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气和地,静静地把了一脉,结果却是一样。凝眉而回,“我想她是不太愿意你留在这里,如果你们还想她活着的话,就都出去吧,我要开始治疗了。”
门被关起来之后。晴悠的金针立即落下,血总算是止住了,身体的痛感也随着晴悠封住了女子的穴位而渐渐地得到了缓解。
在女子的鼻息之下,晴悠让她闻了一下自己特制的香料。
悠转醒来的女子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晴悠却先其而道:“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吧?应该有十六周了。”
“帮我,帮帮我,我……我不能没有他……”女子无力地抓着晴悠的衣袖,两行泪水哗哗而落,声音轻颤,似在忍耐着,又似在哀伤着。
面对这样的场面,在这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里,晴悠又能如何呢?
“胎儿已经成形了,但是剑入腹,虽然没伤胎儿,可是你失血过多,再加上营养不良,胎儿发育不全,即便保住了,将来也是一个累赘,还不如现在就让解脱了。”
虽然晴悠很不想这么说,但是已成的事实,站在医者的角度,她必须要告诉她这个事实,“你还很年轻,将来还可以再怀上的,就当这孩子跟你无缘吧。”
女子泣不成声,强忍着自己失儿之痛,她知道这怪不得人,要怪,都怪自己的无知。
如晴悠所言,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这也是几天前的事而已。
在被右师雅奏抛弃之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和低迷之中,浑浑噩噩之中,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除了心里所爱着的那个男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没有了他,她的世界也崩溃了。
如果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晕倒,被诊断出喜脉;如果不是因为风无痕要杀了右师雅奏;如果不是她自己太不爱惜自己,今天……今天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后悔,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花多少钱,都是无法追驳回来的。
就在女子的痛苦泪水之下,晴悠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体那麻麻浅痛,还有那浓烈的血腥味。
身上的伤口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可以通过药物来加速,可是心灵上的伤痛,又能用什么来治愈呢?
守在外头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女子身上的伤口是流了很多血,但是为什么紫莞这进进出出抬出来的水全都是染了血的水呢?
一切整理过后,花了晴悠两个时辰,除了要处理女子身上的伤口,还要处理她腹中胎儿。
事实上,晴悠骗了女子,其实在她在劝女子放弃那孩子的时候,孩子就胎死了。
晴悠很清楚,如果她告诉她实话,女子将来一定会活在深深的自责之中,责备自己没有好好地保护好孩子。
至少要让她知道,孩子并不是因为她而死,而是因为想要孩子可以尽快离去,找寻另一个幸福快乐的重生。
取出孩子之后,晴悠并没有让女子看这小得连她都怕稍加用力就将他给捏碎的小胎儿。
是个儿子,晴悠很想告诉她,胎儿全身发黑发紫,她怕女子看到胎儿之后会更加伤心和自责,所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她将这胎儿给悄悄地处理了。
鉴于女子的身体考虑,晴悠并没有将女子送离自己的闺房,虽然因为此事,贵嬷嬷还跟其争执了一番,但是晴悠还是坚持着。
由于晴悠的身份特殊,院子里甚少人进入,就连风无痕也都被拦在了院入,不准进入。
更多的是下人在讨论着关于晴悠是否被右师雅奏强暴的话题在司徒府里传得沸沸扬扬。
为了此事,毅对司徒展还有郜林等人大发雷霆,甚至还向司徒府派了重兵把实,而这重心之重便是晴悠的院子。
由于毅不便前来看访,而其他男子更是不能随意进入晴悠的院子,故派了弓秋语前来代看。
可是不知怎么的,厉嫣嫣也跟着一同前来,这让守在门外的郜林和平信泽,不知是该放人还是不放人才好。
由于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贵嬷嬷便一改常态,将所有的课程都改为《女诫》、《内训》等等那些用来禁锢女子思想的洗脑之书。
虽然很快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嬷嬷们就已经给晴悠讲习过了,但是对于这些东西,晴悠的大脑似乎很有选择性的摒除掉了。
按常理言,晴悠可是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因为每每在其看医书的时候,即便不清楚,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只要看过了,顺脑海里就会很快可以搜寻出来一些相关的信息。
可是对于这些女子教育的封建之书、诫律、诫条等等的,她还真是今天背了,明天就忘了,实在是让贵嬷嬷恼火不已。
其实为了堵住下人的嘴,贵嬷嬷曾要求给晴悠进行验身,可是晴悠却告诉她,她这身体,在毅找到她的第一天,他亲自给她验过了,如果贵嬷嬷还想再验的话,那得经过毅的同意才可。
此言一出贵嬷嬷就知道晴悠早已非处子之身,即便今日验了,也只知道是否被右师雅奏给强暴,事实上这对晴悠的清白并没有什么改变。
一连三天,床上的女子都拒绝见任何人,除了晴悠其他靠近她的人她都以背而向。
如果不是晴悠,怕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晴悠从女子的口中得知,她叫张映雁,是梅花庄庄主风疾的弟子,是风无痕的小师妹,可是在一年前,与右师雅奏相识之后便抛弃了师门。
她说她对不起风疾,负了风无痕,没脸再见二人,所以即便被抛弃了之后也不敢回梅花庄。
除此之后,晴悠见得最多的就是她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那棵白兰花树。
晴悠也很喜欢白兰花,纯白的花辫,带着清悠的花香,清雅、不浓不傲。
“你喜欢白兰花吗?”好不容易摆脱了贵嬷嬷,晴悠沏了一壶桂圆红枣茶来到了张映雁的身旁,给其倒了一杯,挪至其前,“你的身体现今不宜吹风,没什么事,最好还是躺着吧。”
“以前看它,感觉好低俗,到底都可见,不值得入眼,”张映雁双手捧茶,热气带着桂圆红枣的茶香,微甜的口感让几日来口味清淡的她有了些味感,“现在看它,就像是看到了天上的仙女,很想拥有它。”
“白兰花又名白玉兰、白面花、把儿兰,是木兰科含笑属,6月至9月正是它的盛开之期,花色纯白,花香极香,可入药芳香化湿、止咳化痰……”
晴悠悠悠而道,似乎也有着不同的感慨,“其实它的花香一点都不清淡,但是往往没有人曾真正的细品它的本质,它也有向众人展示它强烈的一面的,只是没有注意它而已……”
“它的花语是纯洁的爱,真挚的爱,”风带来了白兰花香,也带来了一片白兰花辫,晴悠拾起,两指夹举而起,不时转动着,深深吸闻过来,将这花辫放到了张映雁的掌心上,“送给你……希望你能握住那属于你的真挚的爱。”
正文 第108章 不欠
“小姐,小姐,快来看,快来看看啊……”半近半个月的时间,晴悠的院子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除了府上的丫环还有数不清的嬷嬷婆子之类的。
晴悠也记不清这是紫莞第几次像个兴奋的小姑娘一样,总是发现好多稀奇的东西让其去看看。
起初晴悠还会惊叹几句,可是看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没放在心上。
但是其越是如此,毅越是派人送来更加名贵或者稀有的首饰、布匹、水果、食材等等。
说实话,晴悠并不是完全没有动心过,特别是在看到那一件大红嫁衣之时,她真的很感动,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穿上嫁衣的一天。
听说嫁衣上的金黄线是纯金渡了一层,那手工也是全国首屈之指国师级之作,所有晴悠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最贵的。
本来晴悠还想着婚期会因为右师雅奏的出现而被推迟,毕竟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她,在临嫁前的一个月传出这样有毁清白之事,朝堂上对毅施加的压力必须很大的。
严重的话,甚至还会有人提出废晴悠另娶其他女子为后的意见。
失去了幽门的帮助,晴悠又被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所得知的信息都十分有限,多为从窃窃私语的下人口中得知一二而已。
可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事实都会被众人夸大或者将原来的事实给扭曲了,所以晴悠听了,也都是半信半疑,甚至还会只当笑话来看待而已。
这三个月来,毅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晴悠,不知道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才会对其不闻不问。
即使如此,但在这婚前的最后一个月,毅却一反常态。虽然依旧未前来看望,可是送来的礼物却是一件比一件贵重。
在外人的眼里。毅这是对晴悠的宠爱,但在晴悠的眼中,这也许就是他对她不忠的补偿。
摸着这大红嫁衣,晴悠的思绪却飘回数日前在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小姐,弓医女和厉医女求访。”在张映雁跟风无痕离去之后的第三天,毅便派人来看望她,名曰派人来给其调理身体。实则是派弓秋语来挡悠悠之口,止住那些流言蜚语。
在太医院里,弓秋语辈分高,资力足。如果让其来给晴悠做检查,得出来的结论定然能堵住众臣之口,不再对晴悠失了清白之事而在朝堂上向其提出任何的意见。
只是弓秋语是奉命而来,但厉嫣嫣……却是不请自来。
多年不见的好友,在相见的那一刻。却是显得如此的陌生。
没有激动,没有兴奋,没有感慨,有的却是淡淡的隔膜……
“二位请坐。”晴悠命紫莞将二人请到了客厅,敞开的大门正对着院子的盛开的白兰树。“今天正好有些闷,你们就来了,看来我这茶沏得真是时候啊。”
弓秋语没敢坐下,厉嫣嫣则看其行动,见其向晴悠行礼,也跟着照做。
二人身子下蹲了一半,晴悠伸出了手,虚托上抬,“这里不是宫里,不必多礼了,都坐吧。”
“谢司徒小姐。”
“谢司徒小姐。”二人同起,厉嫣嫣跟随而后,坐于晴悠对面,但却不敢直视于她。
晴悠假装没看到,专注于泡茶,随后分别给二人递至,“尝尝吧,这花茶应该在宫里很少喝得到。”
“谢……”弓秋语显得有些拘谨,开口闭口都隔着身份差异。
晴悠不喜,杯至唇边,便停了下来,放回到石桌上,冷冷地夺了道:“弓医女如此,怕是因为有命在身,不敢逾越吧?”
“回……”
“行了,”晴悠再次止道,脸上之不愉稍显,“即便是,那也是让你们来做做样子而已,没必要弄得随时都要被送上断头台的样子,如此惊恐不安的,一会回去了,邬将军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弓秋语低头不语,端着的杯子也放了下来,垂眸不语。
厉嫣嫣也跟着一同沉默了一起不,气氛十分压抑。
晴悠吁了口气,浅尝一口花茶,淡淡而道:“既然只是做样子,你们也不必如此较真,就当是朋友聊聊家常,说说事非、密事便好了,不必拘谨,也不必如此严肃,嫣嫣,你说是吗?”
“吓……呃……恩……”复杂的情绪之下,厉嫣嫣良久才回应了。
“司徒小姐,皇上……”弓秋语想要传达毅对其的关心,同时也想解释自己为何会如此,可是晴悠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的兴趣。
“都有多久了,我都不记得了,嫣嫣,这些年过得好吗?”晴悠没有理会弓秋语,而是在她说话的同时,也跟着开口向厉嫣嫣问起近事。
厉嫣嫣如惊弓之鸟般,似乎很害怕晴悠问起她,可心里矛盾的她,又很晴悠问起她,如此她才可以说出心里之话。
而此行,也正是因为心中的话方求弓秋语带其而来。
弓秋语知道厉嫣嫣想要跟晴悠说些什么,也知道这事有多么的难以启齿,于是便主动站了起来,回避道:“司徒小姐,奴婢还要去给三夫人诊脉,先行告退了。”
晴悠点了点头,看着其离开了院子之后,厉嫣嫣立即离开了座位,侧迈一步,跪到了晴悠脚下。
“嫣嫣,你这是做什么?”晴悠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如此的好友,再次相见,却如同陌路。
晴悠不愿往那一方面想,但是柳荷所说的话如今还回响在她的脑海之中。
厉嫣嫣会有如此的举动,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是,而能让好友陌隔如此,在这世上,除了权力,那便只有男人了!
惊慌过后,晴悠整理了一下情绪,喝了两杯花茶,方镇定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
“对不起,对不起,晴儿……”厉嫣嫣未起,而是用着乞求的语气一直道着歉,低垂的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过,就如同进入院子时看到晴悠立即躲开的眼神那般,一直回避着。
“发生什么事了?你总得告诉我吧,一味的道歉,我又怎么原谅你呢?”晴悠心中的那个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依旧不起的厉嫣嫣,忽然落下了悔泪,愧疚之泪,“晴儿,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对天发誓,我并没有想要抢了属于你的东西的,我……我……求你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吧。”
原谅!
对于这个词,晴悠真的不知道自己还配不配拥有,男人……不管是什么时候,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奢望的代名词。
“为什么是我?”晴悠几乎可以肯定厉嫣嫣肚子的孩子是谁的孩子了,但是她还是不愿相信,“我又能为你做什么?”
厉嫣嫣跪着爬前,抓住晴悠的脚,苦苦哀求道:“晴儿,求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吧,别赶我走好吗?我可以不要名份,可以不计较任何事情,但是孩子是无故的,求你看在当年我救你的份上,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好吗?”
是啊,晴悠从来没有对厉嫣嫣隐瞒过什么,当年瑾瑜之所以能平安出世,她能在长眠中醒来,都是厉嫣嫣的功劳,如今她来向她索要恩情,那也不为过。
“我并没有要加害你跟你腹中孩儿的意思,也没有要赶你走,你所言,又是何意呢?”晴悠心中虽已有准备,但是这个冲击实在是太大,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可是即便如此,她又能如何呢?
“皇上……是皇上,求你,求求你了晴儿,只要你说一句话,皇上就……”此时,厉嫣嫣已泣不成人了,心中的痛以恨,也只能化为泪珠一倾而泄。
原来是毅,也对,也许是怕她进宫之后得知此事,再来一场假死,所以才会在其进宫之前将这些都处理掉。
难怪在汉阳的时候柳荷让晴悠对那个男人不要太过执着,男人,特别是拥有权势的男人,他的心永远都不会被绑在一棵树上,即便心里只有你,但是身体却不会只属于你一人……
“起来吧,”晴悠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情绪理了一理,虽然接受不了,但是她还是将那一段给压住,“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我过去的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而你现今的事,我也当不知道,孩子和你,我会替你向毅要求,让你保住,但是往后,你我,各不相欠。”
“谢谢你,谢谢你,晴……”
“也包括,你我以往的一切情谊……”晴悠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崚了起来,一股冷得要杀人的目光,让厉嫣嫣顿时的高兴给冻结住了,“我不会对你还有你的孩子怎么样,你往后的日子想怎么过,是继续当你的医女,还是会成为他的妃子,我一概不闻不问,而我,只是与你不相识之人……”
整个人都瘫坐到地上,似乎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厉嫣嫣不是没有想过,当她跟毅发生关系的第一次开始,她就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可是当真正来临之时,原来这种痛,比自己所爱着的男人要杀死她地一样……
令人窒息!
正文 第109章 头疾
厉嫣嫣红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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