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汪齐鸣面露讥笑,扭头走远。
呜呜呜……
别墅外面传来警笛的呜鸣声,安默挠了挠头,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之前打电话报警了。”
汪霖摇头,表示不介意:“没关系,我去和警察说明情况。”
“嗯。”
汪霖走了之后,屋里只剩下安默和蔡丽琴两个人。安默感觉得到,蔡丽琴对她有很深的敌意,两人同处一室,氛围有点尴尬。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与窘迫,安默只好把目光落在昏睡的庄玫怡身上。
“安小姐,我们家里没有闹鬼,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安默侧头,对上蔡丽琴冷冰冰的眼神,内心有短暂的惧意,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可千真万确被吓大的,所以免疫力越来越强了,同样面无表情地回答:“对不起蔡阿姨,是汪先生请我来的,他让我什么时候离开,我才能什么时候离开。”
“留在这里,你会后悔的。”蔡丽琴说着,转向门口,迈开脚步往外走,从安默身旁路过时,刹住脚步,对安默诡异一笑,“安小姐,你不知道有这样一句话吗?”
“什么?”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
再次醒来的时候,安默发现自己侧躺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面上,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捆住,嘴巴也被胶布封住。
安默回忆昏迷前最后一刻发生的事情。
蔡丽琴对她说完那句话,然后突然拿出一瓶喷雾,往她脸上一喷,她当时感到头晕目眩,没过多久便彻底失去意识。
嗯!
分析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样她被蔡丽琴绑架了。
安默哭笑不得,她逃过了被庄玫怡火焚的结局,却没能避免被蔡丽琴暗算,怪她自己没用诶。
没用就没用,她的能力只有这么高,有本事来打架啊!
一双穿着藏青色布鞋的脚走到近前,在距面部三十厘米远处停下,鞋子散发出变质的霉臭味,安默无法动弹,那些难闻气味躲无可躲。
安默努力抬头,看到头顶处的红色木料。她试着坐起来,但没有成功。
蔡丽琴居高临下,不带情感的冷漠目光,淡淡审视着安默。
“安小姐,我说过,不要来地下室,因为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呜呜!”安默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音。
蔡丽琴蹲下,将安默扶起来坐着,背靠在红色的大木箱上。
“安小姐,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偷窥别人的**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是呢,虽然偷窥**会受到道德谴责,但法律并不会惩治您。所以,我会代替法律惩罚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蔡丽琴用手轻轻抚?摸安默的头发,她脸上的表情也如春风般柔和,如果忽略她眼底的疯狂和残暴,俨然一副慈母的形象。
安默拼命地摇头,说实话,她心里是害怕的,谁知道蔡丽琴要对她做什么。
安默低头看了眼腰部,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蔡丽琴起身,走到床边,从枕头上拿起一个黑色的腰包,再从床下面拿出一个掉漆的花瓷盆,打开腰包,把里面的小纸人倒进瓷盆里,最后点燃一根火柴扔了进去。
“呜呜!”安默拼命地摇头,她也不知道蔡丽琴为什么知道她的小纸人有用处,内心的恐惧再次被放大。
蔡丽琴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完全不应该小瞧了,竟然能知道了纸人对她的重要性,还一不做二不休,当着她的面全部烧了,这份心机和智谋,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蔡丽琴对安默的激动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说道:“安小姐放心,你就像我女儿一样,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蔡丽琴说“你就像我女儿一样”,安默倏忽间一个激灵,浑身寒毛倒竖,恶寒不已。
她记得,汪霖说过,蔡丽琴的女儿失踪差不多十年,就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她性格越来越阴沉。
蔡丽琴现在对她说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到底想干?
第683章 谁是神经病(25)
确定纸人全部化为灰烬后,蔡丽琴满意地点了点头,视线回到安默身上。
她把安默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遍,直到看的安默毛骨悚然、全身起鸡皮疙瘩,才把目光移开。
蔡丽琴走向床头,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样黑乎乎的物品,转身,嘴角生硬地勾起,露出一个阴森邪恶的恐怖笑容,然后撕开安默脸上的封口胶。
“既然你非要来这里,那就不要走了。”
看到蔡丽琴手中锈迹斑斑的大菜刀,安默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问道:“蔡阿姨,你要杀我吗?”
“不。”蔡丽琴咧开嘴角,阴测测笑道,“我不杀人,不管你如何背叛我,都不会,我只想你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蔡丽琴先撩开安默的裤脚,将刀刃比在安默脚后跟上方的位置,不太用力的反复划拉,似叹息地感慨道:“女大不中留啊,辛辛苦苦养大,转眼就跟着男人跑,我养你有什么用啊?”
皮肤传来冰凉触感,让安默感到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凝固,冰冷僵硬,完全无法动弹。蔡丽琴那颇有深意的话语传入耳中,安默的心越发紧张慌乱。
这种口吻和语气,蔡丽琴分明在感慨她的女儿据说不明原因失踪了的姜元元。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安默觉得,姜元元的失踪,可能与她母亲蔡丽琴有莫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安默心里一凉,浑身如堕冰窖,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渗透进她身上每一个细胞和毛孔。
“蔡阿姨,您到底想做什么?”安默哆嗦着问道。
蔡丽琴头也不抬,双眼死盯住安默暴露在空气里的脚踝,幽咽地叹息道:“元元,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她说着,她手上的力气加大,圆钝的刀子狠狠划过安默的肌腱。
安默猛地一个激灵,全身大小神经都跟着颤抖起来,心想,如果神经被切断,就算她恢复能力再怎么惊人,也不可能还有痊愈的可能性吧?
安默心下一惊,大声叫道:“蔡阿姨,我不是您女儿!”
听见安默的辩解,蔡丽琴一愣,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戚,暂短失神后,抡圆眼睛瞪着安默,似哀似怒道:“元元!你为什么要一再伤妈妈的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妈妈会有多么难过!”
对上蔡丽琴眼中的疯狂和冰冷,安默大呼不妙,大脑飞速运转,定了定心神,强笑道:“蔡阿姨别激动,您是元元姐唯一的亲人,您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肯定不是故意气您的,青少年叛逆很正常,长大就好了。”
显而易见,蔡丽琴把对女人的情感和不满,转移到了安默身上,把安默当成女儿的替身。安默想替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只有提醒蔡丽琴自己不是姜元元,不让她把对女儿的不满和怨恨,转嫁到她身上。
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效果到底如何,那就是未知数了。
安默说得分明,但蔡丽琴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呢喃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忍冻挨饿,对你百依百顺,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感受和处境。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和一个可以做爸爸的男人不清不楚,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蔡丽琴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用力割安默的肌腱,眸底地疯狂完全不加掩饰。
“…元元,不要怪妈妈,妈妈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妈妈养你一辈子,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恐惧无限扩散,冷汗渗透背心处的衣服,安默惊恐万分,急切地辩解道:“蔡阿姨,我不是你女儿呀!我是……”
或许是嫌安默吵得慌,蔡丽琴重新封上了安默的嘴巴,表情阴冷道:“元元,你知道吗?你这样说话最伤妈妈的心了!”
“呜呜!”安默连连摇头。
特么的,汪家就两个女人,结果两个都是神经病,而且一个比一个恐怖。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平时不发病的蔡丽琴突然下黑手,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全然猝不及防。
看这架势,蔡丽琴是想挑断她的手脚筋脉。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安默感觉天塌下来一般,生无可恋,她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安默拼命地反抗,身体不停地挣扎扭动。虽然手脚被缚住,但她的力气不小,蔡丽琴的菜刀很钝,折腾了半天,只在安默脚踝上割破了几道口子。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蔡丽琴到底年纪大了,体力吃不消,怒上心头,扬手就给了安默一巴掌,怒斥道:“元元!你是不是不听话!?好,你一定要跟我闹的话,那就别怪妈妈生气了。”
蔡丽琴把手中的菜刀往地下一扔,弯腰从腋下抱住安默的肩膀,把安默一点一点挪出房间,一直到紧锁的那间屋子外面。
蔡丽琴将安默靠在墙上,用钥匙打开房门,又将安默拖进屋里。
屋子里没有特别的恶臭,但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腐烂死亡的气息,熏地人恶心欲吐。
安默背对房间,又被蔡丽琴挡住身后的视线,看不清房间的全貌,看格局跟蔡丽琴的房间差不多。在安默可见的范围内,没有看到任何物品,仿佛空无一物。
“呜呜……”
痛苦的呜咽声,但这并不是从安默口中发出来的。
随着不断靠近屋子里侧,安默左右视野内分别出现钢丝床的一脚,而那个压抑的呜呜声,就是从她右侧发出来的。
安默没有任何迟疑,立即猜到声音的主人是谁传说中失踪了的姜元元!
蔡丽琴用力将安默搬到左面的床上,平躺放好,然后用一根更粗更长的麻绳,牢牢捆住安默的胸部、腰部和大腿,最后用细一些的绳索,将安默四肢分别拴在四个床脚上。
“呜呜!”安默徒劳无功地挣扎,脑袋偏向右侧,对面床上的姜元元也看向她,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深深的恐惧。
只不过安默多了不服输和愤怒,而姜元元浑浊的眼眸中,更多的是绝望和心死。
在两张床之间,放有一个铁皮柜子,房内那熏人欲吐的恶臭味,就是从柜子里散发出来。
第681章 谁是神经病(23)
进入院内,安默利用小纸人,直接从二楼汪齐鸣房间的窗户翻进去。
双脚轻轻着地,猫着步子走到房门前。
隔着门板,她听到过道里,传来重物在地上拖行的摩擦声,以及人被封住口鼻的呜呜挣扎声。
安默转身,后背紧贴房门。
在她赶来的路上,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汪家人和事都很诡异,但她没有感觉到灵异气息,反正觉得,一切都可能是人为的。
连同蔡丽琴在内,汪家四人,到底谁是那一个包藏祸心的人?还是,他们被其他人盯上了?
由于对外面的情势一无所知,安默没有冲动地跑出去。
在确定对方走远之后,安默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偷偷跟了上去。
黑暗中,她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一个女人,身材纤长,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蔡丽琴虽然也长得瘦,但顶多一米六五的样子,身高明显不够,倒是庄玫怡差不多的身高。
对方没有走多远,走过弯角,到汪霖卧室前停了下来,开门前,警惕地左右张望。
安默隐藏在拐角处,对方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女人打开房门,拖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进入房间,随后关上房门。
看到这里,安默真的忍不住,打电话偷偷报了警,理由是有人被囚禁。
泥煤的,活人不归她管,更何况,就算她想管也管不着。
话虽如此,但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站在人性的角度,在警察到来之前,她有必要阻止悲剧发生。
想到这里,安默走到汪霖卧室门外,耳朵贴在实木门上,听到了如下对话。
首先说话的是汪霖,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中说不出的恐惧,以及一丝隐忍的薄怒。
“玫怡,你把我们绑起来干嘛呀?”
“你说我干嘛?汪霖,你害我被人家当成疯子整整十三年,你说我会干什么?”庄玫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狠和怨毒。
汪霖尴尬地笑了一声,不无心虚地说道:“玫怡,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你?我是你老公。”
“呵呵。”庄玫怡冷笑,讥诮道,“汪霖你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吃的,不是抗抑郁药吗?你怕我不吃,就每天亲自给我喂;你担心别人怀疑,就对外人说我有精神病!好,你想我当疯子,那我就配合你,我不但有抑郁症,还有狂躁症,会精神分裂,你不是更喜欢吗?哈哈哈哈……”
庄玫怡肆无忌惮地疯狂大笑,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正常人,完全就是一个不承认自己患病的重度精神病患者。
庄玫怡口中的话,让安默措手不及,但她并没有立即妄下定论,万一庄玫怡还患有被害妄想症呢?
安默压住心头的惊骇,继续偷听,为了保险起见,她偷偷放了小纸人进屋里,免得关键时刻反应不及时,害得汪霖他们被庄玫怡伤害。
“玫怡,你发病了,你放开我,我给你找药好不好?”汪霖大声请求道。
“我没病!你才有病!”庄玫怡断然否认自己有病的事实。
“妈,你听爸的话吧,你真的发病了!”汪齐鸣苦苦哀求,听起来感觉快哭的样子。
“野种闭嘴!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庄玫怡恶狠狠地叱责,语气冰冷无情,如同被寒霜浸染过一样。
“妈!”汪齐鸣大概被庄玫怡的话刺激到了,隐约有点发怒的意思。
“我不是你妈!别乱叫!”庄玫怡怒不可遏,怒气冲冲道。
“妈,你想干什么呀?我是你儿子呀!”汪齐鸣搞不懂母亲为何连自己都不认了。
屋里只有庄玫怡、汪霖和汪齐鸣三个人的声音,安默并不确定蔡丽琴是不是在房间里。
“我没有儿子!你不是我儿子!”庄玫怡反复叙述这一点,心里认定了汪齐鸣不是自己的孩子。
屋里传来一阵塔塔的脚步声,不知道庄玫怡想干什么,汪霖紧张地大声说道:“玫怡,你这是干什么?!冷静一点,齐鸣我们的孩子呀。”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儿子!”庄玫怡越来越冷静,既没有抑郁时的娇羞,也没有癫狂发作时的暴躁,只有冷,单纯的冷酷无情。
“妈?”汪齐鸣无助地唤了一声,语气之中有无尽的悲伤与不解。
对于汪齐鸣的伤心,安默还是比较清楚,汪齐鸣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却很爱自己的母亲庄玫怡,不然的话,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却很关心,因为其他女人而与父亲已在争吵。
安默和汪齐鸣聊天的时候,汪齐鸣经常回忆庄玫怡病情不重时、对自己无微不至照料与关爱的画面,他本人既感动又怀念,那一份赤城的孝子仁心,由衷而发,并不是假惺惺装出来博同情和可怜的。
“太太,十月怀胎不容易,您不能激动啊!”
屋里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人正是安默怀疑的蔡丽琴。蔡丽琴先前始终不发一言,突然开口,把安默惊了一跳。
“对!既然是我生了他,为什么不能把他的命收回?他多活二十五年已经够了,没有我,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他!”庄玫怡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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