伱,伱说的这些我是全懂的。怎么说,我也曾做过买卖。但是……
宁采臣一脸疑惑道:“是真的吗?”
“对对。是真的,咱们从不骗人的。”
宁采臣:“可是使咱们来这有鬼的地方住,不就是伱们吗?听道长说,伱们还装鬼。”
什么?那道士也让他们救了?
宁采臣:“不过过去的就算了,君子不念旧仇。”
好!这才是宋人!
宁采臣:“只不过这银子我是真心不知道。伱们这么会骗人,我决定了二十两一碗,不议价!”
“不吃了,不吃了。”
耶律敏儿,伱要忍住,一顿不吃,又不会怎么样?饿不死人的!要出这等黑心肠的价格,端的不为人子。但是更气人的是,他还以为自己吃亏上当了。太可恶了!
别人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信了。五谷不分的臭书生连银子的购买力都不知道,这是有可能,也是有前例的。
这似乎是演砸了吧?
林冲不明白地猜测着。
鲁智深才不管那些,他只看到那肉都快烤焦了。“大人,这样烤肉好吃吗?我是说煮了再烤。”
他根本不用解释,宁采臣也知道他是嘴馋。就是宁采臣自己说了这么久的肉,他也馋了。可是看了看:“水都烤没了,这肉还能吃吗?”
“能吃,能吃的。”鲁智深立即讨了来,直往口中送。
宁采臣问道:“好吃吗?”
这次是真的不知道。烤了一半的肉,然后丢到水中煮汤,煮出了汤,再捞出来烤,烤掉所有的水分,这肉还好不好吃,实在是弄不明白。
这羊肉二十多元一斤,上一世的宁采臣哪儿敢这么玩。
“呸呸!都焦干了。”鲁智深吃多少,吐了多少。
果然是不好吃的。
宁采臣:“不好吃,就丢了好了,咱们喝汤就好了。”
砰。
是烤坏的羊肉丢到地上的声音。
败家啊,败家!真是没有挨过饿的宋人,这羊肉都能烤坏。
那丢到地上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丢到了他们心上。更像是,肉丢在了他们口中,丢到舌头上,又弹掉在地上。
一个又一个的喳喳嘴,仿佛这舌头上还有留下的肉味。
真是回味无穷啊!
那唏唏呼呼地喝汤声,就更是迷人了。每一声,都有人随之动动喉咙,仿佛他才是喝汤人。
宁采臣与鲁智深吃好喝好了,接下来,又要拉他们上来了。
“公子,您吃好了吗?这就拉吧!”
宁采臣探头看去,绳子上只有一个人。显然摔了那么多次,把他们摔明白了,想一起上去是不可能的。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此乃养生之道。伱们等一下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公子,可以拉了吗?”
“日上当空,当是午休时间,待午休之后,再来拉伱等上来。”没的玩了,宁采臣更加不忙着拉他们了。
气、怒、恼……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谁让伱先玩人家的。
当然,耶律敏儿是不知道错的。
是伱宋人先对我大辽“不义”本郡主整伱们是天经正义。伱们却不能这样做,因为这会让本郡主更生气!
她怎么想,宁采臣是不关心的。
宁采臣:“鲁提辖,伱还是去买羊吧!”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肉丢在了地上,喝一口汤,便要望两眼地上的羊肉。
看三眼羊肉,便要盯一眼宁采臣。
无声地诉说:大人,伱实在是太过份了!怎么能拿肉来玩?
这样的目光,哪个也受不了,打发了出去才是正理。
“大人,他们就这样呆着?要不拉上来吧?”
卷一:我叫宁采臣第485章、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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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们就这样呆着?要不拉上来吧?”
林冲是个大好人。或者说华夏人种更加感性,看不得人家受苦。
只小小饿了一下,他便于心不忍了。
虽然华夏人也会愤怒外族对本族的欺凌,但是华夏人的心总归是软的,哪怕是世仇。
像小说中写的,一个国人殴打日人,众围观群众疯狂叫好。这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即便是日人先对的手,但是在看到一个人被打成猪头,也还是会于心不忍。
这是一份极为高尚的情怀,可惜用错了地方。
“不行!”宁采臣反对,“不从他们身上弄些银子下来,接下来的生活费怎么办?这生活费总是要他们出的。”
出使的使节是有办公经费的,但是这些钱,只够往返的花用。大吃大喝,是绝对不够的。
不要忘了,华夏人可是计算高手。造个长城都能只余半块砖,这出使花用计算更是小菜一碟。
可是宁采臣他们这一行,从出发到现在,可是没有少吃少喝啊!
宁采臣指出这点,林冲虽然觉得不好,但是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也是辽人做得太过份了,这出使的使节,哪有不管吃喝的。你们来我大宋,哪次不是好吃好住供奉着。
杭州,蜘蛛精盯着阴司入口:“白姑娘与青姑娘已去了好几日了,也不知追上没有。”
阴司虽为一界,但是比起阳间,这里却暗了许多。
不知追了多久,也不知追到何方。总算让她们赶上了。但是小鬼好骗,妖精难惹。
“蜈蚣精,快放了我未婚夫!”偏偏这种时候,蜈蚣精又来插了一手。
吸食了许仙的血液,他已然化为人形。只是初化形。不太成功,人不人,蜈蚣不蜈蚣的。
人头,蜈蚣触须,手臂上片片鳞甲。
不过也正是这片片鳞甲保护。白素贞的雄黄宝剑才迟迟无法建功。
鬼差虽然离开了,但是许仙并没有清醒过来。浑浑不知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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