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女儿吗?”南真紫鹭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搓桑摇头,然后站了起来从床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包药交给了南真紫鹭:“拿去吧。”
南真紫鹭接过了药,看着搓桑那张暗淡的脸色说:“你没有女儿,却把药给我,你怎么办?”
搓桑笑了笑,“没有什么,这个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走了,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就算没有女儿,就算继续下蛊也没有什么了。反正我的命就是这样了。”
南真紫鹭看着搓桑的脸,抿着嘴角,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了起来,一把按住搓桑的脖子,右手手指一动,一根银针出现在她的手指中。她收回了银针看着搓桑微微的弯腰行礼:“保重。”
接着她带着荆棘和魏延转身离去,投身在黑夜中,根本没有发现搓桑嘴角恶毒的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耄耋医生
早晨十点钟,几人开始返程。一路上最高兴的人应当是魏延了,昨天晚上他就把解药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左右,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而荆棘也因为魏延的事情解决了,显得很是高兴,还时不时的和司机扯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只是南真紫鹭似乎显得不是特别的热衷,从上车开始,她一直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荆棘和魏延不太敢去打搅南真紫鹭的睡眠,两个人一路上小声的嘀咕高兴着,完全没有去的路上那这样的沉闷,反而是轻松的如同出来旅游一样。
南真紫鹭静静的叹了一口气,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忆的是出发前她和搓桑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并没有像荆棘和魏延那么轻松,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忽视搓桑见到她那一瞬间的慌乱和惊恐,就算搓桑是怕她,那她有必要惊慌吗?不过也许只是她自己多虑了吧,南真紫鹭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去。心里的疼的越来越重。这里也不是吗?这里也不是噬心蛊吗?本来以为已经接近真相了,但是没想到,这样一来离真相愈发的遥远起来。
“噬心蛊?”搓桑的脸上露出了很茫然的表情,她一边擦着头上汗水,一边放下水桶看着站在她面前穿着便装的南真紫鹭:“噬心蛊是什么啊?”
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不知道噬心蛊?”
搓桑笑了笑,然后摇头:“说句实在话,我这是第一次听见噬心蛊这个东西啊,虽然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是我我是确实没有听说过的,毕竟蛊这个东西应该都差不多吧,听着熟悉也是应该的,但是,真的不知道。”说到这里,搓桑看着南真紫鹭奇怪的问:“你怎么问这个呢?难道你要找噬心蛊?”
南真紫鹭也不想隐瞒:“没错,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噬心蛊,只是,找了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本来以为你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你也不知道。”
搓桑摇头:“你还是在问问别的养蛊人吧,我这里养的只是毒蜂,没有别的。”随后她又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因为蛊毒先是从心里出来的吧。不过只是巧合。”
南真紫鹭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到底是什么呢?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本来以为这个搓桑即使不是给阿爹下蛊的人也会和下蛊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却连噬心蛊是什么都不知道。南真紫鹭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看来,要寻找噬心蛊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虽然荆棘和魏延归心似箭,但是还是没有忘记要做的事情,在矿难的报道上他们已经对付了主编,要是在云南的专题上在继续的对付可能那个死老头子会把他们吃掉的。荆棘盘算来盘算去,干脆吧云南专题做成了丽江专题,反正他在泸沽湖也照了不少的照片,在丽江再继续的走走应该可以做出一次很不错的专题。
南真紫鹭本来是不愿意继续跟他们到处瞎逛的,但是,在荆棘和魏延的盛情邀请下,耐着性子陪他们去了玉龙雪山,只要今天在去下束河古镇就可以把这两个麻烦的家伙给打包送走了。
抬起了手腕,看看时间,南真紫鹭皱着眉毛看着在束河古镇里到处浪费胶卷的两个人。好吧,她承认,她是没有文化,她是不懂得欣赏,她就是不明白,这个束河古镇上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照的,就连一块破石头也可以研究个半小时。
南真紫鹭换了一个姿势,斜靠在柳树下的木头椅子上,很不耐烦。其实她是很不喜欢现在的束河古镇的,就好像她不喜欢现在的大研古城一样。她觉得现在的束河古镇已经变得太新了,新得像是一道疤痕一样横在玉龙雪山脚下,绵长的疼痛。她怀念童年的时候在束河古镇里和几个童年的玩伴走街串巷的追逐卖爆米花的老人,她怀念赤脚在束河古镇里撒欢到处跑的日子,她怀念那个没有汉话没有英语没有别的语言参杂的束河。而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休闲酒吧,到处都是卖假古董的铺子,到处都是批发劣质手工艺品的小地摊,到处都是穿着纳西族衣服的外地人,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南真紫鹭厌恶的闭上了眼睛,她和每一个当地人一样,对于丽江有着浓浓的眷恋,为它的变化而疼痛。现在的丽江已经不是丽江人的丽江了,它是世界的丽江。南真紫鹭的唇角扬起了一个苦笑,而世界的丽江就是丽江人心中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南真紫鹭胡乱的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间这么愤世嫉俗,总是她现在就是这样的难过。身边有一个人缓缓的坐了下来,这不是荆棘也不是魏延,是一个生人的气,是谁呢?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头发胡子都雪白的老人。他的脸庞上遍布着很多的沟沟壑壑,仿佛记载了他生命岁月的沧桑。他的皮肤黝黑,头上带了一顶藏青色八角帽,这样的打扮是典型的当地人,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有些旧的白大褂,袖口和衣摆的地方都已经有些黑色的污渍了,看齐来真的有点脏,不过,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很常人截然不同的气。这样的气很平和,不像一般人那么浮躁,这是用岁月沉淀下来的一种气。南真紫鹭看着老人的模样,猜测他大概已经超过七十岁了,或者更大些,不过她是不会去问的,这与她无关。她不在意的正想闭上眼睛,却听见老人忽然开口:“你去招惹蛊了吧。”
这样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在南真紫鹭的耳朵里却比晴天霹雳更加的震慑人心,她抬头瞪着那个老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人只为微微的看着南真紫鹭笑了一下:“别奇怪,我不会算命,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不过从你的身上闻到了蛊的味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中蛊了,坐近了才知道,中蛊的另有其人哦,小姑娘。”
南真紫鹭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他说我身上有蛊的味道,他说我没有中蛊?他说中蛊的另有其人?难道,难道是魏延??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魏延,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脑子里只是不断的闪过这样的意识:她被骗了,她被搓桑骗了。搓桑根本没有给她解药!
除此之外,她的脑海里只有搓桑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到底是错在了什么地方?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你中的蛊吗?
“你也知道蛊?”南真紫鹭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她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这个老医生,问得有点不是很放心,她的目光很不客气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得几乎可以入土的老头子。
老医生对于南真紫鹭不客气的问题也并不在意,他偏着头看着南真紫鹭:“没有什么知道不知道,只是,我曾经在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同样招惹过这个东西罢了,所以,对这个蛊略知皮毛。一直以为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可能就不会在遇见这个东西了。”他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子点头笑:“可是没有想到,死都要死了,又遇上你了,真是叫缘分啊。”
南真紫鹭轻笑一下:“什么缘分?能和这个东西打上交道的人,我看都是所谓的孽缘才对啊。”
老医生看了看南真紫鹭笑着站了起来:“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会?”南真紫鹭看着老医生那张无害的笑颜,也笑了起来,就如同这璀璨的天一下子就放晴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眯成了可爱的月牙,露出了孩子一样的天真。她站了起来,冲着太阳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对着老医生点头:“当然,我当然是要去坐下。不过我能带着我朋友一起去坐下吗?”
老医生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不能?”他转身朝着一座石桥走去,脚步缓慢而悠闲。
南真紫鹭的唇边露出了一个很是美丽的笑容,她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所有的不开心和不耐烦全部的烟消云散了。她眯了眯眼睛,她现在真的很开心,就连那个欺骗了她的搓桑也觉得不是那么可恶了,如果不是她的欺骗,她怎么可能会遇见这样一个知道蛊的老人,呵呵,南真紫鹭觉得她似乎又看见了希望,也许这一次她可以找到噬心蛊。
“魏延!荆棘!”南真紫鹭朝着还在对着那些石头疙瘩不停研究的两人大叫起来,声音里是少见的热情。
魏延回头看了看正朝两人不停招手的南真紫鹭,一种不安很自然的爬上了心头,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对着荆棘说:“荆老大,我觉得紫鹭好像不正常了。”
荆棘看着对两人异常热情挥手的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什么不正常?”
“这两天我们拉着她到处闲逛,我看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是不是被刺激过头了,还是相出了更恶毒的招数对付我们?”
荆棘微微一笑,怕了魏延的肩膀一下:“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的,我觉得她应该是觉得我们马上要走了才高兴吧。”
魏延点了点头,接着很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虽然我知道我们很打扰她了,但是我们已经要走了,她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太伤我的自尊了。”
荆棘却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朝南真紫鹭走去:“你也说了,反正我们要走了,不要太介意了,和她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嘛。”
魏延却不这么想,他一边跟着荆棘朝南真紫鹭走去一边无比的遗憾:“虽然我知道我们不太可能回来了,但是我还是很想交她这个朋友的,毕竟有朋友的话可以方便很多的。”
荆棘笑:“那你就去和她交朋友好了。不过魏延你交朋友还是选择一下比较好,像这样阴阳怪气的女人,不交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才对的吧。”
魏延还没有回答,两人就已经走到了南真紫鹭的面前。南真紫鹭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极为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连艳阳高照的丽江在她的笑容下都黯然失色。不过荆棘看着这样的笑却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其实是真的愿意南真紫鹭的笑容是因为他们要走更欢欣鼓舞,不过,他的预感却告诉他,似乎另有隐情。
“你们照的怎么样?”南真紫鹭笑着,很是热衷这个问题。
魏延笑了笑:“还早的很,丽江的美景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根本就照不完。”
南真紫鹭的点点头,目光划过了荆棘的面孔,眼睛飘出来的是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将双手背在了背后,然后靠近荆棘,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微微的垫起了脚尖,将下巴放在了荆棘肩膀上。根本不在意旁边的魏延瞪大了双眼,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有点暧昧的过分了。只是唇角微微的动着:“荆棘,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可以马上就要离开云南了,可以马上就要离开我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了?”
淡淡的香气飘进了荆棘的鼻子里,像是一只小手不断的撩拨着荆棘的情欲,说句实在话,他确实觉得很高兴,确实很高兴可以离开云南,可以离开南真紫鹭,但是并不是因为她的阴阳怪气,而是如果再呆下去的话,他迟早会陷进这个女人的情怀中。可是,这一点他是永远不会让南真紫鹭知道的,因为他连自己的心里到底在乱什么他都还不知道呢,他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很无情的反击着南真紫鹭的挑战:“没错,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个自知之明呢,我现在真的太希望明天快点到来,那样我的噩梦就结束了。”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她很讨厌荆棘这么说,虽然她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她会讨厌荆棘这样说。她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冷酷从嘴角流泻了出来:“其实我也是这样的,我巴不得你们马上就离开,只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令人讨厌。”
荆棘伸出手握住了南真紫鹭的肩膀朝后面推了一下,然后问:“你的话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笑着,退后了一步,然后转身跟着老医生走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魏延看着波涛暗涌的两个人,实在是有点纳闷,他松了一下肩膀回答南真紫鹭说:“紫鹭不要这么老套好不好?什么好消息什么坏消息,你直接告诉我们好了。”
南真紫鹭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两人,唇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啊,那就跟着来好了。不要掉队哦,否则……”她轻轻的笑了笑,并不说完,转身离开,
魏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看着荆棘轻轻的问:“荆老大,我觉得你们两个很不对劲哦,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荆棘瞪着魏延,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去你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你这小子老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着他不在理会魏延,跟着南真紫鹭走去,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南真紫鹭转身时的那抹笑容,让他的背脊上突然吹过了一阵冷风,不寒而栗。
“其实也没有什么嘛,反正你现在温晴又不在你旁边,就算来个异乡之爱也没什么了,你放心了,就算你把她上了我也不会告诉温晴的,嘿嘿,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的人。”魏延一边跟着荆棘一边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荆棘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很认真的跟魏延说:“魏延,我告诉你,我上女人有我的原则,南真紫鹭这样的女人不是可以随便碰的,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后不要随便把我和她拉到一起,当然你自己要上她的话,最好先看看你自己的命有几条。”荆棘说完这些后不在理睬魏延大踏步的离去。
魏延看着离开的南真紫鹭和荆棘的背影,他的脊梁忽然莫名的冷了起来,甩开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他连忙追了上去。
坐在老医生的家中的院子,南真紫鹭显得很是轻松,她径直的找了一把安乐椅靠了上去,让阳光流洒了一身都是。她的眼睛睨了两人一眼,笑得讥诮。
老医生看见两人走了进来,笑着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两把椅子说:“坐吧,别都沾着了。”
荆棘看着老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很好奇这个老人是什么人,但是他还是礼貌的没有问,只是安静的坐在了椅子上。魏延看了看荆棘,又看了看南真紫鹭和老人,一肚子的疑问无从问起,也只好郁闷的坐了下来。
老医生笑呵呵的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的面前,接着转头看向南真紫鹭:“小姑娘你要喝什么?”
南真紫鹭笑得摇头:“不用管我,我来只是想听你说故事。”
老医生点头笑,然后把目光投向两个人,笑得愈发让人发毛起来。他低头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魏延,原本昏黄的目光一下子透亮起来,明清的像是一汪水:“是你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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