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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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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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结舌地道:“那……那妖女会使邪术。幸好……达到了安全地。

李布衣突然伏耳于地。听了半晌,脸色一变,疾道:“这里也非可留之地。

飞鸟诧然问:”为什么?”

李布衣道:“这里地势低。水势不可不能往下流,只要她把上游沙囊毁去,水疾冲下,以激水之疾,避高而趋下,避实而击虚,我们难有活命之路。说着正要退走,飞鸟却好整以暇。

这回轮到李布衣奇道:“你想做只淹死的鸟?”

飞鸟悠然道:“我才不怕,你有雪魔珠,水都成了冰,哪里淹得死了。

李布衣跺足道:“现在我们不是在水上,而是在水下,就算水结成冰。那么我们在水底只有变成了冰鱼/

飞鸟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光头:“是啊!正要走时,水声澎湃,高浪如山,暴雨密雪般迎头罩落,转瞬间,堰下的凹地已被洪水填满!

堰上有一个女子,水珠溅在她身上,她仰着雪白脖子,来承受水意轻蒙。

她脸上的表情,似是笑,也像在哭。

在水声哗然中,她喃喃自语:“又两条性命……又两条性命忽听背后一人沉声道:“‘又’是什么意思?白青衣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殷情法人在风中,突然像冻结了一般,她没有立即回头。只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出来的?”

背后的李布衣道:“凹地上有深阔的裂纹,这裂纹直通往高地内层……当然,我也用了一点‘土遁法’。”

殷情怯一笑道:“我忘了,土止水,你不是用遁法,而是用五行相生相克来破阵。

说到这里,她霍然回身。

李布衣大喝:“出手!”喝声甫起,殷情怯双袖暴长一丈。如水挥出,飞鸟听后一震,如虹惊电掣,两道板斧闪两道白电急光,凭空切断双袖,同时间,李布衣如雁贴地而掠,疾如电飞,青竹竿已向殷情怯攻了一招。

殷情怯倏然掠起,半空身子一扭,水蛇一般疾投入水里,激起的白浪隐带血色,而李布衣立在堰上,杖尖也有血迹。

飞鸟犹有余悸地道:“她死了没有?

李布衣道:“她命不该绝。”只有他心里才知道,刚才那一刺,在出手的时候已震动了他的伏伤,压力也有所不足,所以这一刺之速度,力道已大打折扣,否则殷情怯决逃不掉。

但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自问:“若他这一击真能把殷情怯杀死,他会不会真的狠下心,去杀死一个女子?

一一一除非她先杀了白青衣……

他没有再想下去:他知道目前最紧急的是先闯金、木二阵,如果白青衣已遭不测,那么这种不测决不能重演。

枯木在木阵中,在木制飞鸟、黄蜂、蛰虫的攻击之下.本来就难以幸免于难。

何况农叉乌也已经出了手。

农叉乌的兵器是一根木忤,长达九尺九,枯木的武器只是半尺不到的王管,但农叉乌却不能把枯木攻杀。

枯木虽然占尽上风。但每到危急,遇木鸟猛袭或木虫蜇噬之际,总是先一步在大灵盖一拍,然后硬掌一击,总能安然无事。

枯木虽败,但不倒,更不能置他于死地。

他一面奋战,一面冷沉地道:“农叉乌,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枯木冷然道:“我迟早会把你的树木一把火烧光。

农叉鸟阴笑道:“烧!烧呀,你不烧,我自己来烧。

只见他袖中一点星炎飞溜而出,沾着树身。立即蔓延。顷刻形成万木齐焚,烈焰冲天,酿致大灾。

只见火焰熊熊中,万木齐吟,飞灰浓烟,和着焚枝燃木,不断塌下,时传毕剥爆发之声,枯木神色中已没先前镇定如恒。额上汗珠不断淌下。

农叉乌怪笑道:“怎么?你本性属木,而今我反以火焚木,先毁木阵,可烧着你的本命元神了吧?”

枯木怒道:“你……你这不是木阵!

农叉乌嘿声道:“谁说木阵不能有火,本成火正是相生,我以火制木,是我的聪明、你的愚笨。

枯木叱道:“你一一一”忽被木鸟啄向肩膊,他急反拍天灵盖。但全无效用,肩膊被扯下一大块肉,鲜血淋漓。

一时之间,那些木蜂木虫,全飞袭向枯木道人,农叉鸟也全力反扑,却在这时,着火的巨木纷纷坍倒,只见一金盔甲人伏滚火头上,所过之处。火势大受阻碍。

农又乌怒叱道:“柳无烟,你要反了!

柳无烟在盔甲里沉声道:“金能削木灭火。你还是降了吧。农叉乌气得脸色都绿了,手一挥,木鸟木虫都向柳无烟袭去,们柳无烟在层层盔甲护罩之下,这些攻击对他而言,根本不生效用,反而一一被他击毁。

农叉乌突然向枯木虚击几招,人影一闪,闪入一株带火的茂叶巨木之中,摹然之间,火势大盛,火舌向柳无烟卷来,只听树里农叉乌道:“火可熔金,我先熔了你这个叛徒!

柳无烟虽有金甲护身,但在火势熔焚之中,既难呼吸,而盔甲渐热。出手也困难了起来。

忽见一柄如寒玉浸泉般的剑影,破木而入,登时把火焰压挫,一个如同寒玉般清艳的女子,在木影火摇中间人,一剑刺人巨木。

只听树内惨哼一声,一人捂胸踉跄闪出,枯木玉管一样,衣叉鸟急闪得快,但右脸鲜血长流,一目己被挑出,柳无烟急长身拦在农叉乌之前,道:“两位住手,请赏我薄面,不要杀他。”

枯木颓然住手,道:“我命是你救的,你说不杀,便不杀。”

农叉乌掩脸低吼道:“我道你为啥转了性,原来是为了女色……”他看到叶梦色和柳无烟一齐出来,便作如此推断。“我早知道你这小子吃碗面,翻碗底,不是什么东西,但宫主还是派了你守金阵。给你来这个阵前倒戈……”

柳无烟怒喝道:“住口!显然因为十分恙怒,这一声暴喝震得铠甲键然回响。

却在这时,地上忽裂了一个洞,柳无烟隆然而倒,掉了进去。

第八章五行破五遁

柳无烟刚掉下洞里,奋力想以金坚之力破土层跃出,不料土地四合,紧紧压住了柳无烟,只冒出一个盔甲的头来。

柳无烟向叶梦色大叫道:“何道里来厂,快走!

枯木四顾道:“他在哪里?

叶梦色断然道:“我不走。”持剑前来,柳无烟暴喝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走!

只听地底里传来几下干咳,隐隐有个声音道:“柳无烟,你果真是重色轻友。

“蓬”的一声。自地底里弹出一人,泥土自他身上籁籁而下,柳无烟拼力挣扎,要震开土层,那人突抛出一物,也没怎样使力,那物件“唆”地向柳无烟露出地面来的销盔迅速射去,宛似被一股大力吸去似的,枯木用王管一抖,“叮“地一声,那事物去势不休,仍投向柳无烟,”咋”地粘在盔甲上。

那事物附在甲上,柳无烟登时全身犹如被八爪鱼的吸盘吸住一般,再也动弹不得。枯木定睛一看,原来那是一具顿牟,所谓”顿牟掇芥,磁石引针”柳无烟此刻全身销甲为之所吸,哪里还能作寸移?

这边叶梦色已与何道里交起手来。

何道里扔出顿牟后,一直激烈咳呛着,但却从容应付叶梦色的攻击。

枯木本来不拟参加闯“五遁阵”,其主要原因便是畏忌这个何道里,但而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挥舞王簪叱喝:“我跟你拼了!

何道里忽用手一指,道:“跟你拼命的事物还多哩!

枯木一看,脸如死灰,目瞪口呆。

原来在万树着火焚焰之旁的土地上,烟雾蒸腾,热焰幢幢,然而在腾辉耀彩之中,只见宫室,台观、城垛、车马、冠盖飞驰而至,而且尚有千百十人,全都黑皮红睛,白布披头,手执弯刀,威猛高壮,钢发铁器,向他冲杀而来。

莫说这一干事物凶神恶煞,莫可抵挡,单凭这种声势,枯木自度武功再高十倍,也同样生不了作用。

就在此时,他双足“涌泉穴”突然一痛。

他发现时已迟,只见上里伸出两只淡银色的手指。

枯木的自拍天灵盖的武功,可刀枪不入。气功不侵,但足底“涌泉穴”为其罩门,如今失神于眼前,底下竟为何道里所趁。

叶梦色本来全力对付何道里,眼前一闪,何道里身形往下沉去,叶梦色横剑抱持,以防何道里来袭,不料枯木已中暗算伏地。

何道里破土而起,咳着笑道:“只剩下你一人,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忽听背后有人道:“何道里,若我不发声就出手,你必然输得不服。

何道里目光闪动,道:“李布衣是背后暗算的宵小之徒么?”

他返身过去,就看到身上仍满是泥污的李布衣,道:“你脱困得好快。”

李布衣道:“你复原得也不慢。

这时大局已非常分明,李布衣闯过土阵,但何道里仍能作战。火阵年不饶已无作战能力,水阵闯关音白青衣与守关者殷情怯,相继失踪,木阵枯木和农叉乌俱受伤,金阵柳无烟倒戈,但亦被围。现在是何道里独自对抗李布衣、飞鸟和叶梦色三人。

以武力、道行论,飞鸟和叶梦色自然难以取胜何道里。

李布衣却能。

不过,叶梦色、飞鸟。枯本和柳无烟都不知道李布衣还患着伤,而他身上的伤是极不适宜动武,甚至可以说是不能动武的。

叶梦色一见到李布衣自火焰中走出来,就怔住了,千头万绪。也不知在想什么,但一直有一个意念很明确,那就是:李布衣已经来了,可是只要自己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李布衣了。

李布衣见着叶梦色,心就安了。

但他没有多想,也没有多看叶梦色。

他全神沉浸在这一战之中。

这一战无疑是决定道高还是魔长的一战。

何道里似一下子看穿他心中所思:“这一战,你若败了,白道就要垂头丧气三年,如果胜了,半月之后,还要在飞来峰来一场金印之战,所以,你不可以输,我可以败。

孪布衣淡淡笑道:“你是想增强我心头负担,让你可以从容地使五遁阵法,而我却不能专心施展五行破法?”

何道里重咳了几声,道:“五遁么?我早已使出来了。他用手一指。

李布衣望向刚枯木刚才望去的地方,只见千军万马,黑海飞云,犹如凶魂恶魄,展布开来,李布衣却看得眼也不眨。道:“这是海市蜃楼,是光线经过蒸气忻射所致,今日所见,大概跟欧阳文忠出使河朔,经过高唐县客舍中所见略同吧。

他淡淡地道:“这只是虚幻映象的蚊蜃,既不能助你,也无法伤我”

李布衣笑笑又道:”你利用阳光折射来制人心,确不仅精通。上阵而已,火遁也一样高明,佩服.佩服。

何道里忽然一掌击在上上,轰然声中,地上裂了一个酒杯大小的洞,李布衣知这个洞口早已掘通,只是上面还结着实土。现今何道里一掌击破,不知此击是何用意?

却见土洞裂开不过转瞬时间,“哗”地一声,自地上冒出一股清澈的水泉,直喷至半空,再斜斜无力地撒洒开来。

飞鸟一见惊道:“石油……”

李布衣道:“不是一一、”他知道那只是地底一股无毒的温泉。在地壳冥气的压力下,一旦开了穴口,立即涌喷,尚未开口道破。只见一道七色虹桥,愈渐明显,奇彩流辉,彩气缤纷,霞光澈舵。而这七道颜色又各自纵腾缠绕,化成彩凤飞龙一般,只不过盏茶光景,只见彩虹上下飞舞,左右起伏,目迷七色,金光祥霞、令李布衣、叶梦色,飞鸟、桔木。柳无烟皆目为之眩,神为之夺,意为之乱,心为之迷。

现刻他们眼中所见之美色,为平生未见之景,所谓“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何况七色互转,流辉闪彩,飞舞往来,又化作鱼龙曼衍,千形百态,彩姿异艳,奇丽无祷,煞是奇观。

枯木和柳无烟却受制于人,恨不得投身人那幻丽的色彩里,但也苦于无法行动;叶梦色和飞鸟则已先后举步,心中在想:这样一个美丽仙境,纵为它而生为它而死也不在此生了!

其实李布衣也是这种想法,不过他心里同时还萌生了一个警告的意念:那是何道里摆布的诡计。

他想闭上眼睛,但眼皮却不听使唤,那六色幻彩何其之美,绝景幻异,旋灭旋生,李布衣实在无法闭上眼睛。

但是他却做了一件事。他对喷泉口旁一截木干发了一掌。

木干震起,滚塞住喷泉口,喷泉口水力甚壮,依然把木干冲击托起三尺余高,但水气已不似先前弥漫天空。

登时那道芒彩千寻,祥光万道的彩虹消失不见。

叶梦色和飞鸟如大梦初醒。

“砰”地一声,李布衣背后己着了何道里一击。

原来何道里借夕照之光,背日喷泉,造成虹霓,即是以“回墙”作用造五色,这也是东流五术中“日遁”之法——即日。月、火、木、金。土中之“日遁”——但因忍者不分昼夜,一般只称五遁,此以水火同使,用色迷众人,再施杀手,但李布衣危机瞬息之际堵塞泉口,破了水势,便等于解决了目迷于色之险。

但是何道里亦己欺近李布衣,一掌击出,李市衣一破阵即闪躲,依然被掌风扫中,咯出一口血,突然发觉,原本四肢强持之力完全消散。

何道里喘息笑道:“你四肢伤势本重、大概是用了什么药物把它锁住,我这一掌,虽然打不死你,但足可以叫你打回原状,旧伤复发,无法作战,只有等死了!

飞鸟和叶梦色纷纷怒喝,攻向何道里。

李布衣汗淋淋下,紧皱眉头,在勘察地形。

等到他双眉重新舒展开来,不过是片刻功大,飞鸟和叶梦色已险象环生,李布衣因伤痛而颤抖的手,拾起地上枯木遗下的长处。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嘿”地一声,长曼刺出,“波”地,响,刺人一处土中,然后喝道:“何道里。

何道里应声回身。

李布衣忽用力一抽,拔出长量,霎时间,何道里只见溺泉喷溅,心里暗叫不好,只见光霞由淡而现,彩烟笼罩,雅丽万方。光华缤纷,汇为奇景,何道里竟无法掉首不看。

转眼问紫雾出霞,彩气氛氢,霞飞电舞,上烛云脑下临遍地。光幢绝色,何道里、叶梦色、飞鸟三人都被这霞光迷住了。

原来这种水火合并眩目吸神之法,只是唐代张致和写的《玄真子》一朽里,“背日喷水本成虹霓之状”的一种活用而已,所谓“背日喷水“,即是喷水和光线进行方向相同,才能见虹霓。孙彦先有谓:“虹乃雨中日影也,日照雨则有之。

先时何道里向阳而立,喷泉顺阳光线进行方向而射,背阳之李布衣、叶梦色、鸟等眩惑于虹,但何道里却因阳光直折而看不见,因而可以制人。

之后他揉身向前,击倒李布衣,方向已然倒错,但他以为大患已伏,并不为意,不料李布衣对堪舆风水之学甚熟,地底既有热流,喷口必不止一处。故此觅着一处向阳所在,刺破泉穴,泉激喷半空,因风雨前的夕照和青玎谷地理环境,林火余映的关系,造成霞光闪变,幻丽万端,只引住何道里的视线,同时间,“卜”的一声,地底温泉因多了一道出气口,压力顿消,水力立减,先前的那一处被何道里震穿的穴口,木干落下,塞住泉口。

这一来,李布衣用了同样的方法,以水火并施,金木上同行,反制住何道里。

只是叶梦色和飞鸟与何道里始终在同一方向,令李布衣受伤之余,无把握之前不敢出手。

合当何道里这次命不该绝。自地底之热泉喷溅中,有几滴落在何道里脸上。

何道里陡觉疼痛。斗然一省。

李布衣知时机稍纵即逝,立尽全力纵去,长量刺出。

何道里一省之时。乍见长量已近前,他一双发出淡银色如同金属的手,及时一合,挟住量。

李布衣此时四肢难以运力。久持下下,李布衣决非何道里之敌。但李布衣始终向阳而立,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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