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场鼠疫,晴悠没有把握,也没有信心,但是她知道,很多人都相信她,都愿意跟随她一起用着这在他人眼中是可怕之物的治疗之法,她也相信,毅也在默默地支持着她,给了她很大的发挥空间,所以她坚持着,努力着。
晴悠顶着各种压力,努力的寻找着有效的药方,即便找不到药方,就如其对林善那般,即便是用毒,她也会一试,只要将黑死病给治好,她可不惜得来疯医之名。
疯医,这可是庄金逸给晴悠所起的外号,当其从华丹处得知晴悠竟是用毒当药来治黑死病,第一句便说其是疯子,还说医者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疯狂,不循礼道之事,有违天道,于是传着传着,疫区里的人都知道疯医便是晴悠。
可是在厉嫣嫣看来,晴悠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医者,特别是在经晴悠指点学习这些新奇的治疗之法后,千金医刻便又从这疫区里传了出去。
正文 第11章 疫退
很快的,疫区里便传来了大量妖邪传言。
如:血会透过这吊针被吸光;被注入的是圣水,只要扎针入体内,身体就会立即健康起来;更扯的还有,说此吊针是神器,争相取着注射。
只是不过,这也只是部分人而已,疫区以外的人,还是对吊针这种新型的治疗用具感到很抗拒,觉得将液体注射到体内,那是一种不祥,会伤身体之事。
在百姓们的眼中,身体里的每一个部位都是不可受侵的,更何况是往身上注入血以为的东西进入呢?
晴悠心里很清楚,让这些古板人的接受这新事务中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也不奢望百姓们能立即接受,但是至少她认为身为医者的工作人员,应该要理解和接受,并将吊针广泛的应用在医疗工作中。
在讲述该如何使用员针的时候,晴悠也都讲解过静脉注射的好处和坏处,事实上,在这次的鼠疫中,晴悠也对吊针的使用持着自己的态度。
对于部分患者,晴悠还是主张让他们喝盐水,多吃电解质食物等等的,可是这样的治疗效果,却未见比吊上一瓶吊针的效果明显。
非常时期,晴悠也唯有使用非常手段,故此,才会将吊针在疫区里广泛的使用起来。
为此,庄金逸更是与殷瀚世争执了一番。
“难道这也是你所授之的吗,殷太医?”在看到晴悠用林善作为示范的时候,庄金逸便当着所有的医护人员劈头直击问之,“如此荒唐邪物竟用之治疗病患,古往今来。何书提之,何处寻之?此妖邪之物,本官坚绝不同意使用,如若你支持她,本官必奏请圣上,治这疯女人之罪。”
庄金逸可是说的愤愤有词,气焰难挡,“古书有言。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人体血脉经络相通相连,如今将这不知名的物体注入体内,且不说是为何物,光是这注入体内。混于血液之中,如此大胆之行为,简直是旷世奇闻。这种邪物,本就不该出现在我国境内。”
其实殷瀚世对于晴悠的解说也是一知半解,他对晴悠打造出这样的器具出来,也是存有很大的疑问,且不说这医治的效果,光是注射一些不明物体进入人的体内这一点,他跟庄金逸亦是相同,难以接受。
再加上,晴悠在解释的过程中,关于静脉。关于这生理盐水,什么电解质。什么酸性物质,什么酸中毒等等,在这里,除了厉嫣嫣大概能明白之外,其它人都只是奉着对晴悠的信任而照做的。
林善本人更是不需多问,只要是晴悠给其准备的治疗。他都接受,即便也跟大伙一样,带着深深的疑问,接受了一切。
而且也很明显,在一些患者注射过之后,三天不到,便病症全退,一切都正常起来,烧不发了,脸色也正常了,身体各处也未出现异常。
对于这样的神奇效果,很多患者也都是在半强迫下接受了的。
庄金逸的指控,晴悠从未放在心上过,就连殷瀚世,也未替晴悠担心过半分,一来是在毅对晴悠在疫区所赐于的权力,二来是晴悠自身的身份问题,所以,即便晴悠真的在此做出些什么荒唐事,毅还有司徒家都会保住她的。
殷瀚世对于庄金逸,也只是假以当日方剑所说之言而回应了他,将一切的关系都撇开,在对晴悠使用这种治疗方式,既不表明赞同,也不表示反对,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多方面了解也观察患者的情况,好见证晴悠的做法是否正确,同时也可以在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做出补救。
在第一批吊针送来之后,不到五天,疫区里便送出去了十名患者,余下的患者,情况都渐渐趋向稳定,除了一些病情实在是过于严重的患者,只是稍微减轻病情之外,注射生理盐水真的很有效。
于是在一个月内,疫区里的患者,余下三人,士兵的驻守人少了,医护人员也逐渐被遣回原服务地,就连庄金逸也华丹也都回龙都了。
如今疫区里,除了林善、范双优、殷瀚世、厉嫣嫣和晴悠外,便再也没有其它医护人员了。
对于这余下的三名病情严重的患者,晴悠真的是使尽了办法了,除了她在林善所使用的毒药之外,她真的再也找不到其它药方。
殷瀚世看着这三名患者,情况日渐严重,心情也跟着垂落谷底。
他很想完成其先师的遗愿,可是他跟晴悠一样,依着前人之书上的药方,从之改良,效果却不及晴悠继续给他们打点滴的效果要好。
百般纠结之下,心想:难道真如晴悠所言,非用毒方能克之?
晴悠知道殷瀚世不愿让其将毒运之医治之中,可是眼见那位患者的情况日渐欲下,她不得不旧事重提:“老师,请同意学生用那药吧,学生有把握,必定将药量控制好,绝不伤病人。”
殷瀚世知道,这已经是患者的最后一个希望,如果其不同意,那便等于是让患者等死了。
再三思量过后,他还是同意了,“晴悠,为师真心希望鼠疫给被彻底解除,不再困扰我国国民。”
“不,老师,”晴悠摇头,同时也感到无奈,“鼠疫,不管是现在,还将来,它的变异速度,永远都不会我们所能想象的,每一次,都会有超出我们所能想象的变强,这一次,能治疗好,并不代表下一次可以,所以……对不起,老师,这一次我都保证不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殷瀚世表情凝重,带着深深地忧虑,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他们会康复起来吗?”
“我只能说,只有七成的机会,他们可以痊愈的机会只有七成,在此之前,我希望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才使用这个方子。”
晴悠的做法,是殷瀚世无法想象的,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从医三十载,他从来都没有征询过患者的本意,即便是明知患者不会康复,他都不会征询患者是继续医,还是不医。
因为患者的意愿,对他们来说永远都不重要。
“晴悠,如若你将这情况告之患者的话,他们未必会接受你的治疗,不如……”殷瀚世从来未在用药方面征询患者的意见,如今她如此一说,他便觉得有时候,患者的意见也很重要。
“老师,患者有知情权,”晴悠止道,而且很坚持,“我知道,在某种层度而言,大夫的完全权会给治疗带来很大的帮助,可是如果在明知有危险或者是在不能完全有把握的情况下,病患或者在病患不清醒的情况下,征得患者的家人同意。”
“没必要如此,”殷瀚世有些急促地道:“患者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对于患者来说,我们只要能治好他们的病就行了,如若最终未能治愈,那也不是我们的错,你要明白,每一位医者,对于自己所使用过的药方都是很谨慎,很小心的使用,你的若告诉患者,或者是患者的会对我们造成伤害的。”
晴悠不赞同地辩道:“老师,我知道,这么做,也许会对我不利,你也是为了我好,但是,患者有决定权,他们有权接不接受这样的治疗,也有权知道,这样的治疗对他们是否有效,或者会不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甚至后遣症等等的,这是身为医者的我必须要做的。”
其实晴悠很清楚,只有真的这么做了,才是对自己的,对患者的最好保护方式,虽然最终的目的都是要将患者给治好,但是这利用毒来治毒,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为了谁,殷瀚世还是不希望他有危险。
这是晴悠的选择和坚持,殷瀚世也唯有尊重,结果,只有两名患者愿意接受她的治疗,而且在伊祁肃的见证下,正试用晴悠的方式去给患者治疗,而余下的则交给了殷瀚世。
晴悠的治疗方式很痛苦,患者承受着煎熬,比鼠疫还要痛苦的折磨,连续三天三夜,患者的情况都很不稳定,时好时坏,就跟当初晴悠治疗林善的情况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情况比林善好多了,因为这一次,晴悠对毒还有药的剂量控制地更为准确。
对于晴悠所治疗的患者,最初的情况是很糟,但是到后面,却日渐趋好,反观殷瀚世的患者情况,已经是病入膏盲,即便晴悠想要帮他,都已经没办法了。
对于这个悲剧,晴悠也感到很痛心,可是真的没办法。
在晴悠看过最后一次患者的时候,她对患者坦言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如果现在才对你进行我的治疗方式的话,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即便你能挺过去,以后留下的后遗症,将会是让你永远无法承受的。”
患者流着泪,抓着晴悠的手,看向殷瀚世,微弱的呼吸,以及无力的手,可以让人知道,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了。
殷瀚世摇叹,但却什么都未说。
忽然,患者笑了,冲着殷瀚世点了点头,以表感谢谢,随后……阖眸、手从晴悠的手上滑落了下来,不再有任何举动……
正文 第12章 正名
疫区里,最后一位患者离世之后,晴悠等人也便准备回龙都了。
在这一场疫战中,伊祁肃、于浩石、柳荷夫妇、蓝智颜、卓碧等人都受到了朝廷的加赏。
巩宇朗、柳荷与晴悠同路,便担起了护送晴悠等人回龙都的重任。
至于卓碧还有蓝智颜都被师门急招回去,故便于晴悠等人别去。
离前一夜,蓝智颜单独约见了晴悠,此事不巧被柳荷碰见,看到蓝智颜垂头丧气的离去,其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
柳荷未有询问晴悠为何事,只是笑笑问了一句,“可有话与姐姐相聊?”
“明日你我同路,如今夜已深了,何为留待明日再谈?”晴悠未见有有异,话语间不带一丝伤感。
柳荷笑摇,不再多言,旋身欲回房之时,晴悠又语,“荷姐姐,你是因为爱巩姐夫才嫁给他,还是因为你与他有婚我才应约而嫁的?”
柳荷站停,回眸,似有些惊讶,又似有些迟疑,顿默片刻反问道:“有区别吗?爱可以慢慢的培养,婚约可是不能弃,既然注定一定要嫁,为何不让自己爱上他呢?这只不管是先婚后爱与先爱后婚的区别而已,结果都是一样,都得成亲。”
晴悠默念一几句,似懂非懂的,觉得这种以约定而成亲,再培养感情的婚姻感到迷茫,不知如此婚姻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晴儿,”柳荷往回走了几步。但是却未走近晴悠,指向院中树上之花,“花,不管是你爱还是不爱它都会开,就始你不管爱与不爱都得嫁。面对这每日都会看到的花朵,为何你不爱上它,如此每日见到都是赏心悦目的一片呢?”
“荷姐姐,那如果你已经有心上人了,但你又与他人有婚约,那你嫁是不嫁呢?”晴悠似乎有些不太认同,觉得自己最近的思绪有些变得陈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古代待久了。有些观念也跟着保守了起来。
“又抑或是你爱那人,你可以跟那人成亲了,可是因为爱,你却要失去很多东西,甚至是你了喜爱的东西,你会愿意为了爱情而放弃它吗?”
晴悠在想着自己回到龙都后将要面对的事情,不由得退缩了起来。
司徒家对毅做的一切。即便她不被嫁到宫里,也会被嫁给哪里王爷贵子之类的。如此一来,她失去的,不但是其最爱的医术,就连她的自由也会永远被禁锢起来,如此生活,其又怎能过之。
柳荷沉思,咬唇片刻不语,像是也很纠结。
忽然一片花瓣掉落,在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儿就如此从盛开中慢慢腐烂。似是着花,只是这是一朵已经不再开得灿烂的花,一本正经道:“花开花落时间很短,女人的青春又何尝不是呢?晴儿可曾想过,如果在女人风华正茂之时错过了最美的时光,你的一生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回忆的呢?如果你真的爱的那个人,你会愿意做出任何的牺牲。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晴悠的心一震,回想起一年前毅死去的那一幕,那一刻,她真的希望将自己的寿命给他,希望他能活下去,哪怕让她立即死去她都愿意。
因为毅,小凤至今都未能从沉睡中醒来,因为毅,晴悠花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休养生息,为了毅,她真的愿意付出生命,可是……
如果让她关在宫里,让她每日每夜为了一个男人,跟无止境的女人争宠,她做不到!
如果爱一个人,想要跟那人长相厮守一定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的话,她情愿将那人深深的藏在心底,永远都不说出来。
晴悠沉默不语,柳荷亦无话可言,悄悄的离开了院子,让其独自思考。
路上,有着厉嫣嫣和丁梦、柳荷在,打打闹闹的,赶路的时间也似乎过得很快。
平平静静的,马匹奔路在官道上,马车也未停歇过的压过了,留下不深不浅的车痕,转眼便到了京都了。
此行,于浩石亦跟着同行,虽然路上跟晴悠所聊不多,但是二人的眼神交流却是不少。
从于浩石那依恋、深情的眼神中,柳荷等人或多或少都看出些什么。
唯有晴悠,对于于浩石的一举一动不甚在意,也许在厉嫣嫣和丁梦眼中,晴悠对男女之情显得迟钝,但在柳荷看来,晴悠是在视而不见,逃避着。
将人送到京都,巩宇朗与柳荷也算是功成身退,离别之时,晴悠将本想在他们成亲时送给柳荷的成亲礼物送上。
看到又是丹药的时候,柳荷立即将晴悠拉到一旁轻声问道:“晴儿,你实话告诉我,这些丹药,还有之前你赠予我跟阿碧的丹药都是你自己亲手研制的吗?”
从柳荷那凝重的神情里,晴悠感到纳闷,问道:“有何问题吗?还是你或者碧姐姐吃了身体感到不适?”
“你先回答我,这些丹药从何而来。”柳荷未答,却是继续追问。
晴悠点头,“确是我亲手所制的。”
柳荷倒吸一气,眼神四周快速转视一圈,似乎很警惕,很小心,将声音再次压低,凑近晴悠告诫道:“晴儿,以后此丹药不可随意送出,阿碧那里,我事前已交待,不许其外泄从而何来,你可知,吃了你的丹药,我跟阿碧的内力还有修炼都突飞猛进了,对于此事,我师傅还曾特地召见了我,幸我机灵未以在外历练有启方增长了功力。”
有这效果,晴悠当然早已知晓,只是有些无法理解,为何柳荷跟卓碧的功力大增,不要小心翼翼,不可告人。
“你没在江湖里行走,所以你不知道,世间多少武痴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四处寻求良药,为的就是可以让武功能增进到另一个阶段,如果你所研制的丹药能增长功力的事情传出去,你将会无止境的被江湖人所追击,晴儿,江湖险恶,此话非假,日后你送出这些贵重药丹这时,再慎重,今日此药丹,荷姐姐定是不能再收了。”
柳荷将丹药塞回到晴悠的手中,严肃的拒绝了。
晴悠反推塞回于她,坚持道:“荷姐姐,今日此话,你是真当我是妹妹方慎重提醒,此药之效,我是稍有了解,但却未及你所言那般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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