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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这才换来了第九重天两年多近乎三年的平静。
这，才是他们一直不理解的仙途大义。
第805章 只能活一个（）
“如此说来，当年你娶了冷月潇，也是为了扬威？为了做给外界看的？”魔云道仙动容，宋凝这般心思细腻，这般运筹帷幄，即便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胆战，一名灵境修士能够对抗那么多仙境修士，甚至是金仙，都面不改色，这究竟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众人在听到魔云道仙的话之后，神色也更加动容，心中对于宋凝的敬佩已经无法言喻，就连自己的婚姻，都是为了整个幽兰大陆的安危，这种伟大已然不是他们能够用话语来形容的了。
皇宫正殿之中的气氛再一次到了低谷，甚至有人觉得悲哀，宋凝与冷月潇之间的感情那样纯真，经历了数十载而还能够不灭，宋凝身边更是美女如云，他从来都没有对外人动过心，冷月潇更是贵为第一重天之人，却也没有与宋凝产生隔阂。
然而两人却因为他们第九重天的安危成亲，实在是有些伤感。
不过就在他们有了这种悲情之时，宋凝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我倒不是想要破坏大家心中的感情，只不过我与潇潇成亲，仅仅是因为我与她之间的感情，我想娶她，不论是元神化形，还是本尊，都想要娶。”
声音回荡在皇宫正殿，整个皇宫正殿鸦雀无声，此时若一定说能听见什么声音，怕是只有这些修士自己的心跳了。
宋凝继续道：“我与潇潇之间的感情，不会掺入任何杂质，我不行，她不会，至于外人，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来掺和，所以我与她成婚与第九重天无关，还请诸位分得清楚一些。”
“呼。”大殿之中终于传来声音，这说话的，是白芯：“还好宋哥哥你这么说了，不然我现在心里都觉得别扭呢，你与冷姐姐的感情那么好，如果是因为第九重天的安危才成亲，我心里会难过的。”
白芯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十九岁的女孩不论是容貌还是心思都应该很成熟，尤其是在这险恶的修真界之中，修士的心境远要比凡人成熟的多，可白芯不只是因为被周围之人保护的好还是她的体质使然，如今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的确，刚才是我们想多了，你与潇潇的感情，若是为了第九重天才成亲，听起来倒是个笑话了。”柳如烟摇头苦笑，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
众人知道了宋凝与冷月潇的亲事和这第九重天无关，心中也都稍稍放松了一些，若是宋凝为第九重天付出的太多，他们心中的愧疚也就只会更多。
不过在白霆紧接着提出的问题之中，众人的心情又再一次沉重起来。
“仙列只能或一个，百天为期限，这是金光传递给我的记忆，我觉得这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规则，九天战场准确的说，缥缈星，似乎就是一个规则的存在，而这九天战场也是优胜劣汰的筛子，能活下来的，只有精英。”白霆严肃道。
宋凝长叹，皇宫大殿再一次变得安静，人们目光也都落在宋凝脸上，随着宋凝的神色而动。
片刻之后，宋凝眉头微微一蹙，开口道：“我不知道潇潇为何也是仙列，但若真的只能活下来一个人，必须是她。”
宋凝的回答不出乎众人意料，与此同时，宋凝也已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忽然从龙椅之上站起来，刚才那优柔寡断的神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凛然之气：“今日起，所有修士，进入备战状态！”
众人神色一凛，纷纷躬身：“是！”
宋凝看向白芯：“芯儿，将需要的丹药列单给我，我会尽快炼制。”
白芯微微一欠身，将一个玉笺扔给宋凝。
宋凝翻手接住玉笺之后，紧紧地握在手中，他目光扫过眼前所有人：“九天战场的这一场战争，若是上界不来侵犯我们下界，那么我们理应是明哲保身，尽量拖的时间长一些，但如今，我不想拖，那么在场所有修士记住我今日所言，我要战，那么愿意随我而战者，留下，不愿意随我征战之人，可以选择一处安静的修炼之地来修炼，我不会追究。”
众人犹豫，但此时却并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说话。
“散了吧，不想继续战斗下去的，自行离开就好，我不会在意。”宋凝推了推手，似乎是累坏了。
皇宫大殿之内，众多仙境修士犹豫了一下，而后纷纷离去，最终只剩下与宋凝关系很近的几人。
柳丝桐等人，白家白霆白芯，黑风，以及小可。
宋凝看着她们，不禁苦叹，仰头看着宫殿上空那透明的灵石，通过灵石，他能够看见天空。
天空依旧湛蓝，几朵薄云缥缈，自由自在。
宋凝仰着头，口中喃喃：“总觉得，我这一生，就像是一场戏，旁人在看，看的出奇，我与潇潇之间，断断续续，缠缠绵绵，到了最后，难道真的只能活下一个？”
众人沉默，他们在听到那金光规则之时也感觉到不可思议，似乎一切都是在针对宋凝一般，似乎这一切都好像是为了拆散宋凝与冷月潇。
“你们也都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宋凝无奈，摆了摆手，让众人离开。
众人依言，但却唯独小可迟迟不走，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了，小可才站在宋凝身前，静静地看着宋凝，眸中带着一丝歉意，一丝无奈。
“若是为了安慰我，就不要留下了，若是能静静再次陪着，就坐在我旁边，不要多言。”宋凝眼中带着和蔼，可神色却是那样悲痛。
小可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在意宋凝的话，开口道：“为了不让外人挑战冷月潇，所以你要不断进攻，挑战诸天仙列，以此来保护冷月潇的安全？”
宋凝身子无力地晃了晃，嘴角上的笑容显得极为苍白：“不这样，又该怎样？”
“主人”小可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这才说出口：“我认识的宋凝，是要仗剑劈天，逆空而行，斩月逐星，屠戮万界”
第806章 没试过，永远不知道结局（）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像是神话。”宋凝身子微微一颤，轻笑道：“此等事情，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如神话传说一般，难能实现。”
小可沉默，看着此刻颓然的宋凝，看着他忧郁的眼神，看着他那恨天不公却又极为无奈的哀伤的样子，心如刀绞一般。
宋凝没有曾经的记忆，但是她有，她口中所说的宋凝的一切，都不是信口雌黄，九生九世，感情纠葛不断，在这九生九世之中，没有任何一世他们不是轰轰烈烈，不是感天动地，没有任何一世，他们不是万众瞩目，敢与天比高，与日月争辉。
可如今的宋凝，似乎被磨灭了所有意志，只懂得坐在这里感伤，而全然没有想过要如何去救冷月潇，就他自己。
小可纤细的手指触碰在宋凝手背，而后整只手握住宋凝，她坐在宋凝身旁，紧紧地抓住宋凝的手，那粉色的闪着点点晶莹的双唇开合。
“仗剑劈天，逆空而行，斩月逐星，屠戮万界，六月飞雪，天河回流，千山求药，凿冰求珠。主人，这不是神话，不是妄想，而是整整八世啊！”小可紧紧地抓着宋凝的手，声音颤抖着，如同在哭泣一般。
宋凝眉宇之间皱得更紧了，他莫名地看向小可，不明白小可究竟在说什么，但却又总觉得她此时极为动情，所说之话，听起来也似乎有些耳熟。
小可鼻尖酸楚，眼眶一热，泪水就禁不住落下来：“第二世，你为她千山求药。第三世，她为你凿冰求珠。第四世，因你而六月飞雪。第五世，你为救她屠戮万界。第六世，你为博红颜一笑逆空而行。第七世，你二人情动天地致使天河回流。第八世，她为救你斩月逐星。第九世，也就是上一世，你为了让她活过来，仗剑劈天，诛天只为仙舞。”
小可啜泣的声音越来越重：“这一切，你不记得，可我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
宋凝错愕地看着小可，恍惚之间，他脑海中似是有什么陈旧的画面闪过，这些画面闪过之时，总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仗剑劈天？
宋凝记得自己在妖域之中，皇城之内，封书塔之顶，见到了一些记忆的画面，而那画面之中，似乎就是他仗剑劈天。
仗剑劈天天裂痕，诛天只为睹仙舞。
“那些记忆难道、是我自己的？”宋凝身子一震，感觉发根发麻，面前的小可，在那记忆的碎片之中似乎也出现了，若那就是上一世的记忆，小可上一世就已经存在，而冷月潇，也曾经就存在过！
“主人，你想起来了？”小可见宋凝此刻的表情，欣喜道。
宋凝缓缓摇摇头，那些记忆若即若离，说是想起来，可实际上却仍然模糊，只不过曾经见过一些，印象深刻，所以直到现在都还能记得住，联想到小可刚才所说，便觉得应该就是了。
“也对”小可似是忽然失去了力量，那紧抓着宋凝的手也没了力道：“是啊，你记不起来，你是记不起来的”
“我想记起来，你所说的是我与潇潇之间的事情？八世，我们已经有过八世的情缘？”宋凝反手扣住小可的手，紧紧地握着。
小可眸中闪烁着异芒，但是紧接着，这异芒便消失，小可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记不起，没办法能让你记起，我遇见你们至今，已经九世，而这九世的情缘，深深地刻在我脑海中。
我是仙狐，我的记忆会不断传承，这是对我的惩罚，而你们两人九世都没能修成正果，你们的记忆会不断消失，每一世都要重新来过，这也是对你们没有修成正果的惩罚。
如今，这是第十世了。”
宋凝纵然有些听不懂小可在说什么，可他却在数字上极为留意：“你牵了九世红线，而如今是第十世，那你的意思是”
小可身子猛地一颤，若非宋凝点出，她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
九世情缘，她当年所牵的红线，他们三人感情纠葛了九世，可如今已经是第十世，他们三人之间，已然没有了红线的牵动！
“小可，你刚才说的九世红线与如今的第十世，可有什么关系？”宋凝询问。
小可呆呆地看着宋凝，此时此刻，就连她都想不通，已经是第十世了，两人之间本不应爱有着这么深的感情，可为什么，为什么宋凝即便是死，也想要护着冷月潇？
“主、主人你与冷月潇在一起，第一世我知之甚少，但后面八世，我几乎都与你们在一起，你可想听听前面八世的事情？”小可忽然道。
宋凝并未发现小可神情之中的异常，若非是小可今日所说，他都还不知自己与冷月潇早已缘定九世，如今小可要说，他自然乐得。
虽然并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也不是亲身去回忆，但小可的话，他信。
“那你就与我说说，之前都是什么样的，都发生了什么，她为了我，又付出了多少。”宋凝的目光中透着渴望，渴望追寻过往，渴望看到曾经。
修士之路，是要不断向前，本不应回头，可对于宋凝而来，若是没有了冷月潇，那么其他一切都是虚无，他修炼了这么久，心中的执念也越来越重，为的就是这份情。
与冷月潇在一起化作凡人这接近三年的生活很美好，每一天都是一份记忆，可他不满足，他本就想要生生世世都跟这个女子在一起，如今听见自己已然与她在一起九生九世，又怎么可能不去听？
“好，既然主人想听，我便讲给主人听，只是我希望在给主人将这些之前，主人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小可道。
“你说，我答应你。”宋凝直言。
小可正声道：“我希望主人能答应我，听完这些之后，也千万不能轻生，即便是你与冷月潇只能有一人活着，我也不许你主动放弃生命，没试过，永远都不知道能不能改变结局。”
第807章 第二世：千山求药马面阻（）
小可目光闪烁，这一世，她从未这般认真地诉求。
“我答应你，但我仅仅只能是答应你，如果能改变，我会竭尽全力去变，可若是改变不了，若到了最后关头，到了生死离别之际，我不会冒险，我不管以前如何，这一世她为了我而冰封冰霜结界之中，为了我而十年不曾欢笑，我不在意她来到第九重天的目的，我只知道我爱她。
若要死，便是我，她不行。”
宋凝坚定的话语落在小可耳中，小可明白，宋凝说一不二，他这般开口，那么便再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一言为定。”小可抬起手掌。
“一言为定。”宋凝与小可击掌为誓。
小可收起手掌，翻手取出一枚玉笺，将玉笺放在眉心处，而后合上双眸，一丝丝记忆在她脑海中回荡，记忆出现之时，也分出一丝拓印在那玉笺之中。
那是，第二世的记忆——千山求药。
午后的斜阳有些毒辣，光芒穿透云雾，落在细密的树叶上，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形成了点点斑驳。
树下，宋凝靠着树干，右手提着酒壶，酒壶扬起，壶中酒尽，他抖了抖，只有零星点滴酒水落下。
咣！
酒壶被扔在一旁，宋凝长长地吁了口气，无力地看着天空。
天空是蓝色的，湛蓝湛蓝，云雾缥缈着，那样自由自在，可偏偏在这缥缈的云雾之中，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只能感到自己如同被折了翼的鸟儿。
在他面前有一个小木屋，木屋不大，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外面酒壶撞击地面的声响而醒来，双手用力地支撑着木床，手臂颤抖着，身体无力。
咳咳。
她极力想要压制住咳嗽声，但却因为太过剧烈，她即便是想要压制也压制不住。
木屋外，宋凝听见这声音之后立刻起身走入，当他看见那女子竟然要下地之时，身子一晃，如风一般冲过去将其扶住：“潇潇，别乱动，你现在有伤在身，千万不能乱动。”
“宋、宋凝，我灵力尽失，怕是要”
“别胡说，灵力尽失只不过是暂时的。”
这女子，便是冷月潇。
她双眸神色黯然，就连喘息都是极为无力，一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她便有种想死的冲动，她四下打量了一番，不解道：“宋凝，房间中为何没有镜子？”
“我倒是疏忽了，改日我为你买一面镜子。”宋凝道。
冷月潇轻叹一声：“好困啊，我本想下地走走，奈何总觉得眼皮都睁不开，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要照顾我”
说着，冷月潇已然睡去。
宋凝将其抱在床上，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心都在流血。
五日之前，他们遭到仇家追杀，冷月潇为了保护他而受下了那一掌，在这五日之内，冷月潇因为伤重而容颜大变，如今躺在床上的，若是有人看到，定然不会认为是以为妙龄女子，而是错将其当做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宋凝将房间中唯一的一面镜子毁掉了，那面镜子，是他祖传的法宝。
他不想让冷月潇看到自己的容颜，她为了他而变成如此，那么他又怎么能放弃她？
冷月潇沉沉地睡去，宋凝在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走出房门，腾空而起，毅然决然地冲着这大陆之上的第一高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