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棠,我回来了。”
“回来了,打听出什么消息没有?”
“嗯,果然有人带头闹事,你可还记得上次不肯降价的那几位,后来咱们断了货源,记得吗?”
余宛棠想想,没什么印象,她记忆虽好,只是现在整副心思不是在李幼渔身上,就是在孩子身上,其余事也不大爱管。李幼渔说了几个名字,“我看的清楚,就是他们。”她又把福润如何查出谣言之人说出来,“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玩笑,竟闹出这样大动静。”
“谁?”
“福半袄。”
“是她?”多半为吃醋之故,这愚蠢的女人,都说让她随便找男人,还带累自己做甚。
“这次村长为了我们,可真受了不少委屈,家里也被砸的七七八八的,他还替我们说话,查明真相,真够朋友。”李幼渔一说,一吸鼻子,就有人敲门了,她说:“我去开门,你坐着。”
她在门缝里瞧仔细了,是福润一家子,才开了门。
“村长。”李幼渔是带着感激的,俗话说:患难见真情。福润为她们说过的话,她都已知道了,李幼渔刷的一下开了门,“村长快进来。”福润的脸色很凝重,张氏的脸色很无奈,两人后面跟着福宽、福广,也像是失了气的皮球。
李幼渔的开心,被这一股凝重的烟云给覆盖住了。
“余姑娘在家吗?”
余宛棠起了身,“村长,村长夫人,你们来了,请坐。”大家彼此续了坐,福宽、福广两位站着,这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椅子,就连李幼渔也没有位儿。
“余姑娘,我们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说。”余宛棠的脸上很平静,像是早知道福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的。
“我们实在很对不起你们,但是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还请李姑娘和余姑娘离开来福村。”
这话一出,福宽、福广低着头。李幼渔冲动道:“什么?”刚才不还是为她们说话来着,怎么转眼就变卦了。
福润继续说道:“这并非是我们的意思,而是村民的意思,为着你们,我们家里的东西都被砸光了,我们算是对得起你们往常的一片深情厚谊了,可是再这样闹下去,算是怎么回事,不但我们倒霉,怕是也会连累到姑娘们,那太不值当了。”
余宛棠说:“奴家理解。”
李幼渔冲着余宛棠道:“宛棠。”
余宛棠道:“姐姐暂时不必说什么。”
“好吧。”她闭嘴。
“离开了,对谁都有好处,余姑娘,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我是巴不得你们在这里常住的,只是看如今的情形,村民们对你们的意见很大。”
“是,奴家了解。”
“你了解是再好不过,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不会,村长一直在帮我们,奴家晓得。”
“嗯,你们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好送你们。”
李幼渔几乎发怒,这是什么意思,是监督吗,是赶吗,刚开始来的热情呢?
“明天。”
“好,明天我们来送,今日你们还有事忙,原谅我们一家子不打扰了。”他对张氏以及两个儿子说:“走吧,明日送余姑娘,李姑娘。”
“是。”
四人一走,李幼渔指着他们道:“这是怎么回事?”
“人之常情而已。”余宛棠淡淡道。
“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怎样,死赖皮着?”
“可也不能走的这样窝囊。”
“这事不过是时间问题,姐姐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世道容不得我们,可是我们还是要感谢这世道,他们不容我们,我们容他们就是了,多说无益,奴家看你还是赶紧整理东西,别赶不及明日走。”她起了身,真个收拾东西去了。
但是这样的余宛棠也太好说话了,跟以前的她太不像了。“息事宁人吗?”她有些儿搞不懂,收拾完东西,余宛棠又让她把院子里的工具给收拾齐整了。
“别傻干,用你的法术试试。”
“这怎么行,这些粗活用不着法术吧。”
“让你做,你就做。”余宛棠叫起来,有点儿凶。
李幼渔自言自语,“凶什么,照做就是了。”她想余宛棠的心情可能不大好,被人赶,一个神仙的自尊心恐怕受不了,不过余宛棠还是继续指挥,到了晚上,她们俩上了山,李幼渔问她,“要做什么?”
“搬树。”
李幼渔用法术搬一棵,余宛棠就拿那个小小的流云袋收一棵,待收完了,又让她把坑填完整,要和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她又得去移东西去,移了七七八八,李幼渔累的全身是汗,身上也被蚊子咬了不少包。
余宛棠望着山下黑黢黢的村子,“他们不要我们,我们也不稀罕,从哪里来,滚哪里去。水离开鱼还是水,鱼离开水还能活么,别以为奴家不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把我们赶走,抢占我们的房子,桃树,奴家一棵不留,哼,我们连房子也一起搬走。”
余宛棠的决心是巨大的,报复行为也大。
让她余宛棠待不住脚,她就得让来福村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活不下去。
又把闹事的那些人家的钱通通的没收,一个个小铜板从窗缝里,门板地上滚出来,排成一串进了余宛棠的流云袋,她不动声色,打劫一切。
“让奴家不好受,你们得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混蛋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么,釜底抽薪,让你们过好日子去。”她对李幼渔说:“走,姐姐曾经说过,这个世间最好的报复,就是不理他们,奴家根本没搭理他们。”
她洋洋得意,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80章 搬家()
第八十章
余宛棠的洋洋得意并未持续多久,她很快便失去了乐趣。看着山下的神情也落寞了起来,李幼渔问她,“宛棠,你怎么了,难过了?”
“不是,奴家是高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既高兴,怎么不见笑容,可见还是难过,大概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李幼渔如此想着,上前抱住她,给她一点安慰。余宛棠道:“你想说什么?”
“替你挡蚊子。”
“蚊子只咬凡夫俗子。”她‘啊哟’的叫了一声,被蚊子咬了,李幼渔哈哈大笑。
“原来蚊子也喜欢咬神仙,有挑战性。”
“不许笑。”她说,“我们回去。”随后她自己也笑了,傻乐,回到家之后,余宛棠躺回床上休息,她说:“还早,黎明之前,我们就走。”
“不等他们送?”
“不必假装好人。”
余宛棠躺在床上,一直望着帐子顶,她睁着眼睛,又叹气。李幼渔问她,“是不是不想走?”
“没有,只是想到自己来这里已经几个月了。”
这个破地方还是有许多见证的,见证了她和李幼渔在一起,见证了她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她还想出一件事,一直到今天,她的好吃懒做的梦想还没有实现。“李幼渔,你不疼奴家。”
“这又怎么说?”
“说好的要让奴家享福的,结果奴家一直在做,把手都做粗糙了。”她伸出手掌来,手心里不落半个茧子,可她还是觉着亏,“跟你就没享上福,竟在瞎忙活了。”
“运动好,运动的生命才能长久。”
“你就找借口使唤奴家吧!”
两人说着,不觉黎明已到。那时,余宛棠累的睡着了,李幼渔不忍叫醒她,可是她一起身,余宛棠就醒了,问道:“时间到了是不是,那就起吧。”她嘱咐李幼渔,一定要连家也搬走,来福村只剩下一些树桩,就连小狼狗们,驴车都升天了,在漆黑的夜里,被金星照耀着方向。
一直落到陈府,房子一落地,砰的一下,屋里的东西东倒西歪,要支持这样大一个物件,确实伤神,李幼渔用袖子抹额头上的汗,其实,何必呢,陈府又不是没有房子,李幼渔心里明白,余宛棠怕别人抢走她们的房子,霸占她们的回忆。
远离以往的生活,来到红瓦高墙里,余宛棠说,以后她们要寂寞了。
要舍弃是非就要付出寂寞的代价,来福村的人再无聊,到底还算个人,走来走去,也算个人气,她们接下来的日子,只有她和她。
余宛棠问李幼渔,“你会觉得寂寞吗?”
“会啊,所以我们才要在一起,在一起说说话,日子会过的舒服一些。”
“为了要和奴家在一起,你也不能安静的过日子了。”余宛棠垂首,很是懊恼。
“你又说傻话了,我啊,喜欢安静,喜欢跟你在一起,就算不和别人说话,也不觉着损失,但是反过来呢,要是跟别人说话,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大大的不痛快。”李幼渔到说的实在话,余宛棠一下子扑过来,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说了无数个谢谢。谢什么呢,李幼渔不知道,不过两人能在一起总要有所牺牲的,什么都想要,那是贪心,贪心怎能快乐呢?“要是你不介意,我想休息一下,想感受一下咱们的小窝放在陈府里的新鲜感,累半天了,睡个懒觉吧。”
“嗯。”
两人躺回木屋里,呼呼大睡。使了那么多的法术,怎么能不累呢?
这两人且睡了,来福村可发生不小的事。先是福润一家子过来送人,看见空空的一块地直接傻眼。“房子呢,人呢?”福润一家面面相觑,“难道那两人真是神仙,或者是妖精。”多说无益,“竟然什么都不说的就走了,两位姑娘不辞而别,是在怨我呀!哎!我也是没有办法,人得看得清楚局势,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她们离开这里还能生活,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福润摇摇头回去了,他们一走,路上撞见福孝等人,福润不理他们,这些村里的强头,带头闹事的混混,不说也罢。
福孝见福润一家垂头丧气的,对身边几人道:“看来村长采取行动了,我们去看看。”
到了地方,看见只有许多树桩地基,房子没了。福孝口道:“不好,走,到山上去。”他本指望联合村里的几个硬派人去闹事,等把李幼渔赶走了,把她的桃树全部占了,一到山上,树也全部没了,恢复的跟先前一样。
他身边的人道:“孝哥,我不是做梦吧?我看不见桃树了,你们呢?”
其余人也说没看见,福孝大恨。“这两个臭女人,竟然连树都搬走了,一夜功夫,不是妖精,是什么,我就说我家里的钱怎么好好的少了,肯定是这两个妖精偷走的,别让我撞见她们,要是撞见,准让她们好受。”
这就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费心机。
陈府,余宛棠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面镜子,正在看热闹。李幼渔进门,过来瞧,镜子里显现的是来福村的情况,还有福孝等人,李幼渔道:“果然是他们,不曾想他们还有这层阴谋。”
余宛棠抬眼看了看她,“人心莫测。”
“以后我们可得小心一点,宛棠,吃早饭,今天我给你烧了红枣莲子粥,你尝尝。”她将手里的碗放下,让余宛棠别太劳神,“照顾好自己是正经,其余事别放在心上,免得自寻烦恼。”
“正是。”
两人吃过早饭,又把陈府整顿了一番,带来的桃树也挖坑种上了,府里种了许多果树,又把木屋安置在府内,李幼渔问道:“这里有的是房间,你又何必在乎几间木屋。”
“那不一样的,那是你为我们建的,奴家自然想让孩子在你建的房子里降生。”
不是房子简陋的问题,是那份想要给她幸福的心意,对她来说,弥足珍贵。曾经一无所有,而用着耐心,不怕吃苦,慢慢建立起来的东西,什么也无可取代。
“好嘛,你喜欢就住里面,我是无所谓的,金窝银窝,比不上咱家的木窝。”
余宛棠喜欢,那她就喜欢。
如此整顿,花去一月时间。又花了两月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如此,三月已过去,余宛棠怀孩子已六月有余,肚子真个儿凸显了起来,而且她又爱穿显身材的衣服,因此鼓鼓的像个小球似的,别有一番可爱。
“宛棠,今日是不是该去大夫那里请脉了?”
“是,你准备好没有,准备好我们就走。”
“早准备好了,两人出了门。”将大门锁上,上了街,肚子大了,走路也不像以前似的刮风了,得慢慢的,悠闲的,像个老头,老太太似的,走几步还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李幼渔手里备着可折叠的小椅子,随时让余宛棠歇着。
“奴家这是孕妇大过天,福比神仙还大。”
“当然得小心,这身体突然重起来,对脚也是个不小的负担,要不,回去的时候用茶叶泡个脚,放松一下,再不然我们什么时候去泡个温泉,散心,只要对你和孩子好的事情,就算是去天上摘星星,那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余宛棠挑眉,看着她,“呵,真想不到,现在嘴巴变甜了。”
“没有,我一贯朴实无华,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
“脸皮也厚了,还好意思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哈哈,我那是实话实说。”
“好个实话实说,都不知道你这心里藏了多少实话,就知道哄人开心,也不晓得在奴家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背着奴家偷偷的对别人‘实话实说’,好比你这热心,可别给奴家招蝴蝶过来。”
“才没有,夏天都过去了,哪有蝴蝶,我只有你。”
“但愿如此,好了,起吧,咱们再走走,很快就到了。”
贫一会儿嘴,再走一段路,街道依旧是街道,人来人往,可这乐趣就大大的不同了,这么闲散着,眼见着医馆就到了,李幼渔扶着余宛棠进去诊脉,知道孩子一切都好,大人身体也安康,李幼渔心中欢喜。
扶着余宛棠,拿了安胎药出来,准备去菜市场购点菜。
她两人走出去一段路,说起孩子不久降生的话,自然也开始要寻接生婆,“与其冒冒失失的随便找个过来,不如寻个有经验的,跟她们打好招呼,岂不是好?”
李幼渔想想也有道理,“要不下次请大夫介绍一个可靠的接生婆。”
“行,这事你替奴家记着,奴家最近的记忆也不大好,想来是孩子在,让奴家分心的厉害。”两人边说边往前走去。
不远处,有人路过,余光处搜索到了熟悉的身影。单文彦停下脚步,仔细的看了,快步的追了上去,“是她们!她们难道没有进监牢?”难道他上次的陷害无效,还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李幼渔铁定完蛋,没想到还活的好好的,上次真该看好戏看到最后。
第81章 冒牌幼渔()
第八十一章
“她们还活着!”单文彦咬牙切齿,心里十分恼恨自己的有始无终。正在懊恼之际,单文彦突然眼睛一亮,若他没看错,李幼渔似乎与之前略有不同,身上有灵气环绕。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打起李幼渔的主意来。“好啊,果然有仙缘,看来已受点化的样子,不过……哼哼。”他知道李幼渔和余宛棠的事,“那两个女人是要瞒着天庭继续待在一起?”
这不关他的事,他在乎的是‘灵气’,充沛的灵气都快馋死他了。得想个办法,好好的掠夺,单文彦跟了一路,不见两人分开,这到也罢了,只是没有机会下手,得想办法把余宛棠支开才好。
他却知余宛棠有些路数,要小心应付。但跟了一路,也不见两人落单,单文彦寻了个没意思,一路跟去,却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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