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啸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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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啸云歌-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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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溪明点点头,“我相信你,不过此事就算盛浅予出手,机会也不会超过三成!”

    柳七一惊,道,“不会吧!姐夫你没见过十大宗师的厉害……”

    颜溪明沉声打断他道,“我见过!我记得你见过苏易北出手,你觉得比你师父怎样?”

    柳七摇摇头道,“他应该远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颜溪明继续道,“那你知道你师父这样的在神都有多少么?”

    柳七挠头道,“很多吗?”

    颜溪明摇头道,“当然不会很多,全天下都不会很多,但至少有一掌之数!”

    “也不算很多嘛,神都那么大!”柳七嘀咕道,

    颜溪明摇摇头,“这是至少,而且其中至少有三个常年待在皇宫里!”

    “额!”柳七讷讷不语,颜溪明继续道,“而且其中有一个明面上的天下第一!”

    “谁?”柳七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颜溪明笑笑,“鹰扬会知道吧?十大宗师基本上从这里出,鹰扬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十大宗师的规矩——年龄不超过一甲子!所以啊,百杰榜也好,十大宗师也罢,只是这个江湖中的年轻人罢了!三教十门,八宗八派,真正的白玉柱,紫金梁,可是那些老而不死的老家伙们!”

    柳七诧异地看他一点,微微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颜溪明道,“他们之间,还有一场盛会,叫武道会!一甲子一次,以武会友,以武论道!”

    “然后呢?”

    “上一次的第一,可就在神都,就在皇宫,甚至就在陛下身边!”

    “谁?”

    “断生天鹰——林萧远!”

【破阵子】5、神都() 
“林萧远?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柳七挠着头嘀咕道。

    颜溪明诧异地看他一眼,摇头道,“我听叔叔说,你曾被鹰门召为玄衣客卿,还上过那天鹰山,竟然不知道林萧远?”

    柳七憨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鹰门的长老们都是封号天鹰,那林萧远绰号断生天鹰,莫不是也是鹰门的长老?”

    颜溪明站起来轻轻在他脑门一敲,瞪眼道,“就这样,你那三成的机会也悬了!林萧远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乃是鹰门掌门,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权倾天下,武镇九州!他乃是陛下的心腹,长年待在宫中!你要硬来,怕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柳七吐吐舌头道,“这么厉害!?那怎么办呀?”

    颜溪明沉吟道,“此事着急不得,你那师兄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不过长远就说不好了!此去神都你不要鲁莽,先到太常寺中寻到叔叔,将此事告诉与他,让他与你计较!”

    柳七点点头道,“放心,我听你的就是!不过我也不是毫无准备!”柳七转着眼珠子嘿然道,“我来时有师父嘱托,带着一个信物,若是有事,可以到万花求助!”

    颜溪明点头道,“也是一条路,不过万花毕竟有些路程,此去神都,你要多听叔叔的话,小心行事!”他满脸严肃,认真地看着柳七低声道,“此外,神都局势复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多听多问,不可贸然动手,切记切记!”

    柳七见他说得认真,点点头道,“姐夫放心,此去定会遵照姐夫的嘱咐小心行事!”两人借着酒劲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歇去。

    柳七本意翌日出发,一家人苦留又盘桓到第三日清晨,张氏与柳七整理包袱,哭哭啼啼送将出来,直到城外的艨艟泊站,又细细嘱咐了许多才送他上船,那巨舰蔽日横空,巨大的轰鸣声卷起天边的云气滚滚,众人在泪眼中望着柳七一点点远去。

    那艨艟从大名城外转道青州首府望岳城直奔神都,颜溪明早已付清了船费,张氏又在包袱中置了几套崭新的衣衫,添了几十枚金币供他挥霍。所谓钱可通神,又有颜溪明打点,一路上的船工侍从自然对他是无微不至,随叫随到。巨舰穿云逐日,追风射电,不到十日便飞临青龙卫城。神都百里有余,人口过亿,四面还有四大卫城垂拱,端的是气象万千,虎踞龙盘。巨舰不能飞临神都,只在卫城停泊,柳七下了艨艟,刚迈步出了泊站便是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他穿一领外罩轻纱的攒花靛青深衣,腰间银勾缎带,头上錾金玉环,腰间刀青革翠羽,肩上鸟金喙碧眼,一看就是十足的富家公子。他一走出来,便有十几个男男女女簇拥了上来,少爷长,少爷短的,尽是些赁马租车,酒楼茶铺的掮客。柳七纵然有一身的本事,见着这插针也难入的拥挤也是束手无策,那一群人当真是口若悬河,絮絮叨叨,好似一万只麻雀在柳七耳边叽叽喳喳乱叫,绕得柳七眼冒金星,分外烦躁,比起与兽潮拼杀,凶兽鏖战还要疲惫几分。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却是皱了纱,脏了衣,歪了玉环,扭了腰带,好生狼狈。

    那鸟却激灵,飞身起来到前面等他,他闯出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掮客,沿着官道往神都走去。他本想赁些车马,一来熟门熟路,二来也可以打听些近况,没想到那些个掮客如此热情,弄得他有些怕了,左右不会些许路程,干脆自己走。

    那神都城高百丈,好似摸着天,凌云罩雾,抹雪凝霜。柳七刚出了卫城便望见那灰色的城墙往两边延伸,好似无有边际,一眼望不到尽头。柳七脚程颇快,几十里的路也走了小半个时辰,眼见着那城墙越来越近,越来越高耸凌云,气势恢宏,心中不由得赞叹一声,这天下城池无数,能有这般气魄的怕是只有这独一无二的一座了,饶是自小看着撑天的神树长大的柳七,也满是震撼之情。毕竟是人力为之,比之天地奇景还差了一筹,但如此气象比那地渊中的青兰圣城却是胜出许多。

    那城门门开五洞,最小的也近十丈高,门洞上面鎏金篆玉,写着东平门三个大字,柳七估摸着那金字也得有两丈多高,光华细润,金色流彩。柳七带着玉龙迤逦而来,在那门洞中停了片刻,望着那巨大的门洞感叹道,“不愧是皇帝待的地方,连门都这么大!”

    他说这话虽不高声,却也未避人。旁人见他衣着华贵,却说出这等没见识的傻话来,都躲得他远远地暗自嘲笑。他却不在意,自顾自地往里走,迎面便是一条十车并行的青砖大街,街道两旁鳞次栉比,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看不完百里繁华场,听不完阵阵喧闹声。柳七被这繁华晃花了眼,一路走来目不暇接,那鸟儿何曾见识过这些,也叽叽喳喳在他肩上跳跃。柳七听他叫着,合计着既然去见颜清臣,也得备些礼物以尽孝心。

    两人走走停停,从早晨逛到日落,小小的包裹被他俩撑得比人还大,好似驮了座山。这是才想起打听太常府的位置来,柳七扛个包裹好似个大乌龟,天色又有些昏暗,旁人被他吓一跳,仔细才看出个人来,笑着给他指了位置。那太常府主龙庭祭祀,正在城北皇宫门外偏西,柳七问清楚,告了个谢,连忙向太常府赶去。

    天色虽暗,人却不散。华灯初上之时,那街市上的人流却没有减少的意思,他驮那样大的一个包袱,包袱上站着一只神俊的鸟儿分外惹眼。他正老老实实地在街边走着,却没想被一双手拦住了去路。那手白白嫩嫩,从一个俏丽的人儿身上伸了过来,只见她穿着描花金丝鹅黄衣,外套着一件云蓝的比甲,掐着湖绿的长裙坠地,腰间挂着一只绣着牡丹的香囊,探过手脆生生道,“这位公子,你这鸟儿卖吗?”

    柳七一路上被这句话不知烦了多少回,此时天色渐晚,他着急赶路,当下便有七八分不耐,一抬头嚷道,“不卖不卖,你要有本事,自己把它弄走!”

    他这一抬头,却忽地楞了一下,眼前的女子与墨兰竟有七八分相似。他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子,好似丢了魂一般没了动作表情。那女子也被他看得有些发懵,以往的富贵少爷,名门子弟都是对着小姐色与魂授,却少有见着自己便这般表情的,而且就算有,也是或痴痴傻傻地憨笑,或自以为是地卖弄,却没这般眼里空空荡荡,让人不由得发冷的。

    女子吃了他猛盯,又羞又怕,连拿手挡着退了两步,一时间怒从心头起,骂道,“你这人!不卖便不卖,何故撒气?还要这样无礼地盯着我!”

    柳七好像失了魂,也不管女子语气,自顾自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那女子正发怒,见他如此冰冷严肃,不禁有些害怕,叫一声便往前跑去。柳七猛然发力便要追,突然全身气血好似被冷水一激,微微有些不畅,一股无形地压力猛地压在柳七心头,只听得侧面一个冰冷的声音道,“真的任由我拿?”

    那声音就在耳边,令柳七全身一冷,当即鼓荡劲力从包裹下抽身而出,移步到侧面,那鸟儿也受了这一惊,连忙跳到他肩上,冲着侧面一丈外的女子尖叫了一声。柳七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一袭紫衣藏白兰,满头珠翠刻红梅,淡妆薄施,两弯似月清秀柳叶眉,冷意凝面,一双如星明亮玲珑眸。琼鼻樱口,却似冰窟吹出北极雪,皓腕素手,恰如白玉雕成清荷藕。那女子极美丽,也极冰冷,好似一条利刃,没由来得便生出一股子寒意。柳七听他一句话,便生出十分的压力,那女子衣着简单而庄重,举止平和而大气,一看便是名门弟子,或是大家闺秀,偏偏气息强横,激得柳七体内的血咒一股股地往上涌。

    “小姐!”方才跑开的女孩见女子出现在柳七侧面,惊叫一声又跑了回来,挽住女子的手臂道,“算了吧小姐,他不卖!”

    那小姐一双眼看着柳七,令他竟然不敢轻易动弹,仿佛动一下便会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那好似丫鬟的女孩如同撒娇般说出这番话来,女子才木讷地点点头,回过眼去道,“不卖就算了!”说着,不理柳七,迈步而去。

    那女子一转身,柳七身上的压力尽去,一下子好似从山岳地下爬出来,微微地喘息,头上斗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那丫鬟看着柳七的狼狈样,冲他微微一笑做个鬼脸,蹦蹦跳跳跟着女子离去了。柳七痴痴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驻足良久,一双眼从清澈转为血红,浓郁的血色在他眼中几次变换,又渐渐恢复清澈,才叹息一声道,“神都果然是卧龙藏龙,一来就遇上这等的高手!姐夫说得对,还是先找颜叔帮忙才是!”说着重新背起包袱,往太常府赶去。

【破阵子】6、秘事() 
龙庭延续了前朝的三公九卿来管理朝中各项事务,但在实际操作中又有些许变化,例如去掉了太尉一职,改为神威将军统管天下军务;丞相实权被尚书和内史两省分化,左右仆射,内史令,以及各同中书平章事都有置喙之权;九卿中也有许多名讳和职务划分的变化,细说起来便烦了。单说颜清臣这位少师、太常令,总领文渊阁大学士兼内史平章,已是金章紫绶,位极人臣。太常府主管一国宗庙祭祀之事,正所谓国之大者,在祀与戎!其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加之他总领文渊阁,又兼着内史平章,这天下政令,半数要经过他手。相位空悬已久,百官私下都呼他为颜相,也是因他虽无相名,却有相权。

    前些年,他因立嗣之事触怒了陛下,被左迁到青州延平郡。官职可去,但他少师、总领文渊阁大学士的封号可没去,谁都知道陛下那是与他置气,太常令的位置空着,可不就等他回来么?这不,不过三载,他又回来了。此番恩宠更甚,陛下三两天便要召到宫中密谈,两人一说便是半日,夜半前席,座上足下,当真是炙手可热。

    柳七寻到太常府门前之时天已完全黑了,朱红的门前高挑的灯笼将门外的长街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柳七驮着包裹,一步步从阴影中走来,门口的侍卫尚未离去,依旧笔挺地矗立门前。柳七观瞧片刻,迈步上来冲着其中一个兵丁道,“这位大哥,我找颜大人,还请通禀一声!”

    那兵卒斜觑他一眼,见他驮着那样大的包袱,却是岿然不动,挺直如松,又额角峥嵘,器宇轩昂,自有一股气势。当下不敢怠慢,抱拳道,“公子稍待!”说着转身入门,不一会儿,领出来一个老仆,银发根根,一丝不苟精神壮,皱纹堆堆,笑容可掬身体轻,灰深衣干干净净,缠头巾整整齐齐,未言先笑三分喜,护短呵长十分情。那老仆望着柳七站在门边等下,两步便抢了出来,抓住他道,“竟是云少爷来了,老爷在后厅呢,我带你去!”

    柳七见了老仆也是一喜,叫道,“乐叔,怎得你迎出来了?”

    那老仆笑道,“我到前厅为老爷取书,正巧碰上,出来看看,没想到竟是云少爷你!怎得到神都来了?”

    柳七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我是求颜叔帮忙来了!”

    柳七辞别了门卫,跟着老仆转过前院厅堂,来到后院之中,中州地处平原,乃九州枢纽,神都又是天子居所,自有一番疏朗大气的格局,柳七见那前院宽宏大器,青砖铺就的广场干净齐整,朴素却不失格调,恢弘却不显奢靡。

    老仆领着柳七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晚间老爷归来,脸色不渝,谁也不让靠近,独自一个人在后厅里生闷气,晚饭也没吃。这会儿才叫我拿些书去,我备了些水食,你这小猴儿伶俐,老爷最听你话,你去劝他进些。”

    柳七诧异道,“这老头,年纪一大把还老与人置气,我听姐夫说他在神都当大官,连皇帝都让他三分,谁敢和他置气?”

    老仆摇摇头,也就柳七敢‘老头老头’地叫着这位权倾天下的颜相,无奈道,“晚间正从宫里回来,想是和陛下置气呢。也是常有的事,过几日便好。”

    柳七道,“老头胆儿真大,跟皇帝也犯倔,我要是皇帝,早让老头回乡下种地了,他也受得!”

    老仆连忙一把捂住他嘴道,“云少爷莫乱说!”说着,朝四面望了望,在他后脑勺一拍道,“神都可不比别处,可不能乱说!”

    柳七吐吐舌头道,“知道了,乐叔!放心吧,以后绝不乱说!”心里却道,“此番可是来跟皇帝抢儿子的,这点儿算个啥!”

    两人边走边说,那老仆乃是颜清臣贴身的书童,跟在身边几十年,是个十分的心腹,柳七自然倾囊相告,将颜溪明的嘱托说了出来。老仆满是震惊,早让他噤声,小心地四面瞧了瞧道,“这话只能对老爷说,别的你谁也不能说,行了!见到老爷再说,莫要乱嚼舌头了!”

    那回廊左转右折,才是青石广场,又见怪石园林,一路上小桥流水,高楼阔屋,一间间,一幢幢,直晃柳七的眼。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前面忽地开阔,露出一个檐高门阔,阶暗灯明的大厅来,左右竹篁掩映,两旁廊曲院深,老仆提着食盒领着柳七走进来道,“老爷,你看谁来了?”

    颜清臣正在厅上垂足而坐,闭目暝思。听了老仆地话,有些不耐道,“我让你去拿书,书呢?”

    老仆上前赔笑道,“这儿!老爷你先看看谁来了!”说着从食盒下抽出一册书,放在颜清臣面前。颜清臣听着房中只有他一人脚步声音,低声埋怨道,“老爷我不见客,哪里来的让他哪里回去!”

    那柳七功夫在身,早已跟着老仆潜了进来,听他低声埋怨,捏着声音道,“青州路远,小的可回不去呢!”

    颜清臣听这怪腔怪调吃了一惊,忙睁眼看,只见柳七一张大脸凑在桌前,正冲着他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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