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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一直在西克文区，你说的那个猜想，我翻过莫瑞卡最古老的地域志，也找不到这方面的内容，反而是介绍西克文区是一个荒漠，最后在皇室带领下，开拓成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杰士的大嗓门惹来雌鸟阵阵白眼。
“胖家伙，小点声。”
“太吵了太吵了，我都听不见了。”
“它们在翻白眼吗？”杰士伸长脖子，凑到雌鸟面前。
雌鸟气得一扇翅膀，刮起地上泥土。泥土吹进杰士眼睛，鼻子，嘴巴，杰士连连打喷嚏，雌鸟翻着白眼，连连拍翅膀飞到远离杰士的地方落下。
“这就是你说的友好？咳咳……”
“它们可能觉得我们说话声音太大了。”
“你能听得懂它们说什么？”两家人异口齐声问。
“我家在地球上开了一间卖鸟类饲料，物品的店铺，大概是看多了它们的动作，神态，多少能猜到一些。”
众人将信将疑，杰士再次张嘴说话时却不知觉把音量降低了几分，明明说的挺正常的事情，从杰士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密谋什么似的，“坦白讲，我不认同你的猜想，不过你的倡议我倒是感兴趣。既然波特鸟喜欢来西克文区，爱来西克文区，那就多种几颗树给它们好了，反正它们毁坏了，我就去找皇室要钱，只要它们别破坏我的房子就好了。”
“对，我们都是莫瑞卡人，波特鸟伤人的事都是在星域网上看到的，坦白讲，我活了那么多年，也没亲眼看见过一次。既然移居者都有这份觉悟，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些事情。”杰士太太和丈夫一样，努力压着嗓子说话，还不时偷偷瞄两眼波特鸟那边，看看它们有什么反应。
第五十八节 内事官员的支持
贺兰以为两家人过来顶多就是看看自家的情况，看看是不是事实，没想到自己刚放上星域网的事情立即有了回应。
“好，谢谢你们。”
两家人又聊了一会，商量种植哪一种植物好。杰士家倾向于种植攀墙花，而史密斯家则希望种植朱果树。毕竟朱果不但波特鸟喜欢吃，就是小孩子也是一种不错的零嘴。
傍晚时分，雌鸟们依依不舍离开，和小灰约好，明天继续过来听故事。贺兰向雌鸟们挥手告别。杰士一家和史密斯一家连连称奇，追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在表达我的善意和欢迎。”
两家人连连点头，齐齐挥手向鸟群告别。
送走了两家人，贺兰打开显示仪，发现自己的倡导后面跟一长串回复，怀疑的有，支持者也是不少的。有人甚至建议支持者出来见见面，讨论一下具体的操作方法。
贺兰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道通讯提示接入。
“贺兰，你好。”基文的头像迅速跃出来。
“你好，基文先生。”贺兰心里怀疑，这个皇室内事员怎么突然找上门呢？
“我在星域网上看见你的帖子。我本人非常赞同你的提议。作为西克文区的内事官员，我暂时不可以以官员的身份表示支持，但是我愿意以个人身份表示赞同，并且加入你的倡议中。”
“谢谢你的支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又多一个支持者，贺兰自然满心欢喜。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已经有三户人家主动联系表示支持，看来自己的倡议实现的可能性很大。
“需要你的帮忙是肯定的。不单是我，还是好几位西克文区的内事官员希望加入到你的倡议当中。我想先向你了解，你准备怎么做？”
具体怎样的章程。贺兰也没认真想过，但略一整理思路，贺兰把自己原来的想法慢慢说出来，“我的打算是让西克文区漫漫遍布朱果树和攀墙花，重新成为波特鸟的天堂。”
“看来对你自己的猜想，是当真了。”
那本来就是真的。这句就在贺兰心里一转，没说出来。“第一步是倡议，倡导尽可能多的西克文区家庭在家里种植朱果树或者攀墙花。”
“你有没考虑过，那些家庭极有可能因为波特鸟的骚扰，而退缩。”
“这是预料之中的。”对基文的打断。贺兰没有半分的不乐意，“但我翻查过莫瑞卡历年来因波特鸟造成的损失，并且又皇室支付的赔偿。数字看上去客观，但相比起西克文区现在的住户数，每一个回归期平均下来，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数字。由此可见，即便有住户因为种植朱果树吸引波特雌鸟的到来。或者引起雄鸟的报复行为，数目应该不多。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皇室做财政上后援。”
“既然你已经考虑过，我就不多说了。西克文区的情况比较复杂，居住在这里的多是移居者同他们的后代。我不可以说他们对波特鸟天生带歧视，但是比起土著的居民。自然少了一份亲切感和包容。如果波特鸟带来的是麻烦，自然是麻烦越少越好。”
“潜移默化。总要有人走出第一步。”
基文赞许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我准备向皇室上书。建议在各大街区的中央广场种植少量的朱果树。但是一旦中央广场执行了，就意味着皇室的态度。不过保守猜测，只要没太多的反对意见，皇室是乐于赞同的。”
“接下来，我会定期把参与倡议的家庭近期的图片放在星域网上。前提当然是征得对方的同意。有了前面参与者经验，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
“成功固然是好事。”
基文说得含蓄。但贺兰从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听出几分别的含义。
“从前也有类似的活动？”
“皇室和研究所曾经以各自的名义举行过两次。”基文赞许地笑笑，“但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家庭寥寥无几。效果也是不理想。”
贺兰把基文的话记下，决定等会去查查星域网上的记录，看看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大部分的家庭没坚持下去。
“预祝你顺利。”
“谢谢。”
关上显示仪，看看天色，已经是傍晚。贺兰伸伸懒腰，慢慢走回小楼里。潘立腰间围了一条黑白条纹的围裙，正不停出入厨房和餐厅间，看见贺兰连忙抬头，“快把小明捉去洗澡，玩了一天，浑身都是泥。”
“接地气的孩子还才养活。”贺兰跑出去，提溜起泥猴子一样的晓明，要剥光了衣服丢进洗浴间。
晓明扭了身子不让贺兰剥衣服，身体像麻花一样扭啊扭啊，不过片刻功夫就把泥土沾在贺兰衣服上。贺兰高高举起手，瞪着晓明。
晓明眨巴眨巴眼睛，扁扁嘴，身子也不扭了，委委屈屈看着贺兰。
小灰扑棱了翅膀，站在楼梯扶手上，“哎呀呀，不扭麻花了？扭嘛扭嘛，大爷我爱看。”
“说了一整天的话，你也不嫌累的。”小笨细声细气说着。
晓明转过头，睁大眼睛，“凶”了小灰一眼。
“让你成一个泥猴，脱了衣服去洗澡。”两三下功夫剥光了晓明的衣服，放进洗浴间，调好温度，贺兰转身虚掩了洗浴间房门。
洗浴间有自动感应装置，晓明一个人在里面，玩玩水，机器自动替他清理干净身体和头发。刚开始几次贺兰还有些不放心，但看了几次，觉得机器确实做得好，也就直接把晓明放进去，不管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贺兰把洗得香喷喷的晓明抱出来。圆润的脸蛋被水汽蒸得发红，贺兰忍不住吧唧亲了一口。“真香。”
晓明竖起小手指，挂挂脸蛋，“羞羞。”
“香，香！”吧唧又是一口亲在另一则脸蛋上。
“羞！羞！”两只小手牢牢捂住小脸蛋。扭了头不去看贺兰。
贺兰恶意地捏捏白嫩的小屁股，“又白有滑，今晚切一块做晚餐去。”
晓明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捂住自己的小屁股，“打，打，打。”
潘立从厨房探出头，“明明怎么哭了？马上有东西吃了。”
“职业”煮夫潘立急急忙忙从厨房端出为晓明准备的牛奶，送到小孩嘴边。小孩扭扭头，不吃！
“不是肚饿吗？”潘立茫然看向贺兰。
贺兰扳过晓明脑袋。手指在眼睛底下一抹，干干的，半点水分都没有。“这家伙精力足，让它多嚎两声。嚎够了自然就吃饭。”
“不会是你对他做了什么吧？”潘立怀疑地绕着贺兰转一个圈，眼睛上下扫过晓明的身体。白白嫩嫩的，就是屁股上面多了两道红印。
“你做的。”潘立肯定地瞪了贺兰一眼，“多大的人。还和小孩子生气”
“不就轻轻掐了一下嘛。”贺兰赔笑了两声，“饭好了吗？赶紧吃饭了。饿了一天。”
“外头来的两家人要做什么？”摆好碗筷，晓明放在属于自己的小椅子上，两手托着自己的小奶瓶，吧唧吧唧大口大口喝得欢快。
贺兰把自己的倡议简单说了一次。
“你是因为能听懂波特鸟的说话，才能和它们好好相处。他们人做不到。”
“就算有困难，毕竟总要走出第一步的。况且，我们还有两个帮手。”
潘立顺着贺兰的目光。往外看，大小毛团正在朱果树上，互相蹭蹭身体，感觉到两人的视线，咕咕地连叫唤。
“你决定就好了。我想买台模拟器回来。星际飞船的模拟器。”
贺兰眨眨眼睛，看来上次潘立说要当飞船驾驶员的说话是定了决心。
隔日。基文和几名赞同倡议的官员找到贺兰，自然是一同看了一次小花园内的“奇观”。有皇室内事处的官员忍不住握起拳头，预祝这次倡议必定成功。
基文用显示仪把景象完完整整拍摄下来，准备作为提交皇室和未来宣传片的资料。
送走基文一行人。贺兰找到和自己说故事的雌鸟。雌鸟开心地跳到贺兰肩膀上，“我回去和大家伙都说了，和我一样年纪的老鸟都希望能成事。约束小一辈的事，不用担心。每一群雌鸟都有老家伙带着，它们不会任由雄鸟们胡来的。”
贺兰也把这两天客人到访，支持倡议的事说了一次。雌鸟歪歪脑袋，“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给大家。”雌鸟蹭蹭贺兰颈脖，“无论这事最后能不能成功，我还是很感谢你为我们一族做的努力。”
星域网上的倡议是轰轰烈烈的，但实际进行的时候却是低调的，只有寥寥十户家庭真正参与。基文等皇室内事处官员在各自的家中种植了一至两颗朱果树，而史密斯家选择攀墙花，唯一一家两种植物都种植的，就是土生土长杰士家。
植物的生长有周期，即便在波特鸟的发情期间种植了新的植物，真正能吸引到波特鸟前来的还必须等上一个回归期。
基文把每一户家庭载种新植物后的小院拍摄下来，又在星域网上申请了一个活动专区，每隔十个宇宙时上传更新一次资料，以便让更多的家庭了解到倡议活动进行的情况。当然贺兰一家小院子的视线资料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第五十九节 初进研究所
热热闹闹的发情季节过后，莫瑞卡的居民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在发情季节发生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退出居民的谈论范围。
贺兰一家子照旧天天上语言班，带小孩。家里养的四只小鸟自从发情季节和波特鸟们混熟了，天天多了一个任务：串门子。
小灰带了小笨，到中央森林外围雌鸟们的巢附近打转。大小毛团则受了贺兰的拜托，天天到参与倡议的几户家庭院子里转，遇见波特鸟就给它们打声招呼，顺带介绍一下哪哪一户家庭对波特鸟很是关心，家里种了什么什么，等成熟的季节，大家可以一起上哪儿玩。但是现在还没成熟，别常去那里撒野，把树种弄坏了，大家少了一个玩乐的地方。
大小毛团仗着年龄小，又是黄橙橙的生得可爱。雌鸟们听了，用翅膀扫扫大小毛团的脑袋，跟它们认一下门就回去了。雄鸟们赖得和小的计较，扇两下翅膀，示意毛团们别打扰了自己玩乐，就飞走了。自然也没去骚扰那些家庭，顶多就是到院子上空转一圈，看看毛团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毛团们第一次被拜托做事，干劲十足，除了通知鸟同伴，还时不时同倡议家庭的院子里转转，充当巡查员，看看朱果树和攀墙花的生长情况。回家就向贺兰汇报，今天自己去了哪里哪里，看见谁家的攀墙花结了小疙瘩，有香味散发出来，谁家的朱果树老是青青黄黄的，长不好……
贺兰每天下课回来，抱了晓明，一边听毛团们汇报，一边逗晓明说话。晓明已经能说不少单词。虽然有时候吐字不是太清楚，但多练练总是好的。
毛团们跟着小灰长大，学得小灰一样说话极快，张嘴就是一串话，不带半点喘气的。晓明刚学会说话，舌头不太灵活，要插嘴说话，要跟上毛团们的说话速度，自然不容易，晓明也不怕。依依呀呀地讲，跟不上速度，又打断不了它们说话。就伸手去揪毛团的羽毛，逼着它们小跳几步避开，等自己撸顺了舌头，说通了话，才让毛团们继续往下说。
贺兰好笑于晓明的霸道。也不知哪里学来。不过家里就他一个小孩子，上课的时候托了婴儿活动中心，下课接回家，无论自己还是潘立都是格外宠爱他的，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统统都满足。久而久之，晓明自然明白自己在这家里的地位。喜欢什么就动手去捉，不喜欢也动手去捉。反正没人责怪自己。
贺兰轻轻拍拍晓明屁股，“等有时间了，真要好好教你，别学成专会欺负人的小子。”
晓明委屈地捂住自己的小屁股，看见潘立从厨房出来。挣扎地下地，蹬蹬蹬跑到潘立脚边。抱住潘立大腿不放手。
“怎么了？刚回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缠人”潘立正忙着做饭，身上沾了油和水，忙想把大腿拉出来，晓明两条小胳膊像两道铁线似的，劳劳圈住不放手，潘立挣扎不出来，唯有看向贺兰。
“我就轻轻打了他屁股一下。这小子越来越坏了，前几天捉了一只波特雄鸟的尾羽，刚才又去捉毛团的羽毛。再放任他下去，敢情天天去捉小鸟羽毛。”
潘立听见也皱眉头，鸟类爱惜羽毛，偶尔为之，还是小孩子调皮，多了的确要好好教育，更何况晓明不是一般人，他是贺家下一代的鸟语者，怎么也不能打小就养成这种坏习惯。
贺兰伸手强行抱过晓明，把他按在自己大腿上，朝小屁股又打了一下，“打你一次不忿气，跑去找靠山，活该我多打你一次。”说是严厉，但也是高举手掌，轻轻放下。
晓明踢了小腿，挣扎不出来，唯有乖乖挨了一下，等贺兰一放开他，立即蹬蹬跑到毛团们身边，张嘴就是依依呀呀一段话。既不是莫瑞卡语，也不是地球g市语，反而是没人听得懂，晓明自小就会讲的婴儿语。
毛团们跟着咕咕一串回话，这回贺兰是听得懂。
“下次我们说慢些，你就能更得上。什么，你被打了，刚才你也捉了我们好几下呢。你好疼？但是我们也疼啊。你看，我们的羽毛都被你捉歪了。你要哭？呜呜，我们也要哭，这身羽毛明天不用出去见鸟了。呜呜。”
一小孩两波特就这样你一句，我一语对上了。贺兰和潘立相视一眼，摇摇头，不理他们了。
日子慢慢流逝，语言中心的课程渐渐结束，贺兰和潘立已经能够自如地使用莫瑞卡语进行日常的生活对话，看星域网上的视像节目不用带翻译器，逛街买东西也看得懂招牌，知道价钱。两人在语言中心的课程正式结束。
当然莫瑞卡语也不是如此简单，再深入一层，还是有得学得，但对于贺兰和潘立这样的新移居者来说，掌握这些基本的生活语言，能应该生活和工作的需要就可以。再深一点的，不是还有翻译器玛？
语言中心课程结束，意味着两人要正式进入莫瑞卡皇室波特鸟研究所，进行为期两个回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