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当年为什么我选择诈死也都不找刚吗?”晴悠将这埋在心里数年的话说了出来,道:“你们对我的过于保护让我变得懦弱,变得无能,可是我讨厌让我变成无能的你们,小看了我的你们。”
“不是的,晴儿,”看着这被晴悠喝得毫无反击之力的雷,慕语不舍的替其解释道:“刚只是不想让你遇到危险而已,既然你一开始不想插手幽门里的事,那就不如直接跟幽门来一个了断,如此即便幽门发生什么事,也不会牵联到你,而你也可以继续安静的生活下去,这……”
“借口,借口,这通通都是借口……”音调稍提,瞬间引起妓院里的人注意。
妓院护卫来赶了过来,喝着冲上去,“喂,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走,”晴悠见被人发现之后,护在二人身前,拦住护卫,让二人离去,“城北,郊外,瑾瑜在那里等着。”
跟踪晴悠的人并没有放弃,在听到妓院内的骚乱之声后,被召集而来的士兵破入而入,让雷与慕语不得不选择立即离去。
宽袖抚脸而过,白纱遮面,指夹金针,双臂同时挥击而出,随即应对便是数声人倒下之声,以无比迅速且又快捷的方式将妓院里的护卫放倒,再转向破门而入的士兵。
同是金针为击,将冲在前头的士兵放倒之后,跃上屋顶,飞离而去。
晴悠从来都不想伤害人,特别是无辜的人,所以尽可能的,都不会抽出自己的剑,让能在不伤害到任何人的情况下,以最快速的方式将事情解决,这就是她从小就对着雕成人形,将人体的穴道都画在上面的木头进行飞击的成果。
在事情闹大之前,晴悠立即前往北郊跟瑾瑜和雷他们汇合,免得节外发节,被人发现。
晴悠的速度真的很快,快得连雷和慕语也只不过是刚到北郊,还没见到瑾瑜,晴悠便已经到了。
环视一圈,未见瑾瑜的身影,晴悠有些着急,望向城门的方向,士兵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你们先走吧,换一个记号,我会去找你们的。”
雷拉住了欲想往城里而去的晴悠,阻止道:“不,这样太危险了,晴儿,还是由我去找瑾瑜吧,你跟慕语先离开,他要找的人是你,你回去的话会很危险的。”
正文 第95章 门主
“追……”一声令喝,齐齐的脚步声就像是在练操般有力量,有干劲地穿过北门,往向北郊搜捕而来。
距离跟瑾瑜汇合的时间还没有到,突然暴露了行踪的晴悠,为了雷和慕语,不得已选择了先行离去。
因为晴悠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雷都不会让其留下,即便是慕语相求,他对晴悠的忠心就如对刚那般,故此,也唯有如此,雷方会同意离去。
就在晴悠不安地别过头准备离去的时候,眼角却扫到了瑾瑜,而其似乎很惊讶看到大批的士兵向城郊搜捕的情况,急急退回到了城中,如此母子两人视线在那一瞬间就断了,分别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虽然心里担心,但是最后还是能见到瑾瑜平安无事,晴悠心定下了不少。
为了不给村子里的人添麻烦,晴悠没有立即赶回村子,而是小心潜伏,观察过后,确认士兵搜过村子,没有发现之后才带着二人进到村子里,隐藏起来。
晴悠骗了何汉说她要带瑾瑜进城买些日用品,天黑之前会回村子,如今瑾瑜未回,她也不便现身,故此躲在那小小的茅屋里,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现。
开始三人都蹲着,躲在床边下,慢慢的,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屋子的时候,晴悠松了口气,干脆直接坐到了地面上。
雷跟慕语有些讶然,不知道是继续蹲着,还是要跟晴悠一样坐到地面上才好。
“很奇怪吗?”晴悠看着二人,再回看自己,一本正经地反问道:“神经经常绷得太紧,会对身体不好的,该放松时就要放松。这也是一种减压的方式。”
慕语看向雷,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雷无耐的向其摇了摇头。“是有些不习惯,从来都没想到晴儿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行了。”晴悠摆了摆手,不想再围着此而论,“说说你们俩,怎么还留在城里?难道你们不知道现今有多危险吗?”
说到此,慕语的眼神立即投射出了悲伤,“幽门……幽门里的人……”
“既然知道,那就更不应该回来啦。他可是在等着你们去自投罗网,明知牢里的人抓了是引你们出来的,你们怎么还这么傻跑回来呢?”晴悠轻声指斥着。
慕语不敢再语,雷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晴悠心想:不对,刚既然知道毅想要将幽门一举歼灭的计划,那一定不会让幽门里的人放任在汉阳成的,难道……难道是……
“刚呢?他人现在在哪?”晴悠越想越不对劲,感觉幽门不可能如此脆弱的。不可能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便被灭了的,所以心里不由得猜测着,那其不愿往那方向去想的猜测。
“刚他……他失踪了……”雷低下头,无力地回道:“他去找他了,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结果就一去未回,为了找到他,我们派了不少人进城,但是一切都好像掌控在他的手中,不管派出多少人,不是死就是被抓了的,因此我才会重新回到城里。”
慕语见雷伤心自责,不由得安慰其,“这并不是你的错,刚向来如此,他所决定的事,又有谁能阻止呢?现今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刚,只要他回来号令幽门了,幽门还有救的。”
“你们不可以吗?”晴悠急急追问道:“你们在幽门的地位也不低,只要你们暂代刚管理幽门,那就可以暂时逃过一劫啦,为什么你们不这么做?”
雷与慕语同时摇头。
深深吸了口气,雷方回道:“我、风、雨,我们三人在幽门里是没有职位的,虽然幽门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刚心中的地位,也知道我们是他的心腹,但是刚却未给我们超然的地位。”
慕语握住雷的手,传递着自己对他支持的热源。
雷闭眸数秒,随后看向晴悠道:“如果我们三人同在,那我们的手中的门主牌子就能凑拼而成,可是如今风因身上之伤被转移到别处,雨如今下落不明,只有我一人,我手中的不成形的门主牌子,根本号令不了幽门,门徒们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明争暗斗起来。”
“最初还有门徒愿意接受命令前来查探刚的消息,但是慢慢地,城里的戒卫深严了,不少的门徒被抓,也死了不少人,如今门中之人人心惶惶,四分五裂的,为了尽快找到刚,我跟雷才会折回汉阳城的。”
慕语难过的表情下,难掩哀伤,仿佛刚跟幽门都难逃此劫。
晴悠嗤笑了一声,有些嘲讽地道:“到最后还是为了我,那个笨蛋,要不是因为我,幽门也不会变成这样了,门主?呵……谁说幽门现在没有门主了?”
伸手出袖,意念一动,这一块被晴悠存在金针中不知多久的牌子,久得差点连晴悠都忘了它的存在的牌子,一面刻着“门”,一面刻着“幽”,在牌子的侧身厚离还有一个小小的“悠”字。
二人先是一喜,但不到三秒便又沉了下去。
“怎么了,觉得我没这个资格,带领不好幽门?救不了刚?”见他们脸上并没有兴喜若狂的样子,晴悠不免有些失望。
“刚曾经说过,幽门以后的事都不准让你插手,如果刚回来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雷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晴悠,悠悠而道。
此事晴悠亦知,所以便将门主这牌子啪的一声交到了雷的掌心上,“这样,我就没有插手啦,拿着这个回去幽门,你就可以号令门徒,既可以让幽门免了此劫,同时还可以去寻找刚的下落了。”
慕语见了瞪大了双眼,立即将门主之牌交还到晴悠的手中,同时还帮晴悠将手合起来,好好的收着,“晴儿,绝对不可以的,这本就不是雷的东西,如果雷拿着这门主之牌回去的话,一定会被视为以下犯上,弑杀门主,连公审都不需要,就直接被五马分尸了。”
晴悠不知道,其实幽门内部的管理是十分严酷的,当年雨瞒着刚,帮晴悠假死逃离皇宫的事,可是被皮鞭打得半死,要不是雷他们替雨求情,怕是永远都见不到雨了。
这一次情况更为严重,所以雷必定是不会拿着属于晴悠的门主牌回幽门号令他们的。
晴悠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门主牌收了入怀中,肯定地道:“那好吧,你带我去最近的幽门分点,只要我在分点上明确地将门主之职暂交于你办理,那他们就没话可说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命令他们做事了。”
“那也不行,”雷和慕语同时而回,随即便由雷解释道:“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人在雷发布号令的时候提出异议,故意找事的,这样幽门里的分裂只会越演越烈而已。”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那底该怎么做才是呢?”晴悠有些急了,思绪混乱难理,无法想到可行的方法。
“啊……瑾瑜……”忽然慕语惊呼了一声,快速地道:“瑾瑜可以,如果他是刚的儿子的话,那就可以顺理成章,名正言顺的掌管幽门了。”
“不行,”晴悠立即拒绝道:“绝对不可以,我不能让瑾瑜他跟毅……”后面的“父子敌对”四字,晴悠未有说出来,一直以来,她对谁都没有说出关于瑾瑜的身份,就连雨也不清楚,所以他不能,不能说出来……
刚不知道晴悠有什么苦衷,单纯的只以为她是担心瑾瑜的安危而已,所以劝道:“晴儿,我保证,一定会保护好瑾瑜,不让其有任何的危险,毕竟幽门里也有不少人在猜测他……”
“你们在刚的身边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瑾瑜不是刚的儿子的,”晴悠垂眸,低沉地道:“在这个世上,知道瑾瑜的父亲是何人不足五指,确实说是刚的儿子,也无人能证实真假,但是我不想,不想因为我而让瑾瑜渗和进来。”
“既然没人知道,那不代表更加安全吗?”慕语继续劝道:“晴儿,现今幽门真的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刚早就知道,但是却让我们都走了,如果不是我们中途发现幽门里发生了变故,我们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折了回来,所以求你了,晴儿,请你答应吧。”
“可是……”
“娘……”就在晴悠再次想发出拒绝的时候,瑾瑜从床边上的窗户钻了进来,“娘, 我回来了。”
晴悠立即将瑾瑜抱回到怀里,急切地道:“没事吧?有没有被人发现了?没被人跟踪吧?”
瑾瑜露出大大的笑脸,顿时让众人放心了许多,“娘,我没事,我很小心的,没被人发现,所以别打担心,不过娘,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些,我同意去当那个什么门主。”
“不行,绝对不可以,那样会……”晴悠可是有苦难言,她总不能告诉他说当上了幽门的门主就会跟其父成为敌人,父子自相残杀的啊。
说不出口的理由,再加上瑾瑜的坚持,最终,这块门主牌便落到了瑾瑜的手中,而雷和慕语则成为了他顺利接下幽门的左右臂。
正文 第96章 施压
“司徒展呢?”呯啪的两声,地面上杯子茶壶的碎片散了一地,震怒地吼声,让守在门外的人立即冲了进来。
“请主子息怒,息怒啊……”跪了一地的奴才惊慌的请求着。
从微高的榻位上下来,对着跪地的奴才又踢又骂道:“息怒,息怒,整天就只会叫朕息怒,除了这些,你们还懂些什么?都是死人吗?叫你们去将司徒展给我叫过来,都聋了是不是?”
机灵的一名奴才立即叩头回道:“奴才这就去叫,这就去……”
毅已经忍无可忍了,一个月了,整整一个余月了,晴悠就像断了弦的风筝一样,自那天之后,完完全全从他的眼前飞离而去,完全没有半点信息。
当日他就应该要将晴悠给拦下,不管邬昊怎么劝,都应该先将晴悠给拦下才对,可是……
毅中的箭并不是普通的箭,箭直接其后心,幸好箭入不深,性命算是保住了,可偏偏箭上有毒,众太医花了整整十天才让其脱离了危险。
可是就是这十天,让其跟晴悠一面而过,如今毒去了,伤也已经结巴了,但是身体还是比较虚弱。
邬昊担心毅的身体状况,加上太医们都一致认为现今的他不宜赶路,再者邬昊也考虑到刺客可能会一击不成还会有第二波,故便停留在汉阳城未离。
只不过这并不代表邬昊同意毅在这里搜寻晴悠的下落,因为在其看来,毅一直都是自欺欺人。
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跟毅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可是毅却认为他不理解他,不体谅他。
时至今日。即便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他看到了晴悠,也只是认为人有相似。毕竟已过八年,岁月则是最无情的。擂台之上,虽然只是数秒,但是这岁月又怎么可能完全没在晴悠的身上留下过痕迹呢?
故此,邬昊的结论便是,此人并不是晴悠,而是一个长得跟晴悠十分酷似的女子罢了。
如果毅要找的是这个跟晴悠相似的女子,邬昊并不反对。可是如果毅坚持此人是晴悠的话,那他必会阻止。
于是在跟太医商量过后,觉得毅的身体已无什么大碍之后,他便提出让毅回宫。
为了此事。身体稍微见好的毅再次动怒了起来,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嘶嘶的吃痛之声随着喘息而出,“都给朕滚……滚……”
邬昊在旁,看着多年未曾如此过激过的毅。想要去劝止,但是毅那犀利的狠视之眸光,让其硬生生将呼之欲出的话咽回了肚子。
被急传而来的司徒展,见到房内一片凌乱,以及看起来有些狼狈和颓废的毅。立即上前跪安。
只是这膝盖刚落地,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毅发出的指控给震慑住了,“皇上,臣对皇上绝无二心,司徒家誓死效忠于皇上,绝不背弃,请皇上明察。”
“明察?呵……”毅嗤笑一声,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司徒展道:“那为何隐瞒了晴悠还活着的消息?难道这也是为了朕好,而作的决定?如果你不知道晴悠还活着,那当日见到晴悠的时候为何不将其给拦下?”
“皇上明察,”司徒展低着头,恭卑地回答:“当日皇上可是亲眼目睹晴悠下葬的,如果晴悠还活着,臣又怎么会不将其拦下呢?再加上当时场面混乱,刺客来路不明,身为皇上的御前带刀护卫,臣当然是以皇上的安危为前题,怎可擅离职守呢?”
“皇上,”邬昊在旁听着,适时地跪地替司徒展求情道:“司徒护卫所言甚是,当时场面实在是混乱不已,聚集而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武功高强不说,最重要的刺客混于其中,如若不是司徒护卫指挥得当,怕是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借口,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毅大怒,吃力地站了起来,走到司徒展跟前,专注地凝视着他,郑重地问道:“司徒展,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五天之内,朕限你五天之内将晴悠找出来,否则司徒展将以欺君之罪,护主不力,意图谋反之罪,诛九族……”
“皇上……”
“皇上……”
司徒展与邬昊同时开口,但却没能说出解释之语或者求情之话,便被毅给压了回去。
“朕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五天……五天之后如果晴悠找不到,这里……将会是你的处决之地,长眠之处……”
狠言已下,心已立决,毅侧坐回软榻之上,别过了脸,不再看二人一眼,绝然地挥了一下手,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从房内出来,司徒展的脸色十分沉重,心里纠结难断,犹豫不定。
邬昊见到一语不发的司徒展,拍了拍其肩,安慰道:“别担心,皇上只是心情不好,等过两天平静下来,我再替你说说情,许会收回成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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