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虹金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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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虹金钩-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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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崇辉吓得三魂皆冒,五魄俱消,忙就地撤身,往回一个“云里翻身”欲纵出圈外,那史麟一声大喝:“往哪里走!”话犹未落,双掌业已打出。
  李崇辉猛觉身后劲风扑到,刚要躲避时,人早已被掌风劈得直飞出去“叭哒”一声,已然重伤了内腑,史麟的阴磷毒屍掌蕴有奇寒异毒,李崇辉只觉机伶伶地一阵寒战,毒发入脉,昏迷了过去。
  刘元曜见李崇辉重伤倒地,忙趋前扶起,抬头向史麟道:“阁下既已获胜,足见高明,且请退后,容刘某与秦老二清一清旧账。
  ”
  史麟望了望刘元曜一眼,阴森森地一笑,也不答话,双肩一摇即跃向数丈开外站定,秦威远接着拔身纵落刘元曜跟前。
  刘元曜见秦威远来在跟前,即略为纵退四、五尺,一个旋步,背后一口大耳金环刀已拔在手中,那口金刀系他仗以成名的兵器,通体百炼金钢打成,搀以金屑,风磨铜环,是以刚中带柔,不易折断,刃口锋利,吹毛可断,刀背锯齿上,嵌悬四只金环,挥动起来,带起一片叮噹之声,扰乱对方心神,舞到急处,响声更从四面八方而来,使对方无所适从,捉摸不到,刘元曜甚为心爱此刀。
  此时刘元曜已知秦威远身手已非昔年吴下阿蒙,打算急攻把他点倒后,用话扣定三凶,然后等袁化文邀来左湘援救,虽说左湘未必对付得了三凶,但左湘闻知有三凶在内,定必邀请能手相助,主意一定,即向秦威远吟吟笑道:“秦老二,你不是打算报那十五年前一刀断耳之仇吗?如今人在当面,正合你心愿,还等甚么?”
  秦威远听了,怪笑,喝道:“姓刘的,咱们废话少说,我秦老二找你也不是一天了,如今冤家路窄,不怕你飞上天去,你既心急找死,秦老二就成全了你吧。”说着,一对鬼头镔铁枴杖已然分执手中,一个箭步,猛喝一声:“看招。”身随声到,双枴杖卷起一片急风向刘元曜头顶攻到。
  刘元曜见双杖来势凶猛,手中金刀乃短兵器,怕有损伤,不好硬架,忙挫腰斜步,闪过双杖,金刀一掠,就朝秦威远下盘卷去,疾如飘风。
  秦威远双杖打空,门户大开,见他金刀朝自己双膝卷来,仅差毫厘,一时变招不及,急用右杖使劲一拨“噹”的声响,震得刘元曜虎口欲裂,手中缓了一缓,秦威远乘机借这反击之力,人已弹起半空,左杖又霍地打下,一招“力劈华山”带起一片鬼啸,狂风骤雨般又往刘元曜头顶打来。
  刘元曜见秦威远这种猛攻猛接的打法,武林中甚少见,也颇心惊,双足一点,拔起二丈左右,单足落地,金刀一抡,让过来招,手中一紧,将八卦刀法施出,只见金光如虹,环声叮噹,响成一片,使人眼花撩乱。
  秦威远初时被他搞得手忙脚乱,后来才摸清对方刀法按八卦方法进招,忙凝神蓄势,以静制动,也使出师门独传一百零八路灵蛇杖法,沉着应战,两人愈打愈急,一时杖影如风,刀卷金虹,激起场中砂尘漫天飞扬。
  此时,双方交手已在两百照面以上,秦威远不由着急,心想:“自己十年苦学,千里寻仇,本想今日一举成名,哪知对手较前更为精进,今日如若不胜,定遭三凶轻视,自己心中也明白,人家三凶功夫何等精湛?已到出神入化地步,自己那点微末之技,怎能相比,怪不得与自己初见,人家冷冷地爱理不理,不管怎样这场硬要捞回点面子。”
  主意一定,决定走险取胜,猛纳一口丹田真气,左杖支地一点“嗖”
  地拔起四、五丈高,笔直似箭,如同旗花,陡地变作“苍鹰展翅”身形一旋,厉啸一声,双杖一招“泰山压顶”一前一后向刘元曜迎头打下。
  刘元曜眼前一花,见对方身形已杳,即知不好,忙一个“云里翻身”
  双足跟一蹬,人已仰窜出去一丈左右,秦威远身形已往下坠,见双杖打空,急用右杖点地,左杖一点,人又平飞向前,一个灵蛇翻滚,身形一旋,双杖又是“拨云见日”电闪般向刘元曜双耳根打到。
  刘元曜足才沾地,又见对方双杖夹带劲风,左右打来,暗惊秦贼好快的身法,自己无法躲过一招双杖,把心一横,只能两败俱丧,用身一控斜闪,避过右杖,金刀一招“巽地劲风”顺右杖来势用力劈去。
  秦威远一瞧大惊!哪有这等拚命的打法?自己又收招不及,无奈何劲贯头部“灵蛇出洞”顺势向刘元曜身上猛撞,只见两条黑影一合“噗通”连声双双倒金山倾玉柱似地倒在地上。
  双方众人大惊失色,奔扑近前察看,见秦威远右臂被砍了四寸口子,损及筋骨,鲜血汨汨流出,疼得冷汗淋漓,半晌才立起,刘元曜被撞在心窝,口吐狂血,面色惨白如纸,受伤极重“红砂手”钱平急急扶起,身旁掏出一包“七伤回生散”喂服下去,良久吐血方止,呼吸渐匀,双目一望镖行众人,强提一口真气,惨笑道:“弟兄们,我们已是栽到了家,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跟随彭当家上山去吧。”说着,又望了秦威远一眼,说道:“秦老二,我们之事怎么解决?还是一笔勾消?或另订日期?悉听尊便。”
  秦威远一手掩着伤口,强笑一声道:“今日之事,谁都没讨了好去,别看秦老二出身混混,人最光棍,绝不乘人於危,就此别过,如你这次命大不死,日后见面再一并结算。”说罢就向“巫山三凶”彭尔傑等四人一拱手,说声:“容再相见。”腾身一跃,几个起落,穿林而没。
  彭尔傑尚欲婉言相留,但见三凶面目冷冷地,微带不屑之容,只好把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镖局众武师全数僵在哪里,但是不忿,无奈技不如人远甚,只有对着三凶怒目相向。
  邵太素见他们情状“嘿嘿”阴笑道:“怎么样,还要三太爷相请不成?”
  “红砂手”钱平一听,气得目保眩抛齑舐睿骸吧厶兀灰廴颂酰 皪媿懭印比粼冢忝腔共皇羌衅鹞舶停簧笃疾桓页雒础
  ”
  邵太素一听,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小辈,你真找死,怨不得我三太爷手狠心黑。”双袖一挥,一片猛劲无比透骨寒飙,撞向钱平身上,只听“吭”的一声,钱平被撞飞出“喀嚓”声响,头部碰在一棵树桩,脑骨粉碎,血浆迸出,人已是活不了。
  邵太素却视若无事般,又向众人喝道:“谁要不服,这死鬼就是你等榜样。”
  诸武师哪敢答话,刘元曜、李崇辉二人已然伤重,只有气在心里。
  忽闻林中树梢一声喝断,声调苍老:“邵老三,真不要脸,凭你在武林中地位名声,竟率尔向一个后生小辈下此毒手,不怕我老人家笑掉大牙吗?左湘人现在赣州,怎地不敢前去明目叫阵,反尔跑至此处,与蜈蚣帮不成气候之辈,鬼鬼祟祟,沆瀣一气?虽说是藉此诱左湘前来,好一网成擒,但此等作风系下三滥毛贼所为,岂是你们名震宇内三凶可做?传说汝等三凶被“崑崙三子”吓破了胆,我老人家尚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不虚,真正你们八代的脸都丢光了,既不敢见人,乾脆缩在巫山贼窝子里,抱头睡觉,别丢人现眼。”
  三凶闻声一怔!愈听愈不像话,面上阴晴不定,两目凶光闪烁流转,俟话声一停,邵太素狞喝道:“何物老鬼,怎不现身出来?与你家三太爷见识见识。
  ”说着觑定林中发话处,双掌齐发,好威猛的掌势,宛如飓风狂飙,惊天盖地似地撞去,人也跟着扑到,只听得“喀嚓哗啦”
  连响,十数株直径盈尺的大树齐腰折断,震得枝叶满天飞舞。
  邵太素定睛一瞧,别说是人,连鬼影都没打下一个,却闻左侧树上哈哈大笑道:“邵太素,你瞧见鬼了?好好的树木,又没惹你,凭空拿它们出气做甚?你既摸不着我老人家藏身之处,乾脆滚回你们贼窝子里,重练三年听风辨影,再出来献丑。
  ”
  又闻得一女孩发话,银铃般声音,甚是好听,只听得她说:“爷爷,您叫他们滚回去做甚?孙女还没耍猴子哩!以前常听老人家说,三凶武功如何如何地好法,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只会拿无知之物出气,如不是您老人家拦阻孙女出手,管叫他们一个个爬着回去。”
  这时“黑无常”萨炎“活殭屍”史麟也自闻言赶到,邵太素见出手落空,心下已是胆怯,暗忖:“自己数十年掌力,出手如电,从未落空,恁你武功多好,也无法全部闪避,至不济也要带一点彩,这老鬼是谁?
  身形这般快法,如果是隐居附近未出世的老鬼,无意间被自己三人触犯独门禁忌,惹翻了他那才不合算呢?”
  正在犹疑难解?举棋不定之际,萨炎暗中打一手式,其他二凶当即会意,三人身形微动,相背而立,以十二成功力,凌空发掌,向林中人藏身树梢之处猛击,三凶同一心意,拚着全身真力,效搏浪一击,一举毙之,以免后患。
  三凶同时发掌,人也随着凌空扑去,只见狂风怒吼“哗啦”响成一片,树木尖端被掌风削去三十几丈方圆,枝叶翻腾半空,煞是惊人。
  三凶腾身半空,欲待分向树巅落足,忽闻一声长笑,在附近五丈外,蓦又闻一声轻叱:“打!”忽见千百银丝在树叶密丛中分向三凶身上打来。
  三凶蓦然大惊!忙一手护着头、脸,另一掌运袖连挥,以三凶这么高的功力,也搞得手忙脚乱,被银针将护身长袍扎穿无数小孔,肩胸之间,仗着护身真气,也给银针刺得隐隐作痛。
  三凶除了“崑崙三子”外,从未吃过这种大亏,只气得红生满眼,厉啸连声,暴躁如雷,复又拔起身形扑向树巅,却见脚下一片树海,极目查视,远处两条黑影,往南疾扑,捷如鹰隼,借足枝梢,一点即起,眨眼间已不见形影。
  三凶亏已吃定,见敌人远去,无可奈何咬牙切齿地转回场中,喝了一声:“走!还等甚么?”
  彭尔傑见状,心料三凶并未讨了好来,碰巧搞得灰头土脸也说不定,也不多说,一声胡哨,林中奔出数十人来,将刘元曜镖车等拥上山去不提。
  且说袁化文舍骑步行,转向密林小道中,远远跟随刘元曜等身后,以明究竟。
  此时他分外小心,自知大意不得,一疏忽自己身形立即会被暗桩埋伏匪徒发现,只见林中人影幢幢,击掌暗号声,不绝於耳,一路上蛇行蛰伏,东避西闪,好容易挨近场外,即闻李崇辉与史麟吆喝之声,心中一急,忙伏身四周端详,见离自己身侧十数丈远处,有一棵高耸云霄,参天古树,正好藏身,居高临下,场中人物、情景可一览无遗,忙爬行近前,揉身而上,楝一树叶丛密之处贴身立定,凝视场中动静。
  第六回
  小儿女情深一往  师门绝技私相授受
  大丈夫恩怨分明  齐鲁怪乞千里仆随
  他一见李崇辉、刘元曜等双双败绩,三凶骄横不可一世之态,不禁怒火中生,伸手入囊扣定三枚金钱镖,作势欲待打出,忽闻自己存身之处,树顶一声轻喝,一根细枝打中右手,微觉一麻,手中三支金钱镖悉数落下,不由大惊!继闻有一苍老声音发话:“你这人怎么搞的?
  我老人家尚且不敢轻惹他们,你莫非是吃了豹子胆不成?如此心急愤事,难道忘怀了你身负重任吗?我不看在你师门与我老人家有点渊源,恨不得将你一掌劈死,免得贻笑武林。”
  又闻得一轻脆动人、银铃似的少女发话道:“爷爷,孙女看这人迂得可怜,既奉命回请左伯伯前来援救,他就该连滚带爬地兼程回去,怎么还要溜回这儿观战?真好似没有他不行似的,愚忠岂可言勇!他就死了,轻如鸿毛,不足怜惜,只可怜刘元曜有目无珠,所託非人。”
  只听得袁化文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交加,冷汗直淋,祖孙二人说话,声音虽轻,但字字入耳,清晰异常,知道这是武林罕见的“传音入密”功夫,非有精湛内功无法练成,忙仰首轻语:“谢谢姑娘教训,在下知错,这就去了。”说罢即要揉身而下,蓦闻一声轻叱:“且慢。”
  一个由头至脚均用黑纱裹着小巧身形,由树巅落下,他正待出声发问,却被一只柔荑挽住自己右臂,猛力一牵,身不由己的腾身飞起。
  升至树顶,惊魂稍定,却见一身着玄色衣,黑布蒙脸,只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珠,身材高大,银鬚飘拂的老者立在身旁盈寸的嫩枝上。
  袁化文拱手施礼道:“老前辈相招在下,还有何事训教?”
  那老者正色说道:“老朽与孙女有事南疆归来,偶睹此事,又见三凶亦参与其间,老朽一时好奇,留下查探究竟,获知三凶欲夺取“太清秘笈”知赣州正派能手云集,恐无法倖致,故藉劫夺三江镖局红镖,诱左湘离开赣城,老朽无意得知匪徒等毒计,镖银亦不会存放凤凰山,得手后即星夜移往浙江天台山“三目神君”姜声诰处,一面派能手堵截左湘,连僵带激,使左湘罢手不能,追往天台,一面用疑兵之计,派能手矫装至赣州扬言左湘被擒,俾诱左湘友辈赶赴天台离开赣境削弱其势,从中下手探取“太清秘笈”此事极为重大,老朽本当亲赴赣州面告左湘,奈尚有急事待办,无法分身,盼你速回,将老朽之言尽情传告左湘,他如问你就说白岳旧友託你致候,他自然知道老朽是谁,再你回转赣州不可取道原路,敌党暗卡甚多,可由林西直奔,沿古龙岗入兴国县境,再取道龙口间道直入良口,溯赣江直抵赣州,路程虽较原路为远,但可保无多大风险,三江镖局众人生命定可无虞,你大可放心,老朽言尽至此,你就此上路吧。”
  袁化文心知面前是位前辈高人,料事无差,即拱手施礼作别道:“蒙老前辈指示迷津,铭感五中,在下就此拜别,容再叩见。”说罢,揉身而下,依老人所说路径一路狂奔。
  途中虽有少数匪徒拦截,但他真拚了命,刀劈镖打,被他连闯四、五关,虽然如此,身上也带有五、七处伤痕。
  离府城只有里把路,已然日落崦嵫,仗着尚有月色,继续赶行,袁化文宁舍大道朝岔路小径而走,使匪徒无从捉摸,越山涉水足不点地的如飞奔走,迎着夜风一吹,身上伤疼,真有点熬不住,几次却要停足歇息一下,喝点山泉,均没这样做,自知全靠一口气不散,才能维持体力赶到目的地,若一停足,真气一散,恐怕就要瘫痪在这荒山野岭中,也就顾不得自己身上伤疼,口乾舌燥,强提着一口真气,加紧步伐往南扑去。
  天色微现鱼肚白,袁化文已赶至城郊,方始松了一口气,放缓脚程沿城垣登入八境台。
  袁化文步入左湘住房,却见左湘人迹已杳,连个箱笼铺盖都没有,急扯住小道一问,由小道口中得知左湘日前业已迁往通天岩,左湘本人大概现在隆盛客栈,这才又匆匆驰往隆盛客栈,一见面,人已不支昏倒在地。
  左湘等人听罢袁化文娓娓长诉,方始晓悟近日魔崽子为何销声匿迹,原来使出这围魏救赵之计。
  左湘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三凶这般没有出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翻云手”葛天民又重出江湖,这倒是可喜之事,此老功力非凡,掌法更独具神妙,自成一家,此事如得其臂助,大可无虞。”
  “万里飞虹”通明子忙问道:“葛天民是否当年在陕南一带掌劈三雄的葛元?闻得此老性情怪僻,如其人不合心意,绝不伸手多管闲事,你这假老道怎么会认识他?”
  左湘颔首说:“不错!葛天民就是当年葛元,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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