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啸云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刀剑啸云歌- 第9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咳绽镉慊癫痪抑薪ソヒ笫怠�

    颜清臣又帮他讨了一门亲事,娶了城中秀才之女张氏,二十七岁得一女,自此夫妻和美,尽享天伦。只是有一桩憾事,张氏自诞下一女之后便一直没个动静,两夫妻求神拜佛,用了无数的偏方,想了无数的折子,奈何无效,渐渐便熄了心。

    女儿渐长,出落得十分水灵,又分外懂事,温婉可人,针指女工,无一不精,琴棋书画,也略懂些。他家又十分殷实富裕,那时颜清臣正青云平步,满城上下知他与颜清臣交好,见着他都道一句老爷,虽是出身寒微些,却是人人都想着的一朵花儿。只是他一心想招赘一个女婿在家,差些的他瞧不上,好些的又不愿入赘,一来二去便耽误了。

    到女儿一十八岁,那踏破门坎的媒婆也没了踪影,正愁时,万没想到张氏老蚌产珠诞下一个麟儿。颜清臣怕他老来得子过分溺爱,常来提点这孩子,又把他同自己的一班学生跟带在身边,几年下来,也有些文气。老两口得了儿子也无需招赘,随着女儿喜欢又寻了个好人家。说来这柳颜两家缘份,寻得这人家不是别人,正是颜清臣的侄儿颜溪明,自此两家欢好不提。

    却说这孩子长到四五岁之时虽无恶习,却是贪玩,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别人两天的课业,他半个时辰便能打发。家中父母溺爱,一意只是随他。那日他在海边玩耍,忽见海上飘来一人,满头银发,面容枯败,一身道袍破破烂烂。他如此小的一个孩子,却能想办法将老道搬回渔村老家奉养半月,老道正是玉真,与他相处半月越发发觉此子灵秀,又分外与自己秉性相合,他本就是自封武功来撞个师徒之缘,却没想这般容易,当下便去见了柳七父母,说到收徒之事。

    他家老来得这一个独子,如何舍得?将玉真轰了出去,玉真只得飞天而走,如此又过了半年,玉真游历九州也没寻个佳徒。正灰心之际,在冀州东北遇着黑风山的邪心剑付秋,大战一场斩了邪心剑,自己也落个重伤。本意回转天极岛,在临海伤势发作,又巧遇柳七相救,如此他再次上门求徒。那柳七父亲半年思虑,又颜清臣劝慰,才松口放柳七上山。颜溪明知道此事,与妻子搬到岳父家中服侍二老,自此家中和睦,尽享天伦。

    柳七快马赴临海而来,在城外驿站还了马,带着玉龙直奔城北家中。他那姐夫也是个肯用功的,背后又有颜清臣这个叔叔,早几年便是临海知县,这几年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他颇有些功绩。为了他上府方便,一家人在城北县府后面置了一处三进的小院。

    柳七上得门来,那院门正开,门边放着一把躺椅,一个身着灰衣的老仆正躺着闭目养神,旁边的凳子上摆这一碗茶汤,尚有些热气。柳七好玩笑,见着老仆分外亲切却不声张,蹑手蹑脚躲到他身后,那手去蒙他眼睛。

    老人抬手便要推,却推不动,骂道,“哪个猴子来与老头戏耍!”

    柳七憋着声音道,“你试猜?”

    老仆道,“安儿?”

    柳七道,“没对!”

    老仆道,“来兴?”

    柳七道,“也没对!”

    老仆恼了,伸过手便要扭耳朵,被柳七躲过去笑道,“再猜!再猜!”

    老仆刚要骂,听着他声音一颤,慌忙道,“莫不是少爷!”

    柳七哈哈一乐,放开手转到跟前笑道,“猜着了!”说着抓起老仆的手放在耳边道,“再给你扭扭!童叔,怎得在门口躺着?”

    老仆粗糙的手顺着他耳朵往脸上摸摸,没说话先红了眼,道,“院里没人,在这晒晒太阳,着着人气,少爷又半年多没着家了!”说着拉起他的手便往里进,叹道,“少爷你来得晚了!”

    柳七道,“怎得?出什么事了么?”

    老仆道,“是,出喜事了!”

    柳七道,“什么喜事?爹娘他们吃酒去了?”

    老仆把他拉到正厅坐下道,“前月姑爷升了郡守,和小姐搬去了大名城,老爷向来腿疼,夫人这几年身子也弱了些,小姐劝了好几回,跟着去了大名城。就怕少爷回来找不着,这边的院子也没卖,嘱咐我等着少爷回来知会一声!”

    柳七四处张望,只见家中桌椅整齐,一尘不染,知老人十分尽心,颇为感动道,“辛苦童叔你了!”那老仆是他家中老人,多得他老爹提携,早就脱了贱籍,在城中也有家室儿女,只是感念旧恩,一直在府上帮衬,他一家人也颇为敬重此人,故而此番离去,将这家宅托付。

    老仆道,“哪有什么辛苦,看个院子罢了,只是少爷此番要累些脚,去郡上寻老爷夫人。”

    柳七道,“不妨事,此番我去神都,需得从望岳城走,顺道便要过郡上,我自去寻他们。对了,咱们郡守不是颜叔么?怎得换了姐夫?”

    老扑道,“也就这半年的事,说是陛下想念颜大人,召回神都。州牧有心提携,让姑爷补了缺。对了,天色不早了,少爷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办来!今晚歇歇,明早再去郡上也不迟!”

    柳七想想也不急于一时,便点点头。那老仆十分欢喜,忙不迭收拾了卧室,又去城中酒楼要了酒席,送来家中供柳七饮食。当夜柳七宿在家中,陪着老仆饮到半夜才各自安睡。

【破阵子】4、归家() 
翌日清晨,柳七起个大早,留个封信将小院赠予老仆,悄悄地闭了房门出城赁马,往郡上大名城而去。

    大名城在西南方向,青州水系并不发达,但驰道却格外平整宽阔,便是十马并行也不显拥挤。受墨门的影响,整个青州的民风格外平实纯朴,而且墨门机关之术闻名天下,青州的民生也与别处格外不同,多有借助其利。在郡县小城还不显,像大名这样的一郡之首便十分清晰。

    柳七纵马而来,路上行人渐密,却少有步行者,多是乘坐自行的甬车,或是伏在一个小巧的机关上,下有车轮滚滚而行,虽比不上奔马,却比徒步着实快些。柳七虽是青州人士,自小却多在海外长大,那临海又偏远,也未曾见识过这些,当下便有些兴趣,放缓了脚步,一路啧啧称奇。

    他紧赶慢赶,到城中天色已晚,打听着上郡守衙前已是日头西落,天色昏暗。那朱门高耸,檐角飞扬,门前粗大的立柱边立着两个顶盔掼甲的军士,右边登闻鼓,左边榜文墙,大门洞开青照壁,狮子威武长官堂。柳七初来乍到,不好闯进去,到门外探首望了两望。两个士卒见他悬刀架鸟,威风凛凛,也不敢来惹他,容他望了好一阵才上来问道,“这位小哥,不知府前观望何事?若是无事,还请不要驻留!”

    柳七自小修道,少见生人,虽然伶俐,却有些内敛,正不知如何开口,见人来问,忙稽首道,“见过大哥?在下远来府上投亲,怕有些差了,故探首见有无熟人!未敢问,如今郡守可是姓颜?”

    那士卒见他客气,笑道,“正是姓颜,小哥莫非是颜大人的亲戚?”

    柳七一听正着,欣喜道,“正是,我乃颜大*弟,还望通禀一声!”

    那士卒一听,不敢怠慢,忙将他引导门房歇息,快步向里跑去禀告。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青衣摇摆,发髻散乱,从照壁后面一溜烟跑了出来,气喘嘘嘘,叫道,“可是云旗归来?”

    那人喜意盈盈,上前一把拽住柳七的手,拉着便往里走,柳七忙与士卒道别,随着他向内走去。

    那中年也不管他,边走边念叨,“你那弄个名头,搞得岳母大人好生担心,在你姐姐那边天天念叨,你姐姐又天天嘱咐我打听你的消息,你要再不来,我就被你姐姐烦死了!”

    那人一路走一路絮叨,那郡守府颇大,前院约莫有好几亩地,分做四五个院子。中年拉着他从走廊绕过前厅正堂,直往后院去。后院稍小,却是郡守家宅,也有四五进的院子,一路上多有仆役行礼,见郡守大人风风火火,也不知什么事,都闪在一边。

    柳七被他一路絮叨,也听个明白,原来他人未归来,名却扬开。如今鹰门百杰榜上,将众人挤下去,他占了个第一。偏偏后面那些大派的精英弟子也都心服口服,江湖上风往一边倒,都认他这个百杰榜头名。更有甚者,将他与十大宗师并列,呼作小宗师!如今风头正劲,一时无两,江湖上沸沸扬扬,他那时正在秘境之中,并不知晓。

    颜溪明身为郡守,对他这名声由来也模模糊糊知道些情况,他夫妻恩爱,许多事也未避着柳瑶,被她听了去,又传到其母耳中,惹来好些泪水。这老两口思念儿子,长吁短叹,搞得家中一片哀声,颜溪明正愁没曾想柳七却撞上门来,他如何不兴奋,原在书房中看书,听了士卒禀报,两步跨出来,弄得这狼狈样。

    他拉着柳七径入内宅小院,还未进门先嚷道,“瑶儿,岳母大人,你们看谁来了!”

    那院子正是他岳父母居住,这几日张氏不快,柳瑶每日都过来陪着,两人正在房中做些针指,说些开解的话,听着嚷声先是一愣,柳瑶笑道,“这人真是,做了郡守还是没个官样!”

    张氏拍一下女儿道,“他是骨里的书生,天生的文人,心里装着人,要什么官样!许是来了贵客,你去迎迎!”柳瑶欸了一声,放下针线迈步出来,正与两人对脸。

    柳七被颜溪明拉着,只见一妇人扶门出来,但见她蝶衣束身,湘裙坠地,一道银盘,鸦鸦云鬓斜玉钗,两弯碧藕,纤纤素手衬金环,眼如明星添七色,眉似远黛深三分。那妇人薄施粉黛,与柳七有七八分相似,端的是伶俐俊秀,打眼望着柳七,脚下便愣住了,紧接着七八分的欢喜一下子涌了上来,扶着门回头叫喊道,“妈妈,是鹤儿回来了!”

    那老妇人被她一声喊得好似跌了三魂,又一下子醒过来,手中的剪刀一下子跌在笸箩中,起身踉跄两步被妇人回身扶住。这片刻,颜溪明已拉着柳七抢了进来,柳七身体一晃,好似闪电般将老妇人扶着坐回凳子上,蹲在身下迎着笑脸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老妇人摸着柳七的脸,一双眼红红的,使劲地看着他,又拿手去他身上到处捏捏,道,“回来就好!”

    这边老妇人看儿子,那边柳瑶却将在一旁嘿嘿直乐得颜溪明扯过来,扶正发髻,又替他整了整衣衫,嗔道,“没个样子!”

    颜溪明嘿然不说话,被柳瑶拉在一旁坐下,问道,“你哪里寻得小弟来?”

    颜溪明道,“我哪里寻他!他自己寻到门外!”

    柳瑶冲着柳七问道,“这么说鹤儿是从家来此?”

    柳七道,“嗯!遇着童叔,说姐夫升了郡守,我正好顺道,便回来望望你们!”

    老妇人忙道,“你又到何处去?不在家多住些时日?”

    柳七抓起桌上的茶盏,被柳瑶在手上拍一下,骂道,“什么天下第一的英雄豪杰,还改不了这偷嘴的毛病!”

    柳七嘿嘿笑不理她,自顾灌了一口道,“忙哩!还得上神都一趟!”

    颜溪明皱眉道,“你去神都干什么?”刚问完又自觉孟浪,摆摆手道,“你门中机密便不要说!”

    柳七摇摇头道,“也不是,上次陪我回家那个师兄,你们也见过的!”

    柳瑶道,“玄明道长?端的好人物!”

    颜溪明咳嗽一声道,“你姊姊记得深哩!”

    柳瑶笑着看他一眼,作势抬手,颜溪明忙噤声掩耳,被老妇人将柳瑶的手打了下去。柳七不理他夫妻打闹,继续道,“他原是皇帝的儿子,好像是什么二皇子,如今被皇帝扣在宫里非要他给他成婚,这不,让这傻鸟送信,让我救他出来呢!”

    原来在门外等候许久,那玉龙睡着,被他收在袖中,此时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玉龙被众人目光一敲,登时便醒,一骨碌跳起来,望了望,依旧跳到柳七肩上,柳瑶赞道,“好神俊的鸟!”

    那鸟听了夸,立马挺胸昂首,十分神气,惹得柳瑶直笑,连连夸赞道,“真是个灵性的鸟!”

    同时另外两人却是一个低首,一个皱眉。老妇人拉着柳七红着眼掉下泪来,道,“鹤儿,非是为娘阻挡你,你这一去犯下违逆陛下的大罪不说,那神都卧虎藏龙,宫中更是高手如云,你纵然有些名头,精钢的好铁又打几根钉?我和你爹送你入山,便绝了传宗接嗣的念头,却也望你平安,莫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说着,泪水涟涟,低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柳瑶也跟着红了眼。

    见两人哭起来,柳七也慌了神,连忙抱住老妇人的腿道,“母亲放心,你还不知道你儿子本事呢!龙潭也闯过,虎穴也探得!便是那十大宗师,我也不放在眼里!现在不是传我是小宗师么?”说着,便将他在地渊之中扫荡兽潮,虐杀凶兽,与神兽争锋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讲,末了道,“他们如何排我做了第一?那是因为我救了他们!母亲放心,此一去只是救出师兄,立马便回归山门,师兄再怎么也是那皇帝的儿子,他总不会真杀了我们!”

    张氏出身书香门第,颇有些见识,平日里颜溪明这个女婿也颇为敬重,听了柳七辩解,心中便安定了五分,总归是江湖闯荡,怎会一点危险也无。当初听他那些事迹,心中便是五分自豪五分忧虑,如今他当面辩解,为娘的向来耳软,三两句便被柳七劝住,收了眼泪。柳七又讲些江湖事,逗得老太太一乐,这事便算是揭过了。

    天色渐沉,颜溪明大儿子从学堂归来,柳七的老爹也领着颜溪明的小儿子归来,得知儿子着家,又是一阵唏嘘欣喜。颜溪明夫妇育有二子,老大颜泉之,年方十岁,他承了家学,如今被颜溪明送在城北的大儒苏裕堂下听讲。老二颜季之才五岁,却是个调皮的,却颇得他外公喜爱,成天里带在身边玩耍。这几日柳七名头越来越响,也常在那酒楼茶馆传唱。这柳老头年轻时也爱江湖事,自个没机会,却没想到儿子却这般能耐,担忧之余更是高兴,三天两头带着外孙在那酒楼茶馆流连,听那些说书先生吹嘘柳七武功神通。

    当夜一家人欢欢喜喜团圆宴,畅叙天伦之情,两个小外甥也围着柳七要听那江湖奇事,英雄事迹。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快活。夜里侍奉二老安歇,柳瑶也带着两个孩子自去歇息。颜溪明却悄悄拉着柳七来到前院书房叙话,柳七知他这个姐夫一向明理通情,是个通达疏朗的谦谦君子,不疑有他,跟着来到书房。

    颜溪明左右望了望,又掩了房门,退回房中,看着柳七沉吟半晌,才道,“云旗,给姐夫交个底?你此去神都,有多大把握救出你师兄?”

    柳七见他满脸肃穆,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还真没想过!说不好!”

    颜溪明想了想道,“你如今是何境界?糊弄岳母大人那一套就别来了!”

    柳七笑道,“我走的是炼血的路子,算是圆融境吧!”

    颜溪明虽然不习武,却也知江湖事,听罢吃了一惊,问道,“第二境?怎得他们推你当了百杰榜第一?”

    柳七笑道,“姐夫你还没别说糊弄,我对母亲说的也算不得吹嘘,我别有手段,寻常宗师不是我一合之敌!发起狠来,与那十大宗师还真不好说!”

    颜溪明点点头,“我相信你,不过此事就算盛浅予出手,机会也不会超过三成!”

    柳七一惊,道,“不会吧!姐夫你没见过十大宗师的厉害……”

    颜溪明沉声打断他道,“我见过!我记得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