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否道:“老师教的,不闻,不问,做好自己的本份,勿生贪念,勿奢荣华,勿忘医职,这是我在太医院生存的法则。”
“嫣嫣,那老师有没有教你,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啊?”晴悠抬头,望向夜空,看着那黑压压的夜空,无一星光,如其心情那般,十分暗沉,令人压抑又泄,“我曾经也很单纯的以为,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该做的事便好,但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失去了选择权。”
看着晴悠那张连冷淡都说不上的脸蛋,有一瞬间,厉嫣嫣觉得她变得难懂,变得深奥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厉嫣嫣双手高举,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懒腰,活动了一个手脚,随意地道:“做人,为何就不能简简单单的,爷爷常常跟我说,平凡是福,只要心里满足,哪怕是粗茶淡饭,那都是一种幸福;苦恼,那是自找的,你又何必如此呢?所谓船到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晴儿,平日你看起来那般聪明,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晴悠垂眸,摇笑,“庸人自扰,原来就是在说像我这样的人,真是好笑,都经历了这么多了,为何我还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呢?真是愚蠢,愚蠢至极啊……”
经厉嫣嫣一语提之,晴悠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也站了起来,跟厉嫣嫣一同活动着手脚,打起了精神起来。
正文 第18章 遭拒
七天之后,雪琴伤口上的线已经缝合了,只是雪琴却未因捡回了一条命而感到高兴,整天郁郁寡欢的,坐在床边,看着同在房内的那张摇篮。
晴悠知道,失去了孩子的她,怎么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的郁郁寡欢,也令整个司徒府蒙上了一层阴霾。
也许整个司徒府里,只有晴悠过得还算是淡然,毕竟,厉嫣嫣的话,给了其不少了启示,她知道,有些事情既然来了,除接受那便是改变,可是,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也只有让自己勇敢的面对,否则带给自己的,将会是无止尽的痛苦,何不放下,接受这样的现实,让自己过得更好呢?
自拆线之后,晴悠再也没有见过雪琴,就连日常的那些检查都是厉嫣嫣与丁梦去做的,而她,每天在院子里,不是看书,就是做着实验研究之类的,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一直到雨的到来,晴悠方踏出了院子。
对于雨,司徒展总是怀着深深的疑惑,故此对于她的到来,他不由得提心了起来,生怕晴悠又再次玩失踪。
“晴悠,这位雨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常在你身边出现?”司徒展拦住了欲想外出的晴悠,严肃地问道。
晴悠向雨点了点头,示意其在外面等她,而其则冷冷地回着,“雨曾经是我的患者,而后因无依无靠,认我为姐姐,跟在我的身边,如果你觉得她的身份可疑,你可以去查,雨还在等我,先走了。”
这样的回答,司徒展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其放过,挡在其身前,再次问道:“难道你对她的身份不可疑吗?还有。雨的武功未般,这样的人在你的身边,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不会觉得她是受人所使来到你的身边吗?到底,你们在做着些什么?”
“你觉得我能做出些什么呢?杀人?放火?打家劫?”晴悠直视着司徒展,反逼问其。
没来由得,司徒展对于这真诚且又强势的眼神突然无折了。但是心中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唯有看着晴悠跟雨离开。
其实雨来找晴悠这也是迫与无耐,情非得已之下,才上门找晴悠。
司徒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对,随即便尾随在晴悠与雨的身后跟着。
雨似乎发觉到有人跟踪。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晴悠反止了其,“继续走,不用管。”
“可是小姐……”雨不明白晴悠的用意,觉得如果带着跟踪她们的人到目的地的话,会对幽门带来麻烦。
“我们先去找吴川仁……”晴悠方向一转。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在前去江南的时候,晴悠本对三个孩子做好了安排,只是没想到,一场鼠疫,让三人来到龙都,除了林松,便投拜无门。
晴悠回来之后,一直都在等曹五给她留下什么信息,可是因为晴悠带走了李思源。让李浦进发了疯的要寻找他,使得曹五不得不从瑞城离开。跟随着来到了龙都,重新开了间客栈。
由于鼠疫,晴悠在江南耽搁了不少时间,回来之后,又遇害上了雪琴突然临盘之事,便一直未能与曹五联系上,如今雨来找晴悠,却是因为李思源。
暂时来说,在晴悠还没有给李思源重找一个合适的身份之前,她还不能让李思源公诸于世,当然也不能让司徒展知道,所以她改变了去向。
在江南,林善便与晴悠道别了,由于这一次的鼠疫,他重获医薄,死过一回的他,也有了一番别样的感触。
他不再强迫林松跟随其学医,他心知,林松喜武好动,年幼不定性,如今从晴悠处得知,其竟为了学武做到如此,便也安心了。
他决定留在江南一带,继续为因这场灾难而受苦的百姓做身为医者该做的事情,而范双优也愿意跟随,推了被召入太医院的机会。
也许是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林善并未提及跟范双优的婚事,而范双优也很体贴的对此表示谅解,希望给多一点时间双方,互相了解。
在他们的身上,晴悠曾看到一丝的希望,能在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结婚,那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林松,林善则全权交由晴悠,并非不管,而是听从林松的意愿,让其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晴悠方未提及将林松做了何安置给林善知道,毕竟雷也是幽门中人,虽这年都常伴在慕语的身边,但在幽门的身份和地位,依是存在的。
这些年来,晴悠不管是在嘴上还是在行为上,都未有替幽门做过任何事,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刚为了她做了很多,就因为当年晴悠救了她一命,刚却几将幽门拱手奉上,这对晴悠来说,是她欠刚的。
所以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晴悠都不会让幽门因其而造受到不必要的风险,就如司徒展,如朝廷,这对幽门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吴川仁被送至龙都之后,带着晴悠给殷瀚世的信,本想去拜访他的,可没想到,他去了江南,如今他回来了,晴悠也回来了,其便想亲自领吴川仁到殷瀚世处,恳请其收吴川仁为弟子。
晴悠知道,殷瀚世一直都很想找一个能继承其衣钵的弟子,这对于他这成亲多年,却膝下无儿的他来说,可是其心中一直以来的愿望,只是他又担心其妻因未能为其生下一儿半女伤心,收弟子或者收养子之事一直都未有落定。
这些都是刚给晴悠提供的情报,即便她没有向刚要求,但刚还是替其做了。
对于殷瀚世,晴悠觉得其是一个典型的好丈夫,其妻是他的童养媳,因此比其年长七岁,也许是小时候身体未有养好,又也许是什么原因一直未能生育。
而后家中长辈要让殷瀚世娶妾,却被当时已成年的他拒绝了,并断下言,妻在无妾,为此,长辈可是奇招尽出,甚至还将其妻赶出家门。
对此,刚考完医考回家的殷瀚世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寻妻,而后便与妻独自在外生活,未再进与家有所联系。
在古代,这样的男子实着难见,所谓不孝有三,为了一个女子,将父母弃之不顾,在这二十多年前,也是一段令人心酸的事件,这更让殷妻心中有愧。
所以这一次,晴悠直接带着吴川仁登门拜访,要想让殷瀚世收吴川仁为弟子,那得先过了殷妻这关,否则即便他想,只要其妻不乐,那都免谈。
虽然当时仓促决定,未有多想,如今即已事定,便亲自领吴仁川去拜师。
带着曹五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由雨带路,直直往殷瀚世家中而去。
司徒展见晴悠带了人,去的又是殷瀚世的府上,由疑惑转为了理解,在见三人进入殷府之后,便就回去了。
三人被引入厅中,下人沏茶奉上道:“三位先稍等片刻,夫人即刻便到。”
晴悠突然上门拜访,让殷妻柳氏感到很惊愕,特别是听下人说,是两位年轻的姑娘以及一名少年这时,心里萌出了喜悦,同时也多出了一份的忧愁。
见到柳氏如此,婢女秋菊便安慰道:“夫人,您别多想,也许是来求医的呢?老爷这么多年待夫人如何,难道夫人还不清楚吗?”
其实这些年来,柳氏都曾猜想过,是否其夫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为其生儿育女了,如若是的话,她也愿意接受,让其将那女人和孩子给接回来,但是每次都被其训回,没能继续往入深聊。
如今晴悠三人,既未事前送上拜帖又未受邀请而来,心想也许真是那一回事。
秋菊是柳氏在街头带回来的乞儿,对于柳氏的恩情,秋菊在府上,虽为下人,但却对柳氏侍如母,处处为其着想,如今更是从柳氏的一个眼神,一声叹息便能得知其在想些什么。
其实秋菊嘴上是如此说,但是心里也跟柳氏一样,有着同样的猜想,毕竟算算时间,如若殷瀚世在外头有女人,其子女也应如晴悠他们那般大了。
于是借故让柳氏拖着不出,而其则到前厅,准备将晴悠等人赶走。
“三位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呢?我家夫人今天身有不适,不便见客,如若寻我家老爷的话,恐三位需过等些时日再来,老爷出远门了,归期未定。”秋菊来回的将晴悠三人看了又看,最后将视线落到了吴川仁和晴悠的身上,而雨,因站于晴悠的身后,排除了其是殷瀚世之女的可疑。
晴悠站了起来,微微阖首回道:“无碍,如此,我等便过几日再来,不管不巧,小女是名大夫,如若夫人不弃,不如让小女给夫人把上一脉,好让老师在宫中也能安心。”
“呵……”秋菊勾起唇角,不屑一笑,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其觉得晴悠是在向柳氏炫耀,炫耀其得殷瀚世真传,炫耀其已是医女,有资格成为殷家子孙的资本,蔑视道:“小姑娘,你连医女跟大夫都分不清,别告诉我,党参也能成人参了,真是笑死人了……”
“医女跟大夫如何分,小女子很得很清,既然师母身有不适,不便见客,那学生先行告辞了,劳请姐姐转告师母,学生司徒晴悠择日再访。”晴悠行礼过后,便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外而去。
秋菊一气,大声喝住了晴悠,指着桌上放着的礼物,大声道:“等一下,将这些东西带走,我家夫人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正文 第19章 为师
晴悠没有上前取回礼物,而是用袖掩下半张脸,笑道:“你这样子,看起来就像那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呵呵……”
秋菊不明为何意,雨跟吴川仁也不太明白,对于晴悠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都蒙了。
出了殷府,吴川仁问道:“师姑,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她啊?”
“殷夫人身体没有不适,她只不过是不想让我们见到她罢了,也许她是替殷夫人感到不值,又也许是替自己感到不值,谁知道呢?”晴悠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对了,川仁,等你拜了老师为师之后,你就不能再叫我师姑了。”
“为什么?”吴川仁停了下来,站定,认真地问道:“师姑,我不想拜他人为师,我想跟你学习医术。”
晴悠回过身,真诚地看着他,慎重地道:“你跟你的医学观念不同,你学习的是传统的医术,而我所崇尚的是一种外科医术,对于这一方面,并不适用于你的身上,在这观念守旧、传统的社会你,你如果真心想学医的话,你必须学习中医学方面的知道,在这一方面,我是不及殷太医的。”
“可是师姑你却能解决瘟疫,解决鼠疫,难道还有比你医术更为精堪的人吗?”吴川仁力争而辩,仍旧保持着自己所想,“我也想像师姑一样,可以替百姓做些事,发挥我所学,不管是传统的医术,还是你所属的医术,我都想学。”
雨见晴悠露出为难之色。便开口劝解其道:“小姐的安排她自有想法,也许你真的不适合小姐的这种医学风格,小姐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她的理由。你又何必为此纠结不放呢?”
“不,在我的心目中,师姑的医术可说是天下无敌的,而我又为何舍近求远呢?还是师姑你觉得我的资质平平,不配当您的弟子呢?”吴川仁鼓起了勇气,将藏在心底的话倾吐而出。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晴悠必须教他医术,但是他真的很想跟也学习医术,也许是因为林善在其面前对晴悠的至高评价,又也许是因为其亲眼所睹,总之,在其心中,晴悠的医术才是最强、最专、最精堪的,放眼整个龙腾国,可说是无人能及,因此。他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晴悠就是不愿亲自教他。
注视了吴川仁片刻,晴悠旋过了身,迈开了步子,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边走。边平静地道:“你觉得你可以,但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我自己很恐怖,因为这可怕的治疗方式,你会被人视为怪物,视为残酷者,视为杀人狂魔,连患者的信任都得不到,那觉得这样的大夫,还是大夫吗?如果没有患者愿意接受你的治疗。即便你的医术再高明,再厉害,还会有人让你医吗?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吴川仁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在其看来,医术高明了。自然会有人相信你,自然会有人上门求医,何需求患者呢?
未思及如此,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
唯有晴悠,在这样的时候还能何持着平常心,因为,这已让其习惯了,可是这对于还未真正踏入社会,体验过人生的酸甜苦辣的吴川仁来说,也许会让其从此萎靡不振,甚至还会对医学失去了兴趣和信心。
“川仁,你有看过师姑是如何治人吗?当你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甚至连体内的肠子还有内脏都露出来的时候,你会怎么处理呢?”晴悠将自己所实行的外科医术的情况透过语言,像是在课堂里出考题给学生一样,慢慢的引着其进入到在这里被人视为异类的医学形式。
“你有去过战场吗?你有见过被砍断了手的士兵,有看过断下了,还在抽搐着、血淋淋的手吗?看到这断手了的伤口怎么处理,你会怎么做?”晴悠继续道,没有停,也没有回头看吴川仁的反应,一直一直的说着关于这一方面的问题。
雨静静地跟着晴悠的身后,吴川仁的越走越慢,慢得几近是停在了原地。
晴悠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却是从他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他的反应。
“跟着殷太医,等你能接受这将人体的内脏取出来,治理好后,又放回原位,却面不改色,手不抖,身不震,心不颤的时候,这就是能跟我学习我的医术的时候……”
一连三日,吴川仁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脑子里,一直都重复着晴悠所说的那些话,他感到这样的情况还有那样的情景,是不可能存在的,在他看来,他很害怕,很恐惧,几近要疯狂了。
但是,在承受了三日极度恐慌的时期之后,他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晴悠教他的都是些很基本的东西,也不愿意教习他属于她的那套医学。
七天之后,吴川仁主动找晴悠,而要求晴悠再带其去拜访殷瀚世,求其收他为弟子。
晴悠不想伤害吴川仁,但是他的执着,即便让其拜了殷瀚世为师之后,他还是心感遗憾,唯有其想通了,方能让其一心一意地跟着殷瀚世学习医术。
再次拜访殷府,三人见到的依旧是秋菊,将三人拦在了府门前。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家老爷没在府上,夫人也外出了,请回吧。”秋菊语气十分不友善,瞪着晴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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