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叁咯咯直笑,缓步走前:“小邪帮主,这一战,大获全胜!”
小邪急叫道:“少说风凉话!快将马匹绑好,将敌人堆在马背上!”
阿叁、阿四也不敢怠慢,一声“得令”,马上动手拉挽 绳。死伤十叁匹,剩下叁十七匹,连同小邪他们坐骑,共有四十匹。
很快地,他们已将叁十七名瓦刺军困在马首上,其馀敌军,全部堆在谷底一处隐秘地方。
阿叁拍拍手掌,表示事情已办妥。问:“现在又如何?”
小邪道:“这些番兵突然间消失,外面那些人一定再前来查个清楚。你们两个躲在里边,先将弓箭张好,再连起绳子,能张多少,就张多少,等我再引进敌军时,立时砍断绳子,然後挽弓就射。位置就在前面转弯处。”
他指着腹地如瓶颈之出口。若守住那里,再放乱箭,恐怕陷入谷中之人要突围将难如登天。
阿叁兴致冲冲:“没问题!你去就是!包管来一个倒一个!”
计划已定,小邪已骑着快马追出谷外风骚一阵,霎时又引进百馀名敌军。
在阿叁、阿四守住出口,利箭乱射之下,不到盏茶功夫,又将敌军完全制服。
叁人又快速地将敌人绑於马首,加上先前叁十七骑,已凑足百馀骑。
小邪见事情已办妥,才道:“现在番兵一定疑神疑鬼,会将主力转向谷口,到时他们发动攻势时,阿叁你就领兵往前冲,记着!一定要快速。阿四你则在此猛砸马屁股,让马匹疼痛,最好是发疯,以能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到时候你就往山上爬,能碰着小七最好,若碰不着就绕到外头,找那四名战士,知道吗?”
阿四拱手,打趣道:“得令。”
阿叁问:“要是他们也以弓箭守住谷口,我不就惨了?”
小邪笑道:“他们当然会如此,否则也不会事先派弓箭手藏匿於此,我要你领头,主要目的是在让他们真以为谷中全是我们的人。至於你要如何避开利箭,我看就塞几块铁甲在胸前,番兵身上也有不少这玩意儿。”
阿叁苦笑道:“塞了铁甲,我看想逃都难了,换个法子嘛!要是他们先射马,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这是个问题,小邪再叁思考,道:“不如这样子好了!你先扮成番兵,领着他们出去,到达敌人阵线时,再出手突袭,敌人则会以为那些人全是大明军队所乔装,也可能挽弓乱射。”
阿叁闻言已笑道:“这还差不多!”
小邪道:“就此说定,我一叫,你们就开始行动,不管成败,事後全都在四名战士那里会合!”
阿叁、阿四齐点头,表示会意。
“事不宜迟,我先去搅乱军心!”
小邪咯咯直笑,已掠上马匹,快捷地往谷口冲去。
阿叁、阿四不敢耽搁,马上依计行事,以等待信号发难。
小邪单骑冲出,谷口已有十名探视骑兵罩了过来。
“想死啦?敢挡我大军?”
真气猛提,纵身而起,匕首化作一道强光,来自幽冥般浩揄神奇力量,无以置信的快速,闪向了前方两名番兵。
强光过处,番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已人头落地,血注如喷泉般暴向空中,红雾一片,令人触目惊心。
小邪倒翻两个筋斗,刚好落於冲过敌军之马匹,已然捣向大群瓦刺军。
“喂--大棵呆--有本事来呀!我就不信你们多行?”
一阵骚扰,瓦刺军已起了寒心,明明只是叁名小毛头,却已耗损将近叁百名士兵不说,竟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没伤着?
敌军阵营中已驰出十数名服装特殊似如将领之人马。领头者一张黑黝黝大脸不说,长满针硬般胡子,简直就和叁国中之张飞差不了多少。此人正是也先手下四大战将“金、银、铜、铁”四神之“铁神”布拉多。一支长载重逾百斤,使得出神入化,已少有敌手。
小邪知道主将出来了,精神也为之一振,照着平常看戏的观念,摆出架势,等待番将叫阵。
等对方离自己不到两丈,小邪才道:“赖者何忍(来者何人)?”
铁神他似懂得汉语,浓眉一皱,因为他也听不懂小邪在说些什麽。
小邪见他如此表情,更以为他不懂汉语,又叫道:“腻是帐废骂(你是张飞吗)?”
铁神听不懂,不由得用瓦刺话骂了几句。
小邪见他表情,知道他在骂人,反而高兴:“番就是番,再变也只能变成‘薯’!我刚才在说,你是我儿子,听懂没有?呵呵……”
“放屁!”铁神忽然厉道:“小杂种,你敢侮辱我?说!谷中还有多少兵马?否则我劈了你!”
小邪见他说的汉语如此标准,方才那种戏谑心情也已高兴不起来,微微抿嘴苦笑:“妈的!这个番还不是普通货色!”
他叫道:“听懂我的话最好!省得我多费口舌!”他冷笑:“谷中的兵,足以吞掉你们全部的人,不信你试试看!”
铁神哈哈大笑:“我只要困守此地,你们只有饿死的命!”
“放屁!”
小邪一声吓着铁神,人已奇快无比飞掠而起,似如天空那道劈雷,快捷无比的冲向铁神。
铁神哪晓得此人身手如此之高?一个照面,连人家如何出手都看不清,已然被削去两鬃硬胡。啪啪两响,已吃了两记火辣辣耳光。
小邪仍未停手,一刀划向其胸口,削下一似是虎属之绊绳。双足再蹬马匹,人已倒射,一个翻身落马,已驱马再纵往左斜方,扬长而去。
铁神惊愕未醒,马匹又悲嘶人立而起,若非他骑术好,非得被摔下马不可。
突遭此奇耻大辱,铁神已张牙例嘴厉骂不已,右手猛挥,霎时全军已动,有的追向小邪,有的已攻向山谷,决心欲得小邪而後始甘心。
小邪见时机已成熟,马上装狼嗥“喔鸣”地直叫,以通知山中之小七和阿叁、阿四。
情势为之紧急。小邪只是四处乱窜,不硬拼斗,全是瞎搅和,马匹被拦下了,就再夺另一匹马,倒也从容自在,应付自如。
突然谷中已传出万马奔腾声,阿叁领着百馀骑已冲向谷口,全然一色瓦刺军制服。
诚如小邪所言,瓦刺军见此,也手足无措,该不该放箭。急往指挥者瞧去,然而指挥者何尝不是惊愕万分?
就在这一刹那,阿叁已冲至弓箭手排成之网墙,突然暴身而起,双手抓着双剑,孤星剑法已凌厉无比展开,化做两团灿烂光球,啸起一阵刮人冷风,逼得敌人猛打冷颤。
就只这一霎时,光球已滚向敌军,光芒过处,唉声立起,如滚轮刀在绞碎肉般杀了下去。断臂残肢不停喷向空中,血肉屠宰就似此景!
“哈哈……我是汉人哪--我杀死你们--”
阿叁一声大喝,敌军指挥弓箭手者,甫自惊醒,赶忙下令放箭。
千百支利箭如雨点般全往马背上自家人射。霎时一个个都成了箭靶,一支支往身上戳,然而他们却仍不倒。
阿叁见诡计得逞,赶忙夺过一匹马,丢掉双剑,改拿长刀,冲锋陷阵地冲向敌军,关云祥之过五关斩六将情境,似能在此见着。
马匹受到阿四砸痛臀部,全然不顾人潮的往前冲去。弓箭手乍见所有“敌人”最少都中了数支利箭,却不会倒地,还策马狂冲而至?惊惶之下,想改射马匹,但已无此机会再让他们发箭。
马匹纵横掠过人群,四蹄飞践杂踏,个个肚破肠流,血溅满地红斑,惨不忍睹。
此时山中小七也领着数十人马开始展开反攻。主将已被小邪箝制,而且此时敌军阵营已大乱,小七一路往下追杀,却也能过关斩将,势如破竹,报了一箭之仇。
铁神眼见自己军队快被吞噬,紧张之馀,也不敢再专找小邪,赶忙命令手下吹起号角。然而号角声方响一半,吹号角者已被小邪飞刀给射死而阻断。
铁神不得已,亲自带兵掉头追往小七,想拦阻其攻势。
小邪倒也安心让他走,轻轻一笑:“妈的!这种身手,怎能困住小七?”
话未说完,突有一道冷锋直贯背脊,小邪先天性之警觉性,已催使他蹦升而起。刹那间,一把长刀已从其脚底晶亮亮的闪过。
“黑巾杀手?!”
第十章
那把斜弯弧度,寒闪森森的东洋刀,小邪就是闭上眼晴也能感觉出来。人在空中,如苍鹰盘旋袅绕,右臂猛一抖闪,匕首像要将空气如豆腐般切开,刷然暴声刮人耳际。连人带刀截向那名黑巾杀手背心,快得让人分不清是人还是幻影?
黑巾杀手一击不中,长刀用力走猛,连同人身往前带过叁尺馀,想再回旋倒砍,已然过慢。不得已,只好揽回长刀,倒刺背面,希望能逼退敌人,否则来个同归於尽也甘心。
黑巾杀手不只来了一位,而是四位,其他叁位在先前那位没击中之时,已然挥刀罩砍小邪下身双腿。出刀之势,全是猛力硬拼,叁把长刀化做叁抹流星飞蓝,分别从左下方,右後方及左前方暴射而至。
小邪心中自有盘算,右手匕首冲劲不变,游龙般点向捅背而来之长刀,借此劲道,人已再次倒立而起,避开要命叁刀。在此同时,一把匕首已冷冰冰送入黑巾杀手背心,一股热气已贯向小邪右手,直觉反应鲜血已涌出。小邪赶忙抽刀,倒掠身形,右脚踢向此人,如摔死狗般撞向另叁人急追而至之长刀。
借此,小邪也得已双足落地,稍加喘息。
叁把长刀不拨不闪同伴 首,其势不变,硬将 首切成叁块,复又往小邪砍来,如影随形逼人凌厉冷风,总是罩着小邪身躯,非得刃血而後始甘心。
小邪定了神,匕首斜捏右手,左手拦胸,猝然一掌劈出,气流猛喷,又如狂涛骇浪全拼向狭窄的海湾,无坚不摧地涌向左边黑巾杀手。
掌风过处,砰然一响,黑巾杀手如被巨石砸身,倒憧而飞,一口鲜血吐得满天红雾。啪哒!四平八稳的摆在地上,断了气。
小邪借此煞气正浓,匕首再度划出七朵银花,朵朵似已生根於空气中,久久不能化去。长刀银芒方罩至银花范围,突如被吸石般吸住,不停地照着银花旋转。
倏然银花乍失,小邪一把匕首也已插在黑巾杀手胸口。活生生地在其身上戳了个血窟窿,似如阴沟排水般鲜血直涌。
剩下一名杀手仍奋不顾身做最後一击,长刀笔直罩向小邪背心,宛若劈大树般,但除了气势较快以外,并无威力可言。
小邪对他这种招式并未放在心上,回身一旋,单手挥出匕首,就想格去长刀,身形也为之欺前,准备手刃敌人。
猝然黑巾杀手冷笑声起,双手竟然松掉长刀,长腕一翻,多出两把青光闪闪细如手指之短刀,电也似地射向小邪胸口。
“不好!”
小邪一时大意,没想到从来不用暗器的黑巾杀手,今天也用上此物?时间过於短促,迫在眉睫,眼见暗器就要射及胸口,不得不扭动身形,侧右边奇速无比的闪避,暴起的人影,逃走视觉之追踪,像是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突然间被撕开般。
就只这一刹那,小邪匕首已斜劈下黑巾杀手半个脑袋,脑浆挂满脸孔,仍抹不去那最後残留之冷酷笑容,缓缓地往後倒去。
小邪这才往左胸望去,短刀一节如毒蛇利牙嵌在肩胛上,寒森森青光闪着,让人好生不舒服。他躲掉一支,却没办法躲掉第二支。
“妈的!臭家伙!”
虽然知刀畏有剧毒,但此毒对小邪来说,除了伤口辣热以外,并无多大用处,小邪骂了几句,伸手拨出短刀,狠狠地砸向那名黑巾杀手。刀方入体,已哧地冒出一股白烟,伤口亦开始腐烂,其毒性之强,可想而知。
小邪见状,不敢怠慢,马上拿起匕首挖向伤口腐肉,直到鲜红血液流出为止。伤得不深,差不多两寸馀,这对他来说,根本无伤大雅。但如此折腾,也着实耗去他不少功力。微微喘息,已往战场寻去。
千馀名瓦刺兵,此时已剩下不到叁百名,而以死在乱蹄和阿叁刀下者为量多。
此时阿叁已换长刀直往他驰近。他已看出小邪遇着麻烦,否则不会放下此大好机会,站在那里发呆。
小邪轻轻一笑,又往小七那边瞧去,只见小七已杀向山脚,一支“寒王铁”
真如快刀斩萝卜,直往下切。铁神似已不敌而节节败退。危机似已解了大半。
阿叁老远就叫着:“小邪帮主,近况如何?”
“还好!死不掉!”
“我也一样!他妈的!我现在才发现,为何那麽多人喜欢当将军?”阿叁猛挥长刀,“过瘾呐!”
小邪促狭笑道:“你宰人,当然过瘾,要是被人宰,你就知道什麽叫‘将军’了?”
他把“将军”喻成下棋之口语,意思和“被人宰”差不多。
阿叁策马走前,笑道:“也不一定!你看!”他翻起左臂及背後,皆有挂血痕,更得意,“被人宰,我还是感到很过瘾!”
小邪淡然道:“好吧!你是宰不死的超级大将军,该满意了吧?”
阿叁咯咯直笑,小邪的夸赞比任何人都来得受用。而他的努力杀敌,目的也只是能追上小邪之神勇,以便能更接近心目中几乎崇拜而至迷惘之偶像。
陶醉之馀,豪兴未减,大刀往小七方向挥去,豪迈而吼:“杀?”随後转头,目光迎向小邪,以徵求其意见。
小邪稍加思考,也觉得事情不宜再拖,他已想到萧无痕和小七感情莫逆,自是不会丢下小七不管,如今却未见他上场,想必有某种原因,说不定也和小七一样被困於某处,为今之计是赶快结束此事,而後再寻萧无痕,方为上策。
当下掠上马匹,挥手道:“冲!”
双骑如雷,电掣风驰,旋风般扫了过去,尤其是杀伐之声,贯彻心骨,让人胆怯。
两人双刀,势如破竹,横扫而走。敌军在胆怯之馀,已无心再战,甚而心生逃念,个个目露骇色,已然杂沓混然,东躲西藏,渐往四处逃窜。
铁神哪晓得自视骁勇无敌之自家军队,遇上了几个小毛头,会败得一塌糊涂,连还手之机会皆无,两鬃硬须也叫人给剃了?再看小邪那种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的斩杀,那刀儿方自挥出,就是一片哀鸿暴起,一处处、一声声接连不断钻向耳际,喷高的血花简直比暴风雨更来得触目心惊,不由得背脊一凉,头皮发麻,混身像是患了重病,已然快瘫痪,平生第一次,他才感到畏惧生作何种滋味。
兵败如山倒,数面受敌之下,再也没勇气再战,不禁狂喝:“退--”
一声令下,敌军更如鸟兽散,有的甚至觉得刀枪过重,战甲碍身,边逃边丢,只要能保命,其他都不重要了。
铁神不愧领兵高手,在撤退之际,还以回旋方式,揪合了不少马匹,然後直往右边草原泻去。所能带走者,也不到百骑。
阿叁杀得兴起,见敌军已逃,大喝一声“哪里逃”追杀而去,一时间也宰了几名落後敌兵。然而他这匹毕竟不是宝马,在追驰之下,总是差那麽几尺距离,恨得他直咬牙,方自想起宝马还在小七那里,倒不如掉头换马再追。心已想定,也已策马回奔。
此时的阿四却从侧面冲出,一手长弓拉得满满,罩准右前方铁神。存心射穿其心窝。崩然一响,飞箭已出,如狡灵银蛇般射了过去。
战乱之中,铁神根本觉不出有人偷袭,等到利箭将至身躯不到叁尺时,他才发觉,骇然之馀,已避无可避,不由得勒紧马 绳,怒马一惊已悲嘶人立而起,但因冲势走猛已连带着铁神往前摔。
也由於铁神摔往前方,身躯暴高了许多,一把利箭射不到胸口,只好截向其下盘。噗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