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鸟语专家的悠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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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鸟语专家的悠闲生活-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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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饲养员的工作实在无聊,除了必要的记录,剩下的都是饲养员留下的悄悄话。

“这日子有够无聊的,天天对着屏幕,看一堆数字。没事练练眼力也好,可惜有问题的都特别标注出来。仪器自动分析,我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思是什么?”

“漫长的一天又过去了,我什么时候能够到基因研究组,做真正的研究。”

“那些鸟天天吵,这里真应该装一个隔音装置,隔除所有噪音。”

……

飞快翻过这些“悄悄话”,贺兰检查了一下记录,确定自己没遗漏了其他内容。舒一口气,“或者我们该给索斯教授一个工作汇报。”

潘立不知可否。

贺兰在研究所内部沟通的屏幕上飞快输入一段文字。

“第一日,来到迷你森林中央。在峭壁遇见波特鸟群,尾随鸟群发现红浦叶丛和河流,逆河流方向前进。发现观察室。索斯教授,我们很高兴渡过冒险刺激的一天。对了,我们在观察室查看记录时,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贺兰,潘立上。”

按下发送键。邮件直接通过内部网络送到索斯教授的显示仪上。

正捧着营养剂,眯了眼睛养神的索斯听见滴滴的提示声,半睁眼睛,随手点开,看完两名新手下的工作汇报,满是皱纹的眼角松了松。“有点活力,不愧是年轻。多跑跑也是有好处的。”

索斯画了一个闭上眼睛,圆头圆脑的笑脸回复过去。

观察室内。贺兰收到回复,立即笑了起来,“看来那段记录是索斯标注上去的。居然会画小丑脸啊。”想想索斯那张严肃古板的脸,再看看小丑可笑的笑脸,尽管闭了眼睛。仍然能感觉到小丑脸传达的善意。矛盾却友善。

正如以往的饲养员所抱怨的,饲养员的职业生涯确实闷。所有都是机器操作。智慧生物就变得可有可无。当如不是说一定可以没,但重要性和必要性确实大大减弱。

贺兰闲着没事,天天跑到峭壁下,跟着波特鸟一起到红浦叶丛。波特鸟吃饭,贺兰就盘了腿坐在一边,听它们聊天,偶尔自己搭讪一两句。潘立因为被鸟群排斥,唯有闷在观察室里,看资料。

尽管是尽量模拟中央森林,但细心观察,两处生活的鸟群,差异相当明显。真正的波特鸟群有父母护持,能自在飞翔于莫瑞卡的天空中,但这里的波特鸟,目光只停留在深深的地下,每天讨论的话题仅仅限于吃饱了没有,睡了没有,波特鸟传统的“八字舞”它们不知道,发情期的习俗更不知道。贺兰看得心焦,就算外在环境如何类似,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

但这些发现贺兰都不能说。假如没人刻意把波特鸟跳“八字舞”的飞行轨迹用模拟线条记录下来,认真做一番比较,谁又能发现了,就算发现可能也会归类为鸟类的自然行为,而非一种族群传承的传统。

如果自己不是鸟语者,如果不是自己能和鸟类沟通,这些恐怕都不是自己该知道的。

数天里的厮混,鸟群也熟悉了贺兰的存在,见她从不打扰大伙们的生活,鸟群渐渐接受了贺兰,进食时就算贺兰坐在一边,也不多加理会,有些胆子大一点的,甚至跳上贺兰肩膀,咬咬贺兰耳朵。

刚来那天首先发现贺兰那只大眼睛波特鸟,贺兰给它起了个名字咕噜。咕噜是第一只和贺兰亲近的波特鸟,为了显示自己喜欢贺兰,咕噜忍着心痛,把红浦叶的嫩芽让给贺兰吃。

贺兰手指拨拉一下咕噜让出来的嫩芽。咕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小嘴小小蠕动着。

“我不爱吃这个,把那些叶子送给我吃,好不好?”

“咕咕,好。”咕噜立即跳上贺兰手掌,几口吞了嫩芽,又用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翅膀大方一指身后的红浦叶,“随便你吃。”

贺兰摘了几片叶子,用河水冲刷干净,送到嘴边,咬下去,苦涩的味道比卡蓝请吃的那一次差不多,贺兰摆弄叶子,看来是长老了。

二白是咕噜的朋友,和咕噜同岁大,二白却比咕噜害羞多了,咕噜和贺兰熟络了,就把自己的同龄朋友呼啦啦喊过来,一个一个指点给贺兰认识。二白因为翅膀上有两块醒目的白斑,令贺兰想起地球上的大白,小白,故意起了一个二白的名字。

二白偷偷把藏在翅膀下的东西塞给贺兰,红了小脸,别扭地转过身,用后背对着贺兰。

“你给我的?”再一次确定手掌上的正是波特鸟喜爱的食物,红浦叶。贺兰忍不住伸手顺顺二白的羽毛,“你自己怎么不吃啊。我不用吃这些,有叶子就足够了。”

“不一样的。”二白恨不得把头埋进翅膀里,咕咕了两声,要不是贺兰凑得近,差点听不清二白说什么。

不一样吗?贺兰把一片嫩叶放进口中,苦涩少了,甘甜却是多了。丝丝的甜意涌到头顶,涌进身体四肢中,藏在身体各处的精神力像被牵引似的,纷纷跑出来,裹住那份甜意,慢慢融入其中。

少量的精神力从贺兰身体散逸出来,离贺兰最近的二白立即感受到了,二白好奇地从翅膀低下探出脑袋,感受着空气中那份奇妙的感觉,亲切,柔和,可惜却是若有若无。

太少了,太少了,身体各处的精神力在叫嚣,要更多!更多!更多!

贺兰感受到那份迫切,忙把一片嫩叶塞进口中,一连把手上的嫩芽都填进去,身体内的精神力却依然在闹腾,继续!继续!

贺兰压制住身体内想溢出的精神力,但越是压制,越是闹腾得厉害,贺兰唯有强拉出一部分,任由它顺着身体血液流向,流转周身。随着精神力的流转,贺兰感到身体却是一边冷一边热,脑袋冒出许多奇怪的影像。

光亮闪烁的片刻,隆隆鼓声乱作,眨眼间,却又变成战马长嘶悲鸣,刚想细心倾听,猛变成战士临终前的惨叫,声声震耳欲聋。影像朦胧,影像交替之间,却是没有熟悉的影子。

不对劲,很不对劲。贺兰脑里仍然保持的一丝清明提醒她,不能继续,不能继续。不能继续,如何后退,把精神力释放出去吗?不可以不可以。乱走状态的精神力会给波特鸟带来什么伤害无法估计,可能有,也可能无。贺兰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贺兰脑袋急转,这种情况看着陌生,却不陌生,陌生的是影像,不陌生的情形。上一次……上一次……

一身悲鸣响切天际,矫健的身姿穿破时空的阻隔,如同流星一般飞快从影像中一划而过,留下一道淡淡的白影。

大白啊……

第六十三节 饲养员的生涯(二)

来自遥远的时空,恒古不变的乐曲声传来,悠远深炯,声音从远至近,犹如一道清流注入脑海,纷扰不安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

贺兰身周,一股精神力溢出身体,渐渐形成淡淡的薄雾,覆盖在贺兰脸上,如同形成一道面具,面具后面的脸孔变得模糊不清。

一直站在贺兰掌心的二白,疑惑地看着贺兰的变化,一道道有如实质化的精神力从二白眼前滑过,二白张大嘴巴看看离自己远一点的地方,天晴气朗,唯独贺兰身边起了大雾。爪子挥挥,想捉住那雾气,却是生生从中穿过。二白担忧地看住贺兰,小脑袋不住蹭蹭贺兰掌心,突然二白发现一道雾气突然向自己冲过来,直直打入自己脑袋中。二白觉得小脑袋瓜一凉,紧跟着,一曲从来没听过的乐曲从脑中响起。

乐曲悠远,像亲人的呼唤,似要唤醒血脉中潜藏的意识。二白嘴巴张张,咕咕两声,却是慢慢顺着脑袋中的节奏唱起了那首歌,歌声从弱至强,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随着二白的歌声慢慢占据心田。二白甚至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本来应该知道这首歌,这是属于……。属于自己,一族的乐曲。

远一点的波特鸟发现这边的异常,有胆子大的飞过来,停在贺兰身上,渐而在雾气中恍惚。

观察室内的潘立,注视屏幕出现诡异的一幕,抿紧唇,手指慢慢滑动到“删除”按钮,轻轻按了下去。

“系统提示:是否删除那段记录?”

“删除确认!”

“观察记录缺失,请注意。”

“饲养员请记录缺失原因。”

潘立犹豫了一下,在光标闪烁处,记录:“观察仪器损坏。申请修复。”按下确定键的同一时间,精神力汹涌扑出,直扑向观察仪隐藏的位置。

格察,轻微的响声后,淡淡的火光闪过。观察室内屏幕有一块角落顿时漆黑一片。

“系统接受,转交申请。”

贺兰觉得自己似乎在一片崭新的天地,茫然四看,如海般的红浦叶起伏,波特鸟在叶上起起落落,而自己就站在这片天地当中。冷眼看着日出日落,波特鸟从生至死,一辈又一辈的轮回。当红浦叶海从大地上慢慢消失。波特鸟也随之消失,最后,大地屹立起无数新奇的建筑,而曾经的叶海,仅仅停留在记忆当中。

“感觉到了吗?看见了吗?”

“咕咕。看见了,你,你是谁?”

“我啊?我来自地球,刚发现的一级文明星球。我,是鸟语者。”

视线清明的瞬间,一双双大眼睛安静地注视。

“咕咕。我们听见了,那首乐曲,好熟悉。好像本来就该知道的。”二白惭愧地垂下脑袋。

“那一首乐曲,我也是偶然间听见。后来才知道,它的确是你们一族的曲子,每一辈的波特鸟,在它们还躺在妈妈的怀抱时。已经听妈妈日日鸣唱。”

“那我们?”二白等波特鸟难过地垂下脑袋。

贺兰为难,助理进入研究所后。显示仪是不能随身携带,因为担心研究资料的外泄。如果贺兰要把整首乐曲带进来,就要把显示仪“偷渡”到迷你森林里。但想想一路上经过的检测仪器,偷渡的可能性实在少得可怜。难道每次都要靠自己的记忆来背?

二白等波特鸟见贺兰没回答,更加伤心,脑袋垂得低低,几乎埋到翅膀底下。

“没关系,会有办法的。”把掌心的小鸟送到脸颊边,轻轻磨蹭光滑的羽毛,“会有办法的。”

雾气散尽,人影若现。潘立笔直站在小河边,看着前面偎依在一起的人和波特鸟。嘴角带笑,喃喃自语,“真傻,你觉得自己是背出来的吗?”

贺兰的工作又多了一项,波特鸟每天大餐过后,贺兰把记忆中的乐曲通过精神力和波特鸟们共享。潘立也加入到这项活动中,不过波特鸟们对潘立却不感兴趣。尽管知道他也是饲养员,对自己没恶意,就是没半点亲近他的意思。

潘立通过精神力释放出来的乐曲,和贺兰传送出来的大不一样,同样的乐曲,潘立传递的是一种金戈铁马,战意汹涌,磅礴的气势令人气息一滞,令人恨不得立即离开。每每潘立把自己的精神力释放出来,哪怕只是尽量控制,也令鸟儿快速离开,就像狂风刮过一般,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潘立也不管,霸了一块地方,和贺兰隔河相对,依旧把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在小小的一块空间内。奇怪的是,潘立的精神力范围内,随之时间的流逝不再是鸟类的“禁区”。开始时,有一两只无意中闯入去,有立即离开的,也有中途折转回来的,最后停在潘立身前,歪了脑袋,和潘立进行共享的。

两股截然不同的精神力渐渐交融,却又奇异地形成一个圆圈,圆圈内一半清凉润泽,一半漆黑如墨。两半的位置并非持久不变,多数时候,清润的一方占据了大半位置,而如墨的一方是一退再退,龟缩在一小块地方,每当出现这种情况,精神力却不再形成一个光滑的圆圈,有一丝丝的精神力偷偷往外逃逸。

贺兰发现这种情况,有意识收缩自己的精神力,努力和潘立释放出来的精神力维持一个相对的平衡。平衡的均势持续,两股精神力互相接触,渗透,似乎感应到对方的心意。渐渐原来清晰而泾渭分明的两半,慢慢有所变化,收缩的同时扩张,当两人的精神力能约束在同一个圆圈时,一个熟悉的图案渐渐生成。

圆润的鱼头,清晰明白的黑白眼珠,矛盾中的和谐。假如贺兰和潘立能睁开眼睛看看凝聚在半空中的这个图案,一定不会觉得惊讶。

流传了上千的阴阳鱼图案,c国人熟悉的太极图。阴阳相融,虽矛盾,虽突兀。却不失和谐,平稳。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精神力慢慢回归体内,贺兰和潘立隔河相望,虽然彼此没出声询问对方,但心地均隐约明白对方都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放佛对方的心意,心情,透过丝丝的空气,风声。传递到自己心中,或者根本不需要这些外物,对方一皱眉。一抬眼,哪怕一个眼神都能感应到。或许当对方不在自己眼前,这种感应也能持续,就像一条线上的两端,只要线不断。线的两端永远知道对方的所在。

贺兰突然皱紧眉头,意识到一点自己的疏忽。

潘立突然笑了,“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有些迟了?我选的这个位置,观察仪看不见我们。”

贺兰恍然。

“不过,我们以后还是得多花些心思在这里。有位金斯先生已经连续留了两条口讯给我们。询问这里的情况。”潘立没收敛脸上的笑容,反而笑得更灿烂。伸直手脚,平躺在草地上,波特鸟落在他的肩膀上。手臂上,手掌上,毫不客气用小嘴啄咬,咕咕地抱怨。

金斯是研究所事务官。所谓的事务官就是大事没份,小事都找他。金斯的直属上师正是雅娜公主殿下。不过雅娜公主没多少时间理会他这个事务官,多数情况下。金斯整理好报告,直接发送给雅娜公主阅读。

地下的迷你森林换了两个新的饲养员,金斯以为这两个可能像从前来的那些一样,每隔几天就发一份各种数据堆砌起来的报告,谁知道一个月下来,别说像样一点的报告,就是一份报告都没有收到。每天反馈来的数据还是机器自动记录备份的。金斯唯有一连留了两道口讯给新来的饲养员。谁知道连回复也是翩翩来迟。

金斯知道能进研究所都不是普通人,背景不说,实力总是会有的,就算实力差那么一点,背景总是会有的,有背景的人通常做事总是圆滑一些,自己这个事务官少操点心。

金斯照例叮嘱了一番两名新任饲养员,又特意提醒了一句,“虽然饲养员不虽然承担研究课题,但是有合适的论文提交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各位组长知道你们对波特鸟的了解程度。”

“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把论文题目提交给索斯组长。”贺兰和潘立稍微犹豫,立即应下来。凭两人的实力,实在有太多东西可以作为题目,顺道还能把之前索斯的要求一道完成。前段日子光顾着练精神力,把这件事都丢下了。

“波特鸟的繁殖也要看紧了。我看过数据,最近一个月没进行合适的交配。”

“我们会留意的。”

金斯对两人的态度非常满意,虽然之前有点小疏忽,但是毕竟肯听话,肯听话总会省心点。要知道研究员中最不缺少不省心的家伙。

关上通讯,贺兰两人开始翻查以往的交配记录。研究所对波特鸟交配,生育,成长,进化,其中交配而产生的后代进化方向一直是研究的重中之重。波特鸟的交配不是在发情期后,通过雄鸟和雌鸟的自由配对进行,而是由机器自动扫描所有波特鸟的身体,根据身体各项数值做出判断,选择身体最合适的雄鸟和雌鸟进行交配,直至新生命的诞生。

这样就出现一种很不奇怪的后果,这次是雌鸟a和雄鸟b交配,下一次却可能是雄鸟b和雌鸟c交配。研究所内的波特鸟没有所谓的一对一配对,只有身体数值为基础的交配。

讽刺的是,莫瑞卡内的波特鸟虽然不是奉行终身的一对一的配侣制度,但至少在其中一方去世前,雌鸟和雄鸟不会改变两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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