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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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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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虹也暗暗心惊,对一个侍女他也难以得手,对花魔的造诣,他有了重新审慎的估价。

花魔的神色逐渐凝重,急叫道:“少聪快退下!”

“铮”。一声龙吟响起,小聪的剑向外荡。

花魔的身法奇快绝顶,如同幽灵幻影,一闪而至,但晚了一步。响起春虹的一声叱喝,人影巳分。

花魔也突然止步,三人成三角形相距两丈站立。

春虹迎风卓立,金背刀冷电四射,传出铿锵震鸣。他面上神情严肃,吐出一口气,将左手的半件坎肩缓缓抛落,冷冷地道:“一个侍女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东海奇域值得骄傲,可惜走错了路。白域主,回头是岸,你如果能以侠义胸襟造福江湖,将是武林的光荣,终生幸甚。”

小聪粉面铁青,右臂有血迹,小肩也被春虹的左手抓裂一半,另一半飘然而下。她踉跄站稳,深深吸入一口气,颤声道:“我不领你的情,你不该收刀招。”说完,闭上了凤目,两行清泪慢慢流下,泪珠滴碎在劲装的前襟上,缓缓举起震鸣而又微抖着的长剑,闭目仰首向天,幽幽地又道:“奴婢有辱东海奇域的名望,罪不可恕,夫人请珍重,来生奴婢再侍侯夫人尊前。”说完,长剑疾挥,向颈上抹去。

远处,疯丐已将吾山五虎赶向另一端被大火控制了的东山谷,如霜则毫无所见地越过吾山五虎的地段,藉草木掩身,询这儿掠近。

春虹吃了一惊,他对小聪甚有好感,一个美极的小姑娘能和他力拚十余招,他动了相惜之念,怎能眼看她自刎而死?飞扑而上,大喝道:“不可!”

相距在两丈外,按理他准难及时扑救,也许是他的举动引起小聪的好奇,也许是他沉雷似的喝声把小聪镇住,反正小聪的剑停住了。偏在她颈下,凤目微张,用奇异的眼神注视着飞掠而来的春虹。

“铮”一声龙吟乍起,春虹一刀将长剑击飞了。同一瞬间,小聪惊叫一声,跌入春虹的怀中。

春虹意在救人,万没料到别人挖了陷阱让他往里跳,认为小聪在羞愤中自刎,他必须救人,小聪惊叫着往他怀倒,他能不伸手去扶?

糟了!手刚架住小聪的右臂,小聪的左手已经轻而易举地点中了他的胸前鸠尾穴。

他骤不及防,做梦也没料到会变生不测,一未运功护身闭穴,二未心生警觉,应指便中,全身发僵。

不止此也,小聪这泼辣货下手不留情,右手再挥,“噗”一声就是一劈掌,劈中他的左耳门,应掌昏厥,单刀坠地。倒在小聪的纤手中。

小聪抱起春虹,向花魔走去,一面抹去泪痕,笑道:“这家伙可伯极了,要不是夫人点醒小婢,不但不能生擒他,反而会伤在他刀下。”

花魔伸手接过人,“啧”一声,先在春虹的颊上印了一个暴吻,娇笑道:“像这种初出道自命英雄,满脑子剑胆慈心的毛头小伙子,只有用这种办法对付,方可手到擒来。小聪记下大功一件,我答应让你分享,先喂他一颗安神丹,别让他清醒,带住走,我们先办大事。”

“要不要先搜搜?”小聪接回人,喜悦地问。

“好,搜搜看。”

小聪将人放下,先取一颗安神丹纳入春虹口中,一捏牙关,丹九下肚。她解下春虹的百宝囊,一面将物品取出,一面报出品名:“三瓶丹丸药散,一堆……咦!这家伙也不是好东西,有一大堆女人首饰,全是值钱的珠钻。咦!还有一枚九幽魔域李堡主的手下,魔域二煞老二鬼爪霍天奇的追魄旋形镖,难道他是……”

“拿给我看看。”花魔说。

小聪双手把镖呈上,道:“请夫人过目。”

花魔看了看,丢去冷笑道:“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还有血影。霍天寿老了,没有用了,发出镖取不回,魔域二煞该换人了,李文宗为何还许可这种老朽占二煞的名位?怪事!”

小聪再搜,一面道:“霍天奇确是老了,听说上次他们在广信府葛家,霍天奇几乎死在穷酸的手下,未免太丢人了。”

“别废话,看看他的路引便成,别的东西用不着一件件清点,你也糊涂了,不岔目的东西用不着点的。”花魔不耐烦地催促,凤目却向远处看,似有所见。

小聪找遍了春虹的全身,摇头道:“禀夫人,这家伙是亡命之徒,没有路引。”

花魔仍向远处看,并侧耳倾听,低声道:“将人用锦囊盛了带上,有人来了,隐身!”

小聪召来一名同伴,取一个特大的锦囊将春虹塞入囊中,系上囊口,交与同伴拿走。十三个女人身影急动四方隐入怪石中不见。

来的人是如霜。她时隐时现,藉草木掩身慢慢飞掠,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既防有人猝然袭击,更留意春虹身影。自从重逢春虹之后,寻剑的念头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目下她唯一的念头,便是寻到春虹,任何身外事与她无关,世间没有比寻找爱侣更重要的事。

她找得心中冒烟,焦急万分,心里不住埋怨咒骂:“该死的包小淫贼,该死的许小妹,都是你们打岔,把我的春虹走失了。”

走到春虹先前被擒的地方,她鼻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极为熟悉的香气,吃了一惊,脸色一变,忽然扭头飞奔,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站住,你这小妖怪。”花魔的叫声直震耳膜。

她跑得更快,更急。可是,她面前忽然站起一名俏侍女,笑嘻嘻地,裣衽行礼道:“小姐万安,请留步,夫人有请。”

如霜大声叫:“走开!”

俏侍女低叫:“小姐这几年……”

如霜向旁急掠,对面草叶中又冒起一名侍女,笑道:“小姐请留步,小敏叩请小姐万安。”说完,俯身下跪。

如瓶再折回,未免耽搁了,花魔一闪即至,骂道:“小妖怪,你再跑,我不把你立即送给你的夫婿管教才怪,你信不信?”

如霜果被吓住了,转身跳脚道:“娘,别管我的事,别提那小畜生。”

“为何不提?”花魔怪声怪气地问。

“他……那小畜牲不是东西,除非我变猪变狗,不然决不嫁那卑鄙的杀才。”

“为什么?”

“为什么?哼?娘,你该知道他来了。在群雄集聚生死一发中,他还带了两个鬼女人在身边快活。”

“呸,男人哪一个不好色?三妻四妾平常得很,你这丫头真胡闹!”

“娘,别提那小畜牲,你再说,我永不理你了,我仍然在江湖做无家可归的流浪人。”

花魔摇头苦笑,感叹地道:“我真该管教管教你了,整年偷走在外,你怎算得是个已有婆家的大闺女?一年中只派人送回一两封平安信 我怎能安心?这次要不是到这儿寻剑,恐怕永远看不到你了,谁知你安了坏心眼女扮男装?我猜,你连姓名都改了,目下你姓什名谁,有男孩子的名字么?”

如霜也有点黯然,低声道:“娘,女儿不孝,如果娘迫女儿嫁给那个小畜牲,女儿宁可死在江湖上,路死路埋。”

“孩子,其实包志坚也不太坏。论门第、人材、武功、家世,足以配得上你了。”

“娘,门第家世,人材武功,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只是……那畜牲从小我就看不顺眼,除了女人,他还会些什么?凶狠、强暴、傲慢、任性!”

“好了好了,你再说下去,他简直不值半文钱了。”

“他本来就不值半文钱。”如霜任性地叫着。

“不谈这些,你说,这些年来你想念不想念娘?”

“娘,女儿不敢想。”

“为什么?”

“怕娘逼我,那会令女儿伤心。”

“唉!我不管你的事了,你总算是我的亲骨肉,我不忍心看你也步我的后尘。有你这个洁身自好的女儿,做母亲的感到安慰,也感到惭愧。”

“娘!”如霜热泪盈眶,向母怀中飞扑。

母女俩紧紧拥抱,流下了亲情的泪水。久久,花魔柔声道:“该走了,我们先去寻剑,以后的行止,我不勉强你,有空回家看看我吧。娘多希望和你多聚首一些日子呀。你年龄也不小了,在外流浪娘怎能放心?”

“女儿会回去的,但必在包小畜牲死了之后,或者他娶了亲,便是女儿长侍膝下的时候了。”

花魔摇头苦笑,微叹地道:”包少堡主家不会对你死心也永不会正式娶妻生子,他不愿受拘束,永远对陌生的美女感兴趣。”

一行十四人,向谷西走去。如霜走在乃母的右首,她后面一名侍女抱着盛着春虹的大锦囊后跟,她做梦也未料到她要找的人被装在囊中,相距甚近,却是咫尺天涯,无法相见。

花魔一面走,一面道:“我们不必费心苦寻,只消向人多处闯便成,寻到放剑处的人,决不会轻易得手悄然溜走的,霜儿,你的小慧在哪呢?”

“小慧留在茶陵,我不敢带她来,多一个人反而碍手碍脚,你曾经看到一个……”

话未说完,前面山根的古林中,传出一声惨叫,接着怪笑动人心魄。

“快快走,前面有人动手了。”花魔叫,领先向前急掠。

如霜本想向乃母打听春虹的消息,被惨叫声和怪笑声所打断。真是天意。假使她说出了,花魔也许会看在爱女的份上,放春虹自由。也许一怒之下,一意孤行夺为已有,不珍惜母女亲情。

这儿是一座插天奇嵝之下,近谷底处是一座如被飞灵所削的三十余丈高的绝壁,顶端有正崖,看去突生晕眩之感,似乎奇峰飞崖正以无穷声势压将下来,气势迫人。里外是山谷的南折弯部,西归崖出现在眼前,气势奇绝,雄奇峭拔极为壮观。

这座峭崖的前面,是座密林,人影飘摇,血腥触鼻。

高峭的绝壁上,右缝中间有顽强的草木生长,崖根广的四十丈左右,有不少岩穴散布在各处。崖前面是参天古木,枝浓叶茂。所以除非在远处向这儿看,走近崖根仰首望,不易看到峭壁悬崖的真面目。

这儿人影飘动,有不少人向这儿赶,花魔等一行十四人,进入密林向崖根徐徐走近。

血腥触鼻,不时可以看到已被杀的尸体,而林缘和崖根下,散布着不少粗胳膊大拳头的英雄好汉,各自结阵自卫,一个个神色严肃,分散在附近不言不动,像是一群石翁钟。

花魔率人从正面接近崖根,不远处密林的左首,包少堡主领着连四名轿夫也算上只有十八人的行列,也向崖根急赶。两乘山桥走在中间。爪牙们,锦衣十分抢眼。最后六名锦衣大汉抬了三具用树枝蒙上帐幕做的担架,每一个担架上,至少有三具有蒙住的尸体。走在中间还有三个受伤的人,眼下很是不便。这就是说,万一有人向他们袭击,只有五个人可以立即反击,实力极为薄弱。

右面,一群由疤脸蒙面人领着的黑衣蒙面人,也正好齐向崖根赶到。

如霜冷哼一声,道:“娘,我先暂避一会。”

花魔看到了包少堡主,但包少堡主却未看见她。因为两乘山轿太岔眼,老远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其实大可不必,他并不认识你,而且目下你是男装,他更不知道是你。”

“女儿看了他便觉得恶心,受不了,避开为上,算我怕他好了。”不等花魔回答,如霜悄然隐退,不再跟随乃母前行,独自溜走了。花魔并不加阻止,只扭头叫:“霜儿,不要远离,小心了。”

她离开后不久,大锦囊中装着的春虹却醒了。花魔的安神丹是迷药的一种,性质比色魔的落魄香强不了多少,他早已在鼻中用了辟香散,渐渐地,劳力开始消失,只不过消失得不快,想完全清醒还得一段时间。

渐渐地,他的神智从朦胧中清醒。首先,他发现浑身像被千万条牛筋绳所绑,也像穿上了件紧身衣。其次,他看到些朦胧的光彩,难以分辨事物。再就是身子像处在浪涛之中。

一切都明白了,他想:“我被她们擒住了,这些女人太可恶,她们利用人性的善良弱点,把我擒到手,原来我被包住了,被一女人抱着走哩!”

他沉住气先运起先天真气试试全身经脉,还不错,穴道并未被制。他猜想对方并不知道他已经醒来,不然怎会如此大意。耳听附近有咒骂之声,十分刺耳,他想,“我且等等看,目前不须急于脱身。”抱他的人仍在走动,他利用颠动的空隙,默运真气撮口一吹,吹破一个小孔,从小孔中向外望。

“我的天!怎么有这许多人?”他心中暗叫。

抱他的人停步了,他隐约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花魔的背影。

花魔一群人走向崖根,走近了那儿等待着的人群。

首先,是包少堡主爪牙发现了花魔,一名锦衣大汉怒叫了声,忽然脱离了行列,拔刀赶到咒骂着叫:“无耻的毒女人!你们用的好暗器,子午绝命针杀起自己人来了,还我兄弟的命来。”

“江昭,不可妄动!”包少堡主厉叫。

锦衣大汉眼都红了,怎肯听他的?人在仇恨的烈火焚烧了,是不顾及任何事的。这位江昭的兄弟,正是被白如霜用子午绝命针打死,死后还被包少堡主破取的人。

一名俏侍女一闪即至,火速拔剑截住叱道:“姓江的,你想怎样?”

江昭挥刀冲入切齿道:“想宰你们这群无耻贱货。”

“铮”一声暴响,一刀一剑硬挤了一招,接着是刀光连闪,剑影飞腾,一男一女棋逢对手,展开了凶狠的死拼。

花魔站在三丈外,向掠来的包少堡主怪声怪气地道:“好呀!包少堡主,我的好女婿,你的手下竟咒骂起我来了,而且骂得够刺耳够难听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意思?”

怪事,包少堡主在得到子午绝命针时所说的英雄话,强硬,怨毒,但这时见到了花魔,他的英雄强硬和怨毒,都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讪讪地上前行礼,道:“禀岳母大人。”

“你还不制止江昭?再晚些他命难保。”花魔抢着叫。

包少堡主脸色一沉,向激斗中的江昭厉吼:“江昭,你好大的狗胆!”

江昭大概在神水堡的堡规久压下有所顾忌,也许是怒火已消恢复了许多,闻声一怔,赶忙退出斗圈,恶毒地叫,“我兄弟不能白死,必须要这些淫妇贱货还。”

“闭上你的臭嘴!”包少堡主怒吼,又道:“你活腻了,江昭?”

江昭见包少堡主神色不对,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泛灰,浑身一震,跪下颤声叫:“属下该死!但请少堡主做主。”

包少堡主哼了声,阴森森地道:“不听令进退,犯了堡规第几条?”

江昭俯伏如羊,哀叫道:“犯了堡规第三条,但……”

“冒犯长上,又是那一条?”包少堡主抢着问。

“第……第七……七条。但……”

“罪该如何?”包少堡主厉声向身旁的人问道。

身旁那名锦衣大汉脸上的肌肉略一抽动,木然地躬身答:“禀少堡主,其罪该死!”

“如何死法?”包少堡主又问。

“本堡雄峙天下,犯死罪的人也要死得英雄些,断臂剖腹,决不宽容。”

包少堡主抽出身旁锦衣大汉的金背单刀,丢在江昭的身前,冷冷道:“断臂剖腹,你还等什么?”

江昭脸色死灰,浑身呈现猛烈痉挛,膝盖艰难向前挪动,伸出颤抖的手向刀抓去。

他眼中,怨毒寒芒令人心寒,死盯住豪气飞扬不可一世的包少堡主,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

花魔冷冷一笑,伸手轻摇,道:“我的好女婿,你少在我面前摆堡规好不?”

包少堡主躬身道:“小婿不敢,只是江昭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花魔抢着问。

包少堡主探囊取出子午绝命针,双手呈上道:“不久之前,小婿……”他将不久前有人击毙手下,夺走姑娘的事一一说了。

花魔接过子午绝命针,用不着思索,便知必定是爱女如霜捣的鬼。但她决不能承认,漠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不错,这确是子午绝命针,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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