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带来的魔法师几乎一下子死了九成多。刚刚对村子企图使用魔法袭击的那些魔法师,没有一个逃出“逆杀”的范围。可以说,他们都死在了自己的魔法上,只不过魔法的表现形式改变了一下而已。大量的鲜血流出,同样染红了战士们的双眼,他们纷纷大吼着,似乎像是失去理智的狮子一样想村子发起冲击。可是,他们的冲击在塔普的魔法阵下又有何用。就算空有几万人,只要塔普尚在,他们就不可能穿越魔法护盾的范围到村子里去。
“你,很好……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很辣。看来是我估算错误了。不过,你为联盟带来的损失,我要让你用血来偿还!”终于,赫尔诺的眼中不再有一丝轻视的痕迹。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的他,突然爆发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他真的努力,真的后悔了,他的耻辱化作了他的愤怒,他锁定了塔普,心中发誓要将塔普碎尸万段。然而,此时塔普的力量并不输给他,或许是因为付出代价太大的关系,塔普竟然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只是一味提升力量,渐渐的,他跟赫尔诺的力量逐渐拉开了。而他的力量渐渐占据了上风。
赫尔诺话音未落,身形急速来到塔普身前,塔普空中轻轻一弹,没有任何手印或者咒语,魔法弹竟直接出现轰在赫尔诺脸上,赫尔诺的行动突然间停顿了一下,而后,当他反应过来,塔普举起的手已经在他头顶前方。
“光!”一声落下,光柱突然间喷发而出。一道冲击波将赫尔诺整个人淹没其中。然后,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爆炸扬起了一阵黑烟。而赫尔诺则高高跳起向后退去,看他的身上,竟然已经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然而,当塔普以为他退却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赫尔诺却突然间笑了,笑的是那么残忍。然后,塔普就感到眼前一花。赫尔诺竟然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塔普明明还能够感受到赫尔诺的存在,那就是找不见人影。心中不由得开始疑惑不已。然后下一刻,他突然感受到身后一阵冷风。塔普下意识的回头,这一转头不要紧。竟然发现一直血红的手掌迎面抓来。塔普身形急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躲过了赫尔诺的手,却没能躲过他那杆骑士长枪。“噗!”的一声,塔普被当胸击中,虽然用了防御魔法保护自身,可还是飞了出去。
赫尔诺双脚一用力,竟然跟着飞了起来。塔普发动风之魔法企图躲过他的追击,然后,他的力量突然间暴涨,身形速度快的诡异。让塔普猝不及防下,竟然在胸口原来的地方又中了一枪。“哇!”塔普痛苦了喊了出来,口中狂喷出一道鲜血。整个人狠狠的撞在魔法护壁上。
村子里的村民们都看着这一切,他们的心揪成了一团。泪水不断的从眼眶边缘淌落。在他们的眼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倒了下去,又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他们觉得那人的身上闪着伟大的光辉,心里面不断出现着敬仰跟崇拜。确实,就算是村长哈鲁大叔,都没有为他们村子这样尽力的去跟人战斗,而且还是浩浩荡荡五万人马。这不是一句感谢的话就能报答了。村子里的人将永远忘不了塔普对他们的恩情。可是,对现在的塔普而言,他真的又在乎这些吗。他真的会指望有人对他报答吗?当然不是,他只是做了这样的决定,而且义无反顾的执行下去,仅此而已。如果说他真的有什么私心的话,那就是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某人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至少能让他永远记着自己。
“哼哼,你喜欢守护这个村子是吧?那很好,我就在你面前,将这个村里的人统统杀死,你偿还我损失那么多人的代价!”赫尔诺将枪平举,枪尖出激射出一道红光,它的速度奇快,塔普还来不及使用虹噬,红芒竟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塔普咬紧牙关,还是发挥出虹噬里力量,瞬间抵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又是那种诡异的招式,很好,我看你能挡我几时?”赫尔诺狞笑了一下,他的枪头一头,竟然出现了小型漩涡状的光晕,而在那光晕消散之时,红色的电光一道接着一道向塔普激射过来,那速度跟力道,几乎跟你一次攻击时完全一样,甚至还有越来越强的趋势。塔普只是用虹噬抵挡,透过虹噬,那些攻击的力道明显减少了很多。但是,随着攻击频率逐渐加快,虹噬法阵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痕。是的,魔法阵也有自己承受攻击的极限,被攻击时是这样,承受过多能量的时候也是这样,从一定角度上来讲,魔法阵始终都不能趋于绝对稳定,因为它毕竟是由能量所组成的,而并不是实实在在的实物。
‘晴阳,对不起,我这次真的不行了!’塔普绝望的闭上的眼睛,身上传来的痛苦,精神上崩溃所传来的痛苦,内外皆痛,让他坠入了痛苦的海洋。他想要喊,可是却没有那个力气。“啪”的一声,“虹噬”粉碎了。无数道的赤光直接轰在他的身上。然后,有几道甚至于贯穿了他的身体。身上的力量散去了,塔普站立未动,眼睛盯着赫尔诺,看见他手上的五芒星,知道他也用了血祭,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得意,毕竟敌人已经让自己逼到这种份上了,值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喊声!
“塔普!!”
塔普的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睛湿润了,嘴上扯过一抹笑容,但身体却倒了下去。但是村民们不会遗忘,那个小而巨大的背影。
第二十三章 塔普已逝
机关鸟载着晴阳跟沫玄两个人,以最快速赶到晴阳感应的地点。或许因为元素之心的关心,他都这样的不祥征兆尤为强烈。强烈到几乎影响他的行动。可是,当他拼了命感到那里的时候,地平线的尽头刚好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镜头。
一个小小的村落,正在被一团光所笼罩着。而塔普则挡在村口,他身上的光芒已经散去,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正在用枪不断向他攻击。不,那是屠杀,是那个男人对塔普单方面的屠杀。塔普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他的身体被红色的光芒一次有一次的刺穿。他的眼神充满的决绝,不过,他最后,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然后,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释然的微笑。那表情,就仿佛是在跟晴阳说再见似的。
“不!!!”晴阳青筋暴跳,眼中充满了血丝。无尽的痛苦,让他的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
“晴阳,你先冷静一下。晴阳!!”沫玄在他们推了晴阳两下,可是,晴阳都毫无反应。晴阳咬着牙齿咯咯作响。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几个颤抖频率之后,伴随着一个大幅度的战斗。然后,晴阳体表白光乍现。转而有消失了,几个颤抖频率后,晴阳体表的白光再次出现。就这反复一次挨着一次。知道晴阳爆发出惊天咆哮!
“啊!”
在晴阳周围突然涌现一股强大无比的波动。使得机关鸟瞬间化为粉末。沫玄没办法安抚晴阳手上的心灵,可她能够将晴阳安全的带到地面上……一阵极强的波动,已经引起了赫尔诺的注意,他转过头去,可那股强横的波动随即消失。不过,他看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冲着自己走过来,那个青年一直在盯着自己,他的呼吸凌乱。可眼神却出气的可怕。‘为什么?我根本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力量,为什么还会害怕他的眼神?’赫尔诺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心里的恐惧从何而来。因此,他不由停止了对塔普的攻击。塔普小小的身躯缓缓倒地。不过,他还不至于立刻生息全无,因为一股信念的力量支撑着他,让他虽然行动不能,却保持这一些清明。
晴阳在沫玄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塔普身边,经过赫尔诺的时候,他果断的将眼神收了回来选择无视对方。
“等一下,你是什么人?也是来阻挡我的吗?”见到晴阳竟然如此态度对他,赫尔诺自然无法接受。可是,晴阳却和没听到似的。当他来到塔普旁边,塔普仰面倒下的脸也正好能跟他对望。晴阳俯下身子将塔普抱了起来。
“晴阳,抱歉了,我…我这次恐怕要不行了……”在接触到晴阳的那一霎那,塔普感到一股暖流流向自己身体里面,那并非是斗气,也不是什么魔法,在刚刚的盛怒之下,晴阳竟然用怒火冲破了界限,找回了自己失去多时的力量。可是,他不知道这是暂时找回还是永久找回,但现在的他,一心只想着让塔普能够好起来。可惜,当他看到塔普额头上逐渐变浅的倒五芒星时,他终于明白了。他绝望的闭上的眼睛,泪水顺着两边流了下来。
“你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晴阳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在晴阳不断输送力量的情况下,塔普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身上的伤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愈合。但是,灵魂的损伤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就绪了。晴阳明白,他的情况跟当年的鲁比不一样,鲁比有绿丸护身,灵魂第一时间被绿丸吸入体内,长久沉眠仍旧保存完好。可塔普现在的灵魂已经不全,就算现在晴阳回复了力量,就算他将时间倒转回去,能够回复身体,却无法挽留灵魂。
“好吧,我不怪你。来,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晴阳叹了口气,塔普现在气息虚弱,他又能有多少时间跟自己浪费呢,况且,在乎约定对现在的晴阳来说真的重要吗?当然不是……晴阳将塔普身上的血都止住了,然后,缓缓的将他背在背上。就这样背着塔普,默默的向别的地方走去了。
“竟敢无视于我的存在,你这个精灵到时很有胆量。不过,你认为装傻我就会这么放过你吗?”赫尔诺怎么可能让晴阳就这么离开。见晴阳根本没有理他,自尊心作祟的他将枪平举,一道红芒直射晴阳背后。可是,就在他以为要得手的时候,沫玄出现挡下了那一击。她只用了一根短杖,没有念任何魔咒,只是金光一闪,红芒立刻被弹飞了出去。
“敢对晴阳出手的人,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晴阳跟塔普之间的事情,沫玄知道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也不大明白其中有什么样的情节。可是,她对赫尔诺却产生了无名的恨意,晴阳回复了力量沫玄自然感觉得到。但是,晴阳刚才的痛苦、悲伤跟愤怒,她也一样感同身受。所以,晴阳的敌人也就是她的敌人。这一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你们想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少啰嗦,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看招”……
沫玄跟赫尔诺战在了一起,虽说赫尔诺很强,但是,沫玄也不弱,一时间打的难分高下。沫玄虽然不会炼金术,可她的引导术却仅次于晴阳,她没有用什么加持魔法力的招数,就是用游离战法加上引导术借力打力。战斗的越久,赫尔诺就觉得自己越处于劣势。不过,这些都先不说,反观晴阳跟塔普那边。晴阳背着塔普就这样一直走着,他不知道自己将走向哪里。只是希望这样的情景能够继续下去,“塔普,对不起……”终于,晴阳停下了脚步,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这时候,他的脑中浮现出很多原来的清静,他想到塔普是因为什么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没关系……”塔普轻微的喘息着说道。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晴阳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表达现在的心情,可塔普则是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足足沉默了半分钟,塔普才说道:“晴阳,你是个好老师。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或许还在小小的罗兰城等待命运的安排呢。现在我终于感受到一次命运尽在手中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不过可惜,这种感觉只有短短了一瞬间而已……晴阳,有很多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人有来生的话该多好。我希望自己能够再跟你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晴阳,其实我…我对你……”
“我明白,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救你。至少现在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的流逝,我……”
“好了,晴阳,不用那么自责,一切都是因为我逞强的关系,你已经告诫过我很多次了,可我还是没有听你的,这都是我的命不好。不过,我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哈维村是个很好的村子,这里的人很善良,我希望能够永远生活在这里,所以,我要守护他们,守护这边的一草一木……晴阳,你不是也说过吗?‘人拥有信念才会走向强大,而人之所以拥有了信念,就是因为他拥有了值得自己守护的东西。’那些人,就是我要守护的。”
“塔普,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继续守护他们,你放心吧。”晴阳轻微的点了下头。
“那就拜托你了…这本来是我的责任,可谁叫你是我老大,也是我师傅呢?”塔普微弱的笑道。晴阳听后,身体一怔,“师傅”“老大”塔普从来都没有用这些称呼过自己,虽然他们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但塔普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晴阳也不在乎这些。尽力将自己知道的传授给塔普。而塔普在这个时候突然这么称呼自己,证明了什么?还不是证明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一时间,晴阳被沉闷的悲伤堵住了胸口,他用力咬着手背。一道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
“晴阳…你…你知道吗……其实…其实我真的……很喜欢……”
话到了这里,塔普不再做声,他终于咽下了自己最后一口气。晴阳仰着头,尽量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完成你的心愿,没有办法就爱你过你埋在这个地方……因为我也希望你永远跟在我身边,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
说道这里,晴阳突然间顿住了,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股气息是他老师灵虚的气息。而这个时候,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他老师曾经对他说过了那句话。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冲动的样子,你要记住,只要你一直按照正确的路线走下去,最终让毁灭再次沉睡的话,那么无论你在这其中失去了什么,你最终都会找回什么。但是,如果你在路上犹豫不决,那么,无论你奋不顾身找回什么,到头来也会将所有统统失去。”
第二十四章 晴阳的复仇(上)
背着塔普回到的村子所在,此时塔普生机已绝,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晴阳用一根绳子将他跟自己绑在了一起。塔普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虽身死,可在最后一刻,他似乎非常非常的满足。包裹村子的结界尚未消失。这是塔普为村子留下最后的守护。
沫玄跟赫尔诺站在一出,彼此之间打了六七十个回合未分出胜负。而剩余的那些兵俑只是在一旁看着,晴阳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那些人。嘴里面则呢喃道:“两万零三百二十七人,塔普,我想用这些人的命给你做陪葬,你说好不好……那,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喽。”
随后,晴阳脸上淡淡的笑意消失无踪。突然,他喝道:“沫玄,你让一下,一切交由我来解决!”沫玄一直只是专注于跟赫尔诺的战斗,赫尔诺也是非常厉害的角色,跟她战斗沫玄还无法分心想别的。不过,一听晴阳回来了,她立刻松了口气,晴阳的信心刚刚回复没多久,她真怕晴阳再次一蹶不振。那样的话,不仅对老约翰跟她来说,对所有的朋友都是个不小的打击,晴阳身上的胆子很重,重到足以压垮整个大陆,然而,他偏偏又无法逃避,他必须忍耐,忍耐着非人的压力,忍耐着杀戮的命运,忍耐着生死离别的痛苦。跌倒了再爬起来。反反复复,永不休止,直到生命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