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精力!”
赵王点头称是,廉颇这是拐着弯向自己直言利弊。看来。这次只能先便宜楚国了,也是便宜齐国。
下定决心后,赵王也不拖沓。一日后,赵王就将燕使招来,告之自己的决定!燕国使者自是大喜。自此,赵、燕、楚三国伐齐的大事就这么议定了。对于这件事。除了韩国知道,齐、魏、秦三国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楚国不知道的是,魏国、齐国、秦国也已经串通起来,打算伐楚。天下的格局,似乎愈发地混乱。
虽然齐国不知不觉间成了漩涡的中心,其他国家却是清楚,齐国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国家。哪怕齐王再怎么昏庸,只要有田单。凭借他的威望,齐国可以拧成一股绳,共抗歪辱。
拥有田单的齐国的赵国最为忌惮的,既然确定了伐齐,三国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如何搞掉田单。远在千里之外的田单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天气越来越冷,自己怕是受了风寒吧!田单心里暗暗想到。
十一月份,秦国。咸阳。
整个今年,秦国所做的动作很小也很少。除了派客卿蔡泽跑了一趟齐国临淄外。秦国几乎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大动作。这一年,秦国把自己关在关内,封闭了和外界的交流沟通。犹如一个受伤的野兽,藏在深山野林,默默地舔舐伤口。
没有了秦国的南征北战,天下一下子变得太平起来。虽然明白人都知道。各国之间的交锋转移到更加残酷的地下战场来。但在大部分庶民而言,这是很幸福的一年——除了夏季的那场大旱。
秦人的认苦认劳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他们,变法近百年,秦人习惯了自己的强大,习惯了将敌人的头颅作为自己晋升的手段。可连续两年。连战连败,损兵三十多万,每家每户都有亲人战死。秦人开始变得有些怀疑,怀疑自己所走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
法律依然严苛,赋税还在加重,秦人突然觉得日子没有了奔头。虽然三老县令一再鼓舞民心,说用不了几年秦国就会出关争霸天下。但任谁去想,辛苦了二三十年夺回的土地在短短几个月就被夺回去,这样的反差都是不容易接受的。
如今秦王一再下令,鼓励再嫁,甚至将一村的寡妇数量作为地方官员的考核指标,想以此来促进人口的增长。如果不是律法已经深入人心,这样的政策是不可想象的。
“熬吧!以前的日子更苦,还不是一样熬过来了!”这是老一辈的想法。
“等吧!慢慢等吧!这是己辈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年轻而热血沸腾的青年如此想。他们清楚,秦国现在失去地越多,到时候夺回来的时候,立功就越大!
咸阳宫里,秦王皱着眉头在看今年的税粮统计报告。
“今年比去年少了六十万石的粮食,这是怎么回事?”秦王不悦地说道。
本来秦国损失的粮草就多,自己这才决定休养生息几年。哪想到,今年的粮草也不多。秦王知道干旱对今年收成的影响,但没料到会如此之大!
丞相魏冉觉得很冤枉,但对秦王的不满他也只能解释道:“王上!巴蜀两郡今年的水灾很是厉害!关内又是大旱!在却人手的情况下,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秦王知道遇到了许多困难,刚才自己不过是发泄一下而已。怕魏冉觉得自己是在质疑他的尽职,秦王缓和了下自己的语气,言道:“丞相,今年的收成很不好啊!真不知道,我大秦何时可以恢复国力!”
魏冉很快原谅了秦王,或者说,他刚才根本就没有计较,反而安慰道:“臣派出了密探,发现无论是韩、赵、魏也好,还是燕、齐、楚也好,他们六国的收成也是不好的!相比而言,因为我们地处上游,收益还更好些。”
秦王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自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哪里会有这样的困境。如今秦国元气大伤,休养生息还不知道会是几年。
“齐国那边有没有新的动向?”
面对秦王的疑问,魏冉回答地很是谨慎。他知道,秦王肯定是想知道伐楚的准备工作。
斟酌了下语句,魏冉开口了,言道:“回禀王上。如今大雪封路,加上收成不好。齐国的准备工作很不充分。至于魏国,还不知道我们秦国是幕后的主使。想必来年,齐国就会联系魏国,制造和楚国的摩擦。到时候就是我们秦国的机会。”
“嗯!记住提醒齐国,他们切不可操之过急。步步为营,方是王道!”秦王嘱咐道。
魏冉心中暗暗记了下来。按照当初的计划,齐国负责拉拢魏国,慢慢蚕食楚国。今天十里地明日五里地,楚国地大物博不会肉疼。这样的情况维持一二年之后,楚国就会慢慢将仇恨目标转向齐国、魏国,主力也会北上。这个时候秦国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举攻克郢都甚至俘虏楚王,楚王自然国灭。
秦王很是满意魏冉的谦恭态度。如今宣太后已经彻底放权,在整整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从没有召见大臣,包括他的弟弟——秦国丞相魏冉。这样的态度让秦王品尝了权力的味道,虽然秦国深处险境,秦王却觉得很满足。自己终于有机会大展宏图!习惯于隐忍不发的秦王故意将元气大伤的秦国姿态摆的更低,关外的六国在危机面前尚且不能团结一致,自己这一放低姿态。他们更会无法无天。如果他们分崩离析,秦王不介意提前教训一下他们。
“楚国那边。左徒黄歇可是连续访问了韩国、燕国,丞相以为楚国是有什么目的?”秦王问道。
对于下一个对手——楚国,秦王可是也很重视。不过,这次楚国使团的踪迹太过难寻,就连黑冰台都是好不容易追踪到,更遑论楚国使团的真正出使目的。秦国自然没有掌握。眼下也只能闭门造车,分析一二。
“臣以为,楚国多半是向韩国、燕国求援去了吧!毕竟楚国西邻我大秦,东挨齐国。如今韩、赵、魏、燕四国联盟声震天下,楚国若想保存自己。依附四国联盟是最好的选择。”
秦王听后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魏国何必反水呢!四国联盟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是以利益聚集在一起。既然可以为利益而合作,当然也可以为利益而分手!
他将自己所了解的信息点拨了下魏冉,说道:“燕国使者可是没有去大梁,也没有去邯郸。如果真要结盟求援,应该去邯郸,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王上的意思的?”魏冉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按照秦王的说法,楚国的动向可是非同寻常,这里面值得琢磨的东西可就多了。最初秦国得到楚国的消息是这样的,楚王派左徒黄歇为使,前去邯郸,目的不详。
在从邯郸回来后,黄歇紧接着一路去了新郑、蓟城,偏偏没有去大梁。难道楚国和魏国有嫌隙?为什么黄歇要来回颠簸?
将这两件事串联起来,其中的集中可能就呼之欲出了。最可能的是楚国求援,邯郸方面不同意。黄歇无奈返回,在楚王的命令下,黄歇改变策略,先顺道去新郑游说,然后再去蓟城游说。最终的目的多半是达到了。至于绕过魏国,怕是觉得魏国和赵国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毕竟,燕国是赵国的姻亲,韩国也能和赵王扯上关系。
“依照寡人的推测,楚国怕是要加入到联盟了。”秦王语出惊人道。
魏冉心中大惊,脸色却是波澜不惊。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山东六国除了墙头草齐国,将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势力。到时候,秦国只能仰望视之。不过,魏冉随即想到,这件事多半不会是真的,不然魏国怎么没有通风报信呢!
想到这里,魏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秦王没有因魏冉不同意自己的看法不悦,反而赞赏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魏王此人乃是为利益不顾信义!如果利益足够大的话,他们把我们卖了都有可能!刚才的也只是寡人的一个推测!至于究竟是不是,等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秦王说的风淡云轻,魏冉心中却有些着急。如果魏国背叛了秦国,那山东的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齐国也是墙头草的类型,等联盟一忽悠,天下都会成为秦国的敌人。没有十几年的瓦解,秦国怕是没机会走出关内一步。
“王上!如果魏国背叛了我们大秦,我们大秦应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秦王却是笑了,言道:“你可是寡人的丞相,统领百官。这件事你问寡人,寡人还真不知道如何回复你!”
魏冉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有些失言,惭愧道:“臣失言王上责罚。”
秦王狡黠地一笑,说道:“那寡人就罚你给寡人想出一个方法来,如果魏国叛我大秦,楚国也和三晋、燕国狼狈为奸,寡人当如何处理?”
魏冉略一沉吟,正色言道:“有两个计划!第一个是以逸待劳,闭关死守。此乃下计!”
秦王点头称是,一味地死守是没有出路的。但这样却是能将损失减小到最低,最安全。
“另外一计,臣以为乃是上计。那就是趁着联军没有攻进来,主动出击,各个击破!不必全歼主力,主要能将其打通就好!人人都是趋利避害,大国也不例外!只要他们重新怕了我们,那破坏他们的联盟就会易如反掌!”丞相魏冉笑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函谷关()
秦国,上郡,鄜县。
此时,洛水东畔的这个小城还不是那么出名。在史书上也仅仅留下语焉不详的聊聊几句记载。但不可否认的是,鄜县这个地方曾经是秦、赵、魏三大强国捉对厮杀的分界点。
鄜县的东北乃是定阳,本属于赵国。鄜县本身则是属于秦国,却在魏文侯时为名将吴起所夺,置地西河郡,繁华一时。但是如昙花般,魏国的统治匆匆而去。秦国卷土重来,不仅夺回了鄜县,还将定阳纳入秦国上郡的范围。
鄜县人以为,这下终于可以过上安定的日子了。无论鄜县属于秦国也好,魏国也好,只要能让百姓们耕种田地,能让大家吃得饱,那就心满意足了。秦国这么强大,开疆扩土数千里,想来应该没有别人敢撩拨秦国的胡须。
只不过,这一次鄜县人猜错了,秦国和山东六国的战火重燃。这一次,烧到了鄜县。一场厮杀过去,鄜县仅有的一千秦军全军覆灭!和定阳一样,这一次六国联军没打算留活口。依照老秦人的性格,也没有人会投降。
洛水河畔,廉颇志得意满地望着夕阳渐渐落下。浩浩的洛水折射出金灿灿的颜色,波光粼粼,透过这些光,廉颇好像看到了前面一条金灿灿的大道在等着自己去踩踏。对,就是踩踏!廉颇的底气来源于后方十六万秣马厉兵的大军!
仔细算来,数百年来,好像还从来没有一支六国的大军踏进关内!战国这个时代,山东六国跟秦国有关的的战事,都是发生在函谷关以东。在许多老秦人看来,只有关内的秦人才算是老秦人!关外的那些秦人虽然也打着和自己一样的旗。但终究对秦国没有那么高的认同感!他们的待遇和自己可以一样,但脊梁却比自己直!
一路潜行半个月,赵、燕、齐三国大军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对于行军路线,廉颇、荣蚠、田单有着不同的理解!就田单看来,齐国是非自愿地被胁迫进来,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开秦军偷偷过洛水自然最好!因此建议在河西郡渡河!
荣蚠则是强烈的反对,由河西郡渡河的话,距离秦国咸阳实在太近了。秦国再傻也不会忽略这段河段的防御。由上郡则不然,洛水这么长,秦国不可能面面俱到,在上郡三国联军遇到的阻力应该小之由小。如果真说麻烦的事情,不过是要拿下洛水河畔的几个小城,稳固一下后路。
廉颇则是装起了和事佬,燕齐两国本来就不对付。更何况。齐国的主将田单,是将燕国从云端拉下到泥土里的罪人。两个人几乎无时无刻互相提防,逮着机会就逞些口舌之力!
虽然表面上廉颇是公正无私,但时不时的廉颇却会偏袒燕国,田单对此只能无言地抗议。现在廉颇是主将,算上燕国,拥兵的数量是四倍多。因此无论是将实力还是将名分或者民主,齐国的田单只有吃亏的份。
就像是决定从河西郡出兵还是从上郡出兵。赵国和燕国都选择上郡,齐国坚持河西郡根本就变得毫无意义。现在。田单是开始庆幸自己的选择,看来赵国是真的不能指望了。如果秦国表现出足够强的实力和态度,自己不介意阴一下燕、赵,前提是有机会又不暴露。
四月初六,晴天,宜动刀兵。十六万大军有条不紊地按照事先划分的渡口开始强渡洛水。过了洛水就是白翟地。也就是如今的黄陵县。传言称黄帝的陵寝就在此地,所以后来改称黄陵。
对于后世的这些事情,廉颇等人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们清楚的是洛水对岸就是曾经白狄民族的聚居区,只要踏上了对岸。自己就是创造了历史!
因此,率先渡河的是赵军的斥候,半个时辰后,斥候回复城方圆三十里内没有发现陷阱。廉颇这才不疾不徐地带着大军渡河到了对岸!
正如廉颇所预料的那样,方圆数十里根本就没有秦军主力的影子。看来,秦军应该是把主力放在了咸阳附近。廉颇暗暗想到。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函谷关,紧闭的城门在近一个月来第一次打开了。吱嘎作响的门轴发出沉重的声音,未等城门完全打开,一支黑衣黑甲的秦国骑兵就冲了出来。
隆隆的铁骑踏出巨大的声响,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原本温热的阳光似乎在这股铁流之下颤栗,温暖不复存在!
“风!风!大风!”秦国骑兵恣意地吼叫着,喊声响彻天地。原本在不远处巡逻的百十名魏国斥候,在大门打开的第一瞬间就选择了远离!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极其正确的,憋屈了许久的秦国铁骑们,很快发现不远处的仇敌,也看到了他们逃离的身影。
为首的一名秦军校尉冷冷一笑,对身旁的一名二五百主说道:“带上你的人,把他们全杀了!”
“喏!”脸上一道恐怖伤疤的二五百主高高举起手中的青铜剑,兴奋地大叫道:“儿郎们!跟我来!”
全力奔驰的大军如同一条势不可挡的洪流,从高处看,随着一声令下,洪流里分出了一股细小的支流,往东面疾驰而去,而主干却是一路往北,马不停蹄!
亡命逃亡的魏军斥候们只恨不得插上两个翅膀或者多两条腿,秦军的速度太快了,而己方因为马力的关系渐渐被迫近!等到了一箭之地,秦军的人数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后方射来的利箭编织成了箭雨,将原本密集的魏军方阵削去了一层又一层!杀戮,残忍的杀戮。魏军完全没有的还手之力,眼见逃脱不了秦军的追逐,魏军的伯长干脆带领军队调转了马头,向秦军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铁与铁之间的碰撞,血肉与血肉间的碰撞,没有的花招。完全是以力对力。一轮冲锋过去,不到百人的魏军斥候就全军覆灭!但至少,临死前他们翻起了小小的浪花——十多名秦军死亡,二十多人受伤。
解决了这支魏军斥候后,这支秦国千人队就满载而归了。对的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充满荣誉心的老秦人从出函谷关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那种责任——以鲜血来洗刷屈辱。三十万枉死的秦军在等着他们报仇雪恨!
只是,这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