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恨医
在晴悠的要求下,阿牛一家也被刚派人接到了瑞城中,至于慕语的病,对现今的晴悠来说虽有难度,即便不能立即治愈,但压制之法还是有的。
一边观察着李思源的情况,晴悠一边研究着,该如此给慕语下药。
在这里,对于花柳这种病几乎成了绝症,没有抗生素,下药之后,靠的只能是个人的抵抗力还有就是运气了。
晴悠不想让慕语感到绝望,即便成几率不高,但是晴悠还是要一试。
除此之外,从刚的手中得到了黑松玉露膏的她,已经开始着手治疗牛叔的脚了。
慢慢的,晴悠也便带着牛叔一家搬到了慕语旁边新搭起来的茅屋住下了。
住得算是偏角落的晴悠除了每天都查看着牛叔还有慕语的情况之外,其它时间,她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着针对慕语的病找到有效的药物。
晴悠自己单住间小屋,带着一个小院,院里大大小小的笼子,关满了小白兔、蛇、蝎子等等之类的东西。
阿牛本还以为晴悠是用来下菜吃的,可没想到,结果一天误吃了一吃小白兔,就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还好晴悠急救及时,不然阿牛现今可不能在这里悠闲的喂着小白兔吃萝卜了。
看着这些看起来温驯又可爱的小白兔,阿牛不由得抱怨了起来,“小家伙,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好好的,我只不过是吃了你们的同类而已,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晴悠听到阿牛在向小白兔嘀咕着什么,于是便笑话其道:“我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到你还真偷偷抓去烤兔子吃了,还好你只是吃了几口,没给牛叔牛婶吃,要不然你就成了不孝子了。”
“可是晴儿,这兔子是怎么回事啊?我去抓回来的时候都好好的,卖给人家酒楼都没说吃中毒病倒了的。就你这笼子里的兔子特别,别个儿吃了没事,就我有事,难不成就是不让我吃啊?”
阿牛至今都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傻里傻气的,每天都跑到晴悠的院里来。看看晴悠对这些兔子做了些什么,让吃了几乎掉命了。
“我养的兔子跟别家的兔子不一样。而且每个不同的笼子里的兔子都有不同的喂养方法,就你嘴馋,不过还好是你吃了,要是换作是别人吃了,那还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晴悠也没想到这阿牛真的是一根筋,连个玩笑话都没听出来。还真的是吃了这兔子了。
其实这院子里的所有动物都不能吃的,兔子是晴悠渗进了慕语体内的病毒入体的,虽然有些看起来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但是这花柳病还是有潜伏期的,所以暂时还没能看出来些什么,当然也有经过晴悠催发加严了的病毒的量,三天有些兔子就出现了症状了。
这些实验用品,结果发现,即便是加重了病毒的量,还是有些兔子只是出现了轻微的症状,而且除了皮肤有些红斑出现之外,大约一周后便又自我恢复了。
对于这样的发现,晴悠再次买了一批兔子,也叫阿牛到外抓野兔,详细的记录着这些兔子的病毒注入量,每日的吃喝行动等等。
晴悠一边做着实验,一边给慕语开药治疗,外敷内服的,双管齐下,但也不见效果明显,除了暂时控制住了病情,不让情况恶化之外,慕语的病情不见有特别的好转。
一个月过去了,慕语开始对自己的病,对晴悠失去了信心,渐渐的……她再次将自己关闭了起来,不愿再出屋子了。
晴悠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感到有心无力,虽然目前来说她无法治好慕语,可她还是在努力着,继续着给她把脉、开药、煎药等等。
一日,雨前来,带来了刚送来的信,但晴悠却在小白兔身上发现了几个对慕语花柳病毒产生了抗体的实验品,所以拒绝了见雨。
可雨却有着不能不说的事儿,她想见,但是阿牛却将门给堵得死死的,“不行,不管是谁,晴儿都说了,绝不能进她的屋里,就算是天要塌下来,她也让我在外头站高点给她撑着呢。”
阿牛是个死脑筋,怎么也说不开,哪怕是雨硬闯,阿牛还是死死的贴在那茅屋门上,“你要过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最后,阿牛还捞下了狠话,使得雨不得不高呼,试图唤出屋内的人儿,“小姐,是我……雨啊,有林松的消息传来了,问小姐是否亲自前去查看。”
晴悠一开始没有回雨,阿牛狠狠瞪她,“你快走啊,晴儿说了,她要做什么……什么霉……霉什么的研究,谁也不可以进去,也不可以打扰她。”
阿牛不懂,但却知道晴悠很重视这个研究,所以对于她的话说一不二,特别是看到其父的腿一天一天的好起来的他,对于晴悠既是感激,又是深信不疑。
雨再唤了几声,“小姐……小姐……”晴悠依旧没有回应。
其实晴悠听到了,但是正在抽取着血清还有做着霉菌培养的她,正处于紧要的步骤中,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分神,否则这手抖了,自己的唾液不小心渗进去了又或者是其它不可预见的因素发生了的话,可就要白废心机了。
雨走了,晴悠一直忙到天黑,累瘫在地上坐了一刻钟后,晴悠方从屋里出来,却见阿牛坐在了门边上,在其开门的时候后倒下来。
晴悠没有为意,便被阿牛压倒在地上,同时垂钓着的阿牛也被吓醒了。
将晴悠给扶了起来,愧疚道:“对不起晴儿,我……我不是存心的,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我……我……”
晴悠笑了笑,拉着阿牛便将屋门给关了起来,这才拍干净身上的灰土,“阿牛哥,你若累了就去休息吧,对不起,为难你了。”
“才没呢,”阿牛重重拍了拍胸脯,抬头挺胸道:“我才不累,你去休息,你帮你看着,我保证,这会不会再打瞌睡了,你快去睡吧,一会娘又得念我的了。”
自从牛叔的开始好起来后,牛婶一家对晴悠可是比阿牛这亲儿还要疼爱着,什么事儿都让阿牛给帮衬着,不让晴悠给累着了,就连饭,牛婶都给晴悠先吃,留好的。
至于牛婶,身体本不太好的,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之晴悠这段时间的调理,就其自个都感觉比在司徒家当下人的时候还要好上许多。
晴悠也想去休息,但是看到旁边黑森森的屋子,心里无比的难受,再加上如今林善父子下落不明,李思源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到哪,可说无暇分身它事了。
“那好吧,阿牛哥,你再守一会,我歇会就回来。”说着,晴悠便迈开了步子往阿牛他们所住的屋子而去。
只是晴悠进屋,也只是做做样子给阿牛看,进屋后,晴悠便施展了轻功,从侧窗而出。
晴悠知道雨打不到她,一定会回曹五那里,而这两个月下来,为了不让雷知道慕语还活着的事,便派其去守着李思源去了,至于雨则帮晴悠追查着林善父子的下落。
刚有消息传来,晴悠很想知道是好是坏。
曹五知道晴悠回来后,便立即将雨留给她的信函递上,“晴儿,雨已经前往去查看是否真的是林善父子,她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忙,所以便代你前去了。”
晴悠急忙拆开信函查阅。
可是当看到疑是林善父子尸首之时,晴悠的大脑像被炸开了那般,嗡嗡作响,双眸也变得懵眩不清,天眩地转直侵入脑,完全抵挡不住身体的倾倒。
曹五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安慰道:“晴儿,别担心,只是疑是,却非一定,雨已经去了,定不会看个真切,你且勿急。”
“曹叔……我……我对不想我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怕司徒家的人找他们,就不会让刚将他们送到那里,如果不送到那里,那兄长跟松儿都不会遇到如此不幸之事了……是我……都是我的错……”
晴悠自责难咎,心里的愧疚、疼痛,可不比当年桂娘的死那般难受。
曹五扶着晴悠坐下,倒了杯热茶给她,寒冬已过,初春本该是春暖开花,充满活力的季节,可如今在晴悠的身上,竟是比寒入骨髓还要锥心的深冷。
曹五虽未见林善父子,但从晴悠的表现,可以断出他们父子在晴悠的心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分量。
摇叹世事弄人,唯抚人向前,“晴儿,事未所证,你且勿自恼,伤身伤心啊……”
晴悠当然也知道,可是在这里,她真的觉得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一个小小的感冒也很可能随时要了他们的生命。
回想过往,那六十还在岗位上拼搏的现代人,看看这即便是练武之人,花甲之年的又有何几之人呢?
晴悠恨,恨自己能力有随,恨自己学习的还不够多,恨自己学识还不够多,恨自己对命运的无奈,更恨苍天,为何让她来了,却又未能让其一展拳脚,施其所长,让身边的人受着病痛的折磨,让亲属流离失所,无安稳之日。
正文 第96章 领会
晴悠没有精神地从曹五处离去,但是她并没有回城北的茅屋,而是去了李府,去看她这个许久都没见的弟弟。
在这一刻,晴悠觉得生命真的很脆弱,她不想将自己唯一的亲人留在司徒娇娇的身边,也不想让其长期处于这危险之中。
晴悠真的怕了,真的经受不起了,承受不住了……
雷依旧是一身酒气,小坛酒壶未离手,依在李思源院子里的树叉之上,半醉半醒地看着李思源的房间。
夜里挑灯,也许穷人家会觉得这是一个浪费,但是对于李思源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其喜欢,不管天色多黑,光线多么微弱,他还是喜欢抱着他喜欢的书籍,看着,默念着,细品着。
晴悠没有进屋打扰他,而是落到了雷所依树叉之旁道:“酒,小饮怡情,大饮伤身,这都半年多了,你要真舍不得就去将她给接回去,整天没日没夜如此,慕语若知道了,她能走得安心吗?”
“嗝……”雷没有回答,吐了个酒嗝继续喝着,一直到酒壶里没酒了,才动了动,“属下先下告退……”
“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什么都不做吗?”晴悠抓住了雷的手臂,不让其从树上跳下,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就像是厉师看着自己萎靡不振的弟子,“如果慕语没有死,你还会将她留在妓院,还会对其不闻不问吗?”
雷的身体一僵,很明显,对于慕语的名字还是很敏感。而且还很紧张,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嗤笑了一声,“呵……没了,什么如果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人都已经没了。难道一个决定,一句原谅的话,你都舍不得给她吗?”晴悠凝重的神情,像是在替慕语说出了心中之话,替她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回答。
雷无力的将晴悠的手给滑了下去,眼角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闪着些露珠之光。可以看得出来,雷真的很爱慕语。只是一直都没有表达出来,心里是爱着的,但是却又堵着一口气,怎么也放不开,如今,人已不在了。留给他的又何止是恨呢?
“我后悔了,我应该听你的话,我恨她。应该恨得彻底一些,应该将她留在身边,每天都给她做不完的家事,每天都让她累得苦不堪言,每天都看着她累得浑身酸软,每天……每天都带在身边……”
雷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说了些什么,晴悠已经听不到了,可那忧伤的表情,带着那一急切的渴望的眼神,晴悠知道,雷真的很爱很爱慕语。
如今,每日喝得烂醉如泥为的也就是少思念慕语一些,希望可以一醉到天明,不再清醒,可惜……
每当雷闭上眼也好,睁开眼也好,大脑总是忍不住去想念那个貌美如花的娇柔女子来。
“雷,回去吧,清个脸,把胡子刮一刮,梳洗整齐,有一个人我想让你见一见,但是你必须将你这身酒气给去了,把酒也给戒了,否则她好了,你却得倒下了……”
晴悠没有明言,但却隐晦地透露着些什么,只不过雷没来得及问清是何事,晴悠却落到了地面,步向李思源的房间。
呼呼呼的,晴悠听到,院子里除了那视李思源为子的秋婶,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晴悠没有敲门,轻敲了一下窗边,惊扰了这专注在书籍上的小人儿。
李思源看向窗外,却见晴悠在哪,先是一惊,随后又镇定了下来,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快点走到窗边,小声道:“桂娘……你回来了……”
兴奋的语声中,晴悠听得出来,李思源没有忘了他,而且似乎还有些期待她的到来。
晴悠指了指房门,示意去开门。
将晴悠迎进屋后,晴悠牵着其回到了书桌前,认真地问道:“思源,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永远的离开这里,好不好?”
“为何?”李思源年纪虽小,但却是懂事之人,那小脸上纠结的神情不难看出有所不舍。
“你在这里我不放心,司徒娇娇她如何待你,你从小便知,不管将来你多么优秀,有多大的成就,她都不会真心待你的,至于你爹他……思源,跟我走吧,等你将来你大了,明是非了,你便知晓一切的……”
晴悠不想伤害李思源,但又不想骗他,想让其跟着她一同离去,带在身边,代桂娘照顾他,教训他成长。
小小年纪,李思源便比同龄人要懂事得多,思想也成熟得多,凝视着晴悠,内心做着痛苦的挣扎,良久都没有开口。
“少爷,跟她走吧……”伏在房边上偷听的秋婶跨过门槛,快步上前,语重深长地劝道:“跟她走吧,我知道,一定是她,那个给你药,教你习武的人就是她,如果是她,秋婶也放心让你跟她走,离开这里,这样你才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起来,这里……这里不值得你留念……”
说着,秋婶也替李思源这些年来在这府上所受的苦感到伤心、痛心,忍不住,流下了泪来。
瘦嫩的手伸了出来,擦掉蹲在其前,似母亲一样照顾和疼爱他的秋婶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酸,受痛,“秋婶,我若离去,那可怎么办?你孤若伶丁一人,待我如亲儿,我如何能弃你于不顾呢?”
“不……没关系的,我自有去处,只要少爷你好便行,我……”
“秋婶也可以跟着我们一块走的,虽然我赚钱不多,但是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赚钱养你们的。”秋婶不愿拖累李思源,加重晴悠的负担,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着李思源一块离去。
其实秋婶醒来,躲在门外的时候,晴悠便已知道,只是她希望秋婶能帮她劝李思源离去,所以才会在秋婶在的时候说出要带走他的话。
秋婶没有想到自己能跟在李思源身边,继续守着他,继续照顾他,她很感激晴悠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只是她有自知之明,以其老残之身,跟着他们只会加重他们的负担,于是跪向晴悠,磕了三个响头。
晴悠知道她想求什么,她也想阻止,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接受,秋婶心难安。
“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您是何人,但是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少爷这两年的身体好许多了,经常还会有人给我送物资,少爷知道之后都表现得很自然,所以我知道,少爷都知道的,也默默接受了,只是……只是……”
秋婶舍不得地看向李思源,伸出那粗糙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顺着他的头落下,“只是老奴想求小姐一件事,希望小姐能答应老身,只要小姐答应,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心甘了……”
“秋婶,快起来,别这样……”李思源忍耐着,不愿垂泪于人前,拉扯着秋婶,让其站起来,可是她不愿。
晴悠有愧,觉得对不起秋婶,对不起李思源,亲自将秋婶扶起,向其行了个大礼后回道:“这些年来,思源多得秋婶悉心照顾,我有中有愧,如思源所言,不敢弃之不顾,你二人如母子般相依为命多年,我又怎忍心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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