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看着这样的晴悠,心里感觉怪怪的,说不出何因,感觉这样的母亲会让人不安,“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不是又要走?”
晴悠抿唇苦笑,回道:“瑾瑜不喜欢四处走吗?如果跟着娘的话,就必须过着这样的日子,不喜欢吗?”
摇头,认真的回道:“不,娘,我喜欢这样子,只要跟娘在一起,在哪住都无所谓。娘,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管是谁人来了,我也不会放开娘的。”
儿子的信任和孝顺,晴悠真的是很欣慰,不枉其为了生下他而沉睡了三年。
失去了与儿子零岁到三岁成长的过程。晴悠心里已经很愧疚。如果往后的日子要跟瑾瑜分开的话,她一定会比死更难受的。
看似司徒展放弃了不对惠及悠如何,但没想到的是,他却派陈义和万石四处去打听她的消息了。
“什么?带着儿子来的?”司徒展知道此事之后。既怒又喜,“那有看到她的夫君吗?是汉阳人吗?还是来此经商的,又……”
司徒展很好奇,晴悠的夫君,他的妹夫会是何许人,在晴悠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是她心中所意属的男子,可是这些,陈义和万石都没能回答。
心软嘴硬的司徒展。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到了惠民营去看看晴悠现今是否过得幸福,其夫是否对其好,儿子是否乖顺等等的。
谁知在惠民营潜伏窥视的司徒展,蹲守了两天,却没见过晴悠的夫君。如此也便罢了,就连晴悠的儿子,他都只是看到了侧面而已,说实在的,看了两次,他还是没能记住瑾瑜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也许是司徒展做的太明显了,再加上惠民营里每天都人来人往,伤者不断送入,出出进进的人多了,便容易暴露了自己。
一次,素素想要到营后的山上去取些山泉水给侄子煎药,不小心发现了伏在草丛里偷看着山下正在练武的瑾瑜。
“啊……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素素大惊,尖叫刚过,司徒展连她的话都没有听话,便脚顶其身后的树杆,身体向上一跃,单脚点树枝,身形再往前一倾,便在素素的眼前飞走了。
瑾瑜听到声音便立即往上看,可是除了素素,谁也没看到。
想及晴悠不让其在人练武之事,于是便也立即躲藏起来,免得被素素看到了。
素素回过神之后,便蹲在司徒展所蹲的位置往下看,可是除了空空的院子,什么都看到,心里纳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山下的惠民营中,素素将上山时发生的怪事告诉了晴悠,“厉医女,会不会是我最近太累,出现了幻觉啊?啊……不会是我的眼睛有问题罢?怎么办……怎么办……”
看素素那搞怪逗人的样子,跟前些日子愁眉苦脸的,可是好多了。
于是晴悠笑道:“别紧张,最近城里的江湖人氏多了,许是在山上练功,不小心被你撞见了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也别太在意。”
“啊……”像突然想到什么,晴悠又道:“素素,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叫小石侄儿啊?这……感觉有些乱乱的……”
提到小石头,素素的表情立即僵住,眼神有些散漫,带着淡淡的哀伤道:“小石头不是三婶的儿子,其实是我大伯的孙子,在十余年年大伯跟堂哥出远门跑商,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洪水,被冲走了,大伯娘因经受不住打击,一倒不起了,当时堂嫂怀着小石头……”
述说着往事,当时的素素也只不过是十岁的小女孩而已,“我爹娘走的早,从小我就在大伯家长大,可是大伯跟堂哥死讯传回之后,家里的情况便……最后堂嫂在生下小石头之后也难产死了,而我跟刚出生的小石头便被送到了三叔家中寄养……”
说着说着,素素便抽泣了起来,“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三叔就不会跟对方起争执也不会因此而被打死,三婶也不会变成现今这样,家里也不会生活如此吃紧……”
余下的,即便素素不说,晴悠也大致猜得,古代女子以夫为天,天塌了,哪还有不倒的道理,经受不住打击的三婶,为了找到一个精神寄托,便将小石头当成是自己的儿子。
所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
三婶膝下无儿,而小石头,便成了其精神寄托下的“儿子”了。
拍了拍素素的肩膀,晴悠安慰道:“这也不是坏事,人生不如意十有*,扛过去就好了,你也太伤心,我看得出来,其实你三婶对其看似恶言相向,但她能让你当医女,这就说明,她的心里是知道这些事不能怨你的。”
“谢谢你,厉医女,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没有亲人了,就三婶跟小石头,所以不管三婶对我怎么样,我都会赚钱养他们,让三婶能安享晚年的。”握拳,给自己打着气的素素,再次打起了精神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是在哪个角落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承受着不同的苦难,默默的支撑着,走到现今。
面对这样的人群,晴悠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不算是完美,但是有着这酷似着心中所想念的那个人,便已足够了,至少在心里,他是一直陪伴着他的。
难得今日营里不忙,晴悠便想带着瑾瑜去找工匠打造一把合适他的剑。
手不自觉地压到了怀里那张瑾瑜所画的剑的图样,连其都没有想过要打造这样的一把剑,却让他想出来了,难怪司徒昭对瑾瑜的评价如此高,天资过人,非池中之物。
铁铺里的老板,看着晴悠递上的剑图,拧着那浓厚深密的粗眉,不自信地问道:“姑娘,这……你真的要一把这样的剑吗?这剑……这剑……我还真是没见过有人要打一把这样的剑,这图是不是弄错了啊?”
晴悠低头看向瑾瑜,见其点头,便肯定地回道道:“老板,就按图之剑打造吧,剑柄要用最好的材料,握在手里,手感一定要好,剑身不必太长,比平常的剑短一掌便好,这是订金,余下的会在取剑时一拼付清。”
晴悠出手很阔绰,光是订金便付了十两,这在铁铺老板的眼里,这样的一把剑,连剑都称不上,除去材料费,怕是连一两都不值。
可是看着这母子二人离去的方向,还有方才瑾瑜那点头的举动,他看得出来,这孩子将来必定能闯出一翻成就。
“老五,将我珍藏的寒铁取出来,往后的一个月里,都别找老子,老子要打造一把举世之剑。”铁铺老板似乎很兴奋,心里也不知道在乐呵着什么,连那让人看都不许看的寒铁都愿意拿出来用来铸剑。
铺中的人都不由得在猜测,是否有人出万两黄金,让其打造一把旷世之剑了。
汉阳这地方,说是武源之地,能在这里扎根开铁铺,这铁铺的老板,又怎会仅仅只是一个打铁的那么简单呢?
近日城里都较为安静,原本四处可见的武林人氏似乎都消失一空了,但这只不过是限于白天而已,在夜里,城里却是更为热闹了,因为几前,武林大会正式召开了,持续一个月。
前十日都是各门派派出弟子出场相互交流武艺,中间十日选拔赛,选出符合条件的后选人,而最后十日便是挑战赛,一直到最后没有人挑战最后能站在擂台上的方能成为武林盟主。
当然这挑战并不是赢者一直受挑战,而由羸者的门派或者拥护者替战,当然这前提是其能入选成为后选人。
呆在惠民营里的晴悠并没有去看,但是瑾瑜却是偷偷跑去了一次,而回来之后却不敢对晴悠说,因为害怕晴悠责备他。
看似对儿子放任,可晴悠心里却非如表面上的那般淡定,再怎么说也是武林盛事,怎么可能让儿子独自一人前去玩耍呢?
正文 第68章 陌路
“大人……大人……”衙役急匆匆赶至,礼手立即回道:“已经开始了,都到城北去了。”
风骨节节的年青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案本,清秀的面容中,带着几分女态,但那如蒙薄冰的表神,让人不寒而悚,令人不容小觑。
身旁师爷衙役摆了摆手,示意其退去,而其捋着发灰的胡须,与年青男子同时沉思起来。
半晌,这位年青的县令站了起来,移步窗边,看着那蔚蓝的天空道:“如此娇媚的艳阳下,刀刃相向,肉搏向击,武林中人,为何而为呢?”
“大人,”师爷双手负后,悠悠而道:“弱肉强食,不管是在武林还是在朝廷,都是同理,难道大人还没能看清吗?”
“弱肉强食?呵……”年青的县令嗤笑一声,回坐,举案再阅,“所谓的强弱又是如何界定呢?还不如闲云野鹤游人间。”
“大人年青有为,才华横溢,怎能萌生此意呢?”师爷劝道:“如今国泰民安,皇上英明,治国有道,更是勇于改格,识才用人,难道大人……”
男子不回,但是翻着案本的声音却是大了,而且那执着案本的手,明显加大了力劲。
师爷不明白,汉阳城可说是全国唯一一个皇上未能完全掌控的城,派男子前来此治理,是为了能找到可以将汉阳成为其真正皇土,而非这明是龙腾国国土,实际上却是这些乌合之众的汇集地。
来此已三年了,情况非但有所好转,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武林人,因为城治理好了,生活条件好了,百姓生活渐渐富裕起来了,倒为了这些武林人提供了更加便利有有利的条件。
为此,宫中传来了密信。命男子必须在今年的武林大会上让这些武林人氏向朝廷服降,不再到汉阳滋事扰民。
男子不愿双方有所损伤,曾与梅花庄庄主风驰相谈,让其取消今年的武林大会,或者改在别处举行。不要再让武林人扰乱百姓们的生活。
可是即便风驰理解男子之意。甚至还增派了庄中弟了组成了巡逻队,加入到衙门的日巡队中,维持城中秩序。但是结果却是不见成效。
近年来武林里兴起了不少帮派,也许是连任两届的武林盟主今年宣布不会连任的关系,使得武林中的大大小小门派的人都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令城中秩序大乱。
为了安抚城中的百姓,风驰还承担了所有无辜受伤百姓们的治疗费用,以及他们的一些生活补偿。
但是结果只会让武林中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就在大会开始前的两日,男子还亲自上门找风驰要求其停止这场无谓的比斗,只不过都是无功而返。
男子将此情况如此上报。换来的却是强强相向,对此,他除了时实将武林大会的情况汇报上去,也只能看着事情的发展,无从入手了。
晴悠不知道这城里的县令是怎么样的一位清廉之官,但从素素的口中听之。这位大人年纪约双十,面容似女,但却不笑,为人处事刚正不阿,城里的人无不对其尊敬有加。
更有不少大富人家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但是都被拒了,此事更是让全城的人在猜想,这位刚正不阿的大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竟酒色不沾,从不出入风月场所,也不见有女子出入其府上。
因此,这城里的媒婆想要为其撮合一门亲事也无从入手。
得知有这么一位好官在此,晴悠也有此奇其是怎样的一个人,想着想着便会想起那被其送到了柳哲瑜处当弟子的弟弟李思源。
没有离开丑陋,很多事情,晴悠都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但从那世外桃源出来之后,见到了柳荷开始,很多事已经不一样了。
柳荷来了,那卓碧如无意外也会到此来,司徒展在此,那很有可能毅也会到此来。
越想,晴悠便越着急,但是着急的同时,她又有些期待,她即不想被人发现她还活着,但又想看到心里所想的那人,矛盾的心理,让其在这汉阳城里停滞了下来。
司徒昭曾对其说过,要一直往东,要到最东方安全,可是她停下来了,几天之差,便让其泄露了行踪。
因为晴悠发现,城里的一些墙角下,有着幽门传达信息的符号。
再如此下去,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还活着,柳荷也好,司徒展也好,晴悠最不想让人知道她活着的那就只有那个人,可是心里却止不住的向那个人倾去。
痛恨自己的心不争气,但又无能为力的承受着,“哎……出来吧,都跟了我两天了,难道你就不累吗?三哥……”
从两条巷子转角处出来,久违的一声“三哥”让司徒展整个人都慑住了。
牵着瑾瑜,回转,看着离自己百米不到的司徒展道:“我想安安静静地,平平凡凡地做个医女,做个母亲,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那你也不该骗我,如果你真想离开那里,你可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的,”心是激动的,是庆幸晴悠还活着的,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是责备的话语,“难道我这个当哥哥的真的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和依赖吗?”
话说了出来,司徒展便后悔了,生怕晴悠转身便又离去,想要挽回,但却迎来了晴悠的无奈苦笑。
“三哥,这话要是让三姨婶听到了,她也会跟我一样苦笑的吧?”晴悠反问,轻轻拉了拉儿子的手,示意其上前道:“瑾瑜,那是三舅,叫三舅吧。”
瑾瑜听话的迈了小步,听从晴悠的话,叫道:“三舅好。”
“他是……”司徒展想问,但是既怕问到是,又希望其不是,可是不管是还是不是,瑾瑜的存在都是一个巨型炸弹,将司徒展的心炸得稀烂,“晴悠,他是……是不是……”
犹豫着不敢说出口的问话和猜测,由晴悠给予回应,“他今年五岁。”
五岁……五岁而已!
这一回答,让司徒展心中的猜想既成了事实,也成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巨石。
良久没能找回自己声音的司徒展,还没能来得表达些什么,晴悠便又道:“三哥,现今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还回得去吗?”
确实,这样的晴悠又怎么能回到从前那样,跟其回司徒家,回到宫里呢?
再说,皇宫,对其来说也是一个毒蛇之窑,其又何尝不想跟晴悠一样能洒脱的弃甲而离呢?
可是他不能, 司徒家如今可是一落千丈,如果连其也走了的话,那这个家真的是完完全全要败下阵来了。
夕日对司徒家里种种的怨恨,也在这一夜老了十年的父亲的面容而化为流光,在脑海中抹之净。
“也许你做的是对的,雪琴也同事,离开这个家,离开那个让你们伤心且又痛苦的地方,才是你们真正的幸福,晴悠,三哥没用,到最后,什么都没给为你们做些什么……”
司徒展垂头丧气地别过了脸,转身背对着晴悠,不再对晴悠多做纠缠,“晴悠,如果看到雪琴的话,帮我告诉她,我会代她好好照顾四姨娘,好好带着咏宁过日子,你也要保重……”
说完,司徒展便施展轻功离去了。
晴悠没有追,站在原地看着他飞离的身影,好一会方迈开了脚。
瑾瑜看得出来,晴悠心情似乎不好,而且是十分低落,走着回惠民营的路上,他都频频的往后看,仿佛是在看是否有人跟着他们,又像是在看司徒展会不会在身后再次出现。
“娘,那人真的是我的三舅吗?是娘的哥哥吗?”瑾瑜不知为何,感觉其娘很奇怪,也对司徒展很好奇,很多事情都没能理解过来。
本是牵着的小手,转为握住,看着前方的路,似在劝着自己,路已行至此,没有回头的道理了。
“瑾瑜,三舅的脸,记住了吗?”晴悠带着打颤的声音,忍着那两眶热泪不让流下,即便知道这样会让这对其真心疼爱的哥哥受伤,她还是选择了如同陌路的决定,“一定要记住三舅的脸,要深深的刻在心中,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忘他,他是娘这辈子难娘最好的哥哥,也是娘伤得最深的一个人之一……”
虽然没能理解,但是瑾瑜还是点头答应了她,同时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司徒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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