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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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刻-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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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蓉冲了出来,拍着胸脯保证道:“伊伯伯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将赤盆子都交出来的,这攸关到黎民百姓性命大事,怎容他们不卖与我们。”

郭芙蓉豪爽大气之语似有些强硬,只不过现今局势所逼,伊祁肃也不得出此下策,“那就有劳诸位贤侄了,青红城的安危请拜托你们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青红城已经闭城八日,城中在三日前已抬出不少天十具因得了瘟疫而死的孩童尸体出城挖坑焚烧,赤盆子在蓝智颜等人后分两路之下顺利运回了两大车赤盆子回城,只可惜,还是晚了。

徐怀身为大夫,仁慈之心让其无法弃患者于不顾,故背起药箱进入到惠民营中。

林善身为青红城出名的仁术,更是不能坐事不管,带着两车满满药材进入到惠民营中,与众大夫一同研究病情。

“徐大夫,”林善进入到惠民营中遇到徐怀之时,心也立即定了下来,“有徐大夫的加入,相信很快便能研究出处方。”

徐怀恭敬地回礼道:“林大夫过奖了,我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倒是林大夫世代行医,对于瘟疫,相信林大夫代代相传的医书一定有所记载,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战胜这场瘟疫的。”

时间又过五日,城中病患越来越多,为了病患,伊祁肃已要惠民营旁增设了两个临时救治点,但依旧人满为患,每日被抬出的人亦是未见有少,为此伊祁肃心烦意乱,而由龙都传来的圣旨亦是要其在十日内将疫情控制住,否则将押送龙都问罪。

“大人,”官府书房内,伊祁肃一手搭在檀香木制书桌上哎声叹气,就连郭君成亦是愁眉苦脸,为了龙都传来的圣旨,郭君成摇扇为其出谋划策道:“不如……”

伊祁肃举起五指止道:“不,还有十日,我们还有时间,我相信林大夫他们一定能找出医治之法。”

郭君成看是淡定的神情,扇越摇越用力,扇起微微轻风,吹得长须飘浮不定,“可是大人,圣旨从龙都送来,路上已耽搁六日,时间所剩无几了。”

“再等等,”伊祁肃愁眉纠结,语气满是无奈,烛光迷离,影出长长浮动不定的影子,似人心般无法安定,串串红珠连下,似心滴血般无法停止,正好影出他此时的心情,“三日,三日之后如若再无控制之法,就……闭营焚之。”

两日后,林善与徐怀等在惠民营中未有得瘟疫的大夫和工作人员都接到了秘密通知要立即撤离惠民营。

夜色已经深重,徐怀在惠民营中纠结难离,红烛已燃至烛台,点点火光闪烁欲灭,掀开厚重垂帘,迈出房间,缓慢步向在外等候着的林善。

两人悄悄从营中退离,天际云遮雾掩了一弯朦胧月牙,位于北门之外不远的惠民营烛火微弱,月光下树影婆娑,浓光淡影下,各种负面情绪稠密交织着、重叠着,长长地两道深影,笼罩在一片银光的光晕之中。

“林大夫,”良久,徐怀方缓缓地道:“我想去见伊大人。”

林善蓦地转向徐怀,见其气定神稳,刚毅坚定之意不容有变,“我亦有此想法,那便一同吧。”

书房中,伊祁肃一脸憔悴,失落的身影无不散发出他的不愿和苦恼。

“林大夫,你确定令妹真的已经处方?”伊祁肃神色凝重,即便从徐怀和林善中口得知此事,但却未见得就是有希望,故在这关键时刻,他并不想有所动摇,毕竟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是其花了相当大的决心才定下来的。

林善摇了摇头,犹豫不决,如非不得已,他还真不愿去打扰晴悠,毕竟他们这对兄妹中间还存着难以修复的隔膜,即便晴悠真有处方,也未必愿意交出。

“大人,我实话实说吧,”林善老实答道:“晴儿与我非同母而出,自小随其母而居,被爹带回来的时候本就沉默寡言,自晴儿来了之后,爹就密居简出,平日晴儿更是甚少于人接触,如若不是常有村民上门求医,晴儿绝不会出手医治的。”

伊祁肃不解,眉心深收,凝视着林善,眼中充满奇异之色。

徐怀从旁解一二道:“大人,我与这林晴姑娘曾有幸一同医治过病患,当时已被我诊断为无法救治的病患,却在这林晴姑娘精湛的医术下,起死回生了,虽然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林晴姑娘无法继续看诊,但在她的提示下,我们才能找到病因所在,顺利将患者治愈,故此对于林晴姑娘的医术,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出处方的。”

林善站起,向伊祁肃拱手行礼后道:“大人,可记得十几日前,晴儿带走了一瘟疫患者女童,城里因瘟疫死去的人每日剧增,但林家村至少都未传出有得瘟疫的消息传来,可见晴儿一定已找到治疗之法。”

伊祁肃一听,便想起十几日前的情景,当时晴悠那淡漠的眼神,依旧历历在目,对于她的淡定神情,他方想起,也许晴悠真的知道处方,因为城中瘟疫如此严重,被晴悠带回患者的林家村却至今未有发现一例因瘟疫而死去的案例,这着实有蹊跷。

为了确定此事,伊祁肃唤来了蓝智毅等人,“伊伯伯,夜已深,不知寻我等所为何事?”

“有一事想诸位代劳,”伊祁肃引介房中林善和徐怀后道:“这是林大夫和徐大夫,两人可是城中有名的大夫,你们应该还记得那位林晴姑娘吧,两位大夫都认为林晴姑娘手中已得出处方,但时间紧迫,我怕我的人来不及前往林家村找到林晴姑娘,如果明日午时未能找到处方,我就会下令闭营焚之。”

第27章 贪财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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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智颜事不宜迟,与柳荷连夜八百里快马飞奔向乌梅镇的林家村而去。

留待他人在府衙内焦急地等待,夏风炎炎,沉闷中带着腾腾热气,寂寂长夜,留待众人的却是辗转难眠。

良久,一衙役急匆匆进入内堂,打破了沉局,行礼后禀报道:“大人,林家医馆夫人寻林大夫而来,说家有急事。”

林善蓦然而起,向伊祁肃行礼告辞道:“大人,小人家中有事,就先告辞了,如有消息,烦请告知小人一声,小人望再为大人略尽绵力。”

官府大门前,红秀脸带斑斑泪渍,心神不宁的焦虑跺脚,回来走动,双手不时紧握交错,可见其心何急。

“相公,”乍见林善迈出衙门,红秀快步迎上,拉着其便向外而去,隐忍多时的泪珠瞬流而下,“松儿,我们家的松儿……呜……呜呜……”

红秀绢布掩面,泪珠成串,泣不成言,林善回看身后衙门一眼,反拉向外,“走,先回家,什么都别说。”

林善掀起衣脚而走,红秀小步跑赶追行,汗水如泪,接连不断,湿了林善一背。

两人回家,二话不说便冲进林松之院,不料远远便听到林松哭闹之声,“不要,好痒,好痛,好热,我要娘,我要娘,娘……娘……”

红秀心如刀割,夺步跑至,见儿痛苦难耐泪不成人,“松儿乖,娘在这,娘在这……”

红红的疱子,粒粒凸起,小小的脸蛋儿上满是红疱,大大小小的疱子,似充满了鲜血,在烛光下显得异常红润。

支着门架,林善无力喘息,伸出手半天都未触及亲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都再三交待你了吗?晴儿的方法你不都照做了吗?怎么还会……”

“相公,你快想想办法,我不要将松儿送到惠民营,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送松儿去那里。”红秀抱住林松,紧紧地将其抱住,将他的头紧紧的收入怀中,压得林松不断挣扎欲出。

眼见脸上红疱在林松的挣扎下欲裂而开,林善方冲跑上前将红秀给拉来,“出去,你出去……”

红秀不依,硬抱着林松不放,林善一气,将激动得有些失了神智的红秀硬是拖地而出,重重地对下人道:“不准夫人再进房间,还有少爷患病之事不准外传。”

下人令命,立即将房门关起,留待林松一人在屋,哭闹着拍打房门痛哭,“爹……娘……我不要,我怕,放我出去,爹……娘救我啊,我要不关在房里。”

红秀被挡房外,坐于地上,拍打着房门,同时还安抚着林松道:“松儿乖,听话,娘一会就去陪你,别哭,别哭……”

林松依旧哭闹不停,红秀转而哭求林善,“相公,放我进去吧,松儿还这么小,怎能如此待他,让我进去陪他吧,求你了相公……”

林善甩开红秀扯其衣脚之手,狠狠愤道:“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松儿的,晴儿说的方法你都照做了吗?做了吗?”

红秀抽哽一下,顿了一会,转向低声抽吟,声音有些带颤回道:“有……有啊……都按晴……晴儿说的做了。”

“吴妈,你说,”像来温和的林善突然怒气全开,瞪向站于红秀身后劝解着红秀的奶娘怒怒问道:“你要敢说谎,立即就滚。”

吴妈一惊,失了手,连退数步,当身背抵至门上这时方回神过来,心虚地低下头,眼珠转向红秀,吱吱唔唔道:“夫人……夫人都听话全做了,除了……除了那块玉佩。”

林善只觉意识一失,眼前一黑,简短数秒方恢复清明,愤愤地指着红秀良久才开口道:“你……你真是死性不改……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年来,钱我少给你了吗?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掉到钱眼里去,现今……现今松儿……纪红秀,我林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如此待我林家人,我……”

林善怒气上头,一时脑胀,欲而难言,踉跄侧退数步,方依木桩稳住。

红秀与吴妈急忙上前扶住,紧张得就哭都忘了,“相公,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备马,立即给我备马。”林善甩开了红秀的搀扶,对着吴妈重重喝道。

林善以城中有名大夫之名,借惠民营之言,谎称受伊祁肃秘令出城办事,因事态紧急,出城令府衙会随后而至,于是城门再次打开,林善成功离城驱马飞奔林家村。

三个时辰之后,蓝智颜与柳荷抵达林家村,依着林善所指找到了住于半山的晴悠。

“林晴姑娘……林晴姑娘……”蓝智颜隔着竹篱大声呼唤着。

山里蟋蟀叫声清晰,随着蓝智颜这二位陌生来客,打断了蟋蟀们的交响乐,惊醒了草屋中人。

阿彩着衣而出,见一男一女站于竹篱之下,不由得小声问道:“谁啊?”

两人一喜,柳荷脸露微笑,柔声回道:“请问一下这里可是林晴姑娘之家,我们是受青红城官府伊大人之令请林晴姑娘到青红城一趟的。”

阿彩望了眼草屋房的小屋,漆黑不见烛火便答道:“姑娘不在家,二位日晴再来吧。”

语毕,阿彩便想回屋查看女儿情况,不料蓝智颜二人已推篱而入,唤住了她,“这位大嫂请稍等,可否告知林晴姑娘何时归来?”

阿彩看了看月色,思忖片刻后道:“平日里午时过丑时便归,但今日丑时已过,我亦不知姑娘何时会归,我劝两位还是天明再来,姑娘不喜外人入院,请速速离去。”

柳荷为人细心见院子里晾有孩童之后连忙问道:“你可是青红城中带着女儿救医之人?”

阿彩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多言,胆怯地退缩了几步。

“那你的女儿呢?请问一下你的女儿现在在哪?她的病好了吗?”蓝智颜与柳荷大喜,柳荷更是上前激动地抓住阿彩的双手急急追问。

阿彩心怕二人是城里派来抓其女之人,心惊之余,挣扎甩开柳荷之手,冲进屋中,立即将屋门关上,身背抵门,压着屋门不敢打开,“我女儿好了,她没事了,你们不能将她给带走,你们走啊,快走啊。”

第28章 亲试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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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晴悠根本未出,透过小屋糊着蝶纸的沙窗,晴悠将蓝智颜与柳荷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眼中。

三天前,阿彩的女儿珍珍身上的脓疱已经消去,现今身上只余少许红印未有全褪,依晴悠所断,不出五日,珍珍身上的红印便会全消。

在遇见阿彩母女的那天,只消一眼,晴悠便知珍珍所得乃天花,又名痘疮,是一种传染性较强的急性发疹性疾病,为了预自己也被传染,晴悠决定试着种痘来预防被传染。

“姑娘,你这是去哪啊?”那日晴悠背起药箩推门欲出,正巧阿彩喂完珍珍吃药出来遇见,故问道。

晴悠瞄了一眼珍珍所住之房,眨了眨眼后道:“出去采药,不用管我,给你的药,按我所说日煎两服,数日便能痊愈,病好之后,你们立即离开,我不在期间不准让人进入。”

“喔……”阿彩老实地点过头,便见晴悠离去。

进入草屋十余日,晴悠总是独行独往,除了例行给珍珍看脉、开药查看身上痘疮情况,其余时间不是外出便是在小屋子里捣鼓着,与阿彩母女交谈甚少。

至直蓝智颜与柳荷的到来,阿彩都以为晴悠未有回家,却不知晴悠早在两天前找到了牛痘,将样品带回来之后,晴悠以金针挑沾牛痘,而后执针插入手臂中。

虽然晴悠不知道这是否有效的预防,但在植入牛痘的第二日,本未有异样的她,身体开始红痒起来,植入牛痘之处,周边冒出红润小痘,痘粒饱满水嫩。

见此晴悠大喜,连药都未吃,隐于小屋里观察痘疮的发展,一日下来,所有珍珍所经历的病状都连带而发,但却未达珍珍情况严重,轻微的发烧,身体无力,虚弱,不经得见风……

也就在蓝智颜二人到来这日,晴悠左手臂上冒出来痘疮已有些开始成熟脱落,而手臂痘疮脱落之肤似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细嫩,根本看不出有长出痘疮的痕迹。

为了安全起见,在手臂上所有痘疮完全脱落褪去之前,晴悠都不打算出屋示人,故阿彩便一直以为晴悠外出未归。

呯呯……而击的拍门声,吵醒了在屋里熟睡中的珍珍。

赤脚,边揉着眼边摸黑走向大门唤着,“娘……娘……你在哪啊?”

阿彩一身,依着月光遁寻女儿而去,抱起赤脚女儿,忘了门外二人,“珍珍你怎么能出来呢,怎么还不穿鞋子,要是着凉了怎么办?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珍珍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道:“吵……”

就在这时,蓝智颜使劲一推,门被大开,柔和的月光射入屋中,正好落在阿彩与珍珍身上。

柳荷见了,惊声收气,那日所见,女童满身是疱,脓疱的恶臭与身上的污浊之泥混为一体,令人退而远之,今日光滑细嫩之肤,如逢雨露之泽的娇莲,水润诱人。

蓝智颜更是受惊失声,瞪着这母女二人许久未有给出回应,目瞪口呆中脑中不断的回想着那日所见女童的样子,思及十余日来青红城中因瘟疫死去的百余患者,心不由得撕裂抽痛。

“在哪?她在哪,在哪里……”忽然蓝智颜粗声大气的对着阿彩母女嘶喊着,狂乱中似晴悠做了什么天怨人怒之事般。

柳荷拉臂安抚,“蓝师兄冷静些,别这样,会吓着孩子的。”

蓝智颜甩开柳荷的拉制,愤怒地道:“心怀旷世医术,却隐居于室,闭门不出,眼见瘟疫漫延,冷眼旁观,袖手不理,十余日,青红城因瘟疫而死不下百人,现今……现今惠民营中将近百人眼看就要被……此女身为大夫,却心冷如蛇,何以为医者……”

“呵……”晴悠透纱窗之缝冷讽一笑,而后掩窗不观,冷冷吐出一字,“滚……”

众人双双看向小屋方向,蓝智颜愤冲而去,正欲踢开小屋之门时,晴悠悠然淡定道:“开啊,反正我已身患疫症,也不怕多一个陪葬的。”

蓝智颜抬起欲踢地脚离门数厘,良久未有落下,而柳荷听了更是焦虑上前将其拉来,“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治好了那孩子吗?你怎么会患了疫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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