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抹布，端了清水，她开始最后一遍的打扫。不管有没有生意，店面的干净与否都是很重要的。她踩上凳子，伸手到货柜的最高处。
突然，头顶一块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好像是一个木盒子，木盒子遮住了灯光，楠西眼前一黑，“砰”一声，额头就被砸到了，然后，就是木盒子落地的声音。
“额，好痛……什么东西啊？”低下头，视线往下，楠西看到地上的木盒子已经摔成了两半，里面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也掉了出来。
旧照片！楠西眼前一亮，顾不得额头的疼痛，忙地跳了下来。旧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旧照片。
楠西笑了起来，蹲下来拿起照片仔细看着，高兴得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照片上爷爷怀里的小婴儿就是她自个儿，左边站着的是爸爸，右边站着的是妈妈，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全家福，也第一次看清楚爸爸妈妈的样貌。
豆大的泪珠滴在照片上，她连忙伸手擦去。听爷爷说过他们拍多一张全家福，可是爷爷怎么都记不起照片放在了哪里。
楠西又是哭又是笑的，捧着照片一刻都舍不得放手，一直看一直看，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楚妈妈的样貌啊。
就在这时，店里来了人，一下子就将卷闸门推了上去。
“谁？”楠西吓了一跳，都这么晚了，会有谁来？！她收起了照片，扶着货架站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卓凌，“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帝皇酒店吗？”
卓凌人高，需要低一低头才能走进来，他看到何楠西红着眼睛站在那里，额头上还肿着一个包。
卓凌一走进来，楠西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她捂了捂鼻子，不耐烦地说：“喂，你来干什么，还要查什么吗？我已经下班了！”
卓凌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明亮的灯光从他的头顶照下来，好像一圈金光围着他一样。楠西泪眼模糊，擦了擦眼泪看着他，“喂喂，站住，别往前了，这是我的私人地方，你没权利干涉。”
卓凌站在她面前，伸手就那么一戳，就戳到了她额头的大包。
“啊！”这个男人的手怎么这么长啊，“你干嘛！……唔，你好臭，你怎么过来的？”
卓凌笑了笑，“我开车过来的。”
“你酒驾啊，怎么没被交警逮住？”
“交警不会拦我，而且我是穿小路过来的。何楠西，你怎么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示意。
楠西这才意识到额头上的伤，一碰，“嘶……”她眯着眼睛，真痛啊，“没事没事，撞了一下而已。”
卓凌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家唱片店只有十平米左右，两边放着两口大货柜，货柜上摆满了各种片子。他觉得挺稀奇的，这样落伍的唱片店，竟然是何楠西的软肋，这有什么可守护的。
他不明白。
“我来看看你是敷衍我，还是真的有事，竟然连钱都不想赚。”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是真的有事。”
卓凌又往前走了两步，楠西连连倒退，“说了别走过来！”
“……”卓凌无语，突然，他猛地往前一步直接走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揉进了怀里。
“你……”混蛋，你干嘛？！不过，她只说了一个你字，嘴巴就被卓凌给堵住了，只能发出嗯嗯之声。
“别动，”卓凌警告了一句，声音沙哑而低沉，“再动，我就吃了你！”
楠西瞪大了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出了，这么近距离看着卓凌，只见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什么心事，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一个疑问，“你……跟钟非闹别扭了？”
第36章 突发中风
第36章突发中风“你……跟钟非闹别扭了？”
卓凌顿住了，他的手停在她的脸颊上，这么lang漫的情境，这么美好的感觉，她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有损风华的话。他没辙，极其无奈地反问一句：“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令你以为我跟钟非是一对？”
何楠西一阵哑然，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整天与钟非形影不离的，所以她才这么认为啊。
“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对你什么都没做的缘故？”看到何楠西惊诧地一瞪眼睛又不好意思承认的样子，卓凌知道自己准确地揭破了她的内心所想，他笑了笑，停下的手又开始磨起她的皮肤来，“钟非跟我的关系，工作上他是我的助理，私下他是我的朋友，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朋友，我喜欢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
生平第一次，他要为自己的性取向去解释，还是跟一个女人，难道她看不出他的男性魅力吗，瞎了眼还是怎么。
“何楠西，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卓凌微微眯起眼睛，他那表情好像是在回味，既满足又陶醉。
楠西慢慢地往后仰着身子，她的腰很酸，但问题是还被卓凌捏着，他们的胸膛紧紧贴着，她能感受到卓凌有力而有规律的心脏跳动，他说话的时候，浓烈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其中还夹带着淡淡的烟草香。
气味往往比画面还要叫人记忆深刻。
楠西喜欢这股味道，很像记忆中的父亲的味道。
“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放不下又心痒痒的感觉，总想着逗逗你，见你有危险就想拼了命保护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说是因为什么？”
“……”他这是在对我表白吗？楠西彻底晕了。第一次见他，他喝得宁酊大醉还与一个嫩模**，他经常喝醉酒，他经常上八卦新闻的头条，昨天与哪个模特私会，今天又和哪个明星开房。而他现在，他又是喝醉酒的，“你，你喝多了……”
楠西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尽全身力气阻止他继续往前凑。
而卓凌，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睫毛微湿，在灯光之下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额头上的小红块更加肿了，中间还有一个带血的小伤口，他的心，忽然燃起一股强大的保护欲，“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
“没有，我说你喝醉了，别说酒话了行吗？”这么僵持着，腰酸啊，干了这么多的活，现在还被这个男人给缠上了，大哥，大爷，能让我先坐下吗？！
“我没有说酒话，你也别打岔，为什么要哭？是不是因为我拿你爷爷利用了你？”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何楠西的父母早逝，看来这爷爷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啊。
见楠西回避着，他又问，“你刚才藏的是什么东西？”他往楠西身后看了看，“给我看看，别藏着。”
“诶，没藏什么，没有没有。”楠西往后靠在货柜上，卓凌往左她就往左，卓凌往右她就往右，“啊！”额头撞到了额头，楠西吃痛地捂着红肿的地方，“啊啊，这么大的肿块，我明天怎么见人啊？”
卓凌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身上，他捧着她的脑袋，轻轻地吹着气，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不痛不痛，乖了，别哭。”
楠西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英军非凡的男人，却又有这么的幼稚举动，她“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看着她的笑靥，卓凌的嘴角也微微扬起来，她笑起来越发的漂亮可爱，又带着一些调皮，看得他的心都醉了。
“喂，如果你想对我说什么，我拜托你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说，醉的时候不作数，我也不会相信。”
“我是喝了酒，但没有醉，”话还没说完，一个饱嗝打了出来，是喝多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那我明天跟你说，你……”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话，也打断了此刻两人之间的小暧昧，卓凌有些懊恼，顺势说，“你电话。”
楠西低头去看手机，又是爷爷打来的，再一看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十二点，她赶紧接了起来，“喂爷爷，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楠西……”
只听爷爷一阵猛烈的咳嗽，说话的声音又沙哑又吃力，楠西一听就不对劲了，握着手机紧张地问：“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来不及多问什么，楠西不顾自己酸痛的腰背猛地跑出了唱片店，她的心都在颤抖了，爷爷，你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一打开门，只见何大勇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他双手一直捂着胸口，呼吸十分急促，看到楠西来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楠西，张着嘴啊啊地叫着，但就是讲不了具体的话。
“爷爷，”楠西惊呼一声，连忙跑上前将爷爷翻过来，她伸手一摸爷爷的脸，满手的虚汗，“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卓凌摇摇头令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冷静下来，“何楠西，你别动你爷爷，家里有没有药啊？”
“没有，我爷爷一直没什么病，吃什么药啊。”楠西急哭了，爷爷一直都很健康啊，连发烧感冒都很少有。
卓凌一看老人，面部僵硬，嘴唇深红，又浑身抽搐，这样子好像是中风的征兆，他用力掐老人的人中，并大声喊：“快叫救护车，快！”
“哦哦哦。”楠西哆哆嗦嗦地拨了120，她整个人都失了魂，连声音都是哆嗦的，“喂，医院吗……”
何大勇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翻出了大片的眼白，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般。楠西打完电话，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哭着说：“爷爷，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扔下我，爷爷，你听到没有……”
看着何楠西悲恸不已的样子，卓凌心里也很难受，这失去至亲的痛苦他尝过，十五年了，至今还记忆犹新。他说：“去拿条被子过来。”
“不能直接送去医院吗？救护车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爷爷中风，不能随便动，听我的，去拿被子来给你爷爷盖上。”
“好……”
第37章 对不起，再利用你一次
第37章对不起，再利用你一次医院的走廊，安静而冷清，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楠西焦急而又害怕地守在急救室的门口，来回踱着步。
父母早逝，与她相依为命的人只有爷爷一个，爷爷年纪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正要面临这一天，她就难过得受不了。
爷爷，你不要丢下我，我还没有好好孝敬你，我已经找到工作，我也会赚钱了，您再等等，让我多孝敬您几年吧。
卓凌坐在椅子上，酒精的作用令他不断地打着盹，走廊里十分的阴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阿嚏”一声，整条走廊都是回声。
不过这个喷嚏，也把他的瞌睡给赶跑了。
“卓总裁，你先回去吧，我呆在这里就行了。”楠西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这大半夜的。
卓凌站起身，振振了精神，挥挥手说：“我没关系。”他看了看手表，老人家已经推进去两个小时了，看来这情况并不乐观，万一真有个什么，楠西该有多伤心啊，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她，“我在这里陪你。”
看着他坚定而又关怀的眼神，楠西心里暖暖的，她实在是看不透这个男人，一会儿阴险狡诈地利用她，一会儿又温柔无限地陪着她，真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他的对手，她连与他较量的资格，都没有。
眼角挂下一行眼泪，她默默地走到墙角，面对着墙面蹲了下来，她害怕极了，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卓凌拉了拉敞开的西装，初冬的凌晨三点，很冷，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他心里涌起一丝丝的疼惜，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你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爷爷，一定会没事的……明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但楠西一样坚信着。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开门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楠西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我是，”站起来得太快了，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幸好有卓凌扶着，“我是何大勇的孙女。”
“你爸爸呢？”
“我……我爸爸已经没有了，”楠西知道医生的意思，她抓住医生的胳膊，说，“医生，只有我和我爷爷，我爷爷有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吧，我能做主。”
医生拍了拍她的手背，“幸好抢救及时，老人家的命是捡回来了，是高血压引起的中风，恐怕以后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行动自如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可是医生，我爷爷没有高血压啊，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
“小姑娘，你爷爷就是高血压引起的中风，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平时也该多多注意一下老人家的身体才对。”
“我……”楠西心里狠狠地一抽，爷爷肯定是不想花钱更不想让她担心才隐瞒的，她忍着要哭的冲动，点头说，“嗯，我知道了，那医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人家还得在监护室观察，你天亮了再来吧，对了，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不能自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先走了，明天会有病房的医生跟你详说。”医生已经很疲惫，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清冷的夜，西北风呼呼地刮着，何楠西落寞地在大街上走着，风吹干了她脸颊上的眼泪，可吹不去她心里的悲伤。
医生的话，她明白，意思就是爷爷瘫了，可能到死都不会再站起来，可能一直会在床上躺到进棺材。
唱片店开了，她的工作也有了，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前进着，可爷爷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于她而言，这是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何楠西，”卓凌紧跟在她的身后，“何楠西，你不是想走回家去吧？！等你走到家天都快亮了。”
楠西不语，一个劲地往前走，冷风吹在湿漉漉的脸颊上，仿佛刀子割在她的肉上。她是有多粗心才会不知道爷爷有高血压，赚钱赚钱赚钱，她整天除了赚钱就是赚钱，她什么时候真正去关心过爷爷的身体，亏她整天把爷爷的身体健康挂在嘴边，只是说说而已！
想着这些，楠西心里越发的自责，越是自责，就越是忍不住想哭，就让这刺骨寒风惩罚她吧。
就在这时，卓凌忽然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敏锐如他，这种声音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是单反相机按快门的声音。
不好，有人在跟踪我，不知道是记者，还是徐北官的手下！
“何楠西，”卓凌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管是谁在跟踪，这场戏必须得演了，“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楠西微微仰起脸庞，无力地说：“卓总裁，谢谢你陪我这么晚，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卓凌双手搭在楠西的肩上，余光偷偷地撇向前方，他倏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何楠西，对不起了，我要再利用你一次。
楠西大惊，如果说之前在唱片店里的吻还带着淡淡的温柔，那么这个时候的吻，就只有鲁莽和冲动了，或许还带着一丝轻薄。“姓卓的，你在干什么？！”她闷着声音质问，爷爷病危住院，卓凌都是看到的，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要轻薄她，这样的男人真是……低级得可以。
现在也无法解释什么，深吻之后，卓凌又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车子跑。
“姓卓的，你……诶……”
楠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卓凌塞进了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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