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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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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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影的话,把巫山神姥激怒得几乎发疯。不像话嘛!女人和男人斗口,脸皮不够厚准落下风。

两人一走一追,越过了三岔口。

灰影突然心中一动,站住了。

巫山神姥到了,一声怒啸,山藤杖疾挥,来一记“横扫千军”,恨不得一杖把灰影打成两节才甘休。

灰影以灰帕包头,灰帕蒙面,灰袍,灰布鞋,腰上插了一把连鞘长剑,身体瘦削。杖到,他突然后退,等杖扫过却又回到原地,委实太快。明明看到杖从他的腰部扫过一般,他却毫毛未伤,纹风未动。不等巫山神姥再用杖反扫,他怪声怪气地叫:“老虔婆,别撒野!你安静些好不?”

巫山神姥怎肯听?她从落马坡追到这儿,灰影把她逗得快疯了,一声怪叫,反手再扫。

灰影又不见了,出现在另一面,拦住了两匹马的去路。马上的骑士看到了巫山神姥,早巳暗中抽冷气,再一看他刚才出言不逊所挖苦的灰影,在巫山神姥的疯狂袭击下若无其事,他更吓得心中发冷,早巳勒住了坐骑,乖乖下了马呆在一旁,怎敢再走?

巫山神姥不死心,一声怪叫,再次疾冲而上,山藤杖上风雷声大作。

还未将杖攻出,灰影发话了,声如沉雷:“住手!你这不知好歹的老虔婆!”

巫山神姥功力深厚,但却也被沉雷似的喝声震得心中一沉,冲势倏止,怪眼连翻,灵惊地问:“咦!你到底是谁?”

灰影哼了一声,道:“别管我是谁,用不着盘根究底。念在你并非存心助九幽天魔为害江湖,我不和你计较,你再不知趣,休怪贫……我不给你脸面。”

“呸!你是什么东西?在老身面前教训起我来了。揭开你的蒙面巾,老身要看深你的真面目,再将你打成肉泥,方消这口恶气。别认为你的轻功了得,你死定了。巫山神姥恶狠狠地叫骂。

灰影不加置理,向黑衣骑士问:“你们刚才是不是拦截祥云堡的人?”

“不错!”骑士胆颤心惊地答。

“结果如何?”

“咱们死了三个,红绡电剑受了伤。“

巫山神姥见灰影不理她,气冲牛斗,怒吼道:“老鬼纳命来!”

风吼雷鸣,杖影如山,攻向灰影,杖风直迫两丈外。

灰影一闪不见,站在八尺外,不悦地道:“你再试试看?你将自取其辱!”

巫山神姥一声不吭,杖出“毒龙出洞”,兜心便捣,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抢攻。

灰影不再闪让,拔剑出鞘,银芒突然洒出,“得得得”、三声轻响,连击三剑,来势凶狠沉重,而不惧神刃的山藤杖被轻灵的长剑震出偏门,灰影剑上所发的雄浑异劲,委实骇人。

“着!”灰影冷叱,从空隙中递剑切入。

巫山神姥心中一震,一声暴叱,收杖尾现杖面,斜身急迎,全力拼出,不但闪过袭来的剑影,更能反击灰影的左腰胁,奇快无比。

灰影身随剑走,鬼魅似地又迫进巫山神姥的身左。

“着!”冷叱又响。

巫山神姥身形半旋,杖尾疾沉,要震沉长剑,更想乘势扫出,将灰影的胸腹扫裂,反应十分迅疾。

灰影不但不撤,反而上迎,叫道:“去你的!老虔婆!”

“噗”一声闷响,巫山神姥不但未能将剑压下,反而杖向上崩,连人带杖倒退出丈外,脚下一乱。

灰影如影附形跟到,挥出一剑叫:“比比内力,接!”

以轻灵的长剑和沉重的山藤杖拼内力,十分危险。灰影不在乎巫山神姥双手运杖,剑招疾挥而出,剑上一无啸声,二无剑气迹发,三不见迅疾,像是信手而挥,沉稳而且扎实。

巫山神姥脸色全变了,举杖猛砸来剑。

“噗”双刃相交,暴起一声闷响,巫山神姥的双脚陷入地中,然后沉重地退了两步。

长剑再到,挥、拂,砍,劈,切,挑,一剑连一剑,一剑快一剑,一剑一落实。

“噗!噗!噗!噗噗!”剑与山藤杖相接,奇异的撞击声连珠暴响,山藤杖上出现了不少浑约三分的剑痕。

两人的招式乱七八糟,一记换一记,不徐不疾,不像是高手比拼。

巫山神姥守多攻少,双手运杖,吃力地招架,遮,拦,托,挡、拨。每接一记,她必定退后一步,步履沉重,大风雪中,她额上青筋跳动,直冒冷汗。

旁观的黑衣大汉大惑不解,张口结舌莫名其妙。他抓起一团碎雪捏紧,突然向兵刃交接处全力打击。

“噗”一声怪响,雪团在距两人的兵刃相接处还有三尺左右,突然自行爆散,碎雪反而向后激射。

他大吃一惊,赶忙飞身上马,丢了拖尸体的另一匹马,向兴国州没命地驱马狂奔。

巫山神姥已退至路劳,退过了深沟,仍未稳住劣势,一步步往后退,情形极为狼狈,持杖的双手巳出现颤抖之象,眼中凶光尽敛。

直退至—座池塘边缘,灰影不再出剑,站住了,长剑斜指,用冷冷的声音道:“老太婆,咱们的骨头硬了,筋肌也老得不再有弹性活力了,伤了难以复原,不死则残,何苦逞少年人的血气之勇?”

巫山神姥不住喘息,浑身大汗,这种硬碰硬的比拼丝毫不能取巧,最耗真力,谁修为不够谁倒霉。十余记狠拼,她输得一败涂地,把她的骄傲、自负、狂妄之气,打消得无影无踪,凶焰尽消,但口中仍不服输,咬牙切齿地叫:“你胜了一分,不必臭美。”

“老太婆,你白活了偌大年纪,在巫山隐晦了数十年,依然是这股子令人不敢领教的毛脾气,休再武断自以为是。”

“呸!老身用不着你指责。举目天下武林高人名宿,好手不多,能胜我老婆子的人,屈指可数,你到底是谁?揭掉你的蒙面帕,看看你是谁?”巫山神姥抢着怪叫,依然充满了暴戾之气。

灰影哼了一声,道:“你这井底之蛙,把自己看成了宇内了不起的人物哩!未免太瞧得起自已了。”

“你可是香溪老叟?不然不会对老身如此厮熟。”

“你看我像不像香溪老叟?”灰影怪里怪气地问。

“你剑上没有风雷之声,但老鬼没有你高明。要不,你是死域山人?”

“哼!”灰影用哼声代替回答。

“你可是银冰老叟?”

“银冰老叟目下在武昌府。”

“你难道是白龙?”

“白龙目下在德安府,我这瘦个子会象白龙?老婆子,你的眼睛有毛病了。”

“唔!你对江湖人的行踪,知之甚详哩!”

“哼!”

“要不,你就是魅影阴魔,你的轻功确像。”

“哼!”灰影不再回答,用哼声答覆。

“黄山人魔?”

“哼!”

“是青城丹士?是了!你是……”

“哼!”

“要不就是睡道人?”

“哼!”

“你到底是谁?”

“老婆子,你还是早些返回巫山的好。”

“笑话!老身高兴到何处,没有人可以阻我,你也不行。”

“你的门人宇文长华,大概已到了九江府。她在南昌逗留了好些天,找不到你那宝贝女婿,失望地要转回巫山,你何必在江湖上惹风波?令徒与李文宗分居,其实已无夫妻之情,你和李文宗的师父百劫老人商量,总不能为小一辈的勉强撮合成为无情义的夫妻,是吗?李文宗固然不敢得罪你,你总算是他长辈,真要迫他,你不见得会光彩。”

“呸!你说我怕那小畜牲?”巫山神姥火了,火气更大。

“不,他怕你,但你如果迫他太甚,百劫老人一生凶暴残忍,最为护犊,虽说巳闭关退隐修长生,只消李文宗前往一哭二闹三烧火,老不死不活剥了你不怪。”

巫山神姥一声怒叫,一杖劈出怪叫道:“你这家伙有造谣离间之嫌,老身十余年来,何曾与那小畜牲有过芥蒂?你抬出百劫老人来激我吗?”

灰影轻灵地躲过一杖,冷冷地道:“不是激你,事实如此,你不否认对百劫老人有顾忌吧?哼!如果李文宗没有百劫老人撑腰,你能容忍李文宗遗弃你的爱徒?你这毛睥气老太婆不打断李文宗的狗腿才怪,是吧?”

巫山神姥怪眼连翻,恶狠狠地道:“老狗,你这种挑拨离间的诡计,全无用处。老身与百劫老人对小辈们的事从不过问,小畜牲对老身也从来没有违抗不恭之处,小夫妻俩的事,老一辈的人勉强不得。”

“哦!这么说来,你仍然对李文宗表面不加理睬,心中却仍存爱护之念头?”

“你说对了,小畜牲对老身仍然执礼甚恭,老身没有任何不爱护他的理由。”

“刚才你为何轻易放过了红绡电剑?红绡电剑是李文宗的一大劲敌哩!”

“在未寻获我那爱徒之前,老身还未决定今后的举止。祥云堡不成气候,老身用不着先表示态度,乐得大方。”

“这是说,如果令徒对李文宗仍有夫妻之情,而李文宗如果出面求你助他打江山,你怎办?”

“老身义不容辞。”

“好个任性而为,不分是非的老虔婆。哼!义不容辞,多动听的话哪!你义在哪儿?世间上有你这种人,你比李文宗更可恶,更无耻!”

巫山神姥一声厉叫,杖发风雷,疯狂地上扑,连攻五杖之多,凶狠泼辣全力—搏,下手绝情。

灰影从容地进招,长剑左挑右拨,一面道:“老虔婆,我应该好好给你一次狠教训,不然你更狂。”

“纳命来!”巫山神姥大吼,杖出“怒龙扰海”,山藤杖风雷俱发,控制住灰影的下盘。

“怒龙扰海”落空,老太婆招变“浊浪排空”转攻上盘,挺身凶猛地迫进。

灰影不再避招,长剑突然点出,迎上袭上的杖山,一声罡风撕裂的奇啸乍起,长剑排开杖影,锲入杖山之中,剑尖巳光临巫山神姥的胸前,沉叱声震耳:“着!着!着!”

每递一剑一声着,巫山神姥必定飞退两步,狂乱地挥杖招架,但剑影如同水银落地,无孔不入,挡不住架不了,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向后退。

“滚”字巳出口,声如沉雷。

“噗”一声剑杖相交,传出奇异的怪响,两种神奇的内劲借兵刃行雷霆一击,优劣立判。

巫山神姥身形歪歪斜斜急退,脚步大乱。她后面不足一丈是个大水塘,水不太深,但塘岸却峻峭。她退到塘边,身形仍无法控制,一脚踏空,身不由已向下仰面便倒,速度甚快。

“扑通!”水花四溅,巫山神姥落水。

在老一辈的宇内名宿内,巫山神姥算是佼佼出群的人物,只有青城丹士,百劫老人,少林硕果仅有的慎独大师等寥寥数人,可以和她相对抗。因此,她的名头自然高高在“八怪七魔三奇妖”之上。想不到今晚她竟没有还手之力,被灰影毫不费力地打入池塘中。

灰影呵呵一笑,“得”一声掷剑入鞘,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巫山神姥水性相当了得,但入水时真力已竭,沉至塘底方行恢复体力。等她上了岸,灰影早巳不知去向。她浑身湿淋淋的,呆立在水塘岸上,脸色死灰,不住喃喃自语道:“这人是谁?这人是谁?”

东西落马坡的方向,一匹健马狂奔而至。骑士扶鞍狂奔,披风在身上飞扬,猎猎有声。

巫山神姥走上官道,马儿到了,她正在火头上,正要找人出气,一顿藤杖,怪叫道:“给我滚下马来!驱马奔狂,是否要急着到鬼门关报到?”

马上骑士不理她,狂风似的卷到,迎面猛冲,要将她踹倒夺路。

老太婆大怒,不闪不避,山藤杖迎着马脑袋砸下。

“你找死!”马上骑士大喝,勒僵带马。

但一切都迟了,马儿刚举蹄,“噗”一声闷响,马脑袋巳被山藤杖劈开,马只举起前蹄,立即跌倒。

马上骑士飞跃而起,一声怒啸,左手飞出一颗寒星,向巫山神姥的胸口急射。

巫山神姥果然了得,山藤杖一振,寒星“叭”一声破裂坠地。

“你该死!”她怒吼,纵越马尸,向还未落地的黑影连攻三杖,凶猛无比。

黑影一镖不中,老太婆杖来得太快,而且人未落实,立刻陷入危局,手忙脚乱,撒剑硬接,毫无还手的机会。

“铮铮!”他接了两杖,剑却脱手飞走了。

“噗”—声轻响,第三杖扫中他的左肩。

“啊……”他叫,“噗”一声贯倒在地。

老太婆一闪即至,用杖尾指在他的心口上,厉叫道:

“狗东西!你在我巫山神姥面前纵马行凶,用镖暗算,大概你的狗命活腻了?”

黑衣大汉吓得浑身发软,虚脱地叫:“不知者不罪,前辈恕罪!”

“为何如此可恶,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立下毒手?”

“小可被追急了,误认前辈也是对头的爪牙,因而有此误会。”

“谁追来了?”

“天目山下神水堡,威镇武林称龙刀。他们正是神水堡龙刀的主人,一代高人屠龙客包秋山父子。”

“呸!他配称一代高手?”

黑衣大汉的头脸全裹在皮风帽内,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出真面目,更难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大概早知巫山神姥的性情,故意抽着冷气恐怖地道:“前辈明鉴,那是神水堡传出江湖的切口,说是威镇武林称龙刀,自命是一代高人,小可委实怕他。”

“你的修为造诣并不弱。”

“小可差劲极了,接不了前辈一击。”

“那是你大意轻敌,能有此造诣,巳算出类拔萃了。姓名是什么?”

黑衣人畏畏缩缩地道:“小可姓……姓金,名……堂,匪号叫……叫……快剑。”

远处传来隐隐马群奔驰之声,在寒风怒啸中依然十分清晰。

巫山神姥收回山藤杖,冷冷地道:“江湖小辈,杀你污我之杖,你给我快滚开!”

黑衣人狼狈地爬起,拾回长剑归鞘,拱手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后会有期。”说完,仓惶而遁。

巫山神姥的感慨,不住地想,步履有点蹒跚。经过这次落水的打击,她感到有点惨然,有点日落西山的感觉,不住地想:“老了!我确是老了。岁月不绕人,江湖中人才辈出,老一辈的人确是不宜争强斗胜。”

她的手下仍留在落马坡,冒着扑面风雪向东走去。

蹄声渐近,有一批马队迎面驰来。

蹄声令她涌起重新雄霸江湖的念头,先前那突然而来的感慨已消失无踪。她像听到战鼓声的战马,兴奋地跃然若动,挥舞着山藤杖,向马群迎去。

马群到了,声势如狂风暴雨,廿四匹马分成两路,狂奔而至,蹄声如雷,雪花被掀得漫天飞舞。

“呔!停下!”她站在路中,发出震天的大吼。先头骑士停住了,然后举手一挥,为首的人发出一声怪叫。

健马向两侧一分,分两面包抄,

巫山神姥像一个幽灵,屹立在路中,无动于衷地注视着骑士合围。

先前两匹坐骑等所有的骑士合围之后,缓缓策马走近,左首的骑士在三丈外勒住坐骑,沉声问:“什么人阻路?”

“谁是屠龙客包秋山?”巫山神姥厉声问。

“你是谁?”骑士厉声问。

“我只问谁是包秋山,龙刀的主人。”

“正是老夫,你是谁?”骑士沉声答。

“下来!”

“你向老夫叫阵?”

“不错。”

“你配吗?通名来。”

“巫山神姥,难道老身不配与你动手?”

屠龙客吃了一惊,跃下马背大踏步走近。

“亮你的龙刀!”巫山神姥大吼。

“前辈且慢!”屠龙客叫。

“你用不着废话。”

“在下与前辈……”

“住口!你胆大狂妄,自命是一代高人,我巫山神姥还未死,轮得到你称雄道霸了太狂妄了。”

“前辈这话从何说起?”

“可是天目山下神水堡,威镇武林称龙刀?”

屠龙客退了一步,小心戒备,道:“不错,这是敝堡身份的切口。”

“那就够了,我巫山神姥却是不信。”

“前辈幸勿误会,再说,小可不能与前辈动手。”

巫山神姥迫进一步,怪叫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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